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容身之所
“莉雅。”
吉拉停在只能隐约看到楼房的荒地, 周围非常空旷。
她这次没有直接将易可识拉进神域中去, 大概是被废小白破坏之后还没修复吧。
“你觉得我是真的吗？”
银发的神祗发丝垂下遮盖眼睛，看不清表情。
“……”
易可识怔然，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吉拉, 意料之中的质问却没有到来。
为什么反而是这样的询问呢？
“为什么你会这么问？”
易可识用肯定的口吻将吉拉的疑问打破,
“你当然是真的，现在我们面对面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我是任务中的人，是游戏的一部分。”吉拉伸出手, 指尖抬起, 一块土地就离开了大地。
“就连这个世界, 也只是任务的一部分。我说的对吧, 莉雅。”
虽是询问的口吻，吉拉的模样却完全不想要易可识回答。
“莉雅怎么想的呢？把我当做人偶一样，还是当做神明的傀儡？”
身为神的吉拉, 却在说着其他神对自己的支配。
这种感觉还是非常讽刺的。
但是易可识却笑不出声。
“莉雅是怎么看我的呢？虽然我知道你是真心的, 却没办法不去怀疑。也许你在某一刻觉得我不过是个假的玩偶。”
易可识上前一步, 却被吉拉接下来的话阻止。
“你现在的拒绝，是不是也因为我不是真的，而是假的呢？”
“我不是这样想的！”
易可识总算找到说话的时机，阻止了吉拉进一步的自我否定。
“莉雅，我现在应该去哪里才好, 我该怎么做才好？”
吉拉笑了。
银发的女神发色渐灰，作为神明却感到自己的无力。
本以为摆脱自己那个世界的束缚，就可以将自己想要的牢牢抓在手中, 却不过只是一时的幻影。
“就算我能感受到信徒们的信仰力，在这个世界的一切也很真实，我却知道这些都是假的。莉雅以前也是这样的感觉吗？”
女神望着少女。
“吉拉……”
“莉雅在的地方，就是我想要存在的地方，我一直是这么想的。”
吉拉走到易可识面前。
“我现在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待在这里。因为我是假的，是不存在的。”
神祗的脸上没有表情，不是冷漠，也不是茫然，而是化为无，仿佛面具一般空洞。
“吉拉，你是真的，你看，现在你能碰到我，能感觉到我，我说的话也不是你想象的。”
易可识握住神明的手，触手的瞬间灵魂震颤的感觉传来，她忍住了这个冲动。
“莉雅觉得我是真的吗？”
吉拉的表情仿佛要哭出声一般，却只是将那浅色眼眸化为破碎的月光。
“你是真的，你就在这里。不要相信那家伙说的话，你就是真的，是奥布丝绮菈。你记得你的过去，我们都在这里，不是在任务规定的地方，那你就是真正存在的人，不是神的玩偶，也不是什么虚假的数据，你就是你。”
易可识抱住吉拉。
“我想要待在莉雅身边，和莉雅在一起。”
吉拉抓住易可识的衣袖，发色染上金黄，从冰冷的女神变为稚气的魔龙。
“吉拉……”
“世界已经毁灭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是神还是小丑，但是我还想待在莉雅的身边。莉雅能接受这样的我吗？不要把我推开，让我一个人。”
易可识抱紧吉拉，拒绝的话语，却怎么都无法说出。
感到孤独的时候陪伴在身边的就是吉拉，那些过去的时光，是自己的宝物，一直珍藏在心底，无论岁月如何冲刷都没有淡忘。
而这样的宝物，就要被自己毁掉吗？
对绝望的自己来说，吉拉就是唯一的救赎。对现在的吉拉来说，唯一的救赎是自己吗？
“吉拉……对不起……”
用力将手臂收紧，易可识将后续的话语说出。
“我没办法把你当做恋人看待，但是我希望你留在我的身边。一直和我在一起。”
她终于将这心声诉说。
反正自己也时日无多了，放肆一些也是没有关系的吧？
易可识也已经没有可以回去的地方了。
就算和师赢说要回到自己的世界，但是只有她清楚，在那个世界的自己，也没有多少留念。
父母的面孔已经变得模糊，而本来就不是印象深刻的朋友，也成了几乎不存在的人。
这样的易可识早就没有毁灭以外的路可以走了。
“对不起，我知道这样对吉拉很不公平。可以留在我的身边吗？”
易可识闭上双眼，将理性的闸门关闭。
“莉雅……”
“就算我不会把吉拉当做恋人，就算我不会对你做出恋人的事情，我还是希望你在我的身边。因为有你在旁边，我会觉得安心。不会害怕。”
易可识的告白，让吉拉第一次感到触碰了对方的内心。
“我，愿意。”
“吉拉，我喜欢你。但不是恋人的喜欢。”
易可识将这事实再一次强调。
“就算这样，我还是想要你在我的身边。”
她长久地凝视着那犹如天空般湛蓝的眼眸，不掩饰自己的阴暗。
“嗯，我喜欢莉雅。是恋人的喜欢，最喜欢莉雅。”
“我说了这么过分的话，之前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你还这么想吗？”
“我还是喜欢莉雅。”
吉拉点头，抱紧自己唯一的爱人。
“吉拉，我一开始不知道你是我的攻略对象。”
易可识将吉拉想要逃避的伤口揭开，她抱紧了自己的希望，不给对方逃开的机会。
“我只是觉得你很厉害，而且，很可爱。”
说到这，易可识发出轻笑声。
“后来，我被你拯救了。因为有你在，我才没有崩溃。然后我就，爱上了你。”
易可识没有避讳自己那时候的想法，她只想将一切都告诉吉拉。
“是的，我想我愿意给你全部。所以才会把自己的心脏拿出去。知道你是我的攻略对象，也是后来的事情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你，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我是什么心情。时间过得太久，我也想不起来了，但是有一点我可以确定。我从来没有把你当做数据还是假人，你在我的心里一直是活生生的，可爱的，我喜欢的奥布丝绮菈。”
心脏的鼓动过于高昂，易可识从来没想过可以对吉拉坦白自己过去的那些想法。
而将自己一直隐藏着的揭示后，她反而感到了一阵轻松。
“这样狡猾的，虚假的我，吉拉你也可以接受吗？”
她低声说着，却没有松开抱住吉拉的手。
“嗯，我的心意没有改变过。不管莉雅是什么样子，我都喜欢莉雅。”
吉拉抬头看着易可识，对方的脸看起来和过去不一样，但是内在依然是自己所熟悉的蜜雪莉雅。
固执的，勇敢的，总是往前看的蜜雪莉雅。
也是自己最喜欢的蜜雪莉雅。
“嗯……谢谢你。”
易可识笑了，释怀了对于吉拉的罪恶感。
那份罪恶感在过去无数次地折磨过她，包括再次见到吉拉的时候，也是从没消退过。
恐惧于自己会被发现真面目后遭到讨厌，恐惧于对方真的会离自己而去。
易可识一边自卑，却又一边狡猾地逃避着。
现在她终于不用担心那些了，所以她也肆无忌惮地将自己的一切**，都展露出来。
“莉雅，我可以待在你的身边吗？”
“嗯，请你不要离开我。”
易可识亲吻吉拉的脸颊，耳膜中传来血液的汩汩流动。
“我绝对，不会离开莉雅的。”
吉拉笑了，眼角闪过一丝光芒。
“谢谢你满足我的任性，吉拉。”
嘴唇即将接触的前一刻，身后响起了掌声。
易可识抬起头，脸色变冷，回头望着出现的人影。
“小可识已经选择好了吗？你要是想做还是做得到的嘛。小可识是想做就能做到的好孩子。”
小智笑着收回手，刻意打断了易可识放松的姿态。
“你说这个是想讽刺我吗？我什么时候跟你说做好选择了。”
易可识放开手，面对小智。
“小可识，时间已经不多了，为什么你就不能轻松地选一个人呢？对小可识来说，选择哪个人都可以吧？你是选择的那一边不是被选择的那一边，没有必要害怕啊。还是说，你觉得选择全员比较好？和大家一起开开心心地展开后宫生活？”
小智慢慢走近，笑意不减。
“你在说笑话吗？还是说，你只想激怒我？”
吉拉要上前说话，被易可识伸手挡住。
“吉拉，这里交给我。”
她不想让小智和其他人接触，或者说她想要小智现在马上就消失。
很可惜的是，她的想法也只是想法而已。
“小可识没有感觉到吗？你的身体在慢慢地，变得虚弱。”
明明只是一会儿不见，易可识却觉得小智变得更加难以捉摸了。她的模样又变化了一些，之前的时间都没有这么快速的改变，这又是为了什么呢？
不等易可识相处原因，小智的话语，却让她一惊。
醒来时的身体乏力感本来以为只是失血后的正常现象，按照小智这么说的话，大概自己很快就要虚弱而死了吧。
“不是还有时间吗？你着什么急。”
易可识刻意摆出冷淡的样子。
“因为我觉得小可识想要拖延时间啊。你是想拖到自然不行的时候，让自己消失吧？”
小智的话让吉拉用力抓紧了易可识的手臂。
易可识皱起眉头，用另一只手轻柔拍拍吉拉，让她冷静下来。
“你怎么会这么想？你要真想说的话，就不要在这。你清楚我的意思，小智。”
小智故意忽视易可识的提示，摊开手一副无辜的模样。
“我只想小可识快点做出正确的决定，好好地活下去。其他的事情和人，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
她咧开嘴，人性化的脸上，嘲讽意味再明显不过。
作者有话要说： _(:3」∠)_啊，完了，还有一个小时半
不行，窝要……加油……
易可识渣力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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