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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激战


日军在组织兵力夺回两个山头制高点的同时,骑兵中队发起冲锋。
  狭路相逢勇者胜,日军深知其道,面对凶恶的战场态势,必须首先打出士气,掌握主动。
  日军骑兵中队一百多骑,答答的马蹄声,由慢而快的汇成隆隆的轰鸣声,就如千万闷雷排山倒海滚滚而来,场面的震撼是山动地摇,压得人心头透不过那一口气。
  对鬼子的覆盖性炮击后,开始下起了细雨,因为低气压,硝烟裹挟着雾霾贴着地面久久不散,从山上根本看不清敌阵。
  向山上攻击的鬼子,直到过了半山腰的第二道防线,才被发现,七八十名鬼子偷偷摸摸正往上爬。
  三郎低声命令:  传下去,把鬼子放到三十米开火,鬼子逃跑就追着的屁股打,占领第二道防线。
  三十米的距离,鬼子三八枪的单发火力,碰上驳壳枪机枪的自动火力,根本不在一个档次上,鬼子被打得惊炸了的鸭群一样,连滚带爬向山下溃败而逃。
  三郎大吼一声:  “压上去!”  就待冲出掩体,又被周不二拉住,周雅芳道:  “有张希北指挥,还需要你添乱吗?”
  周雅芳说的是实话,但三郎听得心头气闷,只好拿起望远镜观察战场。
  夏耀祖的三七四团,面对鬼子骑兵气势恢宏的冲击,很快心理上就吃不住劲了,渐渐的三二成群开始溃逃,但在马蹄马刀面前,溃逃等于是加速死亡,只眨眼之间,就被砍瓜切菜般砍翻在地,督战队鸣枪警告,准备弹压。
  三郎在望远镜里看得直跳脚,一面大喊张希北,一面命令重机枪开火,拦截鬼子骑兵。
  对面桥亭山上开炮了,二发齐射,在鬼子骑兵的冲锋路上爆炸,稍等,又是二发齐射,在鬼子马队中间爆炸。
  前后四发炮弹,让鬼子骑兵的冲锋节奏,断了乱了,紧接着便是更多的炮弹落进鬼子的马队之中。
  鬼子骑兵不再是排山倒海般的死亡碾压,倒似一群遭了狼的羊群,乱哄哄乱撞。
  张希北跑到三郎身边,喊道:  “少爷,什么指示?”
  三郎手指山下,喊道:  “看看,你看看,吴行风的小炮玩得多么痛快,学着点……”
  张希北在望远镜里看了一眼后,立即大笑,喊道:  “天助我也!”
  原来,骑兵在战场上最大的威慑之一,是冲乱敌人的阵形,使其形不成战斗力。
  张希北看到的,是鬼子马队在吴行风的炮击下,被迫停止攻击返回。糟糕的是,全部挤在一条不足二米宽的路上,难以辗转腾挪。
  更让鬼子欲哭无泪的,是那些跑进大路两侧水田中的战马,骑兵,深陷烂泥之中寸步难行。
  先前凶猛赛过群狼的鬼子骑兵,现在成了待宰羔羊的活靶子,张希北见了如何不喜?
  张希北忙着指挥拦截炮击,配合吴行风对鬼子骑兵狂轰滥炸。
  回撤的鬼子骑兵,现在等于是顶雷撞弹的找死,回不去,进不得,二侧是水田烂泥,横竖都是休想。
  张希北见鬼子骑兵的失败已成定局,被彻底消灭只是时间问题,把二具迫击炮交给三郎指挥,让他过把干瘾。说道:  “少爷,二具炮拦头打尾,和吴行风配合着打,我现在下去拿下鬼子的第一道防线。”
  张希北冲出掩体,大喊:  “马德方,马德方!”
  马德方很快跑到张希北面前,问道:  “张师长!”
  张希北道:  “马营长,我现在下去拿下鬼子的第一道防线,把鬼子打进村去。注意了,看到我的大旗高举,就立刻停止炮击,别把老子的屁股打着火了。”
  马德方大声喊:  “知道了,大旗举起,立刻停止炮击。”
  张希北接着命令:  “然后你接着往村子里打,看到那儿有鬼子冒头,就揍他狗日的,别可惜炮弹,目的就是阻断鬼子的增援,等我在第一道防线站稳脚跟。”
  张希北自从在无锡勃公岛吃了鬼子的亏之后,打仗慎审了许多,他刚才对马德方的吩咐,连三郎也烂熟于心,都是战前的战术安排,他这么重申一遍,显然是对自己也不放心。
  鬼子的工事防守是面朝山下的东北方向,炮弹从鬼子的背后砸下来,好比是菜油倒进漏斗里,爽得不能再爽。再加上张希北在第二道工事里的攻击,鬼子坚持了十几分钟就扛不住,撒丫子往村里就跑。
  马德方见鬼子主动放弃阵地,也不需等待张希北的大旗竖起,炮火顺延追着鬼子的屁股就打,一直打进村子,再东一炮西一炮的袭扰炮击。
  张希北以为会有一番激战,想不到仗会打成这样,大出意料。心中感叹优势火力的威力,让鬼子也终于尝到了被碾压的痛苦,大喊:  “他妈的痛快过瘾”。
  三郎指挥的一挺重机枪,二具迫击炮,成了自由射击,那儿闹腾往那里打,那儿不顺眼往那里打。
  三郎又学到了一招,佩服吴行风和张希北用二具迫击炮打击鬼子骑兵,太英明了。
  二个山头四门迫击炮轰炸鬼子骑兵,弹着点一看一个准,好修正。尤其让三郎心折的是,吴行风的因地制宜,鬼子骑兵挤在一条路上,就如进入一条死胡同,何需炮多?二头堵住鬼子就成了挨剁的馅!

  夏耀祖在望远镜里看到自己的阵地即将被冲垮,士兵们开始溃败,大惊失色,如果战斗刚开始就派上预备队,这仗还怎么打?
  就在夏耀祖心惊肉跳之际,炮弹在鬼子骑兵的马队前爆炸了,接着是更多的爆炸在马队中肆虐,乱了阵形的骑兵,被打成了鸡飞狗跳的一窝跳蚤。
  夏耀祖忍不住挥拳大吼:  “黑旗军名不虚传,张司令你他娘的太厉害了。”
  三郎在石岗山上打得欢实,张希北又跑回山上来,拉着三郎说:  “少爷,这儿危险,你看山下的大雾散得差不多了,山上极易受到鬼子炮击,你还是回重机枪阵地,那儿归你指挥。”
  三郎不知道张希北为什么会来这一手,山上的炮兵阵地归马德方指挥,张希北嫌自己碍事,也说不过去啊?说道:  “他妈的嫌老子碍事吗?给我一门迫击炮。”
  三郎打炮尝到了甜头,这种时候不大杀四方,岂不是要遗憾终身?
  其实这是三郎错怪了张希北,这是真一背地里搞的花头,吩咐吴行风和张希北二人,不能让三郎涉险。
  再说桥亭山上的吴行风,他负有一项重要任务,那就是搞掉鬼子的大炮。按照日军的火力配置,大队级别的支援火力,其中的重火力是二门七零口径的九二步兵炮,李复侦察到的四门步兵炮,是加强型的火力配置了。
  吴行风野心大,存了私心要弄几门大炮玩玩。
  占领了鬼子的二道防线后,把鬼子全部压缩到了村子里,雾霾和硝烟也渐渐散去,没有发现炮阵,这让吴行风暗暗着了急,难道鬼子的大炮会地遁?出鬼了!
  别说吴行风着急,鬼子比吴行风更急。
  设在山上的炮兵观察哨,在半夜里被打掉,大炮这就成了聋子瞎子,天大的劲也使不出来。
  终于等到天光大亮,谁知道老天也在抗日,气压太低,笼罩在山谷里的雾霾和硝烟,久久不能散去,这等于给大炮蒙上了双眼。
  仗打得如沸腾炼狱,四门大炮成了摆设,鬼子急得火上房。
  吴行风最终还是找到了鬼子的炮阵,这真是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炮却在竹林阑珊处。
  原来,鬼子把四门大炮隐藏在村后的竹林里,现在雾霾即将散尽,鬼子着急忙慌的要让大炮发挥作用,这闹出来的动静,把毛竹拽得纷纷摇晃,吴行风想不知道都不行。
  吴行风正想着怎么不损毁大炮,全部缴获过来为己所用之时,意外发生了。
  夏耀祖在优势火力的助威之下,节节推进,鬼子早就熬不住,憋着满腔怒火,也不讲究试射的程序,射击诸元设定,填上炮弹便打。
  鬼子的炮一开,立即被三郎发现。正闷得发慌呢,手一指,喊道:  “那儿,村后的竹林里,关门狗就看你的手段啦!”
  关门狗几乎是同时发现了鬼子炮阵,在三郎咋呼时,关门狗就已经顺过了重机枪,三郎发命令的时候,已经摁下了击发压铁。
  重机枪啄木鸟一样“笃笃笃”发射,二个弹板打完,掩蔽大炮的竹林,被差不多小拇指粗的弹丸,削得纷纷倒伏,四门九二步兵炮,总算是亮了相。
  没死的鬼子炮兵,兔子一样又蹦又蹿,逃进村里。三郎大喊:  “炸,炸掉它,开炮炸掉它!”
  张希北指派给三郎的迫击炮手,叫肖三栋,因为生得矮小壮实,人送外号“小山东”,小山东喊道:  “少爷,那炮不能炸坏,吴师长说要留着。”
  小山东这么说,三郎就知道吴行风想玩什么鸟了,这真是不打不过瘾,打又舍不得。
  三郎在山顶上迟疑,鬼子炮兵却不迟疑,十几个人跑进炮阵准备拖炮转移,关门狗不等三郎下令,“笃笃笃”一个弹板打完,又把鬼子打得蹦蹦跳跳的逃回村子。
  可紧接着鬼子又还是不要命的拖炮,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三郎的的耐心再也比不过鬼子的耐心,大吼一声:  “小鬼子太目中无人,小山东,开炮!”
  小山东听三郎喊得恶声恶气,不敢不执行命令,随手就往炮筒子里就塞进一颗炮弹,“嗵”的一声发射,听着炮弹鬼叫似的撕裂着空气,落地开花,“轰轰轰”三声爆炸,一炮三响,炮阵夷为平地。
  三郎骂道:  “他妈的出鬼了,你打的是连珠炮吗?什么炮法?”
  小山东也正犯着懵逼,顺嘴叽咕:  “什么炮法枪法?老子的小钢炮变成机关炮了吗?”
  三郎当然不相信什么机关炮,又把望远镜递到小山东手上,说道:  “竹林边上的那栋二层小楼,鬼子炮兵肯定在里面,本少爷再试试你的炮法!”
  小山东边调节射击诸元,边说:  “我的炮法一般弹着点误差不超二米,这种居高临下的无风天气,保证一米之内。”
  小山东嘴上说着,手上没停,往炮筒里塞进一颗榴弹,“嗵“,只见三四秒之后,小楼一哆嗦,被炸穿了屋顶,小山东又发射了几颗,瓦片椽子腾空四射,小楼终于倒塌。

  有三四个鬼子从瓦砾中爬出来,兔子一样飞窜,腿短还跑得飞快,很有看头,小山东和关门狗看呆了,急得三郎大喊:  “关门狗,鬼子跑得漂亮吗?”
  “笃笃笃”,“笃笃笃”,关门狗短点射,把鬼子的一条胳膊打飞……
  三郎惊叹:  “这么厉害吗?”
  关门狗道:  “七点七公厘的口径,有效射程二千米,这个距离才不足千米,四五发子弹可把人的身体爆碎的……”
  “是嘛——”
  三郎回答得眉飞色舞,接着又说:
  “你二个今天这一仗,赚钱又赚我的眼珠子,好好干,合适的时候给你俩升官。”
  三郎真会趁机来事笼人心。
  吴行风稳坐桥亭山头,有张希北调动夏耀祖的三七四团协同作战,没他的闲心可操,他是真正的神定气闲!
  但吴行风私藏着一个大大的算计心思。
  是军人就都有算计,这次吴行风在桥亭山顶游哉悠哉,是花了大心思在算计鬼子的大炮。
  可吴行风千算万算,就没有算到自己的顶头上司江三郎,会有这么一着意外之举,把鬼子炮兵阵地炸得支离破碎,成了一堆垃圾。
  吴行风看着硝烟中的鬼子狼狈,九二步兵炮,是没有了,心肝尖子疼。这是大少爷的手笔,自己无可奈何不能兴师问罪。但这笔账可不能不算,只能把气恨和怒火,从三郎头上转移到鬼子头上发泄。
  吴行风指挥迫击炮和枪榴弹,尽情砸到鬼子头上……
  战事发展到这个份上,就有必要说明一点,桥亭山和石岗山上布置的迫击炮,不少于三十具,这是重点支援火力。
  另外队伍上的轻机枪,迫击炮和枪榴弹配置,绝对保证每个班机枪一挺,每个排有枪榴弹小组,每个连有迫击炮和枪榴弹小队……。
  不然怎么说把家底都搬来了呢?
  这是抢军火的利好。
  三郎在山上指挥一门迫击炮和一挺重机枪,东一榔头西一棒子捡便宜,打得不亦乐乎,他是一个另类的独立作战单位,别人指挥不了他,他也不去指挥别人,就是一个打酱油的。
  鬼子的火力已经被完全压制,他们的机枪迫击炮只要一开火,很快就有二三发以上的榴弹落到他们头上,很快被摧毁,直被打得窝火却又发不出脾气。
  真一拿来熟食,烧酒,摆在三郎面前,大家围在一起吃,周雅芳嫌脏不吃,三郎心里讥笑一句:  饿你三天,还看你吃不吃!
  谁知她从角落里变魔术似的,拿出一只做工考究的牛皮包,自己取出一个纸包后,递给三郎,说:  “冷月为你备下的。”
  里面全是好东西,三郎打脸了!
  张希北又跑上山来,汇报道:  “少爷,我们已经和夏耀祖约好了,十点钟发起总攻,一举把鬼子灭了。”
  三郎抬手看看腕表,九点多点,问道:  “村子里还有多少鬼子?咱们的伤亡怎样?”
  张希北道:  “鬼子应该还有七八百人,咱们兄弟死了四个,重伤七八个,轻伤不知道。”
  张希北停止话头,猛喝一大口烧酒,见三郎没有问话的意思,又补充了一句:  “鬼子的重火力,最起码被我们打掉了一半,少爷你不用太担心……”
  “轰轰轰……”
  鬼子似乎在证明自己的火力还很强,突然对桥亭山和石岗山上的迫击炮阵地,发起了炮击,山上一下乱了套。
  张希北道:  “鬼子这是准备要突围,少爷保重。”
  张希北不等三郎说什么,钻出掩蔽所,冒死向山下猛跑,他是战场总指挥。
  此时整个战役的战场态势是:  鬼子进一步缩小包围圈,国民党党政军民至少近二万人,被包围压缩在二十里范围内的狭小地带,只等桥亭山这边打开缺口突围。
  而日军方面在凌晨时,就得到了三十八联队的终极通报,桥亭山孤军遭受攻击,请求战术指导。
  日军的战术用语极为讲究,撤退逃跑称之为:  转进。请求救兵增援称之为:  战术指导。
  可现在的战场上,谢升标部的边区游击总队,晏子风部的忠救军三支队,以及六十师的三七三团,三七五团残部,均在殊死阻击,双方胶着粘上了。
  日军急切间要对桥亭山“战术指导”,谈何容易?
  按照与夏耀祖的约定,首先是组织火力,最大限度的歼灭鬼子的有生力量。
  现在鬼子发起了反击,那么双方最后的攻防绞杀,就提前拉开了帷幕。
  日军在对二侧山头炮击的同时,点燃了村中所有的房子,柴禾堆,希望燃起的烟雾,能够遮掩敌方的视觉,隐蔽自身的行动。
  鬼子的炮击,很快遭受灭顶的报复,尽管山谷里浓烟滚滚,看不清火力点,但架不住落下的炮弹密击,很快被压制,大部被消灭。
  鬼子在炮击的同时,对两侧山头发动决死反击,企图夺回制高点。
  双方打得血腥残酷,鬼子在绝对火力劣势的情况下,采用了人体炸弹的冲锋。可面对自动火力,和第二道防线以及山顶上的火力支援,结果只能是徒呼奈何,增加无谓的伤亡而已。
  鬼子攻击二次,除了在阵地上丢下大量的尸体,一无所获,根本撼不动对方防线丝毫。终于认清形势,照这样的伤亡消耗,再攻击二次,就绝对顶不住对方的一次反击。
  鬼子已经意识到了严峻残酷的现实:  要想堵住敌人的突围,必须自己首先突围。
  而吴行风和张希北对战场的掌控,绝对比鬼子清醒有效。张希北发出信号,开始总攻,炮火准备。
  桥亭村里,顿时被炮弹炸开了锅,鬼子在村子里到处乱窜,找不到一块藏身之地。
  而此时张希北接到夏耀祖的通报,必须在一小时之内解决战斗,鬼子的包围圈和增援部队,最近的已经不到十里路,阻击部队打得很凶险,随时有溃败的可能。
  张希北对担任联络通讯的谢迟风吩咐道:  “谢兄弟,你去告诉吴行风,让兄弟们压上去,十点半之前必须解决战斗,咱们身后的阻击部队快顶不住了。”
  (今天加油一章,回馈喜欢这本书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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