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7凄惨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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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幢颇具年头的老式别墅内，穆彦取出早就备好的西湖龙井，动作熟练地温杯、醒茶、冲泡，然后端着茶盘起身走向屋外。

        庭院中，绿意深深，阴凉片片。枝叶繁茂的槐树下，一位满头华发的老人靠坐在藤椅上慢悠悠地摇晃着。

        一旁的石桌上放着一台年代久远的黑色收音机，柔婉曼妙、悠扬韵致的昆曲从中缓缓流淌而出，老人眯起眼睛凝神听着，时不时还跟着哼两声。

        “外公。”

        穆彦将茶盘放在收音机的旁边，俯下身子附在老人耳边轻声唤了一句。

        老人缓缓睁开眼睛，看见跟前俊朗挺拔的外孙，乐呵呵地笑了，“茶泡好了？”

        “嗯。”穆彦笑着点头，伸手扶着老人坐起身。

        “哎，老头子我就好这一口，你总算抽出时间过来给我这个老人家泡上一壶茶了，可馋得我哟。”

        叶坤咧嘴笑开，脸上的老年斑和深深沟壑让他看起来更加慈祥。他这个外孙从小练出了一手好茶艺，最是让他欢喜，可惜这些年来很少在他身边待着。

        “外公这是责怪我没能经常在您跟前尽孝？”穆彦提起茶壶给叶坤斟了一杯茶，将茶杯放在老人身前之后，才在老人对面的石凳上坐下。

        “我倒是希望你一直留在我们身边，我跟你外婆两个老头老太太住在这里这么多年，屋子空得厉害，每天啊，两个人就这么互相看着，看着，早就腻味了。”叶坤说着煞有其事地摆了摆手。

        屋内立刻传出一个虽然中气十足，却明显带着吴侬软语的南方腔调的女音：“嘿，你这个老头子，哪来这么厚的脸皮说出这番话的哦！还有啊，是谁成天到晚地拉着我说话，生怕我抛下你一个人，超过一个小时没看见人都不行哩！”

        叶坤当即噤声，食指放在嘴前嘘了一下，压低声音，仿佛在说一个十分重要的秘密，“小彦啊，你外婆就是小孩子个性，还说不得了，以前多温柔啊，现在跟个母老虎似的。”

        穆彦不由得失笑，两位老人都接近耄耋之年，却返老还童，活得像个孩子一样。

        也只有在他们的面前，穆彦才能卸下所有的包袱和伪装，笑得格外轻松。

        “外公，这是因为您和外婆的感情好。”

        叶坤眯缝着眼笑了下，点点头道：“这倒是，你外婆年轻的时候是个温柔似水的小姑娘，现在老了，也是个可爱的小老太太，别人比不上。”

        他仿佛在回味什么，感慨地咂咂嘴，“尤其是你外婆烧得那一手好菜，可美味了，我这辈子没多的爱好，就三个，你外婆烧的菜，你泡的西湖龙井……”

        叶坤轻轻拍了拍手边的黑色收音机，“还有这个老家伙放的昆曲。”

        穆彦抬眸望向收音机，“嗯，记得我很小的时候，这台收音机就存在了，没想到现在还在。”

        “这是你外婆年轻的时候送给我的，我宝贝着呢！”叶坤说着神神秘秘地迅速瞄了一眼屋子的方向，“不过这句话你别说给你外婆听，否则她又要骂我肉麻和老不正经了。”

        “好，我不说。”穆彦认真地点头应下，目光逐渐变得深邃。

        母亲婚姻不幸，最后还落了个凄惨收场，给他的童年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可因为外公和外婆几十年如一日的感情，让他并没有对婚姻和爱情绝望。

        唯一令他感到绝望的，是那个所谓的家和背叛母亲和家庭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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