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1
容姨把冷掉了的晚餐收回厨房,心不在焉,耳朵一直留意着客厅动静。
夜越来越深,雪还下个不停。
也不知道找到小长乐没有。
往年的这种下雪天,容姨都会把张梓游押进盥洗室,在旁边监督着他,把双手浸泡在温药水里。
一开始他很不屑这种古老的、毫无医学根据的方法,但是受不了她夹杂着马来语的不停唠叨,妥协的次数多了,渐渐地就养成了习惯。
张梓游总是提醒她——“这手不是废了,只是受过伤。听得懂吗?”
听得懂吗………
一句话,从十六岁说到二十四岁。
穿过重重光阴而来,重新落在奥斯陆的漫天雪景里。
容姨站在门口张望,想着要不要偷偷给家庭医生打个电话。
她一向是笨拙而执拗的,还保留着落后传统的马来西亚文俗,从来不管张梓游的其他事,头等任务就是照顾好他的身体。
远处车灯渐亮,院门应声而开。
容姨看见了副驾驶座上的单徙,顿时松了一口气。
她已经很久没见过他失控着急了,小长乐对他来说,一定是个特别的人。
至少,能轻易影响到他的情绪心境。
2
闹腾了一天,单徙特别饿,晚餐时,吃得专心而欢快。
张梓游坐在餐位上看着她,神色平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拾掇着东西的容姨见他没动面前的餐盘,她想说些什么,被他用眼神制止了。
单徙觉得气氛多少有点不对劲,抬起头看了看他们,问他:“你……干嘛不吃啊?”
“没胃口。”他拿起玻璃水杯,喝温白开。
“哦………”她喝了两口汤,开着玩笑问,“你怎么总是没胃口呀?是不是被我气饱啦?”
他扬着唇笑了笑,“你知道就好。”
容姨欲言又止,还担心着他的胃。
3
在厨房帮容姨收拾时,单徙笑嘻嘻地问她:“容姨,我今天有没有吓到你呀?”
“说什么瞎话呢,”她笑得慈祥和蔼,“两个人在一起嘛,总是要磨合的,哪里有一帆风顺的感情?”
“容姨你真好!”话是这么说着的,但单徙还是蹙了蹙眉,“我不是故意不懂事的,就只是、唔……觉得跟他相处越久吧,反而越不了解他。”
“慢慢来,了解一个人哪有那么容易?”
“然后我跟你讲哦……”
“要跟我讲啥?”容姨笑眯眯地问。
“就是……”她下意识地转头看了看厨房门口,确定无人之后才继续说,“就是我上次在他养母的那个葬礼上,他那个姐姐……给了我一个存储盘……“
单徙偏头去瞧她的反应,但是容姨没什么明显的反应,只是在等着她说下去。
她舔了舔唇,有点紧张,“容姨,我问你一个……我自己胡思乱想想出来的问题。”
“什么问题,这么神神秘秘的?”
“就、他跟他姐姐的关系,是不是很差呀?”她绞着手指,补充了一个在自己看来相当荒唐的可能——“还是说,他姐姐对他……有男女之间的喜欢呀?”
“…………”这个话题,张梓游没有跟她提过,容姨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我现在想不通的就是,她为什么要无缘无故塞给我一个存储盘?难道就是为了让我多了解他一点吗?”她抓着短发,“……可是现在想想,那个u盘里,说的都是他弟弟鲁森,并没有多少跟他相关的。”
容姨没太听明白她的自言自语,只能泛泛开导:“那些有什么关系呢?你要在乎的,是先生的心意。”
单徙:“………”
好像……很有道理。
“再说,先生啊,从我认识他以来,就没说过那是他姐姐,他们没有血缘关系,”容姨背对着她在洗碗,语调祥和,“男男女女嘛,有好感有*是很正常的呀。谁喜欢谁,是自由的呀。”
“………”
好一会儿,没人说话。
厨房窗子外,是侧院的小花园。
白雪映着夜光,很亮。
就像福至心灵一般,单徙突然凑到她跟前,眉开眼笑,“容姨,你一定是被他潜移默化了,近朱者赤。”
看似很荒唐很难解的事情,她这样一说,好像……也就那么回事。
的确……没什么好在乎的。
“唔……那我等会儿把那个u盘交给他吧。容姨晚安!”
4
沐浴之后擦干头发,单徙开了电脑,u盘里还有第三个文件。
上次没看完的。
她直觉不想再看,但还是犹豫了一下。
犹豫之间,有人敲门。
这节奏,一听就是那人的。
单徙拔下u盘,说:“进来。”
他换了淡灰色的居家休闲套装,长身玉立,乌黑的碎发还没完全干。
只是唇色没有平时那么红。
单徙轻声咳嗽,清着嗓子,眼神不躲不闪,站在床前看着他走过来。
他瞧着她,有点好笑,“摆一副大义就死的模样做什么?”
“什么呀!”她笑出声,稚气的嗓音依稀有些沙哑——是先前哭太久的缘故。
“我……”单徙把手伸出给他看,“这个,给你。”
掌心躺着一个银色u盘。
他轻轻挑眉,没有立即接过来。
显然,在等解释。
“张梓游……”两步而已,单徙走过去环住他的腰身,脸颊贴在他质地柔软的衣服上,声音闷闷地说,“我好像有点不懂事。”
“上次在教堂的洗手间,你姐姐、不,是sana,她给了我这个,”她把脸转过来,埋进他胸膛前的衣服,呼吸着他身上的青柠气息,“……然后,我打开u盘看了……”
她撒娇性地蹭着他衣服,说:“然后……我到现在才告诉你……”
其他的,关于里面有什么内容、关于她这两天为什么这么反常之类的,单徙觉得他一定可以毫不费劲就猜出来……
她仰起脸,清澈双眼微微弯着,“张梓游,你……生气吗?”
他垂着眼帘,沉默,目光在她小脸上游移。
单徙有点紧张,呼吸凝滞。
他抬手拨开她额头的刘海,低首吻她眉心。
唇瓣凉凉的,软软的,贴在她眉心处,格外暧昧又舒服。
趁他还没直起身,单徙举高双手,圈住他脖颈,自己往后仰,吻到他的唇。
试探性地含住,用牙齿轻轻撕咬。
她踮着脚尖,两手在他颈窝和耳后一带乱摸,手指无意识地穿插入他头发里。
全程是她在主动、主导。胡乱亲着,占尽便宜。
直到把自己弄得气喘吁吁,才与他的唇分开。
她刚打算放平脚跟,腰突然被他搂住。
他收紧左手臂,把她整个人拉进怀里,紧贴着自己,低声说:“你这只天使,该大胆的时候没胆,扮猪吃老虎的功力……倒还不错。”
“……你、你是老虎啊?反正我不是猪。”她嘴唇上沾了些水光,亮亮的。
他近距离地看着她的脸,笑得晃花人眼。
“你现在……穿着睡裙……”
他的声音很轻,像在说情话。
“你说,是不是在某些方面……方便了我?”
“………”单徙眨了眨眼,拼命往后仰。
及膝睡裙的下摆被撩起,微凉的指尖触到她光滑细腻的大腿皮肤,缓缓往上游移。
他俯在她耳旁,热气呼出,“小纯情,你抖什么?”
“我、我没………哼……”她话没说完,被他吻住侧颈,特别敏感的地方,唇舌攻占之下,她忍不住轻哼出声。
他的长指游走在她紧致的腰线。
似抚摸,似挑逗。
往上……
再往上……
一寸一寸……
点燃陌生欲.火,烧光她的理智。
细微的电流蹿过她脊背,持续升温。
他吻她,侵略性地吻,从细白的脖颈,到裸着的锁骨。
以前都是小打小闹一般的*,而现在的架势……
毫无经验的单徙很快就陷入意乱情迷。
她开始腿软,双手攀在他肩膀上,丝毫不敢放松。
他的手覆上她睡裙之下不着一缕的胸前柔软,要摸不摸、要揉不揉的,就那么放着,传递着自己掌心的冰凉。
“你真乖。”他轻声笑着,暧昧地夸奖。
“乖……什么乖?你到底………”
到底要干嘛,轻缓的动作足以磨死人……
“我的手,容易受伤。所以你以后,都别穿……”指尖若有似无地触碰着顶端,他的语气有着色.情的温柔,“……省事。”
“………”单徙的脸彻底红了。
他把她搂得太紧,以至于她能如此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体的变化。
他存着心撩拨她,温热的呼吸钻入她耳蜗,“我要收回我以前说过的话……”
“什么话……”单徙被刺激着,被吊着磨着,晕头转向,本能地顺着他的话。
他在她胸上轻轻画圈,屈指滑过,“其实,你不用刻意长得更胖,因为我发现,这样……就很不赖……”
“你………”单徙简直腿软到站不住,连双手也变得无力。
他稍稍低头,卡通拼图地板之上,站着他衣衫不整的小纯情。
睡裙被撩到腰间,细长白净的双腿裸.露在外。
视觉冲击,童真与情.欲交织,最能勾起原始的邪恶心理。
她越不谙世事,他就越忍不住想教坏她……
教她体验所谓蚀骨*的感觉……
“扶好。纯情的……小纯情……”他慢慢捻弄,声音极轻、极蛊惑……
搂在她腰间的左手,其实无力,手指缓缓挑起她内裤边缘。
单徙晕乎乎地,攀着他肩膀勉强还能站住,可是、他、不,是她………
“张梓游……你停、停下来……”她断断续续地出声阻止,似□□,似撒娇,“我今天、不行……我、我……”
他的动作停下来。
手停下,唇停下,垂眼看着怀里的人。
单徙望着他,双眼水润,脸颊绯红,吞吞吐吐的话不言而喻。
张梓游:“………”
她重新把脸埋进他胸膛,小声嘀咕:“……我不是故意的,它那个、就……刚刚洗澡时、来了……”
抬手揉她短发,他咬着唇笑,“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好事多磨。”
“那你……”单徙吞了吞口水,有点愧疚,“……你咋办?”
“咋办?你说还能咋办……”他贴在她耳边,说,“欠着先,下次补。”
“………”
他帮她整理衣服和头发,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单徙注意到他左手背上的淡淡淤青。
“你这个……怎么弄的呀?”
“跟你*弄的。”
“……不要脸的骗子,”她的呼吸跟心跳都还没恢复平静。
他打横抱起她,转身往自己的卧室走去。
单徙躺在他怀里,看他下巴,又转头看他手,“那个,疼吗?”
“你指哪个?”他笑得不怀好意。
“……你就不能正经一点嘛,我说的是你的手,才不是那个、那个……”
他笑着,把她放在床上,“不用力就不疼。”
“哦………”见他直起身要走,单徙拉他手臂,“你、你干嘛去,你不睡啊?都快十一点了。”
“睡?”他有点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尔后稍低头,“你说,怎么睡?”
单徙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她又脸红了,结结巴巴:“那、那……”
“冲凉,”张梓游屈指敲她脑门,然后转身去浴室,“and…jerkingof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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