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2009
本正在练习的粱耀燮、李启光、孙冬云以及张贤圣四人一听到龙峻亨这话一时都不自觉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侧头看向他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瞬时间，整个练习室安静得诡异。
“你这家伙不练习在说什么呢？呀！你难道真的不想出道了吗？”
回过神的尹斗峻强笑着上前搂过了龙峻亨的肩膀，想要把呆呆堵在门口的他往中间带去。
他只当龙峻亨是在开玩笑，即便他知道他很认真，可是他还是只愿意把这一切当作玩笑。
“我……大概是没办法出道了……”
龙峻亨这一句话终究还是打破了他的自欺欺人。
尹斗峻搭在他肩上的手好似突然失去了所有的气力，一下子滑落了下来。
“对不起。”
龙峻亨低着头，额前长长的刘海遮住了眉眼，模糊了他眼底深沉的情绪。
只是他这一声“对不起”却像是导\火索一般，一下便点燃了尹斗峻压抑在心中许久无处抒发的怒气。
他忍不住握紧了身侧的拳头，一弯唇角，溢出一声冷哼。
“你该说对不起的不是我们，而是你自己。”
龙峻亨闻此并没有答话，只是紧紧咬着自己的下唇，力气大得甚至再用力一分嘴唇便会破皮流血。
便是在这时，一直沉默着的张贤圣突然有了动作。
他什么话都没说，只直直地朝门口走去。
但在他路过龙峻亨的身旁之时，还是忍不住瞥了他一眼，然后一瞬又更加坚定了什么，与之擦身朝外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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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龙峻亨说完那番话后，田多美也没有移过地方，仍旧坐在沙发上，拿着一份文件有一眼没一眼地看着。
她料想到有人会来找她，只是却是没猜到来的人会是张贤圣。
张贤圣来得很急。急得甚至连门都没有敲便推开了门走了进来。
本在小口喝着水的田多美被来得这般突然的他吓了一跳，一下呛着了水，小声地咳嗽起来。
“努那是让峻亨离开吗？”
张贤圣就那样直板板地站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田多美的脸，急切地等着她的回复。
“是，我是要让他离开的。”田多美说至此，微微顿了顿，见张贤圣要开口说些什么，又不缓不慢地接着道：“机会应该给懂得珍惜的人，而不是给拥有却肆意浪费的人，你说是吗？贤圣。”
“可是没有了峻亨，beast就不是beast了。现在再找一个rapper不是也来不及了吗？”
“世界上并没有事情是非要某个人才会成的。如果你们无法再接受一个新的成员，那么五个人便好，也没有规定说组合里非要rapper不是吗？”
的确，田多美说得不错，beast并不是非龙峻亨不可，若是没有了他，也不是不行，但是，“可是努那，你没办法否认，beast有了峻亨才是完整甚至完美的。”
“有时候不完美也是一种美呐。”
张贤圣张了张嘴，想要开口反驳，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反驳。
倏然间，一股空虚的无力感蔓延至全身。
他第一次在心底埋怨起自己的不善言辞。
他想，若是此时站在这儿的不是自己，而是尹斗峻，甚至是粱耀燮、李启光亦或是孙冬云，说不定他们已经说服了田多美，而不是像自己这般，只呆愣愣地站着，不知该如何是好。
“还有事吗？如果没有的话，便回去练习吧，不要被这些事儿扰了心神。”
田多美这话说完许久，张贤圣还是站在原来的位子，未曾挪动半步。
田多美见此气得一笑。
她将手上的文件放到了一边，整好以暇地双手环胸地抬眸看着他。分明是坐着，气势却是明显比站着的张贤圣高上了许多。
“你便是站在这儿一晚上我也不会改变主意，更何况需要站在这儿的根本就不该是你。你这般贸贸然地跑过来要我把龙峻亨留下，又怎么知道他到底是不是真的想要留下来。我叫他离开之时，他可是默默便接受离开了，半句表明自己想要留下的话都没有，所以别将你的想法强加到别人的身上，回去吧，好好准备舞台。”
张贤圣听完，放在身侧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最终他还是妥协地弯下了腰给田多美鞠了一躬后转身往门口走去。
巧的是，他一拉开门，却是迎面碰上了抬起手正准备敲门的尹斗峻以及在他身后的粱耀燮、李启光、孙冬云几人。
因着这突然的照面，尹斗峻的脑袋一瞬空白了几秒，而后也很快反应过来刚刚张贤圣的离开是为了哪般。
想明白了一切，尹斗峻轻叹了一口气，抬手拍了拍张贤圣的肩，也没跟他说什么，侧过身子便往办公室里走了进去。
李启光，孙冬云见此也忙抬起了脚跟了上去。只落在了最后的粱耀燮走上前看着张贤圣，见他表情不太明朗，眉目之间也不禁染上了几分担忧之色。
“不行吗？”
张贤圣沉默着点了点头，然后突然想起了什么，看向粱耀燮开口问道：“峻亨呢？他没有一起吗？”
粱耀燮摇了摇头，“没有，我们走的时候他还在练习室里，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张贤圣听完之后，想到了田多美之前所说的话，眉头一下皱了起来。
“你进去吧，我……不太会说话，所以没办法说服努那，你们却应该是可以的，我先去练习室里找一下峻亨。”
话罢，也不待粱耀燮再说什么，张贤圣便已经抬脚匆匆往练习室的方向走去，最后甚至开始小跑了起来。
看着张贤圣的背影极快地现实在自己的眼底，粱耀燮的心情一时也是五味杂陈的，复杂极了。
看起来最冷情的人实际却是最重情的人。只希望龙峻亨安然度过危机之后同张贤圣的关系能够和缓一些。
想至此，粱耀燮不觉叹息着摇了摇头，然后又极快地敛下了情绪，抬手推门往里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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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贤圣一推开练习室的门，便看见龙峻亨失魂落魄地倚着墙坐在地上，呆愣愣地看着落地镜中的自己，不知在想些什么。
只是一昧的颓废而不提起精神来想想该如何挽回，张贤圣甚至突然有了一股想要上前给他一拳的冲动。
“最该在多美努那办公室的人不应该是你才对吗？你现在坐在这里有什么用？”
龙峻亨听到张贤圣这般说，只是冷哼了一声，满带着自暴自弃的意味地说道：“在那儿做什么？我在这儿坐上一会儿便回去收拾东西了……我……”
张贤圣听到这再听不下去了，他上前抓着龙峻亨的领子一把把他拽了起来，然后扬手给了他一拳，“清醒一点吧你！你真的忘记你原本最想做的是什么了吗？你真的不想站在舞台上了吗！”
嘴角硬生生挨了张贤圣一拳的龙峻亨终于恍然回过了神，看着张贤圣望着他的眸里满满都是恨铁不成钢的痛心，他的心下微微一动，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慢慢融化着，无声无息的。
龙峻亨摸着自己出血了的嘴角，突然忍不住低低地笑了起来。
张贤圣朝着再次瘫倒在地上的他伸出了自己的右手，“起来，去社长的办公室请求原谅吧，即便要跪下也毫不犹豫地跪下吧，我陪着你一起。”
龙峻亨闻此不由地怔了怔。
他望着张贤圣的脸，表情一如既往少得可怜。他平常最是讨厌他这副模样，给他一种自以为是的感觉，可是不知为何此刻看起来尽不让他觉得厌恶了，反倒让他浮躁杂乱的心一瞬安定了下来。
最后像是下定了决心。龙峻亨抬起了手，一把握住了张贤圣伸出的手，然后借着他的力气站了起来。
便在他起身的那一瞬，他的眸子同张贤圣的眸子正好对了上。就在那一瞬，他恍然觉得他好像从中看到了自己站在舞台上，被追光笼罩着的模样。四周的欢呼声掌声不觉于耳，然后他听见自己大声地开口介绍道“大家好，我是beast的龙峻亨”，声音听起来似乎特别的幸福。
幸福。
梦想终于成真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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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张贤圣将龙峻亨带到了田多美的面前。
即便六人无比诚恳地看着他。
即便龙峻亨似乎终于幡然醒了悟。
即便他跟她说他想要留下来。
田多美最后还是微笑着摇头看着龙峻亨说了一声“峻亨呐，太迟了。我给过你太多次机会了，这次真的没办法再让步妥协了。我已经不再信任你了。”
“都回去吧。一切都已成了定局。”
“努那真的不听我们的意见就这样一意孤行吗？这样少了一个人又怎么能够做到不受影响地站在舞台上？都已经到这种时候了，再做这样的决定，我们的出道舞台又怎么能够顺利？”
“贤圣呐，你这是在威胁我？”田多美不觉轻笑出声，而后却又极快地敛去了笑意，用他们不曾听过的严厉语气咄咄地开口说道：“如果不能够顺利出道那么就不要出道了。你们若是对自己都不负责任，那么我也没必要对你们负责任。我言尽于此，该怎么做什么便都是你们的事了。”
龙峻亨拉住了听完以后开口想再说些的尹斗峻，对着他轻轻地摇了摇头。
“对不起，让您失望了。我会离开family，但也谢谢您把我带到了这儿，让我收获了许多，在最后还让我重新拾回了最初的自己。我会继续努力的，为了自己的梦想，这次我不会再懈怠了，希望我能用我的成功消弭我给您带来的失望。若是以后family有什么我能够帮得上忙的地方请您尽管开口。我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话罢，他恭敬地冲田多美行了最后一礼，对着身边担忧看着他的队友笑了笑，示意他们没关系。
这是我该付出的代价，因为我忘记了最初的我是怎样的模样。
我本来就不该有任何怨言，从始至终，都没有任何人是对不起我，最对不起我的人其实应该是我自己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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