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步步接近的真相【捉虫】
洗完碗后的对视没有持续多久，易可识就转移了话题。
“要不要写作业？”
真是非常符合教师的发言呢，如果不是现在这副身上仅有围裙的模样，就更有说服力了吧。
“不用了，我已经都写完了。”
师赢摇摇头。
那不是理所当然的吗？身为13岁就读初三的学霸来说，之前肯定是跳级读书，这种程度的提前写作业还是可以做得到的吧？
易可识尴尬地笑了笑，清楚自己是在多费口舌。
但没人说话的气氛，却不得不促使她来找话题。
即使在她受到了出生以来第一次遭遇的可怕事件，也不会产生对师赢的厌恶感。
爱情真的是一个伟大的东西，让一个胆小鬼都会如此勇敢。
易可识几乎就是在说着一堆的废话，再梦游一样地，看着自己不知不觉呼唤到面前的透明面板。
上面自己的3d外表是实时显示的，也就是说那个缩小版的自己，自然也是仅仅穿着围裙的程度，仔细看的话，还能看得到360度的旋转，让易可识这样恍惚的状态下都不由感到了自己的羞耻心在急速燃烧。
而在旁边的，最顶上是小智讲过的新手任务的简要介绍，包括了“自己”以及师赢的说明，最下面则是会由系统提示而不断顶上去的实时提示，之前的“师赢黑化度上升。”还显眼地浮现着，非常整齐的刷屏让人看得有些催眠效果。
这个黑化度上升，到底是上升多少呢？有没有数据表达一下啊，就像打游戏时的等级那样。
易可识虽然不擅长那些之类的文字游戏，却对rpg或是单纯的格斗类游戏有兴趣，对这种数据性的东西也比较敏感。
现在却只能看着系统含糊不清地报着只能让人觉得害怕的提示。
除了能让易可识知道师赢的心理状态，没有给出任何有用的信息。
这真的是所谓的高科技产物吗？使用上真的非常落后。
“现在是新手任务阶段~等通过了以后系统还会进行调整更加适应小可识的喜好的~”
好像很久没听到的小智的声音说道。
语气中的欢脱一点没变，还是开朗得让人讨厌。
不过想到对方只是个智能程序的话，就没什么好不满的了。
“就不能现在调整一下吗？”
在心底抱怨的易可识，收获的自然就是小智的一大串官方借口。
现在的自己，什么依靠都没有，爸爸妈妈在原来的世界，这个所谓的渣养系统更是把自己推到如今这种境地的存在。
而朋友的话，学校中的朋友也只是一起讲讲电视剧说说明星八卦的聊友而已，可以商量这种事情的人不存在啊。
至于现在这个世界。
易可识光是要适应教师这个角色就拼尽全力了，而且不知道是不是系统的缘故，对师赢以外的这个世界的人也是印象非常模糊。
真是摸不着头脑，也许这就像听小智建议的一样吧，其他人是类似路人的npc。
明明环境很真实，但是跟人的交流，就几乎没有，除了跟师赢以外，其他人的来往跟0也差不多了。
至于之前那个莫名其妙告白的啊，易可识现在非常怀疑这是新手任务本身做出的行动。
不然怎么可能那么巧自己被告白师赢就看到了啊，果然是新手任务的特殊“优待”吗？
“可识。”
把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瞎扯走神的易可识唤回的，是还不适应的，有些甜腻的师赢的声音。
“怎么了？”
眨眨眼，恢复思考能力的易可识展开笑容。
“来做吧？”
“咦？等……你在说什么？”
易可识开始怀疑自己的听力出了问题。
“像昨晚一样的事情。”
师赢的笑容非常灿烂，仿佛要把易可识晒化了。
“你的手……”
“没关系，这次是可识来攻哦。”
“攻……攻？”
问出口之后才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意思的易可识，不知道该感谢小智的提前科普，还是埋怨这多余的介绍，让自己没办法装傻。
“不……对未成年下手……”
事到如今才说这些，易可识硬着头皮拒绝。
昨晚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可不能重蹈覆辙啊！
对方可是未成年人！就算很喜欢，也不可以做糟糕的事情吧！而且身体也会吃不消的！
在心中感叹号刷屏的易可识，非常地纠结。
“可识不喜欢我吗？”
马上就险恶的气氛让易可识不由腿再次变软，谁知道这位面不改色割开手腕强行加料的师赢同学，又会做些什么可怕的事情呢？
“喜欢啊，但是这种事情还是等到你成年再做好吗？”
努力鼓起勇气温言解释，尽可能地放低声音。易可识可不希望刺激到精神方面似乎有问题的师赢。
“现在不能做吗？”
“现在不可以……会伤害你的身体的……”
想握住师赢手掌的易可识，下意识却温柔地包住了对方受伤的手腕。
“我不想看到你受伤啊。”
“我不能满足可识，可识就会找别人吗？”
师赢抬起头看着易可识，即使是在说这种事，表情跟眼睛也是一样的，纯粹得闪光。
“当然不会了啊！”
易可识坚决地否定，把这个明显的错误flag拔掉。
“我不会跟师赢以外的人做这种事！”
坚定不移地说着这句话，易可识是相信自己能做到的，做得到只喜欢师赢。
“可识会寂寞吗？不做会寂寞吗？”
到底是怎么会产生这种想法的啊，易可识深感头疼。
师赢的恋爱观到底是有多扭曲啊，难道谈恋爱就是为了做这种事吗？不做这种事的话难道就要分手了吗？
“我不会寂寞的！又不需要这种事情！”
涨红脸的易可识并没有打动固执的师赢，她摇了摇头。
“可识现在是*高涨的年纪，不做不可以。”
这到底是什么鬼啊！易可识几乎在心中叫了起来，师赢过去到底是看了什么东西有这种观念的？难道是小黄本吗？
感觉到要教会师赢正确的、普通的、恋爱观还有一大段距离的易可识，忍耐下满心的说教*，叹了一口气。
“这样，就够了哦。”
这么说着，轻轻地，吻了师赢的唇。
易可识没有进一步地接吻，仅仅只是亲了一下而已。
的确对她来说，就她心中的恋爱来说，到此为止就足够了，牵手，拥抱，亲吻，有这些就足够幸福，不需要以上的东西。
对于高中生来说可能是难得的纯情吧，毕竟易可识之前也听说过班上有许多人做过了，还有隔壁班的一个女生跟人借钱打掉孩子的事情，但是对易可识来说，恋爱就是这样子的。
非常地单纯，温暖而又幸福的东西。
只需要这些就足够了，心与心的距离靠近就够了。
师赢怔住了，面前温柔微笑的，从未有人对自己露出的表情的易可识，温暖到连刚刚负面的情绪都被净化一般的，出生以来，只有很小的时候感受过的父母身上的温暖以外的，在其他人身上感受到的，这种名为幸福的感觉。
“可识……是特别的呢……”
只能这么低喃着，整个人都变得轻飘飘了起来。
“师赢的好感度上升。”
“把语音播报关掉啦！有文字提醒就可以了！老是这样突然说话很吓人啊小智！”
掩饰自己害羞地别过脸，易可识只能红着耳朵，在脑中对小智抱怨。
“转换成文字提醒模式~小可识加油哦！很接近成功啦~”
“别吵啦笨蛋！”
不知道为什么，脸烧得更厉害了。
是把自己脑中的妄想恋爱表现出来的缘故吗？
这样的恋爱想法会不会太幼稚了呢？
眼角偷瞄一下，又马上装作若无其事地转过身。
师赢的脸不知道为什么，也是有点红呢，这应该不是暖黄色的灯光的缘故吧？
松了口气的易可识，解下围裙，好像也有点适应了自己的天体营一般的状态，不过如果不是跟师赢在一起的话，自己还是会觉得这么不穿衣服很讨厌吧？
“可以带我去看看师赢小时候的照片吗？”
时间还早，师赢又不写作业，思来想去不知道干什么的易可识，干脆为了更加了解师赢，而主动出击。
看过去的回忆的话，应该就能慢慢看出师赢是在哪个时期变化的吧？
毕竟没有人一出生就会想法有点，异于常人啊。
应该会有什么契机的，找到那个契机，也许自己就能让师赢解开心结，变得更加开朗，也更加幸福吧。
“可识想看吗？”
“嗯，可以吗？我想更多了解师赢，想知道师赢更多的事。”
“跟我来。”
师赢抓着易可识的食指，就这么拉她走上了二楼。
“唉，厨房的灯？”
“不用管它。”
还在回头看灯的易可识，听到师赢话音刚落，眼前就变得一片黑暗了。
“看、看不到了！”
易可识不由要摔倒在台阶上，不过还是站稳了，摸索着墙壁适应眼前的黑暗。
师赢是毫无踌躇地往上走，但因为易可识停下来，她也不得不停了下来。
“等……等一下。”
总算勉强看得到前面带路的师赢的轮廓时，师赢就拉着易可识接着走了，完全不理会她想喊师赢开灯的心愿。
“啊……看不到啊……”
小声抱怨的易可识因为师赢这冷淡的态度，开始怀疑对方到底是不是真的像自己喜欢她那样喜欢自己。
虽然好感度很直观，但是完全就无视自己的愿望嘛，好黑啊，看不到很危险的！
不管她心里怎么想，师赢还是拉着跌跌撞撞的她来到了一扇门前。
师赢打开门把易可识一起拉进去，接着开了灯。
适应眼前光线的易可识，过了好一会儿才能正常地看着周围。
这不正是之前看过的书房吗？
师赢一直拉着易可识绕过宽大的书桌，走到书柜面前，这才放开她的手。之后蹲下去，从最底层的一个抽屉里，抽出了相册。
外表没有灰尘，但是从师赢手中接过翻开就发现，有不薄的一层灰尘堆积在里面。
哇，这个灰尘的程度，都没再掀开过了吧？
虽然心中感慨着，易可识还是把相册放到了书桌上，自己坐到看起来很舒服的应该是真皮的黑色办公椅里。
师赢倒是完全不用招呼，自觉地坐到了——易可识的腿上。
而且还把后背一靠，完全就是把易可识当做靠垫的样子嘛。
易可识除了被吓了一下之外，也没什么感觉，摸了摸师赢柔顺的头发，再小心翼翼地把旁边的纸巾拿来，一点点擦干净相册。
全部擦完后，易可识才把相册捧到面前，自己的后背靠着软绵绵的靠垫，师赢的后背靠着自己，两个人都缩在椅子里。
从第一张开始看起，师赢也跟着看。
那是师赢刚出生的照片，旁边还有文字说明。
“我们的小天使出生了！”文字旁边还有大大的笑脸，虽然只是随手涂鸦的程度，但那种幸福与喜悦，也很好地传染给易可识。
皱着眉头哭的表情拍下来，还是刚出生的样子，红通通的身体算不上好看呢。
但是易可识还是觉得自己的心柔软了起来。
“很可爱。”
这么说着，手指小心翼翼地轻轻碰了碰照片里小师赢的脸颊。
“长得很丑。”
师赢在易可识怀里蹭了蹭，似乎想挡住不让她看，不过还是没有动。
“嗯……很可爱哦。”
易可识笑着，亲了亲师赢的头发。
接着第二张是正在爬的师赢，旁边也有文字。
“囡囡会爬了！”
第三张是师赢站起来扶着婴儿床的样子。
“囡囡已经可以自己站起来了！”
第四张是迈步的师赢。
“第一次走路！而且还会喊爸爸妈妈了！”
接着是自己在吃饭的师赢。
“第一次自己吃饭！”
第六张是师赢咧着嘴对着镜头笑的样子，额头上贴着红色的小花。
“第一次得到小红花！”
易可识越看，嘴角的笑容就越是无法落下来。
每一张师赢都很可爱，而且露出的稚嫩的笑容也非常可爱，跟现在的笑容不太一样，是纯粹的，孩子式的天真笑颜。
仿佛跟着一个珍视着自己孩子的家长，一起见证参与了师赢的成长一般。
然后到了6岁的生日纪念，这个照片后，就一片空白了。
最后的照片上，师赢的笑脸还是一样的灿烂，跟前面一模一样。
师赢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呢？
……这个照片看来，是她的爸爸妈妈过世的原因吗？
这是师赢的性格发生剧变的转折点吗？
单纯从照片上看的话，师赢以前的性格应该很开朗吧，现在虽然看起来开朗，但总觉得有点阴郁。
师赢没有动静，仿佛在易可识怀中睡着了一般，不过她清楚地知道，师赢现在没有睡。
眼前的相册停留在6岁，仿佛师赢的时间也在6岁停下了。
要怎么做，让师赢的时间再次动起来呢？
先从，师赢的爸爸妈妈怎么过世查起吗？但是这样直接撕开她的伤口，会不会让她受到更大的伤害？
易可识踌躇了。
还有那个养父，到底是什么情况呢？怎么收养师赢，又是发生了什么，才会让师赢一个人住在这里？
“那个……这个房子是？”
总之先从最浅显的部分开始问吧。
从拍的地方可以看出是现在住的房子，但是摆设并不完全一样，易可识只能先从这里入手了。
“后来建的，装修跟以前的房子一样。”
师赢果然没有睡着，语气非常平静，从背后看不出来是不是有波动，就算是正面，易可识也看不出来吧。
“那……现在的父亲是……”
“爸爸过去的朋友。”
师赢完全不想多说“父亲”的意思，易可识意识到这个存在可能，也有部分师赢变成现在这样的原因，但又没办法说什么，更多的，不能询问她了吧，至少不是现在，迟早有一天，易可识相信，自己迟早有一天会知道的。
她放下相册，抱紧了师赢，亲吻对方的发顶。
“没关系，现在我会陪着你的，一直陪着你的。”
“约定了，不能反悔？”
怀里师赢的声音有些发闷，相贴的身体能感受到师赢后背因为话语而产生的震动。
“嗯，跟你约好了，我会一直陪着你的，不管发生了什么。”
这誓言在心底荡开回音，自己一定，要让师赢变得幸福，不管是怎样的过去，就算再发生刚才那种事。想到这里，易可识不由收紧了手臂，她还是觉得很害怕，还是不想再次面对那样的情况，但是她不会退缩的，一定会努力让师赢变得幸福。
这份执着，还是系统的影响吗？
是光环的影响吗？
易可识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只是要让自己心中的这份热情，不要燃烧殆尽。
为了达成这个目的，为了解放师赢，让她的心从这种阴暗与异常中解脱开，自己必须采取更积极的行动才行。
师赢6岁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呢？无法询问本人的话。
也许找找新闻可以有什么发现？
自己这样违反她个人意志的寻找真相，也许会伤害她，但是单纯的，一无所知地陪在师赢身边，只是靠着不知道何时才可以让她变得像普通女孩子一样的恋情，这样就足够了吗？
易可识觉得自己做不到，没办法只是靠着爱情就让师赢改变。
她的情况明显是走入了死胡同，为了让她走出来，除了砸掉面前的墙壁，也只有强行拉出来了吧。
再度吻了吻师赢的头顶，易可识坚定下信念，只要知道必要的信息就好了，然后再一点点对症下药，让师赢的想法慢慢变好。
这就是，易可识所能做的，也是她唯一可以做的让师赢幸福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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