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一个人头
“金戈贝儿！我和你又有什么关系？”朵琳蒂当即就慌了——怪自己当初沉不住气，好好的跳出去把握什么鬼机会？被诺雅戈调戏了一把不说，还被金戈贝儿咬上一口？真不知道这两个是在搞什么鬼，这局势怎么越发的看不懂了。
“爸爸……”金戈贝儿连忙抱紧了法尔维的腰，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我知道我的错了，但是我真的没有撒谎。”
“知道了。”法尔维连忙拍了拍金戈贝儿的后背，别提有多宠溺了。“白特尔，金戈贝儿的顽劣我也不想多说丢人，但她从未撒过谎。”
法尔维说这个的时候一本正经，如果他不是在说事实那就是他演技太好。说来金戈贝儿也是的，如果不是她真的有那么傻那么鲁莽，那也是个奥斯卡影后级的人物——只是，这么容易就吐出了朵琳蒂，这真的是真相吗？
菲德尔反正是不信的，这世上哪里有这么简单的故事。
“金戈贝儿。”白特尔眯起眼睛走近了金戈贝儿，并且伸手捏起了她的下巴。“我看你长得挺机灵的，应该不会做自取灭亡的傻事吧？我再给你一次说话的机会，是谁？”
“主谋是我自己，如果这算是主谋的话。”金戈贝儿哭唧唧的说，看样子她真的还只是个顽劣的孩子：玩的时候不嫌事大，结果玩大了就知道怕死了，抱着教父的大腿连哭都不敢哭。“药……是朵琳蒂给我的，因为说到魔药和对法尔维下手，陛下你怀疑的肯定是诺雅戈，朵琳蒂说不要紧的。”
朵琳蒂没被气死也算是福大——金戈贝儿的话音一落空气里的魔力都有些不正常了，一瞬间黑暗有膨胀的趋势，还好法尔维瞪了朵琳蒂一眼，给压回去了。
“朵琳蒂，想做什么呢？”法尔维一手把金戈贝儿拎起来抱在了怀里，一边眼神可怕的盯着朵琳蒂。“看来你身为黑魔女，年岁也不小了，却不会控制自己的魔力吗？”
“如果是我被揭穿了，被踩到了尾巴，我想我也会控制不住，即使我比朵琳蒂更年长。”克里斯轻笑一声，难得失礼插嘴了长辈的谈话。“恕我冒犯，王妃，我觉得你的小心机有点儿幼稚。金戈贝儿才十一岁，什么都不懂事，你也才十一岁吗？”
金戈贝儿懂不懂事另计，这孩子有点古怪；但是朵琳蒂的幼稚……好像有那么几分道理？不管朵琳蒂是不是老谋深算的人，反正她能被金戈贝儿咬住痛脚肯定是输给小朋友了。
“马纳·克里斯，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我朵琳蒂做了什么，值得在魔女集会上审判。”
“如果不值得审判，开魔女集会是干什么？”艾格乐向来最是不怕事大，赶紧出来顶朵琳蒂的话头。需知他是在场唯一一个兼任牧师的男魔女，绝大部分老派的魔女都看不惯他呢！无论什么事，他不开口还好，他开口绝对不得了。
“嗯？所以我一个魔女的事，轮到牧师来审判了？陛下！”朵琳蒂怒极，反而冷静了不少。“我记得魔女的规矩，向来只允许血脉尊贵的上级处置下级，难道即是和普通人类混血、又是兼任白教廷走狗的人，能处置我吗？”
“血脉尊贵和是否混血又有什么关系？怎么，难道你朵琳蒂就不是人类了吗？”白特尔怒瞥朵琳蒂一眼，看样子是被激得不轻。
“魔女什么时候成为人类的旁支了？白特尔·布罗迪亚，你是女帝，你难道不懂……”
白特尔没等朵琳蒂说完话就给了她一个耳光，打得那叫一个坚决，那叫一个戳人爽点！也怪朵琳蒂哪壶不开提哪壶，竟然敢戳白特尔的逆鳞，也是困兽之斗什么都敢做。
“是的，我是魔女，在漫长的时光里从未把自己作为人看的魔女。所以我带来的是漫长的战争，我以战争为名，我以战争为命。结果呢？你以为是谁改变看法，给你们带来的百年宁静？我们是强，我们能打到神族灭绝，但在那帮号称神的傻子死完了之后呢？”
朵琳蒂一怒，不过是黑暗元素稍稍那么一震；白特尔一怒，却是能让所有人都觉得自己体内的魔力在澎湃咆哮、仿佛有无数毒龙在心底嘶嚎。菲德尔站得远还体质好，他都忽然有种想上去撕了朵琳蒂的冲动，其他人受到的影响可想而知。
怪不得战争女帝最是可怕，原来她的天赋既不是什么元素也不是什么别的，而是干扰人情绪的能力！
“冷静。”法尔维把金戈贝儿护在怀里，一脸淡漠的瞥了眼白特尔。要说这里有谁没被干扰，恐怕他是独一个了。“冷静，白特尔，战争早已结束，朵琳蒂这样的虽然很多，但也不过是历史的遗毒罢了。”
“无论如何，被白教廷的走狗插手集会、女帝的公主却流着白教皇的血，这已然是对魔女最大的侮辱。是的，你很强，我不能否认——但我没有明确的罪名，你要如何处置我？白特尔，别忘了我母亲也姓布罗迪亚，而且我是现在少有的纯血！”
“谁告诉你，你没有罪名的？”菲德尔说时迟那时快，一秒跳出来，酱油什么的早就打够了！“我指控你，黑魔女朵琳蒂，你诅咒黑曜城！你犯的是黑色瘟疫的禁令，我不知道按照魔女的法律应该如何处置你，但这就是你的罪名！陛下，请允许我指控。”
白特尔没有回话，只是淡然的瞥了菲德尔一眼，然后收敛了魔力转身走开几步，坐在了之前克里斯的椅子上等着其他人说话。
“指控是要有证据的，尤其你身份特殊，你是另一个黑魔女的丈夫。”法尔维看了菲德尔一眼，终于放下了他的心肝宝贝，径直走到了菲德尔面前。忽然一股熟悉的感觉让菲德尔浑身不自在，简单来说，就是即将魔化的感觉。“菲德尔，给出你的证据。”
“我当然有，不过我怎么觉得……给你更不合适。”法尔维进一步，那菲德尔自然就退一步，总之拉开距离稍稍能好受一点。“因为在指控朵琳蒂之前，我要指控你家心肝宝贝小铃铛！”
“有意思，你连我的女儿都敢指控？”
“我的黑曜城有个旧部下，受到人的追杀、玩弄，直到现在才回到城里。他告诉我他这么多年来一直躲避追杀，只知道凶手是个女孩子，黑头发黑眼睛黄皮肤——谁能告诉我，这天下有能力追杀一个成年男人而不费吹灰之力的女孩，还是黄种人的，有几个？”
“金戈贝儿虽然顽皮，经常脱离我掌控，但从未伤过任何人。”
“那么对峙啊，我有人证。”菲德尔面对法尔维退一步是回避气场没错，但真对峙起来也没见他弱气多少。“而且，我还要指控你法尔维大人，黑曜城的后山遇到过火灾，这世道上有几个炎魔？如果你要矢口否认，那么我能告诉你，人证就是你身边的艾格乐，与黑教廷的黑教皇。”
“我们该如何信任教廷的人？即使艾格乐贵为高位。”顿时有年长的魔女开始嘲讽了起来，看来艾格乐的日子也不是好过的。“他是牧师，然后才是魔女，而且十分可笑的根本没有学习黑魔法的能力。”
“安静！什么时候轮到你们说话了！”诺雅戈马上怒斥了大家一句，她到底是有点护短的，艾格乐只有她自己能欺负。
“菲德尔，说下去。”白特尔换了个坐姿，饶有兴致的看着菲德尔和法尔维两人对峙，甚至微笑了起来。“你们两的对峙，我可是有兴趣的很呢。”
“我当然去过黑曜城，而且我可以告诉你，我菲恩德尔·法尔维，是光明正大的从你的黑曜城过来的。”法尔维邪气一笑，丝毫不惧。“我也有正当的理由，我怀疑黑曜城附近的魔界门被人恶意打开了——当然同样的我也有证据，虽然没有人证，但这是物证。”
说着法尔维不知道从什么空间里掏出个人头。
也是幸亏这里是魔女集会上，魔女们和魔女的亲族谁不是看惯了死人尸体的，拿出个人头也没吓到无辜群众。只是这个人头倒让菲德尔眼皮一跳，从医多年差点因为看到死尸而失态。
当然不是因为恐怖什么的原因，而是这个头，菲德尔看着眼熟。有多眼熟呢？也就是见过两次的路人甲，但是印象十分深刻的路人甲。
法尔维攻击黑曜城后山时撞到他的那个路人，诺雅戈和老巫婆施展水镜时他在水镜里看到的路人，但现在这个路人的头在这里。最重要的还不是这有个头，试问诸位谁还记得当初黑曜城来过食人魔，那时菲德尔可拼起了一具尸体呢！
是的，这就是那具尸体丢失的头，菲德尔一看头颅残余的脖子就知道了。
“这个好兄弟……我有他的身体……”菲德尔惊愕的喃喃自语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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