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诓入王府
南宫仪虽然不知道这位车内的南陈公主是哪个,但既然敢来王府,相貌一定不会差到哪儿去。
耶律玄听着南宫仪这一番“奇谈怪论”,甚是好笑,憋得快要内伤,才让自己板着一张脸,始终淡淡的样子。
“听你这么说,这南陈公主还挺无辜的,倒是本王的错喽?”
南宫仪忍不住点点头,仰脸道,“打仗归打仗,她一个小姑娘何错之有?你要是慢待了她,岂不是害她一辈子?你一个大男人家,好意思和一个小姑娘计较这些细枝末节吗?”
她这话不仅坐实了耶律玄的错,还句句点出他一个大男人是在故意为难人家小姑娘。
退到门口的管家吓得面色都惨白了,他可以预料得到,这小子会死得很惨!
而已经退到耶律玄身后的莫寒,却一脸的兴致盎然:哇,这南陈公主的口才可不是盖的,胆子更不是一般的大。瞧这一会儿的功夫,已经和他们主子过了好几个回合了,主子这会子估计已经快被气得吐血了吧?
他在后头看不清耶律玄的脸色,心里痒得跟猫抓一样,很想看看此时的摄政王殿下脸色如何!耶律玄听了南宫仪的话,神色并未有异,脸上依然挂着淡淡的禁欲笑,“你凭什么认为本王要听你的?”
言下之意,南宫仪听懂了。
人家身居高位,自己不过是给太皇太后治病的不名小子,比起来,实在是不值一提。
但她素来是个胆大自信的,眼珠转了转,就想到了办法。
就见她冲着耶律玄嘿嘿一笑,神情里有几分忸怩,看得耶律玄是疑心大起:这小女人一向豪爽泼辣,什么时候还有这副表情了?
不过这明显取悦了他,他挑了挑长眉,兴致勃勃地看着南宫仪。
南宫仪被他那双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眸子看得浑身不自在,忸怩了半日方道,“那个,我不是还有万两黄金的诊金没要吗?”
“如何?”耶律玄眯了眯那双深邃的乌眸,定定地看着南宫仪。
这个女人爱财如命,是金子就不丢手的性子,他还是很了解的。
“不要了。”南宫仪想着那金灿灿的万两黄金,这话一喊出口,如同有把刀子在她心口上剜了一下一样,“就当是让南陈公主走正门的交换!”
话落,耶律玄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这女人,当真这么舍得?那可是万两黄金啊,够买上京一条街了。
不过再一看南宫仪那几乎挤在一起的两条眉毛,他顿时就乐了:看嘛,这女人还是心疼了,估计心疼得快血了吧?
看着她不痛快,他就高兴!
能从她手里淘金子,是他乐此不疲的事儿。
耶律玄很爽快地答应下来,“成交!”
南宫仪惨白着一张脸,仰头看着骑着乌黑马儿笑得一脸快活的男人,心里不知道问候了他祖宗多少次了。
不过好在这男人答应了,南宫仪心疼肉疼之余,还是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替原身争得一口气也是好的。
可耶律玄哪里肯这么轻易放过她?
见她神色松怠下来,策马趋近,指着南陈公主的车驾道,“也不知道你跟这南陈公主什么关系,竟然舍得下这么大的血本。既如此,索性送佛送到西天!”
南宫仪一脸警觉看着他,“又有何事?”
耶律玄轻笑道,“这个南陈公主一路上哭哭啼啼,到了这儿已经病倒了,药石无效。你索性进府给她治好吧。”
南宫仪刚想反驳“难道北辽没有太医”,耶律玄就抢先一步说道,“说不定你给她治好了,本王一个高兴,没准儿再赏赐给你万儿八千的黄金什么的。”
已经快要花光了身上钱财的南宫仪,把唾手可得的万两黄金舍了出去,心里别提有多难过了。一听了这话,顿时两眼发光,急道,“不就给公主治病吗?这活儿我接了。”
耶律玄嘴角扬了扬,挥手让管家打开了大门。
身后的莫寒嘴角抽了抽,不可思议地盯着南宫仪:这女人真是爱财爱到骨子里去了。也就王爷这样的身份,不然哪个男人养得起她?
就这样,南宫仪跟着南陈公主车驾从大门进了摄政王府。
而耶律玄这才转头看向不远处负手而立的西凉夜,两个男人四目相接,各自从对方的眸子里看到了不一样的色彩。
西凉夜勾起唇角,一双妖冶的桃花眼半眯着,笑道,“久闻摄政王殿下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耶律玄听得懂他指的什么,面儿上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笑着打哈哈,“彼此彼此,今日一见三皇子,倍感荣幸!三皇子在这儿也站了半天了,不如且进去喝一杯?”
“在下就不去打扰摄政王的雅兴了。今日两美进府,摄政王想必很忙才是,在下就先告辞了。”
西凉夜皮笑肉不笑地拱了拱手,领着随从扬长而去。
耶律玄随后也催马进了大门,待身后一众侍卫都进了大门,管家才把看热闹的百姓给打发了,命人关了大门。
只是他百思不得其解:明明那愣头小子说的话冒犯了摄政王殿下,怎么摄政王殿下连个责罚都没有,反而还听从了那小子的话,让南陈公主的车驾入了大门?
难道摄政王殿下真的缺那万两黄金?
管家挠了挠已经半苍的头发,身为管家,执掌整个摄政王府的财务,哪里会不知道摄政王殿下有多少身家?
漫说万两黄金,就是百万两黄金,摄政王殿下也有办法弄来。
话说南宫仪一路跟着南陈公主的车驾进了二门,就有小厮抬着软轿来接。
她暗道一声这摄政王府还挺讲究,女眷们连路都不用走的。
她迫切想看看车内坐着的公主是谁,可是等那公主一出来,却是带着粉色的盖头的,她自然什么都看不到。
因她女扮男装,所以坐软轿没有她的份儿,她只能跟在后头走。
耶律玄打发了侍卫,此时背着手也赶了过来。见南宫仪精神恹恹地跟着软轿,只觉莫名地欢喜。
不知为何,这女人总是能让他一颗心都飞扬起来,多少年来,他一直心沉似水,可自打遇到这个女人,他一颗心止不住就活跃起来,就像是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
一开始,他还看不清自己的心,还以为是因为这个女人救他一命才会有这样的感觉。
可这个女人挖了地洞逃走之后,他一颗心就跟被人掏空了一样,再也不似从前那般淡定从容。
听闻她到了北辽境内,他迫不及待地派了迎亲使节去接她。因为她是战败国的公主,南陈的送亲侍卫是不能进入上京的,他生怕她路上有什么闪失,特意派了一个稳重能干的大臣做使节。
谁知道她竟然逃了。
听说她逃走的那一刹,他只觉得一颗心都凉了,整个人都沉浸在失落的湖泊里难以自拔。
可是不过是半日,他就又欢喜起来:既然她这么想玩,那他就陪她好好玩一玩,等她玩够了,会回到他身边的。
现在,她不就在他的身边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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