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一场悲剧
“女儿啊，来，起来吃药。”卓拉额头上敷着毛巾。昨晚很晚才找到她，电话也打不通，卓拉妈妈都急疯了。自己老公也不知道去了哪里，电话同样的不接。
她寻了好久，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女儿就晕倒在大门口，样子十分的狼狈，披头散发，手上还有划伤，血迹未干。
第二天，卓拉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里，直到傍晚，卓拉妈妈才敲开门。发现女儿额头很烫，赶紧要带她输液打针，可卓拉偏不出去，只是推说吃些药睡一觉就好了。哎，卓拉妈妈一颗心呀惴惴不安，总觉得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孩子，遇到什么事了，和妈说说。”卓拉妈妈小声的询问道，自己一向乖巧的女儿变成了这个样子，怎么会不着急呢。可这丫头嘴牢实的很，泛白的嘴唇咬出了血痕，眼睛里有泪水打着转儿，什么都不说，这可急坏了她这个当妈的。还有和秦宇分手这事，这么突然，哎……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门，被打开了，急冲冲的进来个男人，一个瘦弱的看起来病态十足的男人，那样式好似鬼子进了村，卓拉妈妈立马紧张起来，压住了口袋。
“钱，钱呢。老婆钱呢？”那男人开口道，额头都是汗，看起来火急火燎的。这人正是卓拉的亲爸，赌徒一个，家本来就不成样子了，结果还不务正业，小赌大赌不断。
“你天天赌，天天赌。现在家里哪里还有钱。”卓拉妈妈回应道，每次一回来就是要钱，要钱，家里头已经家徒四壁了，稍微像样点的东西差不多都卖了。
“女儿，你也在啊，爸爸错了，爸爸这次真的改，女儿，你得帮爸爸这一次啊，如果还不上的话，他们会剁我一支手的，甚至要了我的命。女儿，我可是你的亲爸爸呀，你不想看我去死吧。”卓拉爸爸毫无尊严的跪着爬到床前，拉住女儿的手，触到卓拉的包扎的手心，她疼着，但还是忍住没有抽出，眼泪不争气的掉下来，多久父亲没有牵自己的手了。
“你还是个男人嘛，你，家都这样了，你还赌……”卓拉妈妈拉扯着他，多少次了想让他醒悟，可他总是执迷不悟。
哎，卓拉对这个男人太失望了，可这是他爸啊，她又能怎么办，只好说：“爸，我真的没有钱。”
“好，你们两个合伙起来骗我。把钱放哪儿了，放哪儿了。”没有钱，他也撕破了那层伪善，面目变得狰狞的卓拉爸双手抓住卓拉妈妈的胳膊，使劲的摇晃着，“给我钱，快点给我钱。”
“爸。”卓拉大喊着，忍着头痛下床，去拽他爸，被失去理智的父亲，一把甩开，头磕到了床沿上。
“你们两个臭女人，就想让我死，钱呐，给我拿出来。”
卓拉之所以和秦宇分手，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他的父亲，布朗给了她两万美金，如果他能进nba，签到大合同，自己就可以脱离苦海了。
“爸，放手吧，我们真的没有钱了。你就可怜可怜我们娘俩吧，我们一家好好过日子不行吗？求你了，爸，回头吧。”卓拉哀求着。
卓拉爸爸怎么会听，翻箱倒柜，扒拉着钱，把不是的东西丢得到处都是，一时间纸张，杂物乱飞。扭头推开卓拉，把床垫掀开，下面也什么都没有，“啊。”一无所获的他抓着自己头发嘶吼着。
“口袋里是什么？你捂得是什么？交出来，交出来。”两人扭作一团，卓拉妈妈本就柔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口袋里的东西也被夺了去。他高兴的发现这就是钱，那表情简直就是蚊子见了血一般。
摊开一看，气不打一处来。这是一卷卷的皱巴巴的钱，也没有多少，就有些零钱，大概有150美元，这够干什么的，还那么宝贝。“啊，就这么点钱。”
“你给我好不好，小卓生病了，这是给他看病的钱，求求你，还给我好么？”卓拉妈妈好似心头的一块肉被抢走了，跪着爬到他身边求他还给自己。
“滚，你这个没用的女人。”不耐烦的掐住她的脖子，“还有没有钱了，快给我拿出来。不然我杀了你，然后一把火烧了这个家。”
“爸，你放开我妈，真没钱了。”卓拉吓坏了，虽然父亲以前也会得母亲拳脚相加，可从来没有掐过脖子。卓拉过去死命拽着他的胳膊，把妈妈从他手里揪出来。
拉到一边，妈妈大口的喘着气，刚才她还有错觉，以为丈夫会杀了自己。不会的，不会的。
“没钱？没钱？这是什么？”卓拉爸爸眼神像野兽寻找着猎物一般，左瞅右瞅，看到了床边的鞋，眼神一下子有了聚焦，拎起来心中一喜。
一只精美的鞋子，只有一只。另一只不知道被卓拉丢到哪里去了。
“这是什么？这鞋至少5000美元，你会没有钱，快给我拿出来，你这个贱女人。”卓拉爸爸神情激动的甩着手中的鞋子。
“这……一定是小秦买得。这傻孩子……”卓拉妈妈企图过去夺他手中的鞋子，被他一甩胳膊抡到一边去，跌撞到衣柜上。
“爸，真得没有钱了，真得。”这鞋子像是在赤裸裸的嘲笑自己。“只要我进了nba，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妈的，没钱，没钱，你这个贱女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不是**给那个布朗了么？他不是很有钱么？你继续啊，丢人败兴的女人，贱女人。”卓拉爸爸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消息，他现在有些神志不清了，骂得特别难听。
一句句刺痛了卓拉本就受伤的心，再也抑制不住的嚎啕大哭起来。
“哭，还有脸哭，你个**人，贱女人，给我钱，要不你就去卖……”眼睛浑浊，病态的卓拉爸爸，冲卓拉砸出了鞋子，卓拉及时护住脸。鞋子砸在手背上，很疼，更疼的绝对是她的心。
这还是自己的父亲吗？
为什么！！！
“啊，我跟你拼了。”卓拉妈妈大喊一声，这个疯男人这么说自己的女儿，隐忍那么久的她怒火燃烧，要与他拼命。
结果被卓拉爸爸一推，撞到了桌子，桌子摇晃，上面的全家福合影终于不支而坠下。
啪，玻璃相框碎成了片片……
“啊，你们不要再吵了，我的头快要炸了。我只要钱，你们乖乖给我钱就行了，不要再说了。”瞅到一个固定蜡烛的啤酒瓶，卓拉妈妈也看到了，暗道不好，手一撑，顾不上扎上玻璃渣子。
两人同时过去抢，卓拉妈妈还是慢了一步。
卓拉爸爸拿在手中，攥住把儿，啪的往地上一磕，啤酒碎片乱飞。
满是血色的眼睛，红彤彤的瞪着他们。手中断开的头锋利如刀：“给钱，不给钱，我就杀了你俩。”
卓拉的心彻底凉了，这是一个父亲能说出口的话嘛？跪在她母亲身边，泪水已经模糊了双眼，撕心裂肺的喊着：“要杀，你就杀我吧，放过我妈，我妈选择了你，就是这辈子最大的错误，我恨你。”
“我只要钱，有了钱，我就能回本，我就有一切了。”卓拉爸爸咆哮着，样子疯癫而可怕，像一头择人而噬的野兽。
“不给是吧，我看你们是不见红，不给。”话音未落，直直的扎向了卓拉妈妈的肚子，她难以置信盯着自己的肚子，自己的老公，曾经山盟海誓，要照顾自己一辈子的老公……呲，锋利的玻璃片轻易的捅开了她的肚子。
血流了出来，她的父亲竟然为了钱对她的母亲做出了如此的举动，简直就是对这个风雨飘摇的家最沉重的一击。
柔弱的妈妈茫然的盯着自己的丈夫，一起生活了20几年的丈夫，变得如此的陌生，扎在肚上，痛在心上。她心中最后的一丝希望也破灭了。感觉整个人都要死了，那是一种心灰意冷的死亡。
不，自己还有个女儿，溺亡在绝望海洋里的她须臾间想到了自己的女儿，眼神中闪过一丝回光返照般的光亮。
一个可怕的念头升腾了，绝对不能让这个人渣毁掉女儿的幸福了。
卓拉爸突然脸色变得惨白，肌肉抽搐，松开手，身体则一个劲儿打着摆子。
原来他除了赌瘾外，还沾染上了毒品，卓拉妈妈的念头更加强烈了。
“女儿，妈妈对不起你。”卓拉妈妈痛苦的说道，一咬牙拔出了自己肚子上的啤酒瓶口，带血的瓶把攥紧，冲地上浑身哆嗦，嘴唇发干发紫的卓拉爸爸胸口捅了下去。
念夫妻一场，给你个痛快吧。只有眼神中露出些恐惧，他连惨叫都来不及喊全。
弥留之际，定格在自己这个懦弱了一辈子的老婆，最后竟然……眼神中的光逐渐暗淡，眼角最终的流下了一滴眼泪……也许是最后的良心发现吧。
“不，不。”眼前的一切让卓拉无法思考，只能嘴里重复着不，不，感觉天昏地暗，差点晕过去。
她的母亲当着她的面杀死了她的父亲。
这一下似乎也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呆呆的跪坐在地上。看他胸口的血汩汩的往外淌，重重的跌倒在地上没了生气，扬起了几张带血的纸张。
“女儿，报警吧，未来照顾好自己。”几颗大颗粒的血泪吧嗒吧嗒滴在地上，她提出了最后的要求。
一场悲剧就这么发生了，她木木的抱住自己的母亲，顿时发现母亲仿佛瞬间白了头，全身颤抖。
。。。。。。
最终卓拉妈妈平静的拨通了电话，选择自首，警笛长鸣，街坊邻居一个都披着衣服出来，目睹了一切。警察拍照、取证，尸体被放上了担架，卓拉母亲被带上手铐押走。卓拉则协助调查，上了警车，一夜无眠，
转眼间屋子里就剩下一片狼藉……那未散去的浓浓血腥味宣告着不久前发生了一场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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