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鲤鱼精
白玉堂是个行动派, 他来开封府一心要寻展昭的晦气。本来是打算去宫里或者开封府闹一场，看看展昭这只御猫是不是真能捉到老鼠。
这本是叛逆期少年的一个中二主意, 可是遇到了庞玉雪之后, 事情好像又朝着不可预料的方向发展了。
白玉堂当真听从了庞玉雪的意见，准备去调查新科状元遇害的案子。这个案子本来归开封府管辖, 可若是白玉堂能够先一步捉到凶手, 不要说展昭了，就是开封府都要落了面子。
趁着夜色，白玉堂潜入金府花园准备勘察一下现场痕迹。
没想到开封府一行也带着张真去了金府，原来因为金牡丹拒绝承认私下会见张真, 张真便要求去金府当面对质。
张真觉得金牡丹没有说实话，金牡丹觉得张真诬赖自己。两人当着包拯和金宠的面吵了起来。金牡丹的丫鬟更是力证命案发生的那晚，她一直伴随金牡丹左右，金牡丹未曾离开自己的房间。
张真无法证明他见过金牡丹, 偏偏自己夜里去过状元郎被杀的花园, 还没有人证。哪怕包拯觉得他不是凶手，但是在找到证据证明凶手另有其人之前, 也只能将之暂时收押。
白玉堂躲在房梁上，亲眼看到了两人对峙。从两人的反应来看，金牡丹和张真都不想在说谎。他本来想暗中退出, 寻找其他线索。
可是离开的时候，突然发现似乎有另一个人躲在暗中偷看。白玉堂能够觉察到另一个人存在，却无法发现对方藏身之处。于是，便跟着离开金府的包拯一行。
众人才走到金府外, 街上突然就雾气缭绕，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突然一条披帛自空中落下卷起了被四大门神围在中间的张真，飞走了。
白玉堂没有犹豫，足下一点就追了上去。
夜色下，白玉堂勉强可以看到带走张真的是个女子。那女子的轻功甚是奇怪，带着一个人低空飞行，竟然足不点地。
轻功说起来很玄幻，但是再厉害的轻功高手也是需要借力的。武林中人形容人轻功高强往往会用登萍渡水、踏雪无痕这类词语。可就算踏雪无痕，他也该有个踏雪的过程。
但是劫走张真的女子却完全无需如此，抱着一个大男人，她甚至连身姿都没有太大改变，就这么平直一路往前飞去。白玉堂一路猛追，追到开封城外，就失去了对方的踪迹。
“所以说，你昨天见到了有人劫走张真却没有追上？”庞玉雪摸了摸下巴道。
白玉堂虽然年纪小，但是武功可不差。那个女人能够在开封府众人面前堂而皇之地劫走张真，并且甩掉白玉堂，就不简单了。
“是！”白玉堂有些不高兴道。
“足不点地，不用换气能够飞十几里，世上有这样的轻功吗？”庞玉雪诧异道，“莫非她借助了什么工具？比如说大风筝啊、铁索什么？”
“绝对没有！什么风筝能够承受两个人的重量，快速低空飞行？”
“说的也是了！”庞玉雪有些失望，“你说昨天张真和金牡丹当面对质了？”
“不仅金牡丹矢口否认见过张真，金牡丹的丫鬟也可以证明这一点。”白玉堂皱眉道，“虽然是她的丫鬟可能是帮金牡丹隐瞒真相，但是从当时金牡丹的反应来看，不想是说谎。”
“之前张真没有见过金牡丹，我曾经怀疑有人冒充金牡丹去见张真。他们虽然指腹为婚，但是张真既然没有见过金牡丹，就算别人冒名也未必能够知道。可是既然张真与金牡丹当面对质，并没有金牡丹与他所见之人不同的意思，可就奇怪了。”
“冒充金牡丹？”白玉堂灵光一闪，“说起来，救走张真的女人身形和金牡丹很相似，而且穿着也有几分相似。会不会——”
“金牡丹我见过，根本不会武功。救走张真的肯定不会是真金牡丹。”庞玉雪肯定道。
金尚书是礼部尚书，金牡丹比庞玉雪年长四五岁。不过开封府中三品以上官员的千金，庞玉雪大多是见过的。
“你的意思是真有另外一个金牡丹？”白玉堂问道。
“我没有这么说！”庞玉雪道，“如今最关键的是找到张真，张真是个文弱书生，无论救他的是什么人，他现在一定没有离开开封府。”
“你确定他不会就此逃走？”
“不会！首先，新科状元的死因那么离奇，根本不可能是张真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做的。你要是说救张真的那个女人做的还更有可能些。既然张真不是杀人凶手，只要他没有蠢的无可救药，就不会这么逃走，做一辈子杀人通缉犯。”
“这可说不准！”
“我们赌一场，我赌张真还在开封。”庞玉雪道。
“赌什么？”
“听说松江府的鲈鱼宴极好，你要是输了，就请我去松江府吃鲈鱼。”
“你可以出京吗？”白玉堂有些怀疑道。
“那就是我的事情了！你到底赌不赌？”
“好就和你赌鲈鱼宴，不过要是你输了呢？”
“饕香楼正宗一品全席，那可是要提前好几天才能定的，绝不亚于鲈鱼宴。”
“一言为定，击掌为誓！”
“啪~”
“好了，既然如此，我们就出去碰碰运气吧！”庞玉雪道，“开封府现在肯定到处寻找张真的下落，我们就去他们还没有搜到的地方找。”
“我也是这个意思。”白玉堂提了刀，两人相携出门。
才走到客栈门前，就遇到了庞昱。
“白大哥、二姐！”
“小昱，开封府找到张真没？”
“还没有，除了城北他们都找过来。”庞昱道，“我们现在去哪？”
“去城北，如果城北找不到就只能去城外找了。”庞玉雪转身看向白玉堂道，“你觉得呢？”
“那就去城北吧！”
张真现在是开封府追捕的逃犯，就算在城中也肯定不会去热闹的地方。三人自然是循着僻静之处找去。
“二姐你看，那是什么？”庞昱突然道。
白玉堂和庞玉雪顺着庞昱所指，就看到一个女子用披帛绑着一个涂脂抹粉的奇怪男人在半空中放风筝。
“就是她！”白玉堂眼前一亮道。
庞玉雪看清那女子容貌，却是吃了一惊。因为她当真与金牡丹长得一模一样，可是金牡丹是个多走几步路都会气喘吁吁的千金小姐，哪有本事绑着一个大男人在半空放风筝？
“我们先看看再说！”庞玉雪连忙道。
白玉堂和庞昱会意，三人忙闪到一旁屋檐下，静观其变。
却见那女子将绑着的奇怪男人抛在地上，举手便要打过去。那人立时高声哀求道：“哎呦~姑娘饶命啊！小妖有眼不识大仙，你就饶了我吧！”
“有你这等色妖，留之何益？”
奇怪男人顿时大惧，惊恐之中高声呼道：“姥姥，救命啊！”
白玉堂拍了拍庞玉雪，指了指那奇怪男人对面的屋顶上，竟然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更奇怪的男人。一身黑衣，脸上却涂着厚重的粉，手上还带着护甲，翘着兰花指。
黑衣男人从屋顶上飘下来，翘着兰花指，厉声道：“什么人，敢欺负我的徒弟。”
他一说话，发出的竟然是非常妩媚的女子声音。因为距离近了，才看清黑衣上竟然缠绕着许多小蛇。这些小蛇缠绕在他的衣服上，却是活的。
庞昱看清楚他的模样，差点恶心的吐出来。幸好庞玉雪及时捂住了他的嘴巴才没有发出声音。
“金牡丹”立时与“姥姥”大打出手，两人的速度都极快。有些动作竟然看都看不清楚，饶是白玉堂自持武艺高强，也不得不承认对方似乎比自己还要厉害。
“金牡丹”不敌“姥姥”，虚晃一招，抓起晕倒在地上的人，嗖一下就跑到了。
白玉堂三人这才注意到刚才路边还倒卧着一个男人。
“是张真！”白玉堂惊诧道。
庞玉雪低声提醒道：“不急，先看看这个姥姥是什么东西。”
“金牡丹”逃走，姥姥也没有追的意思，反手一巴掌摔在了小妖脸上怒道：“姥姥让你去找男人，你在这里干什么？”
“姥姥，仙女哎，我遇到仙女了！”小妖也不生气，怪笑着凑到了姥姥面前道。
“什么仙女，她只不过是个修行千年的鲤鱼精罢了！”姥姥冷哼道，“那我要的男人呢？你不会连正事都没办好吧？”
“姥姥交代的事情，二郎怎么敢忘记呢！人已经找好了，是城内的李我居士，六十年童子身，打娘胎就是吃素的。姥姥一定会喜欢的！”自称二郎的小妖怪笑道。
姥姥舔了一下身体，娇声笑道：“极好极好！”
见姥姥高兴，小妖趁机提出了他要鲤鱼精，姥姥没有赞成也没有拒绝，领着小妖离开了。
“他们要跑了，做什么拉着我？”白玉堂有些恼怒道。
“你们看到他们交手，听到他们说话呢？救走张真的是千年鲤鱼精，而这个姥姥和那个小妖都是妖怪啊。这个姥姥很像青颜遇到过的冥河姥姥。”
“哪有怎么样？”
“武功再好，打在妖怪身上也未必有用的。”庞昱连忙劝道，“姐姐的意思是我们现在是不是应该先去找到李我居士啊？听他们的意思，好像要对李我居士下手哎。”
“以居士称呼不是信佛就是信道，六十年茹素，肯定是非常虔诚。不过既然没有出家，想要立即找到这个人也不容易。”庞玉雪道，“救人如救火，听那两个妖怪的意思，很快就会出手，我们要立即告诉包大人。”
“告诉包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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