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炼金术师

正如叶月纯说的，约翰·布朗太年轻了，尽管他是一个虔诚的基督徒，可是受经验和天赋所限，他的驱魔术还不够成熟，只能将恶魔从中年妇女的身体里逼出来，却无法消灭已经成形的它。

        不算被拍晕的中年妇女，客厅里的三个人面对长到和成年男子一般高大强壮的白色恶魔时，都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它的模样与其说是恶魔，倒不如说更像科幻电影里的外星怪兽，全身上下都是苍白泛青长着尖刺的粗糙皮肤，有着类人的四肢，宛如钢筋般的筋骨，头上竖立两只长角和许多小角，灰白的眼睛没有瞳孔，没有耳朵，嘴巴占了半张脸，里面是一排排尖牙。利爪和尖牙衬着纯白的外皮，说不出的渗人。

        虽说被恶魔附身的人会受其影响，人格越来越扭曲，做出许多不可挽回的事情乃至杀人，但她的心灵阴暗能把梅菲斯特口中的“小角色”喂养到这么大，可见其本身就不是个好人。

        脱离妇女的身体后，它大叫着三人扑来。恶魔也知道要挑软柿子，避开恶魔克星的圣职者，在剩下的一男一女中，它选择看起来更容易对付的森静羽做突破口。

        “危险！”

        “静羽，快逃！”

        约翰·布朗和叶月纯吓坏了，恶魔的速度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快。却见千钧一发之际，森静羽万能的凶器手提包稳当当砸中恶魔的脸，然后小绵羊化身地狱恶鬼，居高临下气场全开将高她半个身的恶魔碾压成渣，用高跟鞋和手提包轮流蹂/躏恶魔的身体，摧残它的心灵。

        嗷嗷嗷嗷嗷！！

        在场两名男士目瞪口呆看着骤然的角色大逆转，不知为何突然想要同情被抽成小媳妇样满地打滚的恶魔。

        小神父大约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毁三观的变脸绝技，整个人都惊呆了。叶月纯感觉还好，身为森静羽的经纪人，他时常在节目拍摄的过程中看到类似画面，只不过以往的对象是怨灵和妖怪，这次换成不熟悉的恶魔让他稍微有点意外，貌似很强大的恶魔在她手下连反击的能力都没有，还不如那些强大的妖怪，好歹能嚎两声……早知道就不浪费钱去找教会，居然要他自己掏腰包。

        “不可能！人类为什么能够压制我的力量？！”不是恶魔不想反击，每次它凝聚反击，森静羽的提包里就传出一股令它战栗的魔力，轻易打散它的力量，在它身上制造更重的伤：“人类，你身上到底有什么东西？那不是人类拥有的力量！”

        “哦，你是说它吗？”森静羽从精致小巧的手提包里取出一根黑金魔杖。奢华无比的魔杖镶嵌大小不一的石榴石、蓝宝石、紫水晶等，杖身盘绕秘银与星砂之蛇，顶端是一枚闪烁魔焰的黑钻，五条黑珍珠长流苏缠绕在杖身上，从不同的角度坠下，当森静羽拿起魔杖时便缠绕在她的手腕上，将她的灵力转化为魔力输入魔杖。

        “打扰一下，你怎样把等人高的长杖塞进手提包里的？你的手提包其实是小叮当的四次元口袋对不对？”这一次叶月纯也陪着小神父一起惊呆了。

        亲，他老早以前就觉得森静羽的手提包太万能，明明看上去只能装钱包、手机、墨镜，最多再加一包面巾纸的空间，每次看到森静羽从里面掏出n多除灵道具来都觉得好神奇。身边的小神父可以作证，这绝对不是他一个人的错觉！

        森静羽像看两只逗比一样对着他们打量好一会，答曰：“作为灵异工作者的你们，居然不知道空间物品吗？”不是姐想鄙视你们，实在是你们无法让人不鄙视。

        “空间物品知道，问题是你怎么会有？这应该属于限量品，连厄珍堂都没有卖，只被极少数渊源深厚的灵能世家珍藏，而且你奇怪的包包还不止一个！”仔细想想，森静羽每一个包包的容量都是个谜。

        “是别人送的炼金成品，新做的吧。”

        叶月纯想说炼金术师中世纪就被教廷以“消灭异端”的名义杀光了，但看看身边的小神父又忍了下来。

        只见森静羽用魔杖指着脚下的白色恶魔，冷声命令：“毁灭吧！”

        从森静羽拿出魔杖时，白色恶魔就被强大的魔压镇住动弹不得，直到毁灭来临它也想不明白，象征“破坏”和“欺骗”的魔王，梅菲斯特·菲勒斯的权杖为什么会出现在人类手里！？

        然后约翰·布朗就看到他束手无策的白色恶魔痛苦地捂住脑袋，哀嚎一声，从头开始炸裂，须臾间整个破开成无数碎屑，渐渐消弭在空气中。

        看完全过程，叶月纯松了口气，惊魂未定地拍拍胸口抱怨道：“有这么好用的道具早该拿出来，我也不用特地麻烦布朗神父跑一趟。”谁知来的是个菜鸟，差点以为要出人命啊！

        “别想得太甜，我又不懂驱魔术，无法将恶魔赶出那个女人的身体。如果直接用魔杖会连那个女人也一起毁灭，那就不是除魔，是杀人了。”在约翰·布朗反应过来之前，森静羽将魔杖塞回手提包里。

        “等等，这位小姐！”约翰·布朗很介意恶魔临死前崇敬又畏惧的眼神，直觉那只魔杖不是普通的除灵道具：“请告诉我你是从哪里得到那根魔杖？从那上面我感觉到了和恶魔相似，不，更加黑暗恐怖的魔力！那是非常危险的东西，请你把它交给我……”

        “要让你失望了，容我拒绝。驱魔的款项阿纯会付清，但私人物品，恕我不能捐赠给教会。”整理好衣裳，森静羽掏出化妆用品扑扑刷刷，对着双面镜照了又照，确定自己的伪装没有露陷。

        “那根魔杖很有来历的样子，不像是厄珍堂的商品，你从哪弄来的？”叶月纯一边搬起弄倒的桌椅一边问。

        “‘专家’给的。”森静羽苦恼地皱着眉，嘟哝道：“好像我收了一个不得了的东西。算了，找个时间还回去吧，本来我也觉得太过贵重，正烦恼上哪找回礼，总不能把自己卖了……”

        “原来真的是专家啊。”叶月纯看了布朗小神父一眼，还以为介绍这种半吊子的是个“砖家”，没想到有此压轴法宝。瞄了一眼神奇的炼金手提包，他开玩笑地说：“该不会是已经绝迹的炼金术师吧？”

        “差不多吧。”梅菲斯特的知识面很广，涉猎诸多领域，炼金术是他比较喜欢的一门：“跟中世纪被教廷追杀的半吊子不同，他是宗师级的。我绝对不可能把他的东西给教会。”

        哇咧！真的假的？这个年代竟然还有活生生的宗师级炼金术师？！！

        普通炼金术师需要遵循等价交换的原则，中规中矩画出对应的炼成阵，抽取自己本身的能力施展炼金术，炼成品等级与自身能量成正比；大师级可以制造贤者之石，利用贤者之石省去炼成阵的环节；到了宗师级完全是挑战神的存在，仅凭意念转换物质，瞬间炼成，点石成金不是梦，思想有多高就能飞多高！

        达成唯心主义最高成就的碉堡大神，请收下吾辈渺小的膝盖！！！

        回想古书中记载，中古世纪炼金术的盛况，叶月纯满眼都是金子的光芒在闪烁。要知道出售天价除灵道具的厄珍堂也只有几件年代久远的炼金物品，更不要说宗师级炼金术师的作品，随便拿出一件都是无价的珍宝啊亲！土豪土豪，我们做个朋友吧！！

        对方是炼金术师的话，确实不能把他的东西交给教会——妥妥被友尽拉黑的节奏！

        炼金术师和教廷之间的矛盾比巫师还要深刻，那是真正意义上赶尽杀绝的惨剧，里世界差点把炼金术师当成历史的过去式。被誉为当世“唯一”的炼金大师尼可·勒梅已经三百多岁，靠着一颗“贤者之石”吊命，而且没有弟子，所有人都以为炼金术即将断绝传承。

        果然炼金术师介绍一个半吊子的小神父过来驱除恶魔，是借刀杀人对吧？

        自觉真相了的叶月纯骤然菊花一紧，每个人都会有阴暗的一面，这种坑死人不偿命的节奏感略蛋疼。不过，哥还是好想跟土豪做盆友肿么办？

        约翰·布朗毕竟不是教廷的高层，年轻的神父不了解炼金术师和教廷之间的恩怨，从叶月纯和森静羽的对话中他听明白危险物品另有其主。约翰虽然担心对方，但人家是他的同行又比他厉害，并且明确拒绝了他，最后约翰只好留下自己的联络方式，不再提及魔杖和炼金术师的事。

        叶月纯则卖力缠着森静羽，希望能够见到那位宗师级的炼金术师，和土豪攀关系的重要机会绝壁不能错过！

        森静羽对此烦不胜烦，一方面是不想过早暴露她的身份和梅菲斯特的关系，以免惨遭无数脑残粉的追杀，另一方面则是她毫不怀疑，见到梅菲斯特的天人之姿后，叶月纯喊的绝对不是要跟土豪做朋友，而是膜拜跪求“男神男神，虽然我是公的，但也想给你生个猴子”……别傻了，姐才不要在自己身边埋炸弹！

        节操那东西，姐看透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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