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知君用心如日月
司陵沉彦和余琬凝两人从醉月轩出来之后,两人就上了马车径直回了国公府。余琬凝对路上的热闹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她心中疑惑,自从宫宴以后,司陵沉彦似乎都一直陪在她的身上,即使离开也是时间很短,不久就回来。
“沉彦,你是世子!为何我从未见到你上朝参与朝廷政务?”余琬凝那充满疑惑的眼睛望着司陵沉彦那俊逸完美的侧颜。每日晨起,她醒来的第一眼都能看到他撄。
“本世子不用上朝,日日陪着你不好么?”司陵沉彦的嘴角扯起一抹坏笑,却被余琬凝瞪了一眼。“皇爷爷仙逝之后,我就极少进宫,皇上怕我触景伤情,特别允准我不用早朝!父王每日都会上朝,有重要的事情父王都会说与我听。平日里分管的事务,只要及时处理好就行!若是皇上有重要的事情要我去办,就会宣我进宫。”
提到先皇的时候,司陵沉彦的眼眸突然变得黯淡。虽然只是一闪而过的伤感,余琬凝还是察觉到了。那种感受就如同她想起妈妈一样,想见却再也见不到了。轻轻的握着司陵沉彦的手,对他柔柔的浅笑,无声的抚慰着他。
司陵沉彦激动的握紧了余琬凝的手,回以她温柔一笑。两人虽默默无言,心中却已是万语千言道不尽的相知!
马车一路平稳的行驶,外面的热闹繁华完全打扰不到马车内的温馨静谧。轻柔的靠在司陵沉彦身上的余琬凝盯着两人紧握在一起的手,一种难以言喻的愉悦心情,浮上心头。有甜蜜,有相知,还有满足。或许这就是命里注定的缘分,即使跨越时空,他们手中的红线依然紧紧的牵在一起。
到了国公府,司陵沉彦没有下车的意思,余琬凝只是浅浅一笑,直接命人通知映寒她们回王府。她知道司陵沉彦讨厌那些繁文缛节,若是他们下马车与府里的人打招呼,又要劳师动众的一番,还不如在这静静的等候,享受这温馨的静谧,难得的安宁!
很快,映寒她们就提着大包小包,上了马车。余琬凝撩起帘子,对守门房的人说了一声:“和国公说,彦世子有事处理,先行回王府了!”
马车平稳的行驶着,司陵沉彦温柔的眼眸却一直盯着余琬凝,好似她的脸上有什么怪异的地方一般。
“我脸上有东西么?”不自觉的在脸颊上摸了几下,不是她的嘴角有饭粒,司陵沉彦一直看在眼里,暗笑在心吧偿。
司陵沉彦浅笑着摇头,“没有,脸上洁白无瑕,娇嫩更甚往昔!”
“那你……?”余琬凝不好意思的哼了一声,撇开脸去。
“我在想,我到底是因你这倾国倾城的容颜吸引,还是被你那诡诈多变的小心思给搅乱心肠,才会对你牵肠挂肚,思之不忘!”一刻都不想分开,恨不得将她系在身旁,时刻都能呆在一起。
“那你想明白了么?”余琬凝好笑的看着他,没想到天璃第一才子也会被爱情困惑。爱情本就是很玄妙的东西,或许因为对方的容貌,或许因为一时的感觉对上眼,或者是一时情感的触动,或许是日积月累的相濡以沫,或许有太多的或许……
司陵沉彦浅笑着摇了摇头,这件事从他第一次在脑海中闪现出余琬凝娇美容颜的时候,就一直困惑着他,却一直没找到答案!当初他告诉沉奕的时候,沉奕吓了好大一跳,以为他中邪了!对女子向来敬而远之的他,甚至被传有断袖之癖。突然在意起一名女子的一颦一笑,怎不让人惊叹。
“未来的时间很长,你可以慢慢的寻找答案!”余琬凝抿嘴暗自窃笑不已,爱情本就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事情,这个答案她自己都弄不明白。
司陵沉彦微微颔首,轻轻的摩挲着她白嫩的手掌,眉语目笑。
没过多久,马车就平稳的停在了王府门前,靠在司陵沉彦身上闭目假寐的余琬凝睁开了有些迷蒙的眼睛。“到了?”
“恩!你再睡会,我抱你回去!”看着她那爱困的迷糊模样,司陵沉彦是既心疼又好笑。路上的时候她就已经很是疲惫了,让她睡一会。她却坚持不睡,说是王府马上就到了,睡不了多久,头更疼。
“不要!”余琬凝想也不想的拒绝,以前是因为身体的原因,不得不依着他。现在还这样抱进抱出的,还不被人笑话死。
司陵沉彦也不坚持,先下马车之后,护着她,免得还有些迷糊的她磕着绊着。
司陵沉彦牵着余琬凝的手缓缓的走着,沿路经过的下人都察觉到彦世子似乎有些不同了。往日里彦世子牵着佳凝郡主的手时虽然也很温柔可亲,可是却从没向今日这般嘴角一直挂着浅笑。而且笑的那么自然,安定!
回到司陵沉彦住的院落,余琬凝的瞌睡也醒了。让映秋泡了壶茶,去院里的四角亭里吹风,闲聊!凳子都还没坐热,司陵沉奕就火急火燎的冲了过来。
“彦,你们可真能跑,为了找你们,我差点把整个京城翻过来了!”司陵沉奕气喘吁吁的说着也顾不上礼节,直接提起面前的茶壶替自己斟了杯茶,一饮而尽。这才絮絮叨叨的说起了他今日的奔波。他被父皇从别院召回宫,出了宫以后他以为沉彦在王府,所以他直奔王府。刚进门房,就被人告知,司陵沉彦昨日就带着余琬凝去国公府了。到了国公府,又被人告知说是她们俩出去了,一路打听之下,赶到醉月轩,偏生她们已经回了国公府了。之后他又赶到国公府,一路追着他们的马车跑。绕了一大圈,总算是逮着他们了。
“是你自己笨!有什么事那么着急,不能等我们回府?”没事给自己添累,跑死了也怨不得别人。
听着司陵沉彦那没有半点同情的言语,司陵沉奕无奈的翻了翻白眼,就知道他的温情只会放在余琬凝的身上,对别人还是一样的吝啬。
余琬凝见到他累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倒是点同情他,不过她也赞同司陵沉彦的话,他们出去肯定还会回国公府,他也可以在那等着,何必搞的自己这么狼狈。
“你不在别院和林姑娘卿卿我我,跑来这打扰我和琬凝作甚?”司陵沉彦一副厌烦的表情,他们俩除了休息的时候,平日里难得有单独相处的时候,偏偏他又来搅局!
司陵沉彦的话刚落,司陵沉奕原本还洋溢着抱怨,气恼的脸上,变的有些有些落寞和伤感,眼眸也变的有些暗淡。
余琬凝疑惑的朝司陵沉彦看了一眼,司陵沉奕向来一副纨绔子弟的样子。他的这种模样,她只在镜花水月阁那见过一次,那是沉奕还没找到林歆怡的时候!
“沉奕,你怎么了?是不是你和林姑娘吵架了?”余琬凝猜测这种可能性,整日的耳鬓厮磨,也有言语不和的时候!只是她有些怀疑沉奕和歆怡能吵的起来么?一个侃侃而谈,一个惜字如金。更何况林歆怡是沉奕找寻了许久之人,定会好好呵护,怎会吵起来?
司陵沉奕重重的叹息出声,“若是吵了就好,起码还有回转的余地!她直接留了封书信就离开别院了,还让我不要找她!”司陵沉奕将书信从怀里拿了出来,平摊在桌子上。
昨日他有事暂时离开别院,走的时候一切都还是好好的,林歆怡还温柔浅笑送他离开,让他早点回来。可是等他回来之后,她已经不见了,留下了这封书信。
余琬凝将桌上的信拿了起来与司陵沉彦一同看,上面的折痕清晰,没有半点的纷乱和污渍,可以看得出司陵沉奕非常的珍视。
“知君用心如日月,无奈离合总无情!来生若是缘未尽,宁负天下不负卿!务寻!”
从这封信里能看的出林姑娘对沉奕是有情的,只是有什么事牵绊了她,才不得不和沉奕分开!
将信放回桌上,余琬凝朝司陵沉彦看了一眼。只见司陵沉彦放下手中的茶盏,轻点了下头。
“沉奕,林姑娘可是昨日离开别院的?”余琬凝轻声问着有些垂头丧气的司陵沉奕。人在绝望的情况下或许会将一个人慢慢的淡忘,可是偏偏她又再次出现在他的生命中。这种得而复失的感觉最是打击人的意志,让人消沉的容易崩溃!
“嫂子如何知道?”司陵沉奕的眼眸突然绽放放出一抹期盼的光芒,歆怡和余琬凝很是要好,说不定知道歆怡的下落。
看着司陵沉奕那充满期待的神情,她真的有些于心不忍。“沉奕,我不知道她的下落,但是我有些事情想让你知道,或许你就能明白几分她为什么要离开!”
“嫂子请说!”司陵沉奕知道那不过是自己太过期盼的妄想,既然她有心离开,又怎会告诉余琬凝呢!
“今日凌晨时分,国公府突然出现了刺客!”余琬凝将凌晨的事仔细的说与司陵沉奕听。“挟持我的那名女子,虽然刻意压低了声音,但是说话的习惯和语气却和林姑娘一样!”
余琬凝说完,看了看司陵沉奕的表情,不知道他有什么感想,会不会以为她趁着林歆怡不在,故意说她的不好!
“嫂子,我知道你不想我因歆怡的突然离开而难过,才说这样的事情来安慰于我,让我对她死心!”司陵沉奕不相信余琬凝所说的,她会功夫不假,可是她挟持嫂子又是为了什么?
这样的情况余琬凝已经料到,换成是她如此,司陵沉彦也不会相信!“沉奕,你应该知道我对林姑娘没有什么偏见。原本是不想将我的猜测告诉你的,今日你恰巧来,而林姑娘又留下这样的书信,不告而别!我不是劝你死心,只是觉得林姑娘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
司陵沉奕还是有些难以置信的看了看司陵沉彦,却见司陵沉彦微微颔首。
司陵沉奕的心情瞬间激动起来:“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需要挟持你跟她走,她不顾你们之间的姐妹情谊,你是我的嫂子,难道她也不顾念半分?”
“沉奕,你别激动!这不过是我的猜测,也许根本没有这回事!”余琬凝见他这样激愤,有些后悔和他说这事了。如果没说,林歆怡在他的心中还是那么的美好,可是这么一说,她在他心目中的形象完全破坏了,成了一位刻意接近他的心机女子。
“嫂子,你不用安慰我了!沉彦从来不会说没把握的事。你在说这话之前询问了彦的意思,彦点头了!只是我盲了心智,不愿相信事实!”他与余琬凝接触的时间不长,但他知道余琬凝不是那种无中生有,惹是生非的人。她和彦一样,没把握的事,不会胡乱说出来。
“到木屋的当日夜里,就有人要刺杀我和琬凝。那人被暗卫伤了手臂之后逃走了,我也就没在意!直到琬凝和我说挟持她的人不论体态和声音都与林姑娘一般无二,我才联想起那日之事。琬凝不曾见到她身上有伤口,但是无意间碰到她手臂时,她却说夜间不小心磕着了!”司陵沉彦不带任何感情的叙述着,若不是林歆怡突然的离开,他不会这么快将这件事告诉沉奕。免得猜忌,兄弟反目!
司陵沉彦的话将他心底希冀的那一丝火苗给彻底的浇灭了。他心心念念的待她,而她却将他当成利用的工具。表现出来的几分爱慕,只怕也是为了博得他的信任,而假意的曲意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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