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上玄(一)
灵州,是一个多姿多彩的地方,在司马鹿鸣的记忆中……这个熟悉的地方,眼前城池的名字,早就从记忆的湖水里翻涌而出。
“洛平……”司马鹿鸣低声,想起当年萧水寒和铁求衣哪一战,没想到这几年已经将江湖三大剑客尽数认识,倒也是稀奇!
洛平这个地方还是和以前一样的繁华。司马鹿鸣不禁唏嘘,想起来当年那些人物。
脚步也不停歇,跟着来来往往的人走进了城里,他依稀还记得当年那家酒楼,就是在那里,遇到的萧水寒,那位道士爷爷。
想到萧水寒就想到了那铁求衣,那个白发苍苍的人,看起来只有三十岁左右,但是按当时他与萧水寒的对话,他最少也有五十多岁了,当真是驻颜有术,但是他的母亲……却是因他而死。
司马鹿鸣虽然知道幕后黑手不是他,但是,他也无法原谅铁求衣,无法原谅……
面前的酒楼还是当年那个模样,岁月似乎并没有留下什么痕迹,似乎一进去还能看见那个邋遢的道士,但事实上,里面坐满了人,小二直接就是应接不暇。
司马鹿鸣找了个空位坐下,小二见司马鹿鸣相貌非凡,仪表堂堂,也马上跑了过来,说道:
“客官,要些什么?”这小二倒是一脸殷诚,满脸堆笑。
司马鹿鸣也认得他,就是当年那个小二,不过现在看起来更加的圆滑。
司马鹿鸣点了两道菜,小二问道:“客官要点酒吗?”
“我不饮酒的!”司马鹿鸣微笑,他从未喝过酒,即使在明月岛上,李渔也只准他饮茶,虽然小时候也想知道酒是个什么味道,但多年来的习惯还是无法改变。
“客官!”小二笑道:“我们这儿的陈酿老酒洛平闻名,吃菜饮些酒更是绝佳……”
司马鹿鸣只是听着小二滔滔不绝的说着,带他说完,他依旧笑道:“那你就给我来一壶……茶吧,就是粗茶就行!”
那小二心想这人怎么回事,哪有人来吃饭不喝酒的,还喝茶?真是,虽然心中有些腹诽,但还是下去了。
司马鹿鸣见他走了,笑了笑,也就没有在意,倒是心想:和惜云呆久了,就连自己都变得有些喜欢开人玩笑了。
想到在明月岛上的李惜云,鼻子不禁一酸,出来已经有月余了,李渔却是在那次送他出岛后就走了,也没有回到明月岛。
“唉!”司马鹿鸣幽幽一叹。
突然眼前出现一个人影,心里也没什么预兆,那人已经正直坐下,定睛一看,是个灰衣道人,那身道衣本来应该是黑色,想来时常洗着又穿得长久,已是掉色了。
这道人倒也年轻,约莫二十五岁上下,一脸白净,结着道髻,发簪也插的刚好,头发乌亮,显然时常打理,反正就是个干干净净的道人。
他一笑,让人如沐春风。
“我能坐这儿吗?”他问,很有礼貌,但是早就坐下,司马鹿鸣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笑着点点头。
“阁下应该不是这洛平城人吧!”到时问道,一双眼睛洁净如洗,却散发着不一般的神采,似要将司马鹿鸣看破。
“不错,我是外来的!”司马鹿鸣点点头。
“我就说阁下面生。”道士笑道。
司马鹿鸣只是看着他,这道士不知是否和萧水寒有什么关系。
“阁下一表人才,想必也是来历非凡!”到时说道。
司马鹿鸣倒也不怕他是个江湖骗子,反正看起来他也不像什么大奸大恶的人,不过这道人话还挺多。
“算是吧!”司马鹿鸣干笑两下,他的故事估计叫说书先生说都得讲上好久好久,就身世而言也可以称得上非凡了。
这时,菜上来了,那道士也还没走,也不见他点什么菜。
只是两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司马鹿鸣。
司马鹿鸣吩咐小二加了一双碗筷,那道士眼睛一亮。
“道长,江湖相聚便是缘分,请用!”司马鹿鸣说罢,便自顾自吃了起来,那道士也不见得有什么不好意思,也是动起碗筷,吃了起来。
不一会儿,那饭菜竟是被道士吃完了,在司马鹿鸣瞠目结舌之时,他缓缓拿起茶壶,直接喝了起来。
“咦?”他奇怪地道:“怎地是茶啊!”
司马鹿鸣心想这道人还真是奇怪,不过心里也不是很高兴,毕竟他自己都还没有吃好就被他一个人吃完了。
“道长……你这是?”司马鹿鸣越是不解了,这道士看了他一眼,说道:“谢阁下餐饭了。”
说罢竟是走了,使得司马鹿鸣不得感叹这江湖上奇人倒真是多!无奈之下,只得加菜。
待得吃完,日至中天,他还得照李渔的指示去那洛平城外向西五十里的地方找那个上玄宫。
上玄宫,这名字怎么听也是个道观的名字。司马鹿鸣心里想着,往城外走去。
按李渔所说,这个人会教他内功心法,而且他教自己,自己还一定会学,回是谁呢?
道门之中出名的门派也不是很多,但据李渔所告知的江湖现状,实在没有上玄宫的一席之地,这……
也不知靠不靠谱,但想到李渔向来对他都是用心良苦,这师傅绝对是可信的。
大约是太阳将要落下的时候,司马鹿鸣才走到城外向西五十里的地方,可是……
这里没有什么上玄宫啥的,只有一个村庄,村庄看来都是很少有人的了,都是些老年人在到处走着。
整个村庄陷入了死寂之中。
司马鹿鸣一一询问这些老人,但他们都说没有听说过什么上玄宫。
司马鹿鸣内心苦笑:“这可就奇了。”
司马鹿鸣就漫无目的的在村子里转悠,遇到人就问,但也是无疾而终。
上玄宫这个地方,按道理就是在这里,这里又没有什么山,望着也是平坦,这……莫不是方位错了,可是没有夕阳的方向就在正前方,太阳正在缓缓落下,这个方向定是没错的。
难道是李伯伯记错了?司马鹿鸣心想,又摇摇头,李渔做事细腻,不会犯这样的错误。
正想着,有人突然敲了下他的肩膀,司马鹿鸣一惊,一肘子就想顶上去,却是被人接住了,要知道如今他的臂力也有千斤,李渔训练他,为他调理身体可不是那么简单的!
这样就接住了?
正诧异间,竟是熟悉的声音。
“又见到阁下了,果真是缘分啊!”司马鹿鸣一转身,竟然是那道人!
“你!”司马鹿鸣大惊,这道人可藏得有些深,根本没有看出他身怀武功。
他见司马鹿鸣这样,笑道:“阁下这是……?”
“你是在跟踪我吗?”司马鹿鸣质问,总觉得事有蹊跷。
道士依旧保持微笑:“怎会?我是会道观的,怎么会是跟踪你?”
“道观?”司马鹿鸣一惊,“你是上玄宫的人?”
“你知道上玄宫?”那道士皱眉,“你是什么人?”
司马鹿鸣更是不明白了,怎么?他还会是来找茬的?
“说!你为什么知道上玄宫?”道人作势欲动,司马鹿鸣暗自戒备。
“怎么,上玄宫又不是什么贼人窝据的地方,怎么你这么担心上玄宫会暴露出去?”
道士哈哈一笑,说道:“如此看来,你是魔门的人了?”
“什么?”司马鹿鸣一时觉得好笑,“怎么我又是魔门的人了?”
那道士似乎觉得很丢脸的说道:“我竟然吃了你请的餐饭!”
“你……”司马鹿鸣觉得实在是无话可说了。
“拿命来!”道士一下子便扑了过来,两三丈的距离竟是一个虎扑就到了,手作爪攻,双手爪影连连,变化无常。
司马鹿鸣大惊之下,一掌打出,这一掌实在是精妙,竟有一丝碎玉剑法的影子。
“嗯?”道士惊诧,抽身一退。
司马鹿鸣不具内力,见对方退去,立马站定,缓缓吐气。
“你这掌法!”道士疑惑:“有些奇怪……”
司马鹿鸣一言不发,只是觉得消耗甚大。这个掌法并不是他急中生智打出来的,因为这掌法就是碎玉剑法演变而来。
碎玉,是掌,也是剑,正是二法一体,相互变换的一门剑法。
但是……
道士再一次紧紧相逼,一掌打来,气劲奔腾,一掌的力量竟然也比得上司马鹿鸣的力气,司马鹿鸣不具内力更是要稍逊。
噔噔噔,后退了好几步,才稳住了脚跟,这道士真是好大力气,内力也不同反响,若非司马鹿鸣的筋骨已是铁板一块恐怕早是筋断骨折的下场!
道士赞道:“你这身体打熬得不错。”却是收手了。
司马鹿鸣一口血吐了出来,对方实在太厉害。
这和李渔切磋时完全不同,那时是准备充分,精气神高度契合,如今又不用剑法,实在是难以招架。
“你这掌法从何学来?”那道士也不知为何问这问题。
“嗯?”虽然负伤,但也不明白对方是何用意。
“碎玉剑法……你这是碎玉剑法……道士说道。
司马鹿鸣大惊失色:“你……你知道碎玉剑法?”
“为何不知?”他笑道,“李渔的碎玉剑法天下闻名,不知道的人实在太少,但是认识的,却也不多!”
“你是谁?”司马鹿鸣问道,此时此刻他十分好奇。
道士微笑道:“上玄宫弟子,莫云!”
他拱手,行的是江湖上的礼仪。
司马鹿鸣立马回礼,看来对方刚才是误会了,他也不怎么计较,人之常情罢了,只是挨了一顿打心里还是不怎么舒服。
“既然是李渔前辈的弟子,就随我来吧,家师还叫我接应下,失礼了。”道士不好意思地说道。
“无妨!道友叫什么名字?”司马鹿鸣问道。
“你叫我了一吧”道士说。
“请多指教!司马鹿鸣!”司马鹿鸣说道。
走着走着,已在一处破庙之前停下。
“这里是?”司马鹿鸣正直疑惑。却听了一说道:“这里就是上玄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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