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老夫人

因救人耽搁了行程的关系,庞太师他们竟然还在京城外遇到了从陈州回来的包拯。只是包拯的队伍里却多了一顶轿子。

        洛青颜和庞玉雪好奇之下一问,张龙赵虎却说是包老夫人,因着得了眼疾一同回京治病。

        洛青颜和庞玉雪暗暗有些奇怪，包老夫人在庐州,如何会一个人与去陈州放赈的包拯遇到？就算有治病，也该是包家之前派老夫人去开封,那里自然也包夫人李氏照顾。

        “爹爹，包老夫人我也是见过的,当初还得了老夫人款待，应该前去见礼。”庞玉雪忙道。

        庞太师是包拯的阅卷老师,那么包老夫人就与庞太师同辈。男女有别，庞太师倒是不好相见，只是庞玉雪和庞昱却是晚辈小儿。

        “你自去吧,不可失礼！”

        “知道了,爹爹！”庞玉雪应了一句,拉着洛青颜蹦蹦跳跳走了。

        包拯有心阻止，却见庞玉雪和洛青颜挽着手已经走了过去,又怕庞太师疑心什么只得按住不动。

        原来这轿子里坐的并非是包老夫人,而是包拯途经草州桥一位告状的婆子。只是这人身份特殊,在案子告破之前却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老夫人，小姐和庞太师的女儿前来拜见了。”

        老妇人心中一动，路上来时包拯便与他说过，家中有妻子李氏，已经书信前往统一口径。又有一位义女却与庞太师之女一同回京，可能相见。

        老妇人不知道包拯被庞太师牵住了，只当洛青颜也知道的，更没想到庞太师的女儿会认识远在庐州的包老夫人。故而，老妇人没有可以回避。

        隔着轿子见礼，庞玉雪倒也罢了，洛青颜是在包家常住过的，立时觉得老夫人的声音有些不同。只是到底也许多年没见过了，只是疑惑却也不曾多想。

        “老夫人，张龙说你得了眼疾，我可以看看吗？”庞玉雪起身就问道。

        “庞小姐莫非还会治病不成？”老夫人轻笑道。

        “奶奶，阿雪医术可好了，就是公孙叔叔都说过几年，连他也不如阿雪的。”洛青颜连忙道。

        “我一个瞎眼老婆子有什么好看的！”老夫人说着却掀开了轿帘。

        庞玉雪看到她的模样却愣了一下：“你……你……”

        “怎么了，可是老婆子的摸样吓到你们了？”老夫人诧异道。

        “你不是包老夫人，但是我见过你的。”庞玉雪道。

        老夫人一愣，没想到庞玉雪竟然会见过她，随机笑道：“老婆子可没见过庞小姐。”

        “爹爹让你扮成包奶奶，莫非您是来开封府告状的？”洛青颜道。

        “是！”

        “阿雪，我们不要问了，既然爹爹没有说肯定就是不能说的。”洛青颜忙道。

        “我知道不能说，但是我真的见过她呀！”庞玉雪道，“可是在哪里见过呢？”

        “我们就当不知道轿子里坐的不是包奶奶，不然爹爹肯定生气。”洛青颜叮嘱道。

        “知道嘛！不说就不说，我爹爹也不说，可以了吧？”

        庞玉雪说了不说，还当真连庞太师都没有说。进了开封城，庞玉雪和庞太师、庞昱回太师府，洛青颜自然是和包拯回京去了。

        才回开封府第二天，小皇帝就派了人来请庞玉雪进宫说话。庞太师心中不免暗暗忧心，如今还在一日一日大了，只怕小皇帝这般时常宣召，终究有些不妥。

        庞太师毕竟与一般的朝廷命官和父亲没什么区别，庞家若是能够出一位皇妃自然是大大的荣耀。依着庞太师的地位，他的女儿就是做皇后也使得。

        可若是皇帝看着的是长女庞玉秀就罢了，庞玉秀素来贤良淑德。偏偏却是他家那个无法无天的小女儿。虽说小皇帝性子绵软，可也是伴君如伴虎啊。

        他家小女儿素来是半点委屈受不得，半点亏也不肯吃。若是真进了皇宫，只怕就是天翻地覆。

        宫里那是天底下最没规矩的，却也是最要你讲规矩的。偏偏庞玉雪却是个不讲规矩，却又规矩的。

        “哈~我想起来了！”庞玉雪却不知道庞太师的担忧，听到皇帝找她，一下子就想起了那老夫人的来历。

        “庞小姐，官家还等着您进宫说话呢！”小太监道。

        “皇帝哥哥太麻烦，我还要出去玩呢！”庞玉雪嘟囔道。

        那小太监却是一副什么也没听见什么也没看见的模样。

        倒是庞太师听到了越发犯愁：“没规矩！官家再好那也是天子，不许无礼！”

        “是皇帝哥哥说我们要做朋友哒，朋友怎么可以随随便便生气呢！”庞玉雪做了个鬼脸道，“爹爹，我就先进宫去了。”

        “见了陛下，可不许这般咋咋呼呼的。”庞太师不放心的叮嘱道。

        庞玉雪随小太监进了宫，原来小皇帝却是好奇她和庞昱逃家出去玩的事情。问起他们沿途所见，一脸兴味。

        皇帝虽然是天下之主，从某种意义上来却也是可怜之人。坐拥天下，可是每天晚上睡的也就是三尺地。每日生活的也就是这个皇宫，不要说出开封城，就是出皇宫，都能出现一大堆劝谏的言官。

        小皇帝长这么大除了七岁起生活在南清宫，七岁后搬进皇宫，就连开封城都没有逛过。也难怪听说庞玉雪跑去陈州那么远，会如此感兴趣了。

        八贤王身为皇室之人，最是清楚这种荣华富贵到了极致却失去自由的痛苦。据说，八贤王年轻的时候，也跑去江湖上想要做个江湖人，最终却还是回来了。

        并非八贤王过不了那日子，而是他有自己要承担的责任。

        八贤王羡慕那种无拘无束的日子，可是他至少曾经经历过。可是小皇帝无意外，他这辈子都只会困在皇宫中。因为感同身受，八贤王难得也体谅的没有打扰小皇帝。

        小皇帝追问了许许多多，留着庞玉雪说了许久，又留了饭，才依依不舍地放了庞玉雪出宫。

        庞玉雪出了皇宫却没有直接回家而是跑去了开封府。

        “颜颜，颜颜，我知道那位老夫人是谁了！”庞玉雪有些得意道。

        公孙策正好路过，听到庞玉雪的话有些意外。回京之后，包拯就将老夫人的身份和盘托出，如今府中唯有包拯、包夫人、公孙策、洛青颜和四大门神知晓老夫人的真实身份。

        庞玉雪是如何得知的？

        “庞小姐说你认识随大人回京的老夫人？”公孙策立即问道。

        “我见过她的！”

        公孙策有些意外，包拯已经基本确认了老夫人的身份。可是出于谨慎，还是决议找机会让八王爷见一见，来最后确认。庞玉雪如何认识老夫人呢？

        公孙策一顿：“庞小姐可否随我去见大人？”

        “为什么要去见包叔叔？”庞玉雪一愣，“是不是老夫人的身份现在不可以说啊？”

        “阿雪，爹爹本来也要找人来见老夫人的。可是八贤王在南清宫，老夫人又不方便去南清宫，还没找到机会。大约公孙叔叔是想要你去为爹爹认一认人吧！”

        庞玉雪本来想和小伙伴炫耀一下自己的记忆力，没想到如今却要做证人，不由有些郁闷，却还是乖乖和公孙策和洛青颜去见包拯了。

        包拯正在与老夫人说话，听到张龙来传话也有些意外。

        “老夫人以前可曾见过太师千金？”包拯有些意外道。

        “庞小姐出生的时候，哀家已经被打入冷宫，如何能够见到庞太师的千金。后来沦落民间，生活在草州桥跟不可能见过她这位官家千金了！”老夫人也有些疑惑。

        “这孩子素来聪慧，纵是知道了什么也不会乱说。不如找她来问一问。”包拯道。

        老夫人也有些好奇，便同意了。

        “庞姑娘可是说你认识老夫人还知道她的身份？”包拯请了众人进门，便开口问道。

        “包叔叔，你不记得寇珠了？”

        “寇珠？”包拯有些意外，“你怎会突然提起寇珠？”

        庞玉雪看了看老夫人，答非所问道：“我以前和皇帝哥哥在冷宫见过这位老夫人。”

        “你……你……”老夫人有些意外，“你是当年和皇儿一同玩耍的那个小姑娘？可是，当初你不过才四五岁而已，如何记得哀家？”

        “我当然记得了，我还记得你送了一块玉佩给皇帝哥哥。这些年皇帝哥哥一直贴身带着玉佩，可宝贝了，谁也不让看的。”

        老夫人闻言却是大为高兴，激动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我来之前刚见过皇帝哥哥。还特意问了玉佩的事情，就带在身上。”庞玉雪道。

        “皇儿、皇儿他记得哀家！”老夫人有些激动道。

        包拯心中明白小皇帝并不知道老夫人的身份，未必是记得老夫人。可是小皇帝既然一直带着那块玉牌，想必还是晓得宫中有过这么一位娘娘的。

        包拯本来已经肯定了老夫人的身份，如今在庞玉雪这里得到了应证，倒是多了几分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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