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深海之旅
玛莎·尤金尼德斯出现的时候，魔法池里的能量随之一股脑蒸发干净，看到这幕，菲尔思发出一声哀嚎，「我的夜宵呢？！」
诺雷看了看漂浮在半空中自带光晕的女子，又看了看干涸的魔法池，叹为观止地低呼了声，一池子魔法能量竟然变换成了一位少女，魔法世界，还真是了不得。
在诺雷惊叹的注视下，玛莎若无其事地缓落下来，摆弄着手里的三叉戟若无其事地说：“你是诺雷吧，我弟弟在信件中提起过你。我是玛莎，很高兴认识你。”
玛莎欣然伸出手，诺雷礼貌地握上去，还没牵住那纤细的手指，菲尔思忽然俯冲到前面，整只龙都盖在了诺雷的手臂上。诺雷手臂一沉，忍不住低咒了声：“该死，菲尔思你在干什么？”菲尔思没有应答，努力维持自己绊脚石的角色。
玛莎不以为然地收回手，看着菲尔思扬了扬嘴角：“这就是你的龙吗？挺可爱的。”
“谢谢……”诺雷扒开沉甸甸的菲尔思，狠狠扫了它几眼，菲尔思恍若未觉，翕动着鼻翼凑到了玛莎的胸前。眼看这条色龙就要碰上少女柔软的胸脯，诺雷拎住它耳朵扯了回来，万分抱歉地说，“对不起，让您受惊了。”
“没关系，龙嘛，对魔法能量本来就没什么抵抗能力，我能理解。”玛莎撩了撩长发，淡淡的金色能量随着飘动的发丝散溢出来，菲尔思又动了动鼻翼，一脸挣扎地盯着她。
诺雷看到小家伙这么反常的举动，忍不住问：“抱歉玛莎小姐，我有个疑问，您和这魔法池是……”
玛莎眨了眨眼睛，捂住嘴后知后觉地低呼一声，不过她的脸上并未流露出多少担忧的神情：“啊，不小心被你看到了，你能保密吗，这件事我弟弟还不知道。”
诺雷诧异地反问：“这件事……维斯特并不知道吗？”
玛莎坦然地说：“没错，目前知道真相的只有我的长辈，所以麻烦你保密。作为报酬，今天你出现在这里的事我也会替你保密的。”
终于记起自己是非法闯入的诺雷紧张了下，揪住菲尔思的脖子把它抱了个满怀，他急切地说：“非常抱歉，我们马上离开！那个海妖……”
“我会处理。”玛莎摩挲着三叉戟说，“快走吧。”
诺雷不忘礼数鞠了一躬，抱着心心念念想着魔法能量的菲尔思离开了现场，不过他留了个心眼，让自己的游隼落后一步，继续待在那里探听情况。
虽然玛莎的身份特殊，但她也没察觉到诺雷的精神系仍然徘徊在附近。目送诺雷离开后，她返身走到海妖身边，伸脚踹着海妖翻了个身。海妖幽幽转醒，它一眼看见玛莎手里的三叉戟，挣扎着坐起身。玛莎一脚将它踩了回去，面无表情地问：“说吧，你把布洛里顿的心火碎片融进这个破东西里做什么？”
破东西？！海妖听见她诋毁自己辛辛苦苦锻造的三叉戟，双瞳立刻变得通红：“这是我自己打造的武器！虽然……它还没有成型，但未来它将成为统领海妖的神器！”
“统领海妖？”玛莎眼波微转，她摩挲着下巴喃喃自语，“如果我没记错，海妖首领的权杖应该是波塞冬的海杖，什么时候变成这种不成形的武器了？”
海妖咬了咬唇，欲说还休地别过了脸，玛莎歪过头打量它，忽然又扬了扬嘴唇，“不说是吗，不说我也猜出来了，你们海妖……内讧了吧？”
传递到诺雷这里的声音到此为止，因为距离已经难以维持他和游隼的沟通。他暗暗召唤回了游隼，用最快速度回到自己的住处，索性一路除了魔法灯笼的光芒相伴，并没有看见别人的影子。
“真是有惊无险。”一进门，诺雷就放下了怀里的龙，使劲捏了捏快要脱臼的胳膊。菲尔思甩着尾巴扭着屁股转过身，悬停在半空中不爽地表态：「该死的，一晚上都白忙活了。」
它的声音刚刚传递到诺雷的脑海，立刻就被它的仆人教训了，诺雷不留余力地拍了下它的脑袋，没好气地说：“你还有脸说，大半夜不睡觉跑到别人家的禁地里去，你不知道有很多人觉得我们的存在很碍眼吗？你这是想搞事情啊？”
「碍眼又怎么样？我并不需要他们的认可！」菲尔思掷地有声地说，「身为我的仆人，诺雷，你应该把自己的眼界放高一点，你是与龙并驾齐驱的人，明白吗？」
菲尔思的宣言笔直打入诺雷脑海，诺雷语塞了下，忽然有些理解菲尔思的行为。不管是温格公爵，还是尤金家族，在它眼里不过是尘埃。因为它是龙，凌驾在其他种族之上的智慧生灵，从不委屈自己适应任何种族的规则和条约，独一无二的生物。
可诺雷不行，他摆脱不了世俗观念，他在意旁人的目光，他和他的龙，有着截然不同的视角和观念。想到这里，诺雷忍不住叹了口气，他缓然摸了摸菲尔思的头顶，斟酌着开口：“菲尔思，抱歉，我束缚住你了。你并不适合人类社会，你需要真正……龙的伙伴。”
「大陆已经没有龙了。」菲尔思瓮声瓮气地说，「我已经没有同类了，至于被魔物控制住的那些，我不屑与它们为伍。」
“说不定大陆的某个角落还有别的龙存在呢？”诺雷满怀希冀地说，“我们寻找傲龙之灵的时候也顺便寻找龙的踪迹，怎么样？”
「即使找到了同类，你也不能离开！」菲尔思伸出爪子像模像样地搭在诺雷的肩膀上，琥珀色的眼睛写满了坚定。
“好，我答应你。”诺雷揉了揉它的耳朵，丝毫没注意龙脸上滑过的羞赧，“人类驻地其实并不适合你，明天我就去向那位老先生辞行吧，我们离开这儿，自己旅行。”
「早就该这样做了！」菲尔思满足地哼了声，「如果刚才你让我享用宵夜就更好了。」
“快忘了你的宵夜吧！总之……我会尽快让我们离开这儿的。”为了让菲尔思忘记尤金家的魔法池，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诺雷也决定加快辞行的脚步！
隔天清晨，当阳光透过玻璃窗撒进城堡里时，诺雷已然精神抖擞地做好了准备，他的东西还是一如既往的少，两个储物袋就是他的全部家当。不等他提醒，菲尔思就飞到他身边，下巴懒懒地搁在他肩膀上，翅膀还在挥舞着，减轻诺雷的压力。
“准备走了。”诺雷顺手揉了揉它的脑袋。
已经习惯了仆人这种表示亲近的手法，菲尔思惬意地喷了个鼻息：「好，走之前，记得把魔法球装满。」
“……我尽力。”
带着小龙老爷，诺雷走出了房间。城堡的仆人几乎第一时间出现在他面前，战战兢兢地指引他前去见那位贵为大领主的老人。诺雷跟着她一直走到了餐厅。
城堡里的餐厅就有好几个，供大型宴会使用的在三楼，连通着游戏室和休息间。今天诺雷来到的是他们日常用餐的区域，却也是外人最少光临的。
“早上好，阁下。”诺雷看到已经坐在餐桌旁的老人，礼貌地问候。
老人戴着夹鼻眼镜，端着杯子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他听见诺雷的声音，才恍惚回神，和蔼地招呼道：“早上好，探宝猎人，你起得真早。”
诺雷坐下后，仆人立刻为他端上了早餐，而更贴心的是，菲尔思也有份。一个不亚于温格公爵提供的魔法储存球放在托盘上呈到了菲尔思的面前，菲尔思眼前一亮，迫不及待地抱起球吸食里面的魔法能量。
看到它满足的模样，诺雷立刻向老人道谢：“谢谢您，阁下，为它也准备了食物。”
“身为主人，自然要体谅客人的需求，”老人似笑非笑着说，“昨天是我的疏忽，不然晚上也不会那么热闹吧。”
“铿锵——”诺雷的刀叉脱了手，他尴尬地低下头不住盗窃，“真的非常抱歉……”
“没关系，你带的是条龙，如果什么动静都没有，那我才要觉得奇怪呢。”老人浑不在意地说，“那么说起来，你见过玛莎了？”
“……是的。”诺雷硬着头皮点头。
老人没有追究他责任的意思，看似轻描淡写地说：“玛莎的事别告诉维斯特，明白吗？”
诺雷微怔，重重点了点头。老人赞许一笑，转身将地图册递还给了他：“地图我已经看过了，重点我用红色墨水重新标注过了，距离科伦纳最近的地点就是东海岸外的翡翠群岛，不过我需要提醒你的是，那里是海妖的地盘，万事需要小心。”
接过老人手里的地图，诺雷重新翻阅了起来，顿时感觉到老人的用心良苦，短短一晚上的时间，就将艾德老爹书写的谬误更正，还补充了最新信息。
就在他翻阅地图册的手，肖像画里闪亮亮的三人组齐聚一堂，出现在他的面前。维斯特精神饱满地和他打招呼，顺便坐在他的身旁：“诺雷，早上好。昨晚睡得好吗？是不是比在因诺家好？”
“当然，”诺雷挤出一丝笑容，万万不敢分享昨晚上的经历。菲尔思若有所感地瞥了他眼，裂开嘴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来。
“今天有什么打算？真让我哥陪你出去逛吗？要不我也去吧？”维斯特不放心地补充了句，一脸严肃的迪瑟斯立刻露出受伤的表情来，扭头向自己的妹妹寻求支援。玛莎仿佛没看见他们几个似的，专心致志地享用着早餐。
“不了，我打算今天出发。”
“今天？！”维斯特吃惊地拔高了嗓门，“你要走？可是……你连科伦纳都没好好逛过。”
诺雷宽慰道：“等我任务完成，我会回来好好逛一逛这个地方的。”
“可是——”
“维斯特，”老人忽然发话了，面容肃穆地说，“忘了你这一路的经历了吗？现在可不是闲逛的时候，是时候武装起来了。”
“祖父，您的意思是——”
“诺雷，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吗？”老人没有回答维斯特的问题，诚恳地看着诺雷，“我希望你去翡翠群岛的时候能顺便帮我一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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