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那个权谋天下的世界(八)
乔越吓得把拳头咬在嘴里,快被自己蠢哭了,早知道就躲到书架后面去了。
幸好南墨流的眼睛正色地看着书架,认真地从里面抽出一本书后,转身递给身后的太子。
太子接过,却没有立刻告辞:“谢谢老师,如此看来,我还是第一次到老师的书房来呢,老师果然是博览群书啊,大夜朝第一智者的名声,也不是平白就能来的吧。”
“多看书,不过就是为了摆脱自身在意外界的名号。”
南墨流此话一出,乔越忍不住想为他鼓掌,就是这样,怼怼那个变态太子。不然他都不知道人话该怎么说了!
“呵——”太子嗤笑一声,继续在南墨流的书房里转悠起来,没有就此离开的打算。
乔越蹲在屏风后,渐渐感到脚发麻,偏偏那个变态太子还不走。
“个书房有啥好逛的,你们宫里的书难道还会少吗?”乔越揉着自己的双腿碎碎念。
“老师这里的藏书堪比宫里的藏书阁了。”太子晃荡了一圈,居然靠在乔越藏身的屏风上。乔越已经能通过隙缝看到穿着一身骚气明黄的高大男子,要是他一用力,屏风翻到,他不死也伤啊。
乔越想着,要不自己悄悄挪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去。刚以蹲着的姿态挪动一下,发麻的脚就彻底支撑不住,跌倒在地上。
“扑通”一声,乔越龇牙咧嘴。
太子立刻警觉地问:“什么声音?”
乔越赶紧往前爬,被抓到了,不管是对南墨流还是对太子都交代不过去。
“没什么,太子殿下,我书房里的东西年久失修,自然不能跟皇宫里比。刚才你靠在屏风上,屏风上的挂件不小心掉了而已。”南墨流淡淡上前,站在乔越所处的屏风那边,轻轻踢了他一跤,警告他不要乱动。
乔越只得乖乖坐在地上,一动不敢动。抬头看着站在自己身边面无表情的英俊男子,心里拔凉拔凉的,完了,这下把脸都丢光了。
好不容易太子终于要走,两人一前一后的脚步声走出去,“吱啦——”门被关上。
乔越从屏风后面爬出来,幸好没有出现被两个人同时抓包的尴尬局面。
还没庆幸完,门又“吱啦——”被人从外面推开。乔越趴坐在地上,看着南墨流面无表情慢慢走近。
伸出爪子挥了挥:“嗨,师父。”
南墨流一声不吭,走到乔越面前将他拉起,乔越的脚还麻着,不能随便动弹:“不行不行,动不了。”
他又什么都没说,将乔越懒腰抱起,乔越顺势勾上南墨流的脖子,南墨流将他放在屏风后的躺椅上。
乔越脸红地放开环着南墨流脖子的手:“谢谢师父。”
额头迎来一击敲打:“不知你在想什么,在书房就在书房,鬼鬼祟祟躲什么,也不嫌丢人。”
这是南墨流对乔越说的第一句重话,看来乔越是把南墨流给气惨了。
“师父——我这还不是听到你们的脚步声,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先躲起来再说了。”乔越那是典型的做贼心虚心里,但是他会说吗?那肯定不会啊!
南墨流气极反笑:“我看你是做贼心虚。”
“我做什么贼了,我什么都没做,我就是闲的无聊了,到师父书房里看书来了。”
“哦?你不是最讨厌看书的吗?”
“我……呃……马上要考试了,我想勤奋一下,不好吗?”
“我倒是不知道我家越儿什么时候这么勤奋了,你不是一向只对吃感到勤奋吗?”南墨流戏谑道。
“那是因为……”那是因为这大夜朝的生活太单调,除了吃,还真没其他有意思的活动了。
乔越乖乖闭了嘴,乖乖认错:“师父,我错了。”
“太子殿下年轻顽劣,你以后还是少跟他接触为好。”南墨流的大手在乔越脑袋上拍了拍。
乔越惊讶地抬头:“咦——”其实南墨流早已看穿一切啊。
————
第二天刚来到学堂,乔越便被太子堵在茅坑里。
“太子,这里是茅坑,有什么话咱们出去说可以吗?”被一个男人在茅坑里逮着,乔越都快崩溃了。
“哼,出去说。”太子挑起好看的眉:“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从刚才开始就使劲在躲我,头都不抬一下,屁股跟粘在椅子上似的动都不动一下。我要是不在茅坑里逮你,你还不得更来劲啊。”
“真没这事啊,太子,我平白无故地,躲你干什么?”乔越弱弱地赔笑。
“别废话,有没有搞到题目?”太子伸出修长的手。
“这个……”乔越想了想,从袖子里抽出从南墨流那里抄来的纸:“这事我潜入师父的书房找来的,也不知道跟考试题目有没有关系。”说完,又轻轻跟了句:“我又看不懂。”
“哦?我忘记了,你是傻子嘛。”太子不忘嘲讽乔越两句,才打开白色的宣纸。
“清河依旧故,城木寸草心。土门壁甚坚,愿得杏园度。”太子冷着嗓子念出上面的诗句,忽然自嘲一笑:“呵,亏我父皇三番两次想请南墨流出山重入仕途,他偏偏不愿意。现在出的题目,还那么关心百姓民生,我看也不过是道貌岸然之辈。”
“不许你这么说。”听到太子如此贬低南墨流,乔越立马来气。
太子抬头冷冷看了他一眼:“哟呵,你还想为南墨流出头,你也不看看自己,被个人堵在茅坑里能耐死了是吧?”
“不敢。”乔越顿了顿,继续说道:“肯定没有只会把人堵在茅坑里的太子能耐。”
“……你说什么?!”
乘着太子发火的空挡,乔越一低头弯腰,如泥鳅一般打开茅坑门开溜:“忽然觉得没有尿意了,这么高档的茅坑还是太子殿下慢慢享用吧。”
“乔越,你给本太子站住!”
我给你站住才是傻子呢,乔越在心里回答,下面的课也不上了,直接跑出学堂,老王坐在门口百无聊赖,一见乔越出来,忍不住问:“小王爷,今儿怎么这么快下课了?”
乔越严肃地看着老王:“老王,你听到过一个词,叫逃课吗?”
“……”老王一脸懵逼。
“小王爷,你是要逃课?”
“乔越,你给本太子站住,要是被我抓到了,有你好看。”太子气急败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乔越赶紧爬上马车,催促老王:“快走快走,老王,你也听到了,不是我想逃课啊,是有人逼我逃课啊。”
老王一听事态如此紧急,赶紧上车:“驾!”
调转马车头,哒哒地跑了。
“小王爷,那我们去哪呢?”老王征求乔越的意见。
乔越想了想,还真不知道去哪:“要不……我还是去找师父吧。”
“今天大夫子有事,不在府中。”
“啊?……哦。”也是,南墨流也不可能像个闲人一样天天待在府里。乔越不知道的是,南墨流就是个闲人。
“不过,大夫子说了,小王爷想去,随时都能去。”老王补充:“那我这就带小王爷去南府。”
还来不及阻止,老王已经调转马车方向。
再次来到南府,开门的仍然是阿离。见到乔越,没有多问,直接让他进来:“大夫子一会儿就回来了,小王爷您是去正厅等他,还是去书房等他?”
想来阿离肯定也知道昨天他擅闯书房的事了,明明说好的去客房,却溜达到书房去了。乔越明白阿离有种被骗的感觉,幸好南墨流什么都没说,不然估计阿离也跟着遭殃。
自知理亏:“还是去正厅等师父好了。”
阿离点点头,将乔越带到正厅,为他端来茶水点心,便退下了,独留乔越一个人孤零零留在这古色古香的正厅里。
坐在梨花木的椅子上,乔越就后悔了,来什么南府啊,说不定师父只是客气一下,说他以后想来便来。也不想想看昨天自己在这又吃又喝又睡的,说不定南墨流早在心里嫌他了。
算了算了,乘着南墨流还没回来,他还是赶紧告辞算了。
可这一声不吭就走也太不礼貌了点,乔越寻思着他该用什么借口溜呢?就在乔越想了许多借口都被一一否定的当口,南墨流从门外走进来。见到乔越,一点都不意外的模样。
乔越想,不用溜了,直接等着人家赶好了。
“师父——”弱弱地叫了声。
气定神闲地走到乔越身边,拍拍他的头:“逃课?”
乔越有种自投罗网的感觉。
“冤枉啊,是太子要追杀我,我为了保命才逃课的。”
“哦?太子为何要追杀你?”
“这个……”他总不能说他被太子在茅坑里围堵了,然后又把太子一个人推进茅坑里管自己跑了:“这个,太子殿下一向不是很喜欢我,我不小心惹怒了他,他便扬言要我好看。”乔越真真假假地说了些:“我发誓,我真没有去招惹他。”
南墨流漆黑的眼眸看着乔越,轻不可闻地叹口气:“你从以前就害怕太子,但也没跟太子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过。罢了,等明天去了学堂,我会帮你跟太子化解过节。”
乔越想,他跟太子的过节,一时半会儿真解不开。那太子就是个变态啊,跟变态能说得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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