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恋爱
年夜饭吃完,小姨一家便要回去,穆榆跟着爸妈一起下楼，在楼下和小姑娘分别，她语言匮乏说不出太多的话来。
章偌临上车的时候，穆榆解下了自己的围巾,给小姑娘围了起来。只一张小脸露出来,眼神澄澈。
看着那双眼睛，她很想说些什么,又什么都说不出来,还是小姑娘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在她耳旁轻声说了句表姐新年快乐，才转身钻进车里。
车尾的灯逐渐消失在眼前，只余下路旁一盏昏黄的路灯，照映着水泥的地面,留下灯柱长长的影子。
躺在床上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多钟,她睁着眼睛看着漆黑一片的天花板,脑袋有些空。是那种很多事情堆积在一起拼命想要挤出来却没有一样能够挤出来的空。
未来,初衷,那次的经历,远在国外的唐宁，触不到内心的章偌，还有他，模糊而又不确定。
穆榆闭上眼睛，翻了个身，胳膊撑着床面，半个身子支着，又从床头摸出手机来。点开微信看着那个头像许久。
这么磨蹭了一会儿，在时间显示十一点十一分的时候微信发了出去。
发出去后才觉得这个时间点选的有点糟糕，于是撤回。没来得及将编辑好的信息再次发出去，电话就打了过来。
他是看到了她的消息，又看到了她撤回，不解其意。
仅仅是觉得看到这个时间点，不喜欢。然而让她当着他的面说出这么一个有些无厘头的理由，又讲不出来。
只好扯开话题，“老板你……今天开心吗？”
今天开不开心？这个问题问得有些奇怪，每年都在过的日子，对郁锡坦来说，没什么开心或者不开心。
当然，喜庆和热闹总归是有的。
“还行。怎么了？”还是听出来了她语气里的奇怪。
穆榆翻了个身平躺着，又抱了一旁的kitty猫无意识的揪着它的耳朵，“没有。”
只是，突然就……很想见他。
一时安静，他没有再继续问下去，穆榆深吸了口，呼吸都给放慢了。
“我……”
“初三就过来上班。”
是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郁锡坦觉得，她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她不愿意讲，他也不会强求，只是，不把她放在身边，总是不放心。
他也发现了，小姑娘爱多想，仅仅是上次看到那么一个无关紧要论坛帖子，都能一个人憋着想那么久。这么个爱给自己找不痛快的性子，不看着，真不放心。
穆榆愣愣的，又听到他说，“想见你。”
她嗓子有点干，却又扯过被子盖住了头，声音闷闷的，“恩。”
第二天起得早，在饭桌上和父母提起这件事情的时候穆榆还颇费了番功夫寻说辞，不过说辞再怎么找，依旧和工作两个字脱不了边。
由此便得了穆母的一番抱怨，“你们这个老板可真不通人情，哪有人初三就去上班的呀，这么压榨员工，也太黑心了，又不差这几天赚钱。”
到黑心二字说出来的时候，穆榆额头开始冒汗了，除了嗯和嗯不知道该接什么话。谁让这话是她自己说出来的，自己给自己挖的坑，顺带着把他也给拉了下去。
可怜郁锡坦还不知道，这落在她母亲面前的第一印象，就成了这么个压榨员工的黑心老板。
她默默在心底给他一万个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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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三，机场人不多，和回来时候相比，少了不知道多少个人口密度。
穆父和穆母有些依依不舍的送别女儿，这些话，自大学起穆榆就没少听过。不外乎是冷了要记得加衣服，热了要脱衣服，外面的东西少吃，吃多了不干净，自己要照顾好自己……
穆榆点着头一一地应着，又抱了抱她老妈，让她别担心。
最后还是穆父受不了了母女两人煽情的场景，看着时间快到了，让她快点进去，穆母睨了穆父一眼，转过头又摸了摸女儿的头，话别才结束。
飞机到达机场的时候，已经是夜幕时分。夜风凉，穆榆瑟缩了一下又裹紧自己。
手机开机之后给父母发了一条平安到达的消息，她将手机揣回兜里。
从出站口出来，看着指路的牌子，大巴和出租车的方向往左。
没有给他发航班的讯息，是想等直接回到住处之后再告诉他，所以……当穆榆从某一处走过，随后又感应到身后一抹及其不善的目光时，她转过头。
靠在自动售卖机旁，嘴里咬着吸管喝着速溶的热可可，穿着黑色羽绒服，帽檐压得极低的男人，眼神吓人。
男人的身旁似乎弥漫着无形的黑色雾气，穆榆看见他用力捏了下瓶身，瓶身在手里变形。
郁锡坦是在想，走得时候，说的什么来着？
她说记住他了。
可是看看现在，她走过去时目不斜视的样子，看都没往他这儿看。
他这样一身装扮在这里本来就有些吸引人，站了这么久，路人看过来几次了，她倒是好，就就这么无视他走过去。
还有现在，看看，这个懵懂又疑惑的眼神，不是又把他给忘了，鬼才会信。
他走过去，皮笑肉不笑，“又忘了？”
在一秒钟之前，穆榆还在想自己是被什么人给盯上了吗，那一看就像坏人的装扮，和那怎么看都不像好人的眼神，莫名让人心咯噔一跳，而在那人开口说话之后——
穆榆张了张嘴，又认命的闭上，咽了咽口水。
他这个眼神……真恐怖。
flag这种东西果然立了就是被用来打破的，当然……穆榆原本想的是，虽然又把他那张脸给忘了，但她不告诉他他总不会知道的。就算哪天被拆穿了，那也是之后的事情。
谁能想到，一落地就给人拆穿了。
他离她不到两步的距离，气场压人，穆榆仰着头看他，触及到他的眼神，不自觉后退一步，没能退离开那股黑色雾气的包围圈，手腕就被人握住，行李箱又被接过去。
郁锡钽手掌滑下来，包着她的手掌之后，他微微蹙眉。
少女情怀牵个手就能够遐想出许多浪漫美好的念头，可男人的思路显然没这么梦幻。
穆榆的注意力，已经从他生气有多可怕，转移到两人相握的手掌心。脑子里想的是，这是他们第一次牵手。
她换了个手势，是打算十字相扣，却没想到，男人放了手。
穆榆一抬头，身上就披了一件衣服，男人给她将帽子也戴上，又扣了最上面到脖子处的那颗扣子，她活活像戴了个黑色的大斗篷。却见他里面只剩下一件黑色的卫衣。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男人熟悉的略带嘲讽的语气，“你是想用脑子把你南城的天气给换过来没想到赔了夫人又折兵？”
“……”突然就什么都不想说了。
出了机场，外面寒风凌冽。
穆榆抬头看着帽檐下那双眼睛，“老板你冷不冷？”
“冷。”他的语气竟听出了一丝小哀怨。
穆榆抬手想解下衣服给他，肩膀被人按住，他胳膊搭上她的肩膀，整个人的重量靠过来，她差点没站稳脚跟。
耳旁响起他的声音：“行了，不冷了。”
从出口到停车场的那段距离，穆榆整个人是浑浑噩噩的，脑袋有点蒙圈，她想，大概是被帽子给焐的，整个人热到发烫，热度是从手心开始蔓延的，到心口。
……
车内暖气袭人，穆榆脱了羽绒服，把衣服抱在怀里。郁锡钽手指搭在方向盘上敲着突然出声问了句，“上次说的话还记得？”
“嗯？”哪句话？
“机场。”他给了她一点提示，穆榆很快就想起来了。
怎么就翻不过去了呢……她还没忘记在机场见他时那副可怕的模样，她毫不怀疑，有那么一秒钟，她差点就成为那只他手里那只被捏瘪的包装盒。
还以为刚才已经不生气了，原来是等着现在才发作……
“昂。”穆榆回答的有些幽怨。
郁锡钽侧过头看了眼一脸委屈的姑娘，心里盘算着给她准备什么好果子。
等到红灯的时候，他手靠着车窗转过头来问她：“护照有没有？”
还在想着他到底是打算给她什么惩罚，是给她发一堆照片贴在家里，还是又要带着她去识人，他却突然出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不知道他话题转变的意思，穆榆却如实点点头。护照还是很早之前办过的。
又等着他再说些什么，没想到等红灯转了绿灯，男人也没有关于“好果子”的任何实质性内容说出口。
留着她一个人思考着他是不是在唬她，或者他的弯弯肠子又在想什么奇怪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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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的由头是上班，倒也真的是上班。忙碌的应该是郁锡钽，穆榆要做的事情不怎么多。
尹简被郁锡钽给拉回来公司的时候极度不爽，本来他的假期还有两天的，郁锡钽回来的这么早，害得他也得提前工作，按这位大爷的要求给他安排新的工作。
尹简纳闷这新年才刚过去他这么急着工作干什么？之前都才说着要休息一段时间的，现在怎么又化身工作狂了。
郁锡钽笑得高深莫测，任由尹简怎么猜也不给个答案。
等尹简将去年有意洽谈过的对象和合同摆在他面前时，尹简才搞清楚他这是闹得哪一出。
狗屁的工作狂啊，原来早就打好算盘了！
郁锡钽选择合作的对象，是去年在一个选秀节目上初出茅庐的新人歌手陈怿，去年的九月份才刚刚签约加檬唱片，在网络上小有名气，颇受年轻听众喜欢，圈内资历却尚浅。
在那一堆的合同里，不乏一些大牌的歌手。想要和郁锡钽合作，是看中了他的名气，也是看中了他的才华。然而郁锡钽却偏偏挑中了这么一号名不见经传的人物。
甚至，是有意为了他量身打造ep。当然，尹简头疼的不是这个，郁锡钽每年都会给新人打造歌曲，这不算什么。
真正让尹简想骂娘的是，他说要出国一个月去找灵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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