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心疼肉疼的 侍妾
没过多时,上京府伊就匆匆忙忙地赶来了,大冷的天儿,一脑门子的汗,滚鞍落马的时候,没有站稳,差点儿没有摔倒。
南宫仪看着他那一脸的狼狈相,不由得有些鄙夷:好歹也是这么大的官儿了,做事怎么这么没有章程?
若不是耶律玄叫人去找,怕这会子还不来吧?
耶律玄坐在那张收拾干净的小桌后面,南宫仪则避到了马车上,挑了一个缝儿往外看。
那缝儿虽小,但南宫仪觉得耶律玄还是发现了,他修长的手指敲着桌面,总是时不时地就朝这儿看上一眼。
上京府伊跪在地上,半天都不敢吭气儿,而耶律玄,也完全没有叫起,仿佛就跟没有这个人似的。倒是不多会儿就看一眼南宫仪坐的马车,气得南宫仪在里头直使小眼神杀。
耶律玄却勾着嘴角,邪魅地笑着。
好半天,他方才看了眼地上跪着的上京府伊,冷哼一声,“本王若是不叫你,你是不是不打算到这里来看一眼?”
上京府伊连忙磕头如捣蒜,铁塔般的身躯忍不住颤抖了几下,哆哆嗦嗦回道,“卑职不敢。卑职衙内有些事儿,耽搁了,所以才来得晚了些。”
来得晚了些比不来强多了。
耶律玄听着他在这儿打马虎眼,只淡淡一笑,眯了眯那双精致如凤羽般的眸子,笑了,“上京府伊倒是挺忙,估计是忙着跟小老婆调笑喝酒了吧?”
他语气很平淡,但透着一股无形的压力。南宫仪在马车内就看到上京府伊本就弓着的身子忽地一下子就弯曲了。
南宫仪若有所思地看着上京府伊的背影:这家伙也实在是不知轻重了吧?跟小老婆喝酒调笑,说不定还做其他少儿不宜的事情。但也得分个时候吧,这青天白日的,灾民这儿都死人了,他还调笑得下去?
“王,王爷,您,您……”他“您”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呵呵,你是想问本王如何知道你跟小老婆睡觉的是吗?”耶律玄的话不啻一个惊天巨雷,轰得上京府伊面如死灰。
搂着小老婆睡觉的事情耶律玄也知道?
那还有他什么不知道的?
南宫仪也暗自心惊,耶律玄大半天都是跟她在一起的,是怎么探听到上京府伊做了什么的。
耶律玄邪魅一笑,“若有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既然做了,就别怕本王知道。”
地上跪着的上京府伊身子抖了几下,忽然抬起头来,不怕地瞪着耶律玄,“王爷,您管得也太宽了吧?卑职不过是睡了个小老婆,能算多大的事情?”
南宫仪一愣,这位是打算跟耶律玄撕破脸了吗?他怎么这么足的底气?
耶律玄面色没有任何变化,眼睛一瞥上京府伊那丑恶的嘴脸,冷冷道,“你和哪个小老婆睡,本王不感兴趣。只是这灾民是本王先前交给你的,如今出了这等事情,你只派个师爷过来,打量本王不能奈你何吗?”
“哼,耶律玄,别以为你坐在摄政王的位子上,我就怕了你。我们冯家怕过谁?”
不过是几句话,上京府伊就翻脸了,露出真面目来。
南宫仪很是惊讶,怪不得这上京府伊胆子这么大,灾民出了事儿他都干不管,耶律玄交代的事情他都没有放在眼里,原来弄了半天,他是冯家的人啊,怪不得敢跟耶律玄死磕!
南宫仪不由为耶律玄捏了把汗,被上京府伊给弄得下不了台,将来还有人肯听他的吗?
又一次,她觉得摄政王这差事实在是难干!
岂料耶律玄看着上京府伊发狂,不过是平静地笑了下,只是那笑意不达眼底,看上去令人不寒而栗。
“冯家的人是吗?”他慢慢地站起身来,一张脸上满是寒冰,“今天本王倒要领教领教冯家人的厉害!”
上京府伊也从地上爬了起来,色厉内荏地在耶律玄面前跳起了脚,“耶律玄,你不要欺人太甚。不看僧面看佛面,你连太皇太后的脸面都不给,叫她老人家知道了,你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他搬出太皇太后来,想压耶律玄一头。耶律玄却浑然不当回事儿地嗤笑一声,“太皇太后要是知道你放着灾民的事情不处置,却在家里睡小老婆,估计会气死!”
“哼哼,这不过是你想的。你敢把这事情说给太皇太后她老人家听吗?”上京府伊见耶律玄光站在那儿动动嘴皮子,以为他是害怕了,不由更加得意起来。
耶律玄见他有恃无恐,在他面前大耍威风,反而不怒反笑,像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一样,“连皇太后都亲自来看灾民了,你还在这儿摆架子?本王想,太皇太后不会想看到你这样的冯家败类!”
话落,他铿锵一声就把腰间的佩剑拔出来,极寒的光亮划过上京府伊的脸,吓得他“啊呀”往后跳了一大步。
“耶律玄,你,你想干什么?”他结结巴巴的,完全没了方才那嚣张跋扈的样子,听上去已经是外强中干了。
“本王想替耶律家族清理一下逆臣!”耶律玄轻笑着,伸出长剑架在了上京府伊的脖子上,冰凉的触感,让他激灵灵地打了一个寒战,说出来的话,已经抖得不成个儿了。
“你,你说什么?光天化日的,你敢诛杀朝廷命官?”上京府伊许是觉得耶律玄在吓唬他,所以,梗着脖子往前送了送,“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到时候太皇太后不会饶过你的!”
他又搬出太皇太后来,唯恐天下不乱。
南宫仪暗中摇摇头,这个男人真是太蠢了。耶律玄表面上和太皇太后母慈子孝的,实则内里早就势同水火,难道身为冯家人,他不知道吗?
耶律玄堂堂北辽摄政王,怎么会受人的威胁?
她忧虑地看着耶律玄和上京府伊,心里自然是不想有人死的。但上京府伊这般挑衅耶律玄,耶律玄自然不会这么轻而易举地放过他。
“杀了你,脏了本王的手。本王不杀你……”耶律玄轻轻地从性感的薄唇里吐出这句话,听得上京府伊已是心花怒放。
“哈哈,本官岂是你想杀就能杀的?别忘了,我可是冯家的人!”上京府伊哈哈大笑着,因为耶律玄是害怕了太皇太后知晓这件事,谁知他话音方落,就听耶律玄一声轻笑,那柄长剑就跟长了眼睛一样,刷刷对着他两股间挥去。
“啊……”杀猪般的嚎叫响彻天际,上京府伊捂着两腿间倒在了地上,南宫仪清楚地看到,他的双手之间已经汩汩地流出鲜红的血。
原来,耶律玄并没有要了他的命,而是把他给……给阉了。
南宫仪摇头叹息了一声,这家伙,就不该惹了耶律玄。她虽然从未见过在她面前的耶律玄有多暴戾,但她相信外间的传闻也并不都是假的。耶律玄少年沙场厮杀,这么多年,东征西战,令敌人闻风丧胆,没有几分的本事,又怎能立下赫赫战功呢?
上京府伊真是太不知轻重了。
这边的耶律玄却看都不看上京府伊一眼,慢悠悠地接过莫风递过的雪白的丝帕,轻轻地擦拭着上边的血迹,就好像对待自己心爱的人一样。
接着,他把那柄叫“飞虹”的宝剑插入剑鞘,回头镇定地吩咐着身后的人,“把他丢到城隍庙内,跟灾民住在一起。他不是怕染上时疫吗?就让他看看灾民们是怎么过的吧。”
说完,他就像是没事人一样,朝马车这边走来。莫风跟上来,耶律玄却摆摆手,“叫完颜烈找人接手这里的事。”
莫风领命而去,耶律玄则拥着南宫仪坐稳了,起驾回城。
南宫仪只觉浑身有些凉飕飕的,还没从耶律玄谈笑间就把上京府伊给阉了的事情中回过神来。
“冷吗?”南宫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动作,就被耶律玄给察觉到了。他把身上的大氅脱下来,披在了南宫仪的身上,又把前面的衣襟给她掩了掩。
“你把人家阉了,还不如杀了他算了。”南宫仪有些担忧地看着他。
“阉了还能留条狗命,若是杀了,岂不太便宜他了?”耶律玄淡淡地笑着,一张如玉的脸上,满是精明的算计,看得南宫仪也是心头一震。这个男人,无论做什么,都预料的那么周全!
“这样生不如死,他不是恨死了你?将来若是要报复起来,你也是够麻烦的。”南宫仪提着一颗心,为耶律玄担忧着。
“阿仪这是关心我?”耶律玄似笑非笑地看着南宫仪,右手早就把南宫仪的一双柔荑给握在了掌心里。“阿仪现在想的不是别的男人被阉了,而是本王有没有那个能力让阿仪幸福!”
南宫仪身为大夫,本来谈起这个事情也没觉得有什么。可耶律玄却偏偏故意曲解她的意思,气得南宫仪红着小脸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混蛋!”
“呵呵,阿仪生气了?不都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吗?我也不过是想让阿仪多爱我一些!”耶律玄说这话的当儿,眼睛里满是委屈,好似南宫仪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儿一样。
南宫仪还从未想到这个男人不仅脸皮超级厚,就连嘴头子都是这么利索。她真是越抹越黑,怎么都说不过他了。
“哼,油嘴滑舌!”白了他一眼,南宫仪把手从他大手里抽出来,靠在车厢上闭目养神,打算眼不见为净。
可耶律玄哪里肯放过她?忙了一天了,见了心上人,自然要好好地亲热一番。
他把南宫仪从车厢边扯过来,圈在自己的怀抱里。因为左胳膊伤了,还绑着夹板,他只好用右臂把南宫仪箍在自己怀里。
不过他并未用多大的力气,生怕南宫仪不舒服,只是使了些劲儿,让南宫仪既逃不掉又不至于箍得太紧。
“油嘴滑舌怎么了?阿仪不正好尝尝。”还未等南宫仪体味过来他话里的意思,耶律玄已经吻了上去。
也许是这几日两个人经常做这事儿,耶律玄的吻技日渐高超,轻而易举地就斩关过将,撬开了南宫仪的樱桃小嘴,和她的丁香小舍纠缠在一起。
“唔……”已经习惯了他这种不打招呼就吻下来的霸道,南宫仪竟然没有多少抗拒,就瘫软在他的怀里,任其为所欲为。
车内,浮动着暧昧的因子,连空气都几乎凝固了。
南宫仪被吻得晕头转向,几乎连呼吸都不会了。
良久,耶律玄才恋恋不舍地放开南宫仪,在她翘臀上拍了一把,“真笨!”
南宫仪已经说不出话来,只能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拿眼睛气恼地瞪着他:这混蛋,饶自己得了便宜还卖乖?她哪里笨了?
耶律玄像是会读心术一样,额头抵着她的,轻笑起来,“都这么多天了,咱们也亲过好几回,你怎么还不会呼吸?”
南宫仪的脸腾地就红了,这货能不能不要这么厚脸皮?
她什么时候不会呼吸了?还不是他闹的?
幽怨地瞪了他一眼,南宫仪知道自己的脸皮厚不过人家,很有自知之明地转过头去,不想跟这人探讨这么敏感的话题。
耶律玄却意犹未尽,身子靠过来,对着南宫仪的脖颈吹着气。带着男性气息的热汽扑过来,南宫仪只觉得脖子上痒痒的。
她气得回头瞪了他一眼,自己都不想理他了,这人,怎么还跟狗皮膏药似的?
耶律玄不怕死地把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那只没受伤的手贴在她的细腰上,有一下每一下地揉着她的腰,弄得南宫仪痒痒的要死,只得回过头来恼怒地看着他,咬着牙低吼,“耶律玄,你到底想干嘛?”
“瞧瞧,小野猫发怒了,都敢直呼本王的名字了。”耶律玄嬉笑着,趁机咬上了她雪白圆润的耳朵,“本王也不想干嘛,就是想问问,方才的吻技,如何?”
南宫仪真是想撞死的心都有。自打头一次接过吻之后,她说出他吻技不怎么样之后,这人就记上了,每次吻完她之后,都要来上这么一问。
真不知道是他独有这个癖好,还是男人的通病?
南宫仪在他殷切的期盼下,坏笑了下,道,“一般般吧,也不觉怎么地。”
“果真一般般?”耶律玄不死心地追问了一句,嘴角勾起一抹邪笑,眼睛里精光四射。
南宫仪一看这架势,生怕他又故伎重演,眼珠儿转一转,忙道,“嘿嘿,其实,我觉得吧,还行吧。”
“只是还行?”耶律玄誓不罢休的样子,吓得南宫仪赶紧求饶,“嘻嘻,挺不错的。”
耶律玄这才满意地笑起来,“本王什么人,吻技怎么会不行?”他那副自得自恋的样子,让南宫仪看不下去了。
从他怀里逃脱禁锢,南宫仪顺势对着他身上就捣去。
想着打他一下杀杀他的威风的,谁料就听见耶律玄闷哼一声,身子就僵住了。
南宫仪吓了一跳,忙上下给他检查着,吓得声音都跑调儿了,“伤着哪里了?是不是这条胳膊?”
她仔细地在南宫仪那条受伤的胳膊上看着,发现伤口并没有崩开,这才松了一口气。
“哈哈,本王哄你玩儿呢。”耶律玄高兴地大笑起来,对着南宫仪诧异的脸蛋儿就啵了一口,“阿仪是心疼我的,我好高兴。”
南宫仪本来被这出闹剧给气得要命,打算不理他的,可是一听见他那兴奋的声音,南宫仪的心就软了下去,任由他把她搂在怀里,摩挲着她的发顶。
不知为什么,耶律玄就喜欢摩挲着她的发顶,好像那是她的第二张脸一样。
马车半个多时辰之后就回到了摄政王府,此时天已经上了黑影。
耶律玄命人把车赶到二门口,方才扶着南宫仪下了马车。
可是一下车,两个人就被眼前那一幕给吓呆了。
昏暗的光线里,十几个侍妾,一字儿排开,齐刷刷地站在他们跟前,齐声蹲身行礼,口里喊着,“妾身见过王爷,见过王妃!”
南宫仪刚才在马车上睡了一小觉,刚下来,整个人还是迷糊的,都是被耶律玄连拉带抱地弄下来的,乍一听这齐刷刷的请安声,几乎没有惊叫起来,身子忍不住就是一个趔趄。
耶律玄眼疾手快,扶在她的腰上,这才没让她当众摔倒。
“你们,你们这是做什么?”南宫仪吃了一大惊,半天才惊魂方定,眨了下眼,看了眼面前个个都盛装打扮的侍妾。
虽然离得不近,但那浓郁的脂粉香,差点儿没有把她给熏晕过去。
“咳咳。”她捏着鼻子忍不住就咳嗽起来。
耶律玄面色很不好,狠狠地扫了眼为首的李秀娥和柳三娘一眼,阴沉沉地问,“王妃的问话,你们没有听见?”
众位侍妾们好像自己身上被很多的刀片给刮过一样,透彻骨髓地冷。
特别是李秀娥和柳三娘,被耶律玄那一眼扫过,只觉得自己几乎体无完肤了。
平常她们也都循规蹈矩地待在后院里不出来,可今儿平氏那番话,让这些侍妾再也按捺不住了。
平氏说,王爷陪着王妃看灾民去了,两个人手拉着手,恩恩爱爱的,羡煞旁人。
这意味着什么?
王爷已经开始喜欢女人了。
众位侍妾被她这么一说,顿时心里就痒痒了。王爷以前从不宠幸她们,那是因为王爷喜欢的是男人,可如今,王爷喜欢上了南陈公主,那就意味着身为女子的她们,也很有可能被王爷给喜欢上。
南陈公主也就是新王妃不是说了吗?王爷就喜欢雪肤花貌的女子,那她们也算是百里挑一的容貌,打扮打扮,说不定王爷也喜欢上了呢?
于是,一众侍妾们都用上了从南宫仪那儿买来的香膏,通体上下都擦得香香的,换了最美的衣裳,特意赶来这儿候着。
可这些话却不能跟王爷和王妃说的,侍妾们从未像现在这样团结一致,咬紧牙关一个字都不肯说。
南宫仪定下神来,往这些侍妾里头一瞥,不见平氏的影子,心里不由暗笑开了:这个平氏,是真的不在意争风吃醋,还是另有图谋?既然不在乎,为何偏要在她跟前说什么没有福气伺候王爷没有福气生个一儿半女的话?
能说出这样话的人,会不介意别的女人抢耶律玄吗?
众侍妾见南宫仪并未说话,又见耶律玄一直紧紧地拥着南宫仪,眼睛里似乎都能喷出火来。
她们恨不得把南宫仪给撕烂,恨不得自己就是耶律玄怀中的人!
可是谁都没有这个胆子在耶律玄面前作祟,只得拿眼溜着李秀娥和柳三娘两人。这两个女人娘家父亲官位最高,即使犯了错被打了一顿赶回去,不又回来了?看样子,摄政王也是拿她们无法!
今天这事,就是李秀娥和柳三娘两个听了平氏的话,鼓动侍妾们堵在二门口的,这会子要是怂了,从今往后,她们就再也没脸了,其他侍妾们也不会再听她们的。
于是两个面面相觑了下,由柳三娘小心翼翼地走上前两步。她自忖自己不似李秀娥那个直肠子说话不经过大脑,生怕李秀娥惹出什么事儿来更没法收拾,所以,即使不想出头,也得硬着头皮走出来。
“王爷,王妃,姐妹们听说你们去看灾民,特意等在这儿,想问问需不需要我们帮忙?”她一番话,汤水不漏,把侍妾们争风吃醋的事情,硬是说成了高大尚的事儿。
人家把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南宫仪岂能不遵从?
见耶律玄长眉一挑就要怒斥,她忙暗中掐了他的胳膊一把。耶律玄就知道这丫头又憋着坏水呢。
他不动声色地在南宫仪的腰上捻了一把。
南宫仪怕痒,可这会子偏要忍着,幸好天已经黑了,他们这细微的动作,侍妾们不见得能看得见。
“众位姐姐妹妹真是好心。我们今儿确实去看了灾民,你们不知道,他们过得那叫一个惨啊。”
她这么一说,耶律玄就忍不住想笑。他的阿仪,这是在替灾民们哭穷呢。
众位侍妾还以为南宫仪不会理她们呢,没想到竟然这么好说话,都把灾民的现状告诉她们了。
她们一个个忍不住欢呼雀跃起来,只要王妃肯点头,什么都好办了。
李秀娥先是接过了话茬,道,“王妃是个善心人,灾民的日子那么难过,不知我们姐妹能不能帮得上什么忙?”
她打量着南宫仪身为王妃,又在王爷跟前,一定不会说出什么出格的话来,更不能张口跟她们要钱。毕竟,王妃的身份摆在那儿,不能行差踏错。
可南宫仪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主儿,她一听这些侍妾们大包大揽着要帮忙,心里就高兴坏了。
身为这摄政王府独一无二的正牌子王妃,她岂能被一群小妾给欺负了?看她玩不死她们!
“姐妹们真是有心了。既如此,那本公主也不啰嗦了,灾民们遭了灾,身弱体虚,已经病倒了好几个。王爷日理万机,分身乏术,姐妹们既然有这个心,不如就替王爷分担一二,可好?”
她这话说得殷切,说完又转过头去问耶律玄,“王爷,您觉得呢?”
看着她那双黑暗里兀自亮得如宝石一般璀璨的眸子,忍不住喉结滑动了几下,轻笑着,“王妃觉得好就好。”
“那,就先谢过王爷了。”南宫仪假模假样地说完这话,就又看着众位侍妾,“王爷答应了,本公主先替那些灾民们谢谢姐妹们了。”
李秀娥和柳三娘交流了下眼神,弄不清这位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没跟她们要银子,怎么让她们帮忙?
柳三娘生怕南宫仪天马行空说出什么不好的来,赶忙试探着问道,“不知我等姐妹能帮得上什么忙?妾身这里还有些首饰,王妃拿去当了,也能换些银子。”
其余侍妾自然也听出柳三娘的话来,忙纷纷就去撸手镯拔金簪,“妾身也有些发簪,当了也能给灾民们送去。”
南宫仪看着这一个做作的女人,忍不住偷乐:她们故意在耶律玄跟前说当首饰,是想博耶律玄同情吗?
毕竟,堂堂摄政王的侍妾都被迫当首饰给灾民的话,传出去可不怎么好听。
寻常男人都不会让自己的女人这样做!
可这些女人都忘了,耶律玄不是寻常男人,南宫仪更不是寻常女人。这两个人,合起伙来,不是一般的腹黑!
就听耶律玄轻咳一声,随口道,“看来你们还是有些觉悟的,既如此,阿仪就收下吧,本王在这儿也替灾民们道声谢了。”
侍妾们万万料不到耶律玄真的让南宫仪收下她们的首饰,于是一个个正可劲儿撸镯子拔簪子的手就停滞了,望着笑吟吟朝她们走过来的南宫仪,仿佛做梦一样。
啊,啊,王爷真的让这个小贱人把她们的首饰给当了吗?这可是她们身上最贵重的东西了。
南宫仪看着一个个变脸比翻书还快的众侍妾,忍不住翘唇笑道,“姐妹们这是怎么了?眼睛怎么都抽抽了?”
说完,不等侍妾们反悔,就命小谷和碧荷,“把众位夫人们的首饰收了,众位夫人的好意,本公主心领了。”
冠冕堂皇的话刚一落地,碧荷和小谷就脆生生地应了一声,上前就把侍妾们还不舍得撸下来的镯子给撸下来,把还未拔下来的金簪也给抽下来。
看着她们眼疾手快地把自己的首饰给拿过去,众位侍妾们几乎都快要哭出来了。
特别是李秀娥,看着立在她跟前来撸镯子的碧荷,左躲右闪,愣是不老实交出来,还故意岔开话题,“王爷和王妃都忙了一天了,我们姐妹就不打扰了。”
说罢,转身就想走。
南宫仪冷笑着把她给呵斥住,“李夫人镯子还没拿下来,怎么就要走?你的这番好意,本公主不心领,岂不是太对不起李夫人的一番拳拳之心了?”
李秀娥看着已经逼了上来的碧荷和小谷,只得闭着眼睛把镯子撸下来,跟赴汤蹈火一般往她们手里一塞,“给!”
那声“给”似乎用尽了她平生的力气,说得咬牙切齿的。
南宫仪冷笑看着她那副心疼肉疼的样子,不觉好笑。
哼,敢在她面前耍手段,好戏还在后面呢!
南宫仪抱着胳膊好笑地看着跟被剜了心头肉一样的侍妾们,十分淡定地宣告,“姐姐妹妹这番盛情,本公主却之不恭。等明儿一早,你们就跟我们出城去城隍庙吧。”
这话算是说到侍妾们的心坎上了,她们正想找个机会跟耶律玄独处,省得南宫仪一人独霸他呢。
本来还心疼肉疼的,这会子都好了,一个个都满脸喜色,没口地夸赞着南宫仪,“王妃真是活菩萨转世,念着灾民,和王爷夫唱妇随,灾民们一定会感激涕零的。”
“等开了春,灾民们估计就会立个长生牌位供着王爷和王妃了。”
听着一句句的马屁,南宫仪心里笑得不行,这会子且让你们把好话都说尽,等明日再见真章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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