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4.月半小夜曲。值得您收藏 。
车子平稳滑出,汇入车水马龙之中。
正值饭点,路上有点堵,刹车灯次第亮起,蜿蜒成河,汇流成海。整座城的光与色融成一片夜色阑珊,如海市蜃楼一般风姿绰约。
陈絮心情很不错,只要跟他在一起,连糟心的堵车似乎都是罗曼蒂克。
她看一眼车窗外,“不是这条路啊。”
“我们不回家。”
她歪着脸看他,疑惑道:“那现在去哪里?”
“今天林槐过生日,我们去吃个饭。”
陈絮恍然,点点头,“去他的店里吗?”
“嗯。他这个人,年纪越大越爱热闹。过个生日,把旧友同学邀请了个遍不说,还特意强调让所有人都带上家属。”
陈絮尤其善于提炼他话中的重点,她抿着唇笑,“哦,那……我是你的家属咯?”
恰逢红灯。
谢尧亭腾出一只手,弹了下她白皙的额头,笑道:“明知故问。”
陈絮眨着眼看他,“你要把我介绍给你的朋友们认识吗?”
“当然了。”
她嘟了下嘴,双手托腮扮乖巧,“也对,谁让我这么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
谢尧亭被她佯装自我陶醉的样子逗乐了,偏过头笑的停不下来。信号灯转换,后面排队的车子催促的按了下喇叭。
陈絮不再继续扮演最差副驾驶,老老实实的窝在位子上,静静瞧他。
大概是错觉,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她会恍然发觉光阴沉静,时间的指针仿佛慢了半拍,空气中漂浮的每个因子都充斥着内敛的温情脉脉。
夜色迷离。
槐树咖啡馆的大门口挂了告示牌——老板诞辰,今日歇业。
庭院里最适合进行露天的小型聚会。人气旺,鼎沸的热闹,连呵气成冰的冬日寒夜都变得莫名温暖起来。烧烤摊热火朝天的支在一角,宽大的墨绿色伞下有一个移动吧台。
林槐正站在那里调酒,把不锈钢的雪克壶摇的眼花缭乱。
谢尧亭带着陈絮一路跟朋友打招呼。
林槐看到他们,老远就摆着手示意,待他们终于挤了过来,半道上谢尧亭又被人临时叫走,在一旁寒暄了几句。
陈絮坐上高脚吧台凳,冲他摆了摆手,用眼神示意他自己一个人也是可以的。
林槐口没遮拦的开玩笑,“小絮,好久不见,有没有想我啊?”
她不肯接他的话,而是笑着说:“生日快乐。”
林槐也不是很在意,道谢之后,又道:“你走之后,某人为情所困,天天食不下咽。他最不爱跟企业和政府打交道,但是听说那个新药研发的项目在山城,他就忙不迭的推了手头所有工作。”
陈絮愣了下,有些恍惚,“……我还以为是碰巧的。”
“哪有那么多巧合,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久别重逢都是蓄谋已久。”
陈絮仔细回味了下他的话,又看一眼谢尧亭所在的方向。槐树上装饰满烁烁闪闪的小彩灯,他站在那里,似乎发觉到她的目光,笑着回望过来。
林槐从吧台上推过来一杯鸡尾酒,掌心朝上示意道:“来,这杯是我专门给你调的,成年人可以喝酒了。”
台面上,高脚水晶斗笠杯里盛着满满一杯马卡龙粉红颜色的液体,就像是那种蜜桃味的起泡甜酒的质感,杯沿一角别着一片薄薄的青柠檬,看起来甜蜜又青涩。
陈絮接过来,试探似的喝了两小口,并没有想象之中的辛辣感,有很清淡的桃子味,入口很甘甜,回味有些酸。
她好奇的问:“这酒叫什么名字?”
林槐突然很坏的勾着唇笑了下,他摆手示意她附耳过来。陈絮下意识照做了,歪着头凑过去,听到他小声说,“……少女的酥胸。”
谢尧亭走了过来,脸色阴沉沉的,不太好看。
陈絮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既纯情又色/情的名字,她有些赧然,连忙掩饰似的端着酒杯喝了一大口,只剩了个浅浅的底。
谢尧亭看她有些不对劲,蹙眉低声问:“你们在说什么呢?”
林槐随意摊摊手,但笑不语。
陈絮也不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把杯子推回去,伸出右手的食指,向林槐要求道:“再给我一杯吧。”
林槐又慷慨大方的给她调制一杯。
陈絮接过来,握在手里。她已经有了几分醉意,脸热心跳的起身。
夜深露重,谢尧亭带她进了咖啡馆的室内,这里变化不大,坐具桌台和通顶的格子架都是和式的简约风。
白天的时候,林槐在厨房烤了蛋糕和曲奇饼,空气中到处弥漫着残存的焦糖与奶油的甜香味。一室温暖如春,两三只猫咪窝在沙发里打着小声的呼噜。落地窗前的角落里有一架白色的立式钢琴。
陈絮的眼睛一亮,朝着那个方向走了几步。
她一手执酒杯,单手按着琴键,随意试了几个音。她的手指跳跃在黑白之间,旋律在黄沉沉的暖光下蔓延开来,显得空灵而清净。
谢尧亭站在一旁,手肘支在琴箱上,饶有兴致的看着她,“小絮,弹一首吧。”
“你想听什么?”
陈絮大方在琴凳上坐了下来,仰着脸看他,下巴的弧度像是柔润蜜桃尖,白皙的脖颈显得愈发修长。说着,她就把手中的酒杯放下搁在琴箱面上,然后双手交握着做了舒展的动作。
谢尧亭的手指摸了摸下巴,笑着沉吟片刻,似乎真的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低声答:“嗯……我喜欢舒伯特。”
陈絮了然的点点头,双手落在琴键上,开始弹奏起来。
舒伯特的小夜曲,节奏舒缓而清冷,带着情深意重的悠远绵长。
灯光昏黄,桌台上有一瓶清水养的马蹄莲,无香,但是色泽洁白,无比纯澈。陈絮脊背挺直的坐在那里,她微微低着头,视线虚无缥缈的落在指尖,气质十分优雅矜贵。
他喜欢她这样心无旁骛的样子。很喜欢。
散场的时候已经接近午夜时分。
天空飘起细小的盐粒子。谢尧亭握着方向盘四平八稳的开车。陈絮酒量浅,此前从未喝过酒,两杯已经轻易饮至微醺。车里暖气开的足,她望着挡风玻璃上来不及堆积着留下任何印记就立刻被融化掉的雪花,心中生出复杂的激荡感。
挚爱就在身边。
盔甲是他,软肋是他,他是她最深刻的渴望,也是她最坚定的信仰。
车子稳稳停在地下停车场。
谢尧亭下车,一手牵住陈絮,一手拖着她的行李箱。两个人并肩走进电梯,一路平缓上行。他打开门,密码锁的提示音响起,回荡在走廊里。
整间屋子,只亮了玄关一盏昏黄的廊灯。
身后那扇门合上的刹那,这个空间仿佛与世隔绝。
两个人默契而矛盾,都未继续往里走。
谢尧亭的手按在了客厅吊灯的开关上。陈絮的掌心扣在他的小臂上,轻声制止,“……别开灯。”
他的动作一顿。
她借着酒精壮胆,在灰沉沉的暗中凑近他,浅浅的啄吻了下他略显寒凉的唇瓣。
谢尧亭浑身一颤,没有主动回应。他捧住她的脸,声音喁喁软软的,因为压抑而显得有些嘶哑,“……小絮,你想好了吗?”
陈絮小声嗯了下,算是回答了。
她被情/欲冲昏了头脑,眼神变得愈发迷离而朦胧。她的双手攀上他的脖颈,伸出小巧的舌尖,一路向下,舔了舔他的脖颈和锁骨。
她的脸上未施粉黛,脸颊弹软粉嫩,是那种只有年轻才可能有的青春与饱满。
他嗅到她身上和发间特有的甜橘的味道,一直刻意克制的理智仿佛在瞬间土崩瓦解。
他低着头,轻轻的吻她,从发丝到额角,从鼻尖到唇瓣,轻轻缓缓的含住,一点一点的深入,辗转,吸吮,交融,沉醉。
她的双臂环在他的腰间,脸伏在他的胸前,微微喘息。
深夜。
窗外路灯下,鹅毛大雪纷纷扬扬,簌簌而下,压在萧索的枯枝上,落在楼宇马路间。灯火阑珊处有晚归客,被这场大雪覆盖的城市,像是音乐盒玻璃球里的世界,穆静而端庄。
陈絮身上穿了一件修身版格子衬衣,一丝不苟的扣着最上面的纽扣。她稍微与谢尧亭拉开一点儿距离,她低着头咬了下唇,抬手解开扣子,指尖微微发颤,一颗,又一颗。
谢尧亭突然握住了她正在动作的手。
她微微怔愣,抬眼看她,声音有些羞赧的委屈,“……我想永远和你在一起。”
千言万语,最终还是化为一声无奈的浅叹,他的声音喑哑而低沉,“……我知道。”
他的掌心裹挟着萧瑟的凉意,指腹圆润而干燥,一颗颗从上至下,帮她解开胸前的纽扣,指尖相触,灵巧翻动,仿佛是电影里的慢动作镜头。
衬衣直接褪到地上,瞬间春光乍泄。丝缎般触感的香肩展露无遗,白玉雕就的蜜桃双峰掩映在文/胸之下,欲拒还迎,欲语还羞。
她看着他,眸中水灵灵,脸颊粉嫩嫩,肌肤柔滑滑。
谢尧亭苦心孤诣的克制就此彻底失控,烈火焚身,沉沦欲海,无止无休,无穷无尽。
他修长的手指抚上她的背,沿着脊椎一路向下。他托起她的臀,她八爪鱼似的攀在他的肩上。他抱着她,坐在餐桌上。木制的水果盘被挤在地上,滚落遍地橘子。黄澄澄的圆映在乌沉沉的地板上,像一幅静默的工笔画。
云里行舟,雾里看花。窗外落雪,一室旖旎。
谢尧亭抱着陈絮,两个人从客厅,到沙发,再到卧室,他们互相亲吻,互相诉说绵绵情话,互相贴近彼此最深刻的欲/望。
雪光皎洁似月。
星空深海一般釉蓝的床单上,两具雪白的胴/体缠绵交合在一起。
她胸前肉颤颤的两枚水蜜桃,被他握在掌心稍稍揉搓了下。她的双腿缠上他的腰,他的滚烫进入她的秘境。那种从头顶到脚掌心的酥麻颤栗,带着一阵难以言喻直冲云霄的快感,让她情难自禁,嘤咛出声。
食髓知味,饮食男女浅荡在欢愉之海,乘兴前行,沉醉不知归处。
深冬之时,三月桃李,灼灼盛放,艳冶至极。
陈絮窝在谢尧亭的臂弯中,贪婪的嗅着他身上那种草本植物的清苦药香,半梦半醒之间还不忘说,“我爱你。”
谢尧亭爱怜的看了一眼怀里的陈絮,掌心按着她的后脑,低着头轻轻吻了她的额角,“我也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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