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动脑
徐盛率先发起攻势，他一个跃步贴近对方身位，双手持刀顺势重劈，刀刃在空中划出一道犀利的呼啸。
台下众人看了一上午花拳绣腿，被这突如其来的凌厉攻势，惊得齐齐发出惊叫，无人不替对手捏把冷汗。
吴潇面不改色，只是把身子微微一侧，刀贴着他的胸前砍下落了个空，劲风在面前呼呼作响。
徐盛早已料到会被轻易躲过，刀还在下落的途中，他便转过刀锋，朝对方胸口挥去。
“当！”
吴潇反应过来向后跳去，右手长枪挺立，挡下这危险一击。底下又是响起一片惊叫，这出其不意的攻势，引的看官们心里跟着紧张担忧。
他扎下马步，双手紧握钢枪，枪尖直对着徐盛摆出战斗姿态，不敢再轻视对方。
“好！”底下为他惊险逃生不断叫好，掌声不停。
“呀！——”徐盛被看官们的热情感染，大吼一句，继续全力扬起大刀横劈、竖劈、斜刺，每一招都力道十足，杀气腾腾。
对方的钢枪也不甘示弱，不仅挡下所有攻势，趁他挥舞的间隙接连刺出几道锋芒。还好他反应及时，重刀在他手里攻守有序，轻易便挡下枪尖的突刺。
刀枪相击在台上留下叮叮当当的声响，两人打得有来有回，一招一式可见其基本功的扎实。
台下的叫彩声接连不断，而即将登台的选手们，脸上皆是自愧不如的失落。
“热身结束了吧？”打了半天都没分出胜负，徐盛能感到对方并未使出全力，而自己已略有疲意。
这重刀威力虽大，也极耗费体力。若短时间里难以决出胜负，拖下去只会对自己不利。
吴潇收起长枪，撤下战斗姿态。左手平了平胸口有些褶皱的衣服，嘴角扬起一丝不屑:“认输吧，你…不是我的对手。”
徐盛看到破绽，不由分说，身子快速旋了一圈朝他攻去，刀也跟随身体翻动旋转，全身的力量堆积在刀身，朝他胸口砍去。
他心里得意将要得手，这个时候再举枪，也难抵我这全力一击！
殊不知，这破绽是故意卖给他的。吴潇在地下翻滚一圈，脱离他的攻击范围，随即挥舞枪身，在地下低扫打在他的脚踝上。
他“啊”得一声吃力倒下，面门朝下摔了个狗吃屎，引得台下哈哈大笑，刀也随之掉落一旁。
他不甘心，挣扎着起身，想要捡起武器再战，可那柄长枪已抵在他的喉咙。
“胜负已分，吴潇胜！”
随着判定声的响起，底下观众热情鼓掌欢呼，没想到小年轻们也能为他们带来宗师级别的精彩打斗。
徐盛狼狈地站起身子，心里很是不服，他恶狠狠盯着吴潇。
而吴潇只是对他轻蔑一笑，下台前对他比个动作:手指着头转了两圈，示意他要动脑子。
“下一组，车世伦对阵苏旭。”
两人听言从兵器架上拿了武器，上台对峙。二人选的都是剑。
“哎，这组没什么意思。”看过刚刚这么精彩绝伦的战斗，台下的人不信后面还能有什么好的比试。
“有意思啊，看车公子怎么教训这小杂种的。”
“对对，打死这个小杂种，简直就是我们城里的耻辱败类。”
底下众人恶语相向，轮番批判攻击苏旭，大伙恨不得他早点死了算了，多数人都是对他的出身嗤之以鼻，而他本人早已习惯。
只有陈千离不顾众人的看法，喊出不同的声音:“旭哥哥，旗开得胜呐！”
苏旭朝她轻笑点头，示意感谢。
车世伦看着心中女神竟为他人呐喊助威，气愤不已。举着长剑对他大吼个没完:“你个小杂种，等下就让你在千离妹妹面前出丑！”
“比赛开始！”
车世伦等的就是这一刻，他加快步子向苏旭冲去，长剑随步伐的逼近稳稳刺出，节奏流畅。
招式虽比不得前两位青年，凶狠且充满杀意，但这动作一看就很熟练，定是长期练习且有名师指导。
而苏旭就不同了，他是第一次拿剑，这感觉跟树枝完全不同。
相比之下要重的多，剑锋的尖芒让他感到一丝危险。他知道不论什么身躯，只要被它轻轻一划，就会血流不止。
没人跟他训练过，也没人跟他对战过，甚至抓剑的姿势都让全场笑话不停。
他想要挥剑挡下这道攻击，可身体本能促使他向一旁跳开，剑在手上紧握，剑锋拖在地下。
“这什么抓剑姿势啊？”
“不知道，感觉像是握锄头……”
“这小杂种可能第一次握剑吧…”
没人见过这种奇怪的攻击、或是防守姿势，纷纷议论不止。
扑了空的车世伦没给他喘息的时间，在原地快速转了一圈，长剑在手里翻转，跟随身体调整方向继续向苏旭刺去。
这速度快得让众人心里一紧，陈千离更是忍不住大喊一句“旭哥哥，小心！”
还好苏旭反应更快，他又跳向一旁，躲过一劫。
车世伦见如此都扑了空，急得咬牙切齿。他不停举剑刺他，对方不停地躲闪，也不反击。就是在台中跳来跳去跳个没完。
慢慢的，他的攻势没有规律节奏，变得胡劈乱砍起来，他只是一味地想要碰到对方。
“哎我说……”车世伦停下攻击，弯腰喘着大气，“就你这种胆小鬼还想当驱魔师？配吗你？”
苏旭丝毫没感觉到累，他只是咧嘴一笑，伸出手，食指朝他勾了勾:“你过来呀～”
车世伦哪受得了这挑衅，他起身挥剑冲过去继续开展攻势，可这回苏旭没像他意想中的逃跑，这让他心里一惊，来不及反应。
眼看距离越来越近，苏旭双手持剑，迎着劈来的利剑用力挥去。
“当！”
两剑相击发出清脆的撞击声，车世伦手里的剑被重重击飞。他根本没想到苏旭会接招，况且他体力不支，握剑的手已有些发软。
他只能静静看长剑脱离手心飞出场外，毫无办法。
底下众人被这一幕惊呆了，他们以为车世伦会把这个没拿过剑的小子狠狠揍一顿，可眼下这结局他不是必输无疑？
更让大伙吃惊的还在后面，苏旭把手中剑也扔出场外，然后朝他耸耸肩，摊开两只空手。
“什么意思啊？这小子？”
“看不起谁呢，这小杂种。”
底下众人对他这狂妄举动心生不满，一个砍柴的小子，难道还能打过有名师指导的车公子？
而车世伦没像众人意想的那么坚强，他只是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师傅教给他剑术，可没教给他拳术。
苏旭一把就轻易将他按倒在地上，他完全忘记反抗，只是眼睁睁看对方一拳一拳落到自己脸上。
叫你骂我没有爹娘，叫你给我起外号，叫你一天欺软怕硬游手好闲！苏旭一边发泄，一边在心里吐诉多年的委屈。
车世伦被打得满脸是血，哀嚎不断，脸上肿得跟猪头似的。这拳头可丝毫没同情他的意思，仍不断朝脸上重锤个没完。
每一拳都伴着场下观众的嘶声，他们没想到欺负了那么多年的小杂种，竟也有如此残暴的一面。
“投降，投降，”车世伦终于忍不住，向自己最不愿服输的人屈服，他嘴里不断哭喊:“我投降！——我投降——”
“苏旭胜！”
这是在分出胜负以后，唯一一场如此安静的场面。没人给他鼓掌，没人给他祝贺，众人只是默默看着他，重新审视他。
苏旭在下台前，朝神情恍惚，紧盯自己的车世伦做了个动作:手指着脑袋晃了两圈。
要动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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