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会谈（下）
“姐、姐姐！”
被诺薇拉按住肩膀，薇薇纳顿时慌乱了。她僵硬地转过头，看见诺薇拉那不怒而威的表情，艰难地露出了微笑，只是那笑容怎么看都有些僵硬。
“给我好好回答！”
“好的！其实······”
被诺薇拉稍微一吓，薇薇纳瞬间就什么都招了。和维曦所看破的一样，薇薇纳在为什么来见他这件事上撒了谎。
“你是托莫诺家的人吧？为什么要帮人做这种事情？”
“因为拉丝朵是人家的好朋友嘛！”
真正对维曦感兴趣的并不是薇薇纳，而是拉丝朵，似乎就是之前在路过庭院时有过对视的少女。好像是因为这里是特殊场所，一般人无法进入，所以才拜托了薇薇纳的样子，结果到是差不多的样子，就只是单纯地出于好奇。
“真是的，真拿你没办法！算了，你就在那旁边呆着吧！让妹妹呆在这里，这样应该没关系吧？维曦先生！”
这里是秘密花园，进行的都是不会有第三人在场单独会谈。不清楚姐姐要自己留下来的目的，薇薇纳疑惑着投出了视线，然而遗憾地是，诺薇拉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不仅如此，她还不经意地丢下了爆炸性发言。
“不用在意我，你请随意！”
“那么，也就是说同意了？就这样，薇薇纳你就站在我后面听着吧！”
在再次得到确认之后，诺薇拉命令薇薇纳站到了自己身后，至于弗恩则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退了下去。离开的时候无声无息，维曦丝毫没有注意到他到底是何时离去。
“虽然你应该应该知道我是谁了，但我还是姑且自我介绍一下吧！我是诺薇拉·托莫诺，是这个托莫诺家族的现任家主。”
“我是维曦，只是除了名字以外什么也没有的‘狐遗’而已！”
“狐遗？原来如此！”
本来同样微微皱起了眉头的诺薇拉放宽了心，像是理解了一般轻笑了起来；不过随后她很快注意到了这是一个非常失礼的举动，不禁掩面禁住了声。
“实在是不好意思，失礼了！”
这么说着，诺薇拉弯腰低下了头。
“姐姐~”
对于薇薇纳来说，这实在是太过震惊。延承传续了数千年，托莫诺家族身份超然，什么时候需要低头向人道歉，而且道歉的对象还只是‘维曦’——这样的人。
“不，不用在意！对于我来说这倒不如说反而应该感谢他们，并没有什么好感伤、好责难的事情！”
“诶？不辛苦吗？”
诺薇拉抬起了头，惊异地询问道。
“一点也不，很开心、很满足！”
“是，这样啊~”
诺薇拉有些感叹，从维曦真挚地笑容里她似乎看不出有一丝一毫说谎的迹象。不过，本来就没有必要为此说谎。
“闲话到此结束，还是让我们来谈谈正事吧！”
感慨只持续了短短地一瞬，片刻后由维曦率先开口开起了正式的商谈。
“也是！不过在此之前，有一件事情必须得先确认清楚：你此次前来是仅代表个人立场，还是帕尔加的意思？”
“这是帕尔加的意思！”
维曦将手放到胸口，黑气一闪而过，一枚刻印着古朴图案，代表着“誓”的令牌出现在了他手中。为了接下来要谈的事情，维曦将枯令递给了诺薇拉，示意她可以随意检验。
“不，免了，已经那个必要了！”
诺薇拉的眼中精光一闪，随后她端正坐姿，态度比先前更加礼貌了起来。
“说吧，我能为你们做点什么？”
“呃！算了！我这次来这里主要是为了传达帕尔加总长的决定——”
“作为教会胆敢伸手帕尔加公会的报复——帕尔加希望由托莫诺家族出手，摧毁、铲除帝国极其周边整个东极内所有的神殿势力。”
察觉诺薇拉在确认了枯令的前后的变化很大，维曦有些疑惑。不过他并没有放在心上，毕竟还有正事重要。
“认真、的吗？”
正因为是过于震惊的内容，所以诺薇拉才冷静了下来。
“我只负责传话——”
“——托莫诺家族有拒绝的权利。”
“······”
无论考虑多久诺薇拉也无法做出决定。帕尔加公会与神殿教会的战争，既然连拒绝的选项都给出了，那么就说明这一次帕尔加公会是认真的。
这一次没有中立的可能，托莫诺家族只能以帕尔加公会的同伴或是敌人的身份参战。
然而不论是帕尔加公会，还是神殿教会都是远超托莫诺家族的庞然大物。
孰胜孰负，以诺薇拉区区二十出头的阅历实在是没法提前看清。
“那么，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维曦自认为自己就只是个传令兵而已，在确实完成了传话的任务之后，便起身告辞离去。
“等、等一下！”
诺薇拉起身想要将他留住，在在被告知有其他要事、不用立马给出答复的实情之后，终于是冷静了下来，同时也宣告了这次秘密谈话的结束。
“麻烦来两个肉包！”
“好的，两枚铜币。”
一个由看起来只有十岁左右的小女孩所看守着店铺。维曦站在门前，有些疑惑地向里屋探望了一眼。没有人，“难道说”这样的念头在脑海里一闪而过。
闭着眼睛，小女孩用灿烂地笑容包围着维曦，看起来似乎是个相当坚强、开朗地小女孩，维曦选择了自重。
“来，给你！”
“好的，找零九十八枚铜币。”
小女孩的身影消失在柜台，接着听到“咚”地落地声，似乎是因为身高不够，垫着板凳的样子。
“慢点！”
带着疑惑与慌乱的情绪，维曦叫住了小女孩。
“对不起，大哥哥，我现在只有五十枚铜币，你可以等我一下吗？我去换点零钱！”
“哗啦哗啦”地将一捧铜币放在柜台上，小女孩用些许失落的表情凝望着维曦。
“不，没那个必要！”
“是这样吗······对不起，大哥哥！”
“咚”的一声，小女孩干净利落地迅速捧起桌上的一枚枚铜币，身影再次消失。随后她畏畏缩缩地冒出个头，将合着双手摊开，在那里的是一枚带着些许温热的银币。
“给你！”
小女孩深低着头，用双手捧着银币，将它伸到了维曦面前。
“呵~呵呵！”
看见小女孩的样子，维曦有些哭笑不得。
“要是让娅菲知道的话，不知道她会露出怎样的表情呢？”
“一定，会笑吧！”
心里想着这样的事情，维曦将手伸了过去。
“诶！大哥哥？”
“我不是说了吗？‘没那个必要’，只不过并不是你所想的那个意思！”
“也就是说······”
将被合拢的双手再次摊开，看着手上的那一枚银币，小女孩露出了动容地表情。
“不用找了，全都给你了！”
“怎么会······这怎么可以！”
是倔强，又或者是其他的什么，前一刻动摇瞬间烟消云散，小女孩再次低下了头，将银币伸到了维曦的面前。
“真是的，麻烦死了！”
看了眼小女孩，由于她深低着头，维曦看不见她的脸，不知道她现在到底是什么样的表情。只是，她自己可能并没有意识到，她的双手正在颤抖。看起来这一枚银币在她心中的重量似乎比她自己所想地要远来得沉重的样子，动摇远在预想之上。
“哼~唉······”
维曦轻哼了一声，接着又叹了口气，用上了无声步悄悄地离开。
“稍微做过头了吗？得反省一下啊！”
本来是想着看小女孩不容易准备向她问些情报，打赏她的，结果似乎是触动到了她的自尊心的样子，被强硬拒绝。真是不成熟的举动！
“但是一枚银币等于一百枚铜币吗？我现在还真是变得有钱了呢！”
将成为阶士的大部分奖金都给了娅菲，如今维曦身上也就只有两枚金币而已。本来他自己就不怎么花钱，只是满足温饱的话，这两枚金币完全足够了。只不过没想到这里的物价居然比中极低了那么多，货币变得更加值钱了。
金币、银币与铜币之间的换算变成了百进制，弄得只有两枚金币的他瞬间便成了有钱人。
想想一个月前，都还是勉强过着仅能满足温饱的日子，真的是有够讽刺！
“不过这样似乎也不错！”
帕尔加工会遍布整个斯瓦德大陆，几乎在每一个地方都设有分部，可不知道为什么这里就是没有。
“这里也太大吧！”
维曦感觉有些郁闷，第一次来托莫诺，不，应该说是第一次出远门的他很快就在托莫诺城里迷了路。去见诺薇拉的时候，完全是因为托莫诺家实在是太过显眼了，不然的话还真不好说。
“那，那个······”
小小的声音在身边响起，维曦转头一看，发现那竟是卖包子的那个小女孩。怯懦的样子，小小的轻轻地握着维曦的衣角，用水灵灵地眼睛注视着他。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对于小女孩的出现，维曦是惊异的。并不是小女孩不知什么时候居然跟了上来，而是明明她都已经来到了自己近前，自己居然都没发现。
“我跟着大哥哥一起出来的！给，大哥哥！”
小女孩将手放下，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叠像是纸一样的东西递给了维曦。
“这个是？”
纸张看起来崭新滑顺，表面印着像是鸟的图案。
“是纸币！大哥哥是从森林的那边过来的吧！”
“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而且是纸币吗？真是有点意外，在中极的时候没看到过呢！”
“是感觉，以前我有遇到过和大哥哥一样从森林那边过来的人。”
“是感觉啊，原来如此！”
虽然现在还很小，但毕竟也是个女人嘛。
“这里一共有九十八枚铜币的价值，感谢惠顾！”
“呃···呵呵~抵不过你呢，小妹妹！”
捧着钱的双手再次伸到维曦的面前，这一次维曦再也无法拒绝。接过钱币，维曦随意地拿起一张画有鸟的纸币问道：“这个是？”
“是鹤，相当于十枚铜币。”
“那么，这个呢？”
那是一张画着像是老鼠一样的生物，只是与老鼠不同，那生物长着翅膀，看起来似乎能飞的样子，是一样维曦从未见过的生物。
“是飞鼠，有五枚铜币的价值。”
“原来如此！那么，这个给你！”
维曦将一张画有鹤的纸币强行塞到了小女孩的手上。
“快带我去南门出口。”
“······好的，大哥哥客人！”
太阳的光辉撒耀在小女孩稚嫩的脸上，让她那本就灿烂的笑容变得更加耀眼。
“那么，你可要跟紧了哦，大哥哥客人！”
“呐，小妹妹，可不可以改一改那个奇怪的称呼？”
叫住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变得兴高采烈的小女孩，维曦说出了心中的困扰。
“那么，我应该怎么称呼你呢，大哥哥？”
“维曦——就这么叫好了。”
“好的，我明白了，维曦哥哥！”
“······”
也不知道小女孩是有意还是，总之她毫无犹豫地直接无视了维曦的提议，叫起了“维曦哥哥”。虽然算不上讨厌，但就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样反而让他更加困扰。
“维曦哥哥，快点、快点！”
毕竟，一直以来就只有一个人会这么叫自己。
“好的，我知道了！”
不过，这也就是他还没有单独和露娜接触过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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