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上京赶考

官家召见，随性之人自然不敢稍怠，少不得催促一二。洛风倒也不好连累他们无辜受罚，只得同意骑快马回京。庞玉雪却不愿意坐马车落在后面，故而洛风便用披风将她裹在怀里赶路。

        到了开封城，庞太师已经收到消息亲自在城门口接女儿了。

        如今开封城内，庞太夫人心狠手辣企图谋杀孙女的事情都传遍了。百姓家的父母空下自己的孩子，时常就是一句将你送去庞府做丫鬟伺候老夫人。那些小儿便再不敢哭泣，可谓是止小儿夜啼。

        虽然家丑是因为庞玉雪去开封府告状传出去的，可是每个慈父眼中自己的爱女都是一朵白莲花,更不要说庞玉雪才五岁了。在庞太师眼中，庞玉雪无疑是软萌易推倒，急需父亲保护的小可怜。

        庞太师自回京后先知道的是小女儿差点被人害死的事情，心里只心疼女儿，哪里会想到什么弯弯道道。就算有谁的不是，他不能见怪母亲，却将梁妈一家恨到了骨子里。

        不过是庞府的奴才，却敢收买江湖人一同追杀他的女儿。因着梁妈和庞禄、庞寿都已经被处死，庞太师便将身边的庞福也一起打发了。

        “爹爹，抱抱！”庞玉雪从披风里露出一张小脸，娇声道。

        庞太师忙将她从马背上抱了下来，低声抱怨道：“你这孩子，迟几日回来也没什么，偏偏大冷的天要骑马回来，可冻坏了吧？”

        “有洛风哥哥在，雪儿不冷。”

        庞太师这才想起洛风，少不得与洛风表示一下感谢。

        “事情的经过王延龄大人已经告之老夫。承蒙道长仗义出手，救了小女，老夫感激不尽。”庞太师诚恳道，“陛下召见道长，老夫不敢挽留。道长出宫后，老夫再请道长，到时还望道长万勿推辞！”

        “太师客气了！”洛风随宫里的人先走一步，庞太师带着女儿回府。

        庞玉雪回到太师府，父女二人都默契地没有提及庞太夫人和庞夫人。府中的管事包括许多下人都被庞太师换掉了，小庞昱还什么也不懂，庞玉秀倒是知道一些。

        不过晚辈不好言长辈之过，庞玉秀同样默契地没有提起庞玉雪离家许久的原因，倒是让人准备了许多好吃的好玩的给妹妹。不管庞太夫人和庞夫人如何，庞玉雪姐弟三个感情倒是极好的。

        庞玉秀已经八岁了，在这个十三四岁就能定亲的朝代，八岁已经算是半个小大人了。庞太夫人和庞夫人都躲在小佛堂礼佛，故而府中不少事情便由庞玉秀处置。

        却说皇帝急招洛风进京倒不是为了其他事，而是年终祭祀。

        皇帝沉溺道教，喜欢做些封禅道会等。到了年底，少不得要年终祭礼，简而言之，皇帝嫌弃之前皇家供奉的道士逼格不够，要请仙长主持。

        洛风有些哭笑不得，他虽然无意于此，但是为了小师妹以后的生活平顺些，少不得委曲一二。

        只是洛风不愿意如其他道士一样住在皇宫中的道观，与那些乌烟瘴气的谄媚之徒同流合污。幸好王延龄为之解围，提出城中玉虚观观主被师弟谋害，如今玉虚观已经收归官府，不如赐给洛风道长。

        官家大悦，欣然允之，还亲自题词改名纯阳观，赐下官碟允许洛风在纯阳观开山立派。洛风心想如今华山之上已经没有纯阳宫，有纯阳观作为他和小师妹的家也不错。

        因着玉虚真人身前到有两个弟子，洛风依旧将他们留在观中。而玉真子的弟子早就在玉真子被处斩后就离开了玉虚观，自不必说。

        洛风素来不崇尚奢华，不过是按着自己和小师妹的习惯稍作修饰，也不曾大修。庞太师感念洛风救了女儿，还送了些新的家具物事。庞玉雪得了庞太师允许时常来纯阳观，洛风就在给洛青颜准备的院子里，留了一间房间给庞玉雪。

        再说洛青颜这边，因为朝廷的春闱就在二月，刚过完年，没有出正月，包拯就带着书童包兴和义女洛青颜准备上京赶考了。

        包员外素来不喜欢包拯考功名，生怕将来包拯祸及家人。只是因为洛风和庞玉雪的拜访竟然有些松动。包山生怕父亲反悔，自然是立即让包拯出发了。

        三人夜宿晓行，这天中午到了一处镇甸，正好吃饭。出门在外，又无外人在，倒是不用主仆太过规矩。将马匹交给店家照看，三人寻了一张桌子坐下。

        因着天冷，包拯还点了酒与包兴一道喝，洛青颜年幼喝不得酒。不过她有内力护体，倒是不惧寒冷。再看包拯和包兴裹得严严实实，小青颜身上却只有一件小夹袄，外面披着小披风。那小夹袄还是出门前，李氏千叮咛万嘱咐不许她脱下来的。

        酒菜刚上来，店中却又来了一个道人。道人要了酒，一边喝酒一边唉声叹气，倒酒的时候，漏出许多也没有察觉，似乎遇到了什么难事。

        洛青颜性格倔强，实际上却是个心软的孩子。见那道士似乎有难言之隐，跳下凳子，走到道人面前，作揖道：“敢问道兄有何烦恼，竟然独自再次发愁？不妨说来听听，或许我们能帮忙呢！”

        那道长突然听到有人和自己说话，抬眼一看，竟是个穿着蓝白道袍，腰挂阴阳玉佩，背负长剑的小姑娘，愣了一会儿方叹道：“小姑娘好心，只是我的事你却帮不上忙的。”

        洛青颜还待说什么却见门外又走进来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那少年做武生打扮，英气勃发，气宇轩昂，令人见之可爱。

        道人见了忙道：“恩公请坐！”

        那少年却没有说话，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递给道人道：“这银子你暂且拿去，等晚间再见。”

        道人接过银子，跪在地上，对着少年磕了一个头，除了饭店自走了。

        包拯见了少年也心生好感，起身执礼道：“这位小兄弟若是不弃嫌，何不坐过来喝两杯？”

        少年闻言，打量了包拯一眼，便笑容满面道：“承蒙错爱，敢不奉命。”

        包兴连忙站起，添分杯筷，又加了酒菜为客人斟满酒，站在包拯身后不敢再坐。

        包拯与少年分宾主入座，笑问道：“敢问小兄弟尊姓大名？”

        “包公子好，小弟姓展名昭，字熊飞。”

        包拯也与之通了姓名，两人一文一武，却颇为投契，不知不觉便多喝了几杯。

        酒菜过后，展昭便道：“小弟现有些小事情，不能奉陪尊兄，改日再会。”

        展昭说了，兀自付了帐便走了，偏偏包拯也不不谦让。

        包兴不由暗道：“以为咱家三公子老实，没想到竟有这本是，混了一顿。”

        洛青颜素来乖巧，包拯与展昭说话，她便另叫了酒菜坐在旁边吃了饭。待包兴也用了饭食才继续出发，只是三人不熟悉路径，到了夜晚擦黑，才找到了一处寺庙投宿。

        寺庙门口悬挂着“敕建护国金龙寺”的牌匾，包拯心想：“与其在人百姓家中借宿，不若住在庙里。明日布施些香油钱倒是更方便一些。”

        出家人与人方便自己方便，三人前来投宿，因为洛青颜年幼，倒是没有被拒绝。

        金龙寺却有师兄弟法本和法明两人主持。法本请了三人入寺，安排了云堂小院三间净室。很快便有小和尚送了斋饭过来，自不必说。

        饭后，包拯言说他们是客人倒是不好劳烦主人再来取餐具，便让包兴将餐具送去厨房。包拯点了油灯看书，洛青颜便自己做功课不说。

        包兴出了云堂小院，来到禅院，竟然看到几个花枝招展的年轻妇女。这些妇人相携而行，还一面嬉笑。

        其中一女道：“西边云堂小院住了客人，咱们往后边去罢。”

        包兴一惊，连忙躲在暗处待那些妇人离开，才找到路将餐具送到厨房。一路跑回云堂小院，包兴忙于包拯说起此事。

        寺庙迎客，并不分男女。若是有女客留宿却必须有客院，而非这般夜深由着妇人乱走。包兴便怀疑他们这是错投了黑庙。

        正说着，就有小和尚提着灯来送茶，可是送茶也就罢了，目光却是乱瞄。待小和尚离开，包兴越发肯定这是家黑庙了。

        只是庙门已经锁了，两人却不知道要如何逃出去。包拯要包兴翻墙逃出去，好回家报信，包兴却不肯舍下主子。两人争执不下，独自在隔壁净室做功课的洛青颜听到声音，便走了出来。

        “爹爹，怎么了？”

        “哎呀，我的小姐，咱们这是勿投了贼庙了！”包兴道，“外面门已经锁了，三公子不会爬墙可如何是好。”

        “此事不必再说，将颜颜托上墙，你二人先逃命要紧！”包拯连忙道。

        洛青颜一个小娃娃要托举起来容易，可是包兴个子瘦小却托不起包拯的。

        “那些贼人莫非武功高强不成？爹爹莫怕，颜颜带你们出去便是。遇到贼和尚，颜颜来对付。”洛青颜拍了拍小胸脯，回房拿了佩剑。

        “小的倒是忘了，咱们小姐可是吕先祖的孙女，难道还奈何不得几个小贼！”包兴其实不知道洛青颜武艺如何，只是吕洞宾在民间传说中神通广大，家中传说洛青颜是纯阳祖师的孙女，包兴便报了几分希望。

        “爹爹，我们这就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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