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004]比赛赌注
路德把小孩抱到金妍儿对面的椅子上，扶着他坐好，自己也在旁边坐下。
路德笑眯眯地解释道：“老板娘，这孩子暂时留在这里和我一起住几天，他吃喝的开销也一并记在我的账上吧。”
金妍儿一脸复杂地咬着营养液的吸管头，审视着面前的两人。
路亚打量着眼前这位金色波浪卷发的女人，路德已经事先和他通过气儿，“老板娘”是这家酒吧的老板，有权力决定他的去留。小孩子权衡利弊，当即摆出乖巧礼貌的态度来问好：“姐姐好，我叫路亚。”
小孩长得像个粉嫩嫩的洋娃娃，五官精致又可爱，特别能激发女性的母爱，金妍儿看着心里也很是喜欢。
“好可爱啊。”
金妍儿伸出手要捏小孩的脸，路亚条件反射地避开，却被旁边的路德捧住他的脑袋往金妍儿手里凑。
路亚踢着腿抗议无效，软乎乎的小脸蛋还是被那女人给捏了一把。
“皮肤好滑好软！”金妍儿捏得心满意足。
路德见金妍儿被小孩子哄得开心，连忙伸长手去开金妍儿面前的小冰柜，里面冒着丝丝冷气，存放着剩余的九支营养剂。他取了两支，笑眯眯地说：“先赊给我两瓶营养剂，一天没吃东西了，我们都快饿死了。”
存放在冰柜里的营养剂更为金贵，也更美味，金妍儿自己每天三餐也只舍得吃上一支，平时是路德抢半天才勉强施舍他一管的。
难得金妍儿今日没有挖苦路德两句，豪爽得出人意料。
路德把一支营养剂递给路亚，小孩还在为刚才“被捏脸蛋”的事情生闷气，这会儿见自己牺牲色相换来的只是这一支装着黏稠液体的管子，心里更是愤愤不平。
“喏，这样吃。”路德咬开一管营养剂，吸食管中甜滋滋的米浆，粉色湿润的舌头细细舔着嘴角。他对路亚眨了一只眼睛，满足地喟叹道：“很好吃的，你不尝一下吗？”
小孩的目光还停留在路德色气地舔嘴唇上，无意识地抿了抿嘴唇。
金妍儿坐在旁边看得一身鸡皮疙瘩，等路德把小孩子哄得乖乖吃了营养剂，她踩着一双细高跟站起身，勾了勾涂染红指甲的手指，对路德说：“你过来帮我清点一下仓库。”
路德嘴里叼着营养剂，吩咐小孩自己先坐会儿，然后便跟着金妍儿的身后走了。
路亚不甚在意地点点头，小手捏着软壳管子挤了又挤，挤进嘴巴里的液体甜丝丝的，比他想象中的好吃多了。
路德跟着金妍儿转个弯走进另一条通道里，金妍儿当即转过身来，双手环胸，气势凌人地逼问道：“那个孩子是怎么一回事？”
一双冰蓝色的瞳眸最为明显，绝对是出自贵族世家的没跑了。
路德吸食一口米浆，舔了舔水润的嘴唇，笑眯眯地应道：“老板娘，你不也看出来了嘛，我这是在为我的将来做长远打算啊。”
路德冲金妍儿眨了眨眼睛，金妍儿抽了抽嘴角，“不要脸。”
路德没有过多解释，顺便问道：“对了，老板娘，赌场那边是不是今晚有比赛？”
“有啊，”金妍儿奇怪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路德咬着营养剂笑了笑，“我今晚去赌场遛遛，你帮我看着小孩。”
金妍儿柳眉一皱，“你可别自找麻烦啊。”
路德狡黠地眨了眨眼睛，对金妍儿说：“我要去报名参赛。”
听到这话，金妍儿毫不留情地嗤笑道：“你就甭去丢人现眼了，就算我不拦着你去给别人家送钱，你就说说，你上哪去找5万星币当入场费啊？”
路德勾起唇角，给金妍儿卖个关子：“去了就有了。”
金妍儿看着路德转身离去的背影，秀眉微皱。
***
皇利赌场这座纸醉金迷的不夜城，坐落于洛桑星球最繁华的地段，是这个星球唯一的地下赌场，也是其他星球的贵族到访洛桑星最爱光顾的唯一一个场所。
午夜时分，皇利赌城的重头戏正在上演。
诺大的圆形擂台被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擂台的外圈磊起十二层高座，团团围住中间的擂台，如同一个砸钱的无底洞，又如一个斗兽的囚笼。
只见一束显眼的灯光打在擂台正中央，一个身穿白色燕尾服，脸上带着水晶面具的高挑男人站在其间。
他彬彬有礼地朝四面各鞠一躬，手持镶钻的金话筒，磁性动听的嗓音自薄唇间倾泻而出：“让在座的各位来宾久等了，皇利赌城每月一度的机战比赛正式开始，接下来有请参赛选手登场。”
站在场中的主持人当即报幕道：“第一位出场的参赛选手，想必大家都不会陌生，正是赌场的不败神话，代表格雷米家族出战的泰勒梅。这次他带来的赌资，是一架适用于任何机型的高能加速器，市场估价是——”
坐在二楼贵宾席上的评审团以绿屏亮出估价结果：530,000星币。
“啪——”
一道白色光束投射在圆形擂台的一角，打在一个黝黑的壮汉身上，只见他双手抱胸，虎目微睁，自带一股凌厉的气势。他就是在赌场蝉联三次月冠军的不败神话，泰勒梅。
“第二位出场的选手，可是大有来头，由森纳家族的二少爷费琛亲自出马。费琛少爷今日带来的赌资也是大手笔，是由森纳集团自主研发的一套短距离、轻载重的传送装置，有请评审团估价。”
公屏上再度亮起绿色通牒：600,000星币。
森纳家族开出的赌资压在格雷米家族之上，同坐在二楼贵宾席上的格雷米家族负责人冷哼一声，而森纳家族的大少爷则是嘴角噙笑，眼含笑意地望着擂台之上的弟弟。
站在灯光下的男人优雅如斯，均称的身材在聚光灯下显得格外修长。
费琛对于贵宾席上或审视或打量的视线视若无睹，却隐隐感觉到擂台对面漆黑的某一处，有个人正紧盯着自己。费琛皱了皱眉头，隐藏在暗处的视线不带敌意，却令他觉得浑身都不舒服。
根据皇利赌场的规矩，参赛者须带50,000星币以上赌资作为pk的筹码，价高者可直接挑战价低者，价高者亦可拒绝价低者的宣战。
每胜出一场计作1分，pk胜出者可攫取败北一方的财富和物资，混战2小时之内每人累积不少于一场比赛，存活到最后的一方，即可获得所赢的全部财物（除却应缴纳的10%的费用）。最后累积得分最高者，还可获得赌场提供的丰厚大奖。
在第一位选手和第二位选手相继出场之后，擂台之上接连投射下数道白光，灯光下站着所有报名参赛的选手，围绕主持人周围形成一个圈。
他们当中也有人带了估价适当的机甲装备，但更多的人则是带着5万星币入场费，多一分不多，少一分不少，因此主持人为他们念介绍词的时候，也是言简意赅地两句带过，根本不关心是不是有坐在高台之上的尊贵客户，要在这人身上投注筹码。
主持人将场上的参赛选手挨个介绍过去，他的目光移转到一个身披连帽黑斗篷的人时，照着连通的隐形耳麦所传达的数据进行报幕：“接下来出场的选手是路德·维希，他作为自由人而战，带来的赌资是……他自己？”
听到这句话，全场顿时涌起一片嬉笑吵闹，众人纷纷探头探脑想要看看这个别具一格的人物。听到冠名“路”姓的时候，大家还以为他大有来头，哪知道竟是作为自由人而战，带的赌资还是他自己……这不等于变相地说“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吗！
不过将自己押作赌资，这事听起来倒是稀奇。
场方也将这名可疑人士抓取到公屏上，可惜那一身连帽斗篷将人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实在瞧不出什么名堂来。
主持人一愣，纵然他在赌场见过大风大浪，却还是头一遭听见有人把自己当赌注来博命的。他重新管理好面部表情，礼貌性地问道：“先生，您提交的赌资是否确定无误？”
身穿连帽黑衣的男人点了点头。
主持人：“这……”
他将目光移向二楼贵宾席的评审团，只见评审团在今晚第一次亮出红屏，显示出估价结果：0星币。
所有人哄笑出声，历年来也不是没有人因所带赌资估价不足50,000星币而被拒之门外的人，但像这个路德·维希一样得到0星币被劝退的，还是有史以来第一个。
主持人心中自觉好笑，但表面上还是十分礼貌地对路德维希说：“先生，十分抱歉，押注的赌资必须是通过评审团估价，您现在未能通过评审，所以……”
言外之意，不言自明。
套在帽衫之下的人轻嗤一声，丝毫不为自己现在的处境而尴尬，他不疾不徐地从披风里伸出手来，在黑色披风的衬托之下，手腕胜似纯白透亮的美玉。
修长的手指轻轻抓住斗篷的衣肩，呼啦一扯，将黑色的斗篷掀落在地。
赌场为了满足在场众人的好奇心，也及时地将男人抓取为公屏的特写镜头。
下一秒，场上的嗤笑声和吵闹声，尽数被一片杂乱的骚动淹没，无数道目光汇聚于公屏上的少年脸上……直到主持人收到内线，再次打断众人的思绪。
“格雷米家族表示，愿意为路德·维希提供50,000星币的赌资！”
要如何来形容少年的美貌，单从格雷米家族为他一掷千金的举动就可见一斑。
聚光灯摇至观赏台二楼，只见一个一身肥膘的秃顶老男人出现在灯光中。他故作从容地把玩着手上价值百万的空间戒指，假装不经意地瞥向公屏，脸上的肥肉将他色迷迷的眼睛挤压得像是一道额头纹，瞬间就移不开视线了。
霸占公屏的那名俊美少年，正抬头望向他这边！
作为格雷米负责人的秃顶老男人咧嘴一笑，露出金灿灿的门牙。
路德微仰起头，一双似醉非醉的桃花眼望向二楼的贵宾席，眼波撩人，他勾起轮廓精致的薄唇说：“谢了。”
在场其他座上宾，同在这酒池肉林浸染得久了，看到美色俱是心痒难耐，但是既然格雷米家族率先出手，他们这些小家族自然不敢公然叫板，只能在心里暗骂格雷米老头好算计。这边挥钱如土骗得美人一笑，等会收不回钱财，却又全赖到代表格雷米家族出战的泰勒梅头上……不过，这美人是铁定要栽在格雷米家族的手里了。
只见场上的泰勒梅冷哼一声，一双虎目冷眼盯着那单薄的身子，就像饿虎盯住落单的小绵羊。
旁边的费琛也是饶有兴趣地看着路德。
……
在三楼观赏区里，金妍儿抱着路亚坐在角落里的第一排座位，两人此时均是黑沉着脸。
金妍儿的芊芊玉手直接把手里的坚果捏碎，咬牙切齿道：“完蛋了完蛋了，那小子一定是疯了！！”
现在都流行说“羊毛出在狗身上，让猪来买单”，格雷米口头上帮路德付了出场费，一会直接就让泰勒梅收割了路德的“人头”，到时候路德不仅输钱欠了人情债，还把自己赔进去！明眼人都看得出，格雷米那老头花5万星币，难道是把你路德维希买回去卖命的？明摆着是买回去睡你啊！
路亚气呼呼地趴在防护栏上面，紧盯着场上路德维希的方向。他一抬头就看到公屏上抓取的格雷米老头猥琐一笑的影像，小孩抿着嘴唇，眼睛掩藏在墨镜之后也挡不住他眼里的寒意。
场上经历了方才投注的风波，路德维希已经出尽风头，后面出场的参赛选手本已黯然失色，场外观众也听得昏昏欲睡。偏偏在这时候，主持人给下一个参赛选手的介绍导语念到一半时，突然又拔高声调：“等……等一等！”
主持人失态得吼破音，全场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主持人勾了去。
只听主持人颤着声音说道：“现场有神秘人士，匿名为路德·维希提供了1……1,000,000星币，作为本场比赛的赌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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