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道歉
来来回回，来来回回，郁锡钽烦躁抓了抓头发。
该怎么向小姑娘道歉？
直接说对不起？
说不出口。对象还是他那平日里觉得没啥存在感又总爱犯迷糊的助理，真说不出口。
他走到床边坐下。
拉开床头柜的抽屉,翻了翻，从最底下拿出一样东西，这是上次的半夜灵感骤来时写的歌。
这首歌还是因为她的原因产生的。但他却不打算给任何人唱。
要不送给她？来道歉？
算了，送这个太暧昧。
她也用不上。
她用得上吗？
郁锡钽脑海里闪过点什么,她看得懂乐谱,基本的乐理常识和术语都懂，尹简那时候时候似乎说过,她也是音乐学院毕业的。
那怎么会来投这份职业？
郁锡钽没有深究这个问题，毕竟,音乐学院每年毕业的学生何其多，最终转行的也不在少数。
把东西放回去，他再次起身来来回回走了几摆。
半夜,12点。
他关闭手机打开的网页，历史记录显示：
如何正确的向下属表达歉意？
怎样用行动表示歉意？
怎样给女孩子道歉？
……
网络上得到的信息杂乱而笼统,郁锡钽觉得,都不是他想要的,似乎哪一样都差了那么一点。
他打算换个人问问。
问谁？尹简？
他会反过来对他一问到底的。不行。
还能问谁？
郁锡钽微信发出去，望着黑暗的壁顶几秒。
又失眠了。
他觉得他最近有点不对劲，今年的第二次失眠。
因为同一个人。
通知信息响起，郁锡钽抓起一旁的手机拿过来，屏幕白色的亮光照在他脸上。
对面的信息显示：？
字刚准备打出来，他又犹豫了，岔开话题：还没睡？
良藤：在外面。
郁锡钽：这么晚在外面？
良藤：吃宵夜。
正常情况下和良藤聊天有时候是一种折磨，而在网络端这种折磨被放大了。不过，此时此刻他也找不到合适的人问这个问题。
良藤应该会懂。
他感觉他这样的人应该会经常遭遇这种情况。
“你什么时候有了吃宵夜的习惯？”郁锡钽还记得，他以前无论训练到多晚都不会吃宵夜。这几年在外面拍戏，生活作息都给打破了？
“陪人吃。”
“……”一串省略号打过去，他似乎不应该岔开这个话题。
这个点，除了是陪孟千柳还能陪谁？
“你要问什么？”良藤一边拿出手机发信息，一边抬头看看不远处的她。
出来穿得多，时间又太晚，路上人不多，没有太多人注意到她。
老板说东西好了，递给他，他接过，才走过去找她。
良藤把东西递过去，她迫不及待打开，热气扑面。
“好香。”
“还想吃什么。”
“把这条街吃完。”她抬头调笑着说。
良藤没说话，默默看着她吃着，再去下一家。
整条接倒是没吃完。
都快关门了，没剩下几家，她也吃撑了。
把她送回家分别之后良藤才再次拿出手机看的信息。
只是，看到信息后，他面孔出现了几份迟疑。
怎么用行动给女孩子道歉？
“买她喜欢吃的东西。”他回复。
“还有呢？”郁锡钽没想到这条消息等了这么久。
但这条消息似乎没什么用，买吃的，他又不知道她喜欢吃什么？
再者，上次戏弄她，请她吃鱼头汤，这次再请吃鱼头汤不成。
没新意。
“送东西。”
“送什么？”
“看个人。”
他如果知道就好了。问题是，这个“个人”的爱好，他一无所知。
“漂亮的，闪亮亮的东西。”良藤难得多加了一句，她喜欢这种东西。
“首饰？”郁锡钽觉得，他可能是误会了些什么，他补充一句，“没什么关系的女孩子。”
如果是尹简，从他问这句话的第一秒，就要打破砂锅问到底，能把问题跑偏到很远，这个时候，良藤的优点就体现出来了，他只是疑惑，“那为什么不直接道歉？”
郁锡钽发现，他一时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
没什么关系的女孩子，为什么不能直接道歉。
因为他觉得别扭。
为什么会别扭？
因为她有些特别。
郁锡钽很久之后才得出这个结论。
……
穆榆又去请教她的生活导师了。
唐宁抬起手，脂腹摩擦过下颌，这种情况……也有点没在她的考虑范围啊。
不过，通过穆榆的描述，她怎么感觉郁锡钽和外界的描述以及她过往的印象，那么的不一样，这么别扭。
她能说还挺萌的吗？
然而她显然不能这么说，这也太打击她家大宝贝了。
“这个问题，苯宝宝的经验也暂时无法做回答，等我遇到了这种情况再来给你分析。”
唐宁看着视频那头的穆榆整个人迅速蔫了下去。
虽然对郁锡钽的反应有些诧异，但穆榆的反应，唐宁更觉得奇怪了。
“我说，你这么在意是因为他抱了你还是因为别的？”
“因为……他抱了我啊。”
有些迟疑的回答，可能穆榆自己没有意识到，但唐宁大概是个比她还要懂她的人。
“那他现在的态度，不是正合你意吗？正常工作，不提这件事，你也就不会觉得尴尬了，不挺好的吗？你为什么还这么纠结？”
为什么还要这么纠结。
穆榆也想知道她怎么能这么纠结？昨天之前，希望他千万别提这件事，不然太尴尬了。然而等到他真正的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她怎么感觉心里那团乱麻越缠越多，越来越乱了？
将穆榆的困惑看在眼底，唐宁大概知道了答案。
有时候，局里的人看不清，局外之人，却看得很清楚。
也或许是她们家穆榆从小恋爱神经就比较粗，这方面也迟钝，唐宁一直觉得，她小时候碰到的那什么小哥哥就是她编织的一个梦，她困在她编织的那个梦里自得其乐。她一直很介意自己的脸盲，虽然穆榆从来没说过，表现的也是那么不在意，唐宁却一直都知道。
而现在——她的第二春，可能要到了。
但就不知道，那个第二春，与她而言，是好是坏了。
唐宁冷静的想，偶像和真人，始终是有差距的，作为年少时候喜欢过的偶像，郁锡钽就处在天上的时候，她会犯犯花痴，也鼓励穆榆犯花痴。
可落到现实，身为她的朋友，她又会考虑其他。
这个时候，郁锡钽不再是偶像，而是一个于穆榆而言合不合适的人，适不适合她喜欢的人。
答案唐宁也不知道。这个时候，她有点烦恼自己不能在她身边陪着她。
“别想了，顺其自然，你先好好工作。”
顺其自然吧，唐宁想，这傻孩子现在缺根筋，指不定没考虑过这些，未来会发生什么谁也说不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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