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劝卿一杯黄泉酒
院子中的风不小，吹散着两人的衣裳，酒鬼看着眼前这位姑娘，双眼翻动，面色柔和，缓缓道：“为何”
“没有原因，只想走走，这深院中，困住了我”貂皮女子站起来，淡淡说道：“能有幸与天极宗大弟子共游历山河，难道这深院中还能困住我吗？”
酒鬼听到天极宗大弟子的时候面色稍微的变了变，摇摇头，语气不定说道：“哦，只是我与天极宗早已经没有关系了”
女子呵呵一笑，不再言语，走到酒鬼身旁，看着眼前的落叶缓缓落在地面上，令人心头感觉到无尽的寂静，忽然有点悲哀，转过头，看着酒鬼的脸，微风吹动李龙虎浓密的秀发，秀发之下是一张坚毅的略带不屈之色的脸庞，仿若有点深邃的眼眸熠熠生辉，此刻酒鬼正目视前方，给貂皮女子一种不详的感觉。
“当年不可一世的天极宗几乎纵横了南疆，只不过在中原根本就不出名，但是大弟子叛逃的令天极宗大怒，出动了无数精锐才让整个中原为之一振，明白那个不出名的天极宗居然是一个超级大宗门，只是让我想不通的是作为下一任宗主的候选人，你怎么会离开那里，难道真如传说中的一样，你是为了情而离开。”貂皮女子冷笑道，对于英雄般的人物来说，儿女情长最是忌讳，一旦沾染上这些，那么就等于有了弱点，会被敌人给抓住一击致命，所以他最看不起的就是这样的人，但却不会否认他们的强大。
“你怎么知道天极宗的事情。”李龙湖好奇问道，南疆与大永相隔三个皇朝，而眼前这个女子居然还知道自己的身份，不由的让他多看了几眼这个女子。
“南疆第一人雷奴曾经踏足十二大高手境界，与你一战，那一站根本没有传说中的昏天暗地，也没有什么华丽的招式，只有简简单单的一剑一行，是这样吗？。”女子继续问道，眼中露出了丝丝的杀机，毫不掩饰，酒鬼感受到这滔天的杀意，没有震怒，不怒反笑问道：“是”。
“那一战在南疆天山之上，你们二人各立于天山顶两边，雷奴出剑，简简单单的一剑犹如神龙附体一般，直劈而来，掀起阵阵沙石卷动风云，而你，只是简单得一剑，剑尖化点，点化成线，线化成剑，刺破雷奴剑，令他后退三步。”貂皮女子眼里的仇恨渐渐被执着和狂热给代替，江湖儿女，能够踏足十二大高手境界才是每个人的目标。
“哦，还有呢？。”李龙虎摸摸下巴道。
“雷奴认为自己已拜，自断右手，跳下天山。”
貂皮女子闭上眼睛喃喃道，两滴泪水从她眼中流下来，滴落在她洁白的手臂上。
李龙虎点点头，右手小拇指放在嘴中吹了个口哨，顿时从天空飞下一只白色的白雕，雕为上品，不为中三品，上品白雕当属于来自南疆天山中的极品银白色拈花白雕，雕有三品，最下品为蒲雕，最喜抓鱼叼兽，中品白雕听人使唤却无思想，能够为所利用，最上品白雕当属李龙湖叫来的这只白雕，这白雕还是和雷奴一战的时候跟随自己的，如今也三年了，那一战，只有它盘旋于天山之空，看到了两人的战斗。
“还是你好，海阔天空任你飞。”李龙虎看着女子笑道，此人能够毫不掩饰自己的杀机，想必和雷奴有很深的关系。
“我与你有仇”貂皮女子呵呵一笑，有点凄凉道：“雷奴是一名武痴，不顾天下苍生，不参军，不入仕途，只想成为天下第一，却败了，而我，则是他未过门的妻子，你说我与你是不是有仇”
李龙虎没有任何惊讶，心中已经猜到了。点点头说道：“有仇，大仇”
“几年前大永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再次南征之时，我南疆百姓在南疆流域中被杀掉二十万彪悍军队，还有将近三万寻常百姓，大永直捣黄龙，杀尽皇室后裔，还没有罢手，逢人就杀，见人就砍，投降之人被杀，妇孺孩童均被杀，很是无情，若不是那一战你和雷奴在战斗，他就会从军，抵挡大永王朝的军队，纵然身死，却也能够杀尽大永能人，而这一切都因为你和雷奴要战斗，这二十三万人的性命，都是你一手造成的，你才是罪魁首脑。”貂皮女子声音很冷，宛若刺骨的寒刃，刺在李龙虎心上，让他勃然大怒。
伸出手，双手成爪如鬼魅一样快速的向前想着貂皮女子移去，女子冷笑悍然还手，明知道必死无疑，但在所不惜。
酒鬼叹息一声，在手离貂皮女子一寸之时收回了手停在了原地一动不动，而貂皮女子看重时机，手中出现两柄双刀，都没有刀柄吗，只有刀锋，两把刀锋倒擦一起，形成一个弯刀，均可攻，又可挡，森冷的目光盯着酒鬼，似在嘲讽，似在狂笑，心中的仇恨太大早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
远方楼顶上，云飞扬和凡心二人站在上方，看着不还手的酒鬼微微眯起眼睛，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无奈。
酒鬼的心神明显被女子给搅动了，只要那个女子的速度再快一点，那么酒鬼必死无疑。
“杀，还是不杀。”凡心冷哼一声，森冷的话语从他嘴里蹦出，敢拔虎须都得死，酒鬼的身份他们已经验证了，不能死，云飞扬点头，右脚一点，飞下了这高十米的楼层，身轻如燕，飞跃到湖水之中。
貂皮女子看到了云飞扬的身影，单手一挥，一把刀锋对着踏水而来的云飞扬扔去，带出一道弧线，劈向云飞扬，刀式气势如虹，带着呼呼的啸声而过。
云飞扬手中出现一把长剑，长剑长七尺二寸，长剑如龙，尾端为尖，手柄为龙头，伴随两道龙须，龙须中心为空，里面藏有两把细小的毒针，平时云飞扬把这长龙剑转于腰间，当做腰带使用，今日不得不拿出来，他虽然是归刀三品实力，完全可以碾压这女子，可还是使劲浑身解数，因为他知道他不能杀了女子，可是只要拖住女子就好，一旦杀了她，酒鬼必然伤心，这就像是一个心结，只有解开了才无事，而酒鬼此刻沉醉在悲伤之中。
二十三万人的性命，压制着酒鬼，令他不敢还手。
长龙剑对着飞来的刀一劈，顿时倒飞回去被女子抓住。
云飞扬看准时机，长龙剑对着湖面很扫去，顿时一大片水花而起，冲向恨滔天，犹如惊涛骇浪之势，扑面而来。
女子手中快速的把双刀分开，单手持刀，劈向湖面，也掀起一股水花，两股水花碰撞。
轰。
湖中出现一声炸响，让酒鬼的身体一震，抬起头。
“我辈之人，行走江湖谁曾将生死算之，庙堂之上，尔虞我诈阴柔绵刀，谁又能说谁是非，乱世之中，军队杀一方城池人与杀一国之人有何区别。”云飞扬冷哼一声，单脚踏水，飞向女子，长龙剑犹如破势之势刺向她。
貂皮女子嘴角勾起一股冷笑，等待着空中的云飞扬过来。
忽然她再次郑出手中的一把刀锋，刀锋急骤，天空中的云飞扬不得不长龙剑抵抗。
叮。
两柄兵器对碰发出声音，接着云飞扬就看到了眼前出现一个白衣女子，一脚踹他的胸膛。
云飞扬跌落远方地面上，眼中大骇，因为在他面前出现了一对一模一样的人。
凡心的身影也到了地面上，拍拍手；“好，居然是双子同脉之人”
凡心和云飞扬站在湖旁边，而两名女子则是站在凉亭之旁，还有一脸悲伤的酒鬼，貂皮女子转过头，举起手，准备杀了酒鬼。
凡心一蹬，跳进了湖中，单脚伸进湖底，一把抓起，一条水龙般的湖水就掀起来。
另外一名白衣女子单脚点水，激起千层浪，刀锋向凡心。
可是面前的一条长龙水龙携带者无尽之势而来，让他不得不先抵挡，刀锋劈下长龙，想挡住凡心的一击。
奈何徒劳。
长龙被白衣女子的刀给劈开了，可是两条长水柱却没有跌落而下，而是转向冲向了凉亭之中。
貂皮女子被忽然来到的两条水柱给打中，倒飞出去，吐出点点猩红的血液。
“啊。”貂皮女子忽然从传来一道吼声，一手拍地跃起，手拿刀，森冷的刀锋对准正在说话的酒鬼。
砰。
酒鬼缓慢抬起头，右手握紧，一拳打出，悍然出手，直接轰在女子的腹部，穿透其身。
气氛凝固在此刻，貂皮女子就这样死了，就这样被酒鬼杀了，反观酒鬼，摇摇头拿出了自己的拳头，走到旁边的古琴上，倒上一杯酒擦拭右手，又到处一杯酒，洒落在地上，而那名貂皮女子腹部血液流淌不止，跌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劝卿一杯酒，送卿路上行”酒鬼喃喃道。
貂皮女子死后，白衣女子没有一丝悲伤露出，看着凡心酒鬼三人，哈哈大笑。
“天极宗大弟子真是厉害，不愿接管南疆万里河山，宁愿在长乐宫中做一名小厮酒鬼，让我没有想到的是你居然还是这般厉害，看来消息是错误的啊，布置了这么多年，还是被你这一拳给打散了，李龙虎，后会有期”白衣女子哈哈大笑，一跃跳起，忽然消失不见，空中飘荡着一条白衣，缓缓掉在湖中。
短短半柱香的时间，一人死一人逃，酒鬼走到凡心身旁说了一句谢谢，又走到云飞扬身边，低下头轻声说了一句话，云飞扬目光颤动，仿佛听懂了什么事情，点点头，走了出去。
“归刀境界最忌心急，当属一脚一印，却不能心急突破，不然就会逆流而行，许多天才人物在这个归刀境界留下了几年甚至十几年的时光，说白了就是打基础，基础越牢以后的境界就可能越高。”
就是这样一句简单的话，让处于瓶颈处的云飞扬茅舍顿开。
“走吧，去救小狐，我倒是想知道梁伟涛说的是什么东西”酒鬼冷笑道，凡心看到他现在这样的情况，吐出一口浊气，点点头，跟着酒鬼走了进去。
这个深院很大，而酒鬼和凡心却很容易找到两司马唐阳等人，毫无意外，全部都杀了，凡心看着击杀几人和杀一些无关的人一样的酒鬼，心头一颤，这个还是他熟悉的那个酒鬼吗？
做事雷厉风行，毫无情感，杀起人来刀起刀落一点不含糊，完全没有在长乐宫中那般痴呆的样子。
“酒鬼，你到底有几张脸”凡心喃喃道，跟了上去。
在一个漆黑的山洞内，四面墙上都是看不见光景，只有最里面传出来一声声微弱的救命声。
咔嚓！
酒鬼丢下洞口捏断喉咙的两人，走了进去，看到了最里面被铁链给绑住的小狐，此刻她那还有那种红魁样貌，浑身上下衣裳破碎，还有青红的皮肤呈现，头发散乱，奄奄一息，一看就是被严刑拷打了。
砰！
砰！
酒鬼砍断了铁链，小狐跌倒在地上。
“你从蒙古人身上得到的是什么东西”酒鬼问道。
小狐抬起头，凄惨的面容笑了，一把抓住酒鬼的脚，哀声求救命。
“告诉我，我就帮你出去”酒鬼笑道。
“真的”小狐颤抖的说道，酒鬼点头。
“我不明白他们只说了是归刀境突破的药丸”小狐说完晕厥了，酒鬼看着凡心，凡心若有所思的说道：“看来是某种能够让人跨越境界的药丸，或则是护住心神不至于让人走火入魔，至于是什么药丸，我没见过，不知道”
酒鬼站起来，捡起一块石头，和凡心一起离开，凡心刚想说话，终究没有说出来。
砰！
酒鬼站在洞口，石头往回一仍，不只是有意还是无意，那块石子刚好打在小狐的天灵盖上，让她颤抖一下就不动了。
“走吧”
天亮了，酒鬼有点困了，两天没睡了，又加上战斗，的确有点精疲力尽。
两人快速离开，不知不觉又到了长乐宫，二楼的姑娘一如既往的在上面叫唤，行人依然是想要进来又不敢进来，街道上无数人还在摆摊，附近的茶楼内依然有着无数人在喝茶听书鼓掌。
一切都是那样的繁华，酒鬼抬起头看着太阳，很快就把黑暗给侵蚀了。
走进大厅，酒鬼和凡心两人你不杯我一口，一壶好酒不要三两下就被喝光了。
“酒鬼有点难听，你就不知道你的名字。”凡心看着酒鬼，摇摇头不愿意相信这两天自己经历的事情，邋遢无比说话有点糟糠的酒鬼居然成为了一个高手，还是那个非常高的一种，他宁愿相信这长乐宫的姑娘是某些流落一方的公主也不愿意相信酒鬼是那种杀人不见血的高手。
只是经历了才明白那些都是真的，只能借助酒劲问道：“高手，你比我高，比我厉害”
“以后我叫李龙虎”酒鬼打个饱嗝，嘿嘿笑道：“我知道你认为我是高手，其实我真不是，只是比寻常人更加坚强一点，更懂得恩怨情仇该怎么去报”
“公子，其实我觉得我是一个根骨极佳的练武天才，怎么就没有那个高手教我功夫呢。”凡心有点胡言乱语，这李龙虎很同意这话。
凡心是根骨极佳的天才，而且是一点就通的人，只是武道一途，不是说成为高手就成高手的，需要无数年的累积，不像庙堂仕途，只要有能力，就连皇帝都能坐。
“听说你以前原名叫剑痴，多年用剑却不出剑，有剑却是断剑，自己的断剑都擦在天极宗后山上的断剑楼上面，断剑楼也是这样的来源”凡心问道，听闻那个女人说他是天极宗弟子的时候，他可真是有点吃惊。
“剑痴把剑撼天地，断剑无影无剑痴。”凡心心中喃喃道，此刻的心里虽然像是打翻了五味，随便碰上一个人都那么厉害。
”剑刺，剑砍，剑劈，剑快。“凡心摇摇头笑道，这句话有点返璞归真的意思。
酒鬼点点头，以前在天极宗内，天日天明之时，他就前往后山断剑楼上，伊人一剑，从早到晚，一天天的练习，从不断，才有今日的强大。
那个日子有了一年后，酒鬼不再是在断剑楼练习，而是在狂风呼啸的天山之上练习了，脱着衣裳光着膀子，从夏日到春秋，再到立冬，日复一日的练剑，本来白皙的身体此刻古铜色的肌肤特别显眼，现在身上添上几道伤疤，可以说是一个江湖儿女了。
“天底下的剑术刀术无数种，可是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地方。就是一个脚印一个步伐的前进，根本没有一点可以取巧。”酒鬼喝了一口酒笑道，他知道凡心这样的人最受不了那种枯燥的气氛。
“剑术一途，不和刀一样大刀披覆，这我知道，可是这剑砍我却不懂。”凡心看着酒鬼，酒鬼扔一壶上等烈酒。
凡心抓起烈酒，咕噜咕噜，烈酒顺着酒壶留了下来。
“今日我欠你一个人情，等到某天你需要还的时候就说一声。”凡心悍然一笑道，凡心点头，自己耍起剑术来，虽然没有登堂入室，可是已有些功底了。
加上酒鬼随意点一下，相信以后在剑途上会越走越远。
窗外，三月飞雪，在此刻下了下来。
两人从回来一直喝酒到晚上，江南城内的河流也结起了冰，两人来到水面上。
凡心拿出配件给酒鬼，酒鬼右手抓住剑柄，对准水面，没有华丽的招数，简简单单的一刺，快如疾风，动如飞燕，剑尖一下子就刺进了三尺厚的冰霜之内。
转身，脚上慢慢对着凡心走过来，脚上的劲道加重，顿时从剑尖之处四面八方开始裂开。
酒鬼要的就是这样的剑尖能够插进冰中，而周围的不能裂开。
“你试试”酒鬼说道，凡心点头，试了一下，可是失败了，周围的冰块瞬息间就裂开了
酒鬼那样示范，其实是想告诉凡心，什么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翌日，凡心说要离开了，酒鬼点点头，准备送他离开。
“这长安城内看似平静，可是一点都不平静。”凡心忠告道。
至少，长安城城主梁熊却没有因为儿子的死亡大肆震怒，而是很平静，平静的很反常，让人觉得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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