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百花宴
“为什么大姐和二姐上街一定要我陪着？”庞昱有些抓狂低吼道, “我又不挑首饰做衣服！”
“庞小昱，你在哪里嘀嘀咕咕说什么？”正和姐姐庞玉秀坐在窗前挑选首饰的庞玉雪挑了挑眉道。
“没说什么！”庞昱立即正襟危坐, 一副我什么也没说的表情。
大姐姐生气最多皱皱眉头, 说教两句。惹到他二姐，那简直是脱一层皮。在庞昱眼中, 庞玉雪一直就是小魔女, 还是连爹爹都搞不定的小魔女。
“要不是你不来，姐姐不肯出来，我才懒的叫你呢！”
庞玉秀是京中那种颇为典型的大家闺秀，琴棋书画, 妇工女德，一言一行都是京中闺秀的模仿对象。
若是没有父亲兄弟陪同，庞玉秀是绝不上街。在庞玉秀眼中，妹妹是离经叛道的存在；在庞玉雪眼中, 姐姐是深受三从四德, 封建糟粕毒害。
世界最难得两件事，一是把自己的思想装进别人的脑袋, 二是把别人的钱装进自己的口袋！
庞玉秀和庞玉雪都没有办法改变对方的行事和想法，但是姐妹两人的感情还是不错的。于是，最后的结果就是两人默契地不去干涉对方的事情。
“难得大姐肯出门, 让你陪一次会死啊！等下去霓裳坊，给你也做两身新衣裳？”
庞玉秀皱了皱眉道：“阿雪，女孩子说话别总是把死啊什么挂在嘴上，不吉利。”
“不说就不说喽！”庞玉雪无所谓道, “姐姐挑好没有啊，我们不是还要去霓裳坊么？”
“我已经挑好了，可是你还没挑好呢！”
“我已经挑好了！”庞玉雪随手把自己面前的首饰选了几样出来。
“你是不是忘了我们为什么挑首饰做新衣服啊？”庞玉秀有些无奈道。
“知道知道，太后要办百花宴么，听爹爹说好像要给皇帝哥哥选妻子和妃嫔了。哎~皇帝哥哥才十三岁竟然就要选妃了，真是可怕！”
庞玉雪本来是想撺掇庞玉秀一起上街玩的，不过这种事情十次有十次庞玉秀都不会答应。今天答应与她出来，却是为了到金楼挑选百花宴的首饰，去霓裳坊看不料选样子制新衣。
平日里都是让金楼和制衣坊的人将东西送到府中挑选的，这次却亲自出来挑选就知道庞玉秀多重视这次百花宴了。
“我知道，那是因为八贤王希望官家可以早日亲政。哎，官家娶妻那可是未来国母，太后选媳妇哪里是一场百花宴就会订下来的，估计在决定前，每月都有宴会呢！再说了，选好了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至少也要一两年准备。”庞昱摇头晃脑道，“不早了，不早了！”
“就你知道的多！”庞玉雪拍了一下他的头道，“那是不是过两年也要爹给庞小昱选媳妇了？”
“作为弟弟，当然要把姐姐先嫁出去再说了！”
“胡言乱语，女孩子怎么可以把娶啊嫁啊挂在嘴上！”庞玉秀嗔怪道，“太后的百花宴邀请了京中四品以上官员的千金，我们万不能丢了太师府的颜面。”
“所以我们要定新首饰做新衣服嘛！”庞玉雪道，“因为太后娘娘的赏花宴，京中的金楼和制衣坊生意都好了不知道多少。不过，姐姐好好挑吧，我没关系了！”
“为什么大姐要好好挑，二姐就没关系？”庞昱不解道。
“以爹爹的官位，姐姐肯定在太后和八贤王的待选名单上，自然需要好好选。”庞玉雪嬉笑道，“但是我不一样，太后早就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了。看待选儿媳妇和看一个臣女的标准是不一样的。所以，我随便怎么打扮，太后娘娘看到我必定都是欢喜的。可是待选的姐姐们，但凡有一点打扮不妥当，太后肯定会不喜欢。”
庞玉雪时常进宫，如今这位李太后与原来的刘太后大为不同。京中贵族私底下都知道太师的小女儿是个离经叛道的，太后自然也不例外。
可是正如庞玉雪想的那样，只要不将庞玉雪作为未来儿媳妇的待选，就冲着庞玉雪曾经和公孙策一起治过她的眼睛，为她伸冤出过力气，曾经流落民间的李太后就怎么看怎么顺眼。
“我们阿雪长得漂亮，官家一向喜欢你，或许太后娘娘会如了官家的意也不一定。”庞玉秀含笑道。
“才不会！”庞玉雪愤愤道，“我才十一岁，只要恋童的变态才会打我的注意呢！”
对于进宫这件事，庞玉雪一点兴趣都没有。可是时人对于皇权敬畏，若是家中有女儿进宫那是莫大荣耀，少有不愿意的。倒也未必是贪图富贵才送女儿进宫，而是对于许多父母而言，做皇妃远比随意找个嫁来的好。
“闭嘴！”庞玉秀忙起身捂住她的嘴巴，“你这张嘴真是什么也不避讳。就你这样子，就算太后选了你，爹爹也不敢送你进宫。”
庞玉雪落下庞玉秀的手，小声道：“我也不想进宫啊，偶尔去玩一玩就罢了。要是一辈子关在里面，会疯掉啊！不过，姐姐说的有些道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要找机会好好和皇帝哥哥说一声。”
“说一声什么？”庞昱好奇道。
“不许乱来，你该不会跑去告诉官家你不愿意做皇妃吧？”庞玉秀有些不安。
皇权至上，皇家选不选你是一回事，但是作为臣女决不能先跳出来说自己不进宫的。
“我才没有那么傻呢！”庞玉雪眨了眨眼睛道，“我会和皇帝哥哥说，我们做一辈子的好朋友，以后我在外面见识到了有趣的事情，都会和他分享。”
庞玉秀：真是穷担心！差点忘了，她家妹妹可是出了名的小狐狸。
“好了好了，姐姐不要担心了！我们快去霓裳坊挑料子做衣服吧！”庞玉雪催促道。
“等一下！”庞玉秀按住她，在自己选好的首饰外另选了一套给庞玉雪。
“姐姐，我不需要一整套那么多。”庞玉雪不耐烦道，“叮叮当当一整套，脑袋重死了，还会掉！”
“只要你不和猴儿似的，怎么会掉！”庞玉秀冷哼道。
“二姐才不像猴子呢，爹爹说她是没有脚的小鸟。”庞昱借机吐槽道。
庞玉雪暗中对他做了个鬼脸，姐弟三人相携下楼，准备去附近的霓裳坊。
庞玉雪被庞玉秀拉着一起坐轿子，庞昱便骑马随行。平日里庞玉雪自己出门但凡不出城，多半都是走路多。
轿子走的慢，小小的晃动让人昏昏欲睡。庞玉秀在轿子里正襟危坐，庞玉雪却已经靠在了一头就差没有缩成一团了。好在姐妹俩没有坐在一顶轿子里，不然庞玉雪又要被姐姐叨叨许久。
“吁~”走在前面的庞昱突然勒住了缰绳，有些欢喜道，“白大哥！”
庞昱叫的自然就是陈州时认识的白玉堂，白玉堂因为“御猫”的称呼，气愤之下与几位兄长和展昭比试。奈何五鼠不仅输了，几位兄长还不打不相识，认了展昭这个朋友。
白玉堂被四哥蒋平挤兑了几句，生气之下就跑到了京中来。他一路上想来许久，总要在开封府闹上一场，好让展昭知道他的厉害。没想到才进京城，牵马准备寻个客栈住下，就先遇到了庞昱。
庞玉雪本来有些困倦了，听到庞昱的声音，下意识地掀开了轿帘：“白玉堂，许久不见，你来开封玩么？”
白玉堂倚马而立，，抿唇笑道：“今日怎么扮起了大小姐，坐轿子了？”
庞玉雪这才想起来，庞玉秀的轿子跟在后面，连忙伸手指了指后面的轿子，做了个封口的动作。
白玉堂会意，笑而不语。
“白大哥，你在开封府住哪里，等我送姐姐回家，来找你玩啊！”
陷空岛在开封府也有产业，不过既然是与义兄怄气而来，白玉堂自然不打算去陷空岛的客栈。抬眼看去正好看到前面有个客栈，就与庞昱说了地址。
庞昱到底知道大姐的性格，倒也不敢半路开溜。与白玉堂约了傍晚相见，便依旧送两个姐姐去霓裳坊挑选衣服样式，白玉堂自去投栈不说。
到了霓裳坊，庞玉秀倒也不急着挑选布料了。
“方才，阿雪和昱儿遇到了熟人？”
“是我们在陈州认识的，白大哥武功好，人也蛮不错。”庞昱解释道。
“就算遇到熟人，一个男孩子，阿雪怎么可以在街上跟人家说话。”
“为什么不可以啊？又不是见不得人的朋友。”
“男女授受不亲！”庞玉秀道，“再说了，你忘了飞头怪的事情了？若非你在街上和展昭拉——那怪物怎么能够盯上你？”
“姐姐，你这是没有搞清楚因果。”庞玉雪抗议道，“我和展大哥可是清清白白的，那怪物要害人总会有借口的啊！颜颜都说了，飞头蛮到最后肯定会变成杀人怪物。就算没有我和宝琳跟展昭说过话，他也会慢慢变成杀人怪物。”
庞昱点了点头：“对呀，那件事真不关二姐的事，都是那怪物自己思想龌龊，便看别人也是各种龌龊。”
“小昱这话深得我心！”
就算是父亲兄弟，庞玉秀也是极为遵守礼仪。不像庞玉雪会扒着太师爹撒娇，会和弟弟打闹成一团。相较而言，庞昱和庞玉雪两个人年龄相近，感情也要略好一点。
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庞昱自小与庞玉雪玩在一处，许多观点倒是和庞玉雪极为接近。
好在是在外面，庞玉秀只是略说了几句，没有继续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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