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现代无良渣[三]
当着自己女神的面被另一个男人强吻，一般人大概都会恼怒、觉得难堪。
但穆无凡不会，他很平静，甚至还故意伸出舌头，在对方舌尖上轻勾了一下。
颜昊显然没想到，所以他怔了一下。
可当他眼中刚显出讶异的时候，穆无凡又忽然一把将他推开，面上充满怒意道：“你干什么？”
颜昊被推退了几步，站稳后，饶有兴味盯着他，刚要开口道：“你……”
可不等他说出什么，穆无凡便打断他道：“我说了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请你别再自作多情这样缠着我了！”
颜昊顿一僵：“……”
他本来是想故意让穆无凡难堪一下的，可没想到穆无凡的话音落下后，所有人怪异的目光便都齐刷刷落到了他身上。
瞬间，他就成了所有人眼中那个求而不得、死缠乱打的人了。
这究竟是谁让谁难堪了？
答案显而易见。
就连和他一起出来的朋友也是有些惊讶，上前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颜昊啊，怪不得那么多美女你一个都看不上，原来是已经有了喜欢的人，可即使再喜欢，人家都有女朋友了，你再这样缠着可就不对了。”
颜昊：“……”
他面上阴沉，转头冷冷瞪那人一眼，那人立即收起了话语。
穆无凡心中暗爽。
颜昊再次看向他，深邃的五官在暗色的灯光下看不清具体表情，只听他咬着牙道：“你行。”
穆无凡语气平淡：“过奖。”
颜昊最后又狠狠看了他一眼，转了身离开。
何夕荫这时候终于站起来，微皱眉看向穆无凡，问道：“穆凡，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穆无凡一笑，脸上有些无奈，但他转移了话题道：“夕荫，我还是送你回去吧。”
何夕荫听到这句话又坐了下来，语气落寞道：“如果你不想陪我那就算了，你自己回去吧。”
穆无凡看着她着实头疼，对系统道：“六六如果我真的回去了，算崩人设吗？”
六六语气很冷：【你说呢？】
人设不是一成一变，但必须要有个过渡的过程，并且要合理。
就像穆无凡上个世界的最后，很多事情他已经基本不受人设的限制，因为时间已经够长，足够他将那些设定都合理转换变成自己想成为的样子。
可这个世界还不行，毕竟才三个月。
也或者就像增肥，你可以慢慢加大饭量，但不可能一口气吃成一个大胖子。可以慢慢地从小事上改变，但不能忽然做出与原主思维大相径庭的事。
穆无凡无奈，便只好又坐了下来，陪着她一起。
但不用回头他也知道，颜昊并没有真正的离开，一直在不远处盯着他背影看。
穆无凡也没什么不自在，他就当不知道，沉默坐着。
何夕荫喝着酒，忽然又转过头来对他问道：“那个人真的喜欢你吗？”
穆无凡没回答，他又直接转移了话题，反问：“你呢，不是要结婚了吗？”
何夕荫低下了头，两边长发散下来遮住了脸颊，淡漠道：“我们分手了。”
穆无凡愣了愣，“哦。”
何夕荫抬头，忽然又朝他一笑，问道：“怎么样，你开心吗？”
穆无凡想换成原主大概会真的开心吧，可他此时却只是觉得惆怅。
如果女神结婚了，那他就可以顺理成章地不再和她有什么关联了。
可如今……
见穆无凡不说话，何夕荫忽然想起刚才的那个男人，虽然看着是张扬了一点，但也真的是很帅。她想世上大概真的没有永恒不变的真心，即使穆凡喜欢她那么多年，但遇上别人喜欢他、主动追求他，他大概也会变心吧。
她想着，正又要一杯酒移到唇边。
穆无凡无奈，终于一把抓住她手，声音忽然高了几分道：“别喝了。”
虽然声音也不是真的很大，但就是莫名带了几分震慑人心的味道。
何夕荫一怔，她抬头看着眼前的男人，虽然感觉他长相什么都没变，但是却忽然觉得他身上多了一种之前不曾有的气息。
但具体又说不出来是什么。
穆无凡直接夺过来她手里的酒杯，仰头一口喝完，然后又拿起她面前的酒瓶，将里面的酒也全部都一口气喝完，“哐”一声放下酒瓶道：“走吧，我送你回家。”
何夕荫怔怔看着他，穆无凡直接拉起她，往酒吧外走去。
到了路边，他刚伸手准备拦一辆出租车时，一辆红色的车子停在了他眼前。
车玻璃滑下来，颜昊朝他道：“上车。”
穆无凡不语，看着他犹豫着。
颜昊语气不耐烦道：“快点。”
穆无凡看向何夕荫。
何夕荫故作不介意，明显笑得不自然道：“没关系。”
但即使这样，车还是要上的。
于是穆无凡拉开了车后座的门，让何夕荫先坐了进去，然后他正准备绕到另一边的车门，颜昊道：“你坐到前面来。”
穆无凡僵了僵，他拉开副驾驶座的门，坐了进去。
颜昊边发动车子，转头看向他，语气里有些玩味突然道：“我忽然真的对你有了兴趣。”
穆无凡：“……”他僵硬着，装作什么都没听到。
何夕荫看向穆无凡，见他没有什么情绪变化，她又收回了目光。
车子一路飞速先送何夕荫回了家。
穆无凡送她下车，走到楼下，说道：“你快点上去吧。”
何夕荫看了眼穆无凡身后车子里表情不耐烦的人，心情有些复杂说不出具体，道：“嗯。”
穆无凡看着她转身上了楼，然后回身刚坐进了车子里面，颜昊便又突然朝他凑过来，说道：“别以为你伪装的再完美，就没人发现你这幅外表下是怎样的内在。”
穆无凡：“……”少年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你今天故意勾引而且挑逗了我。”颜昊的气息近在他唇角边道。
穆无凡上个世界里秉承的是打死不认原则，那这个世界便就是装傻充楞、打死不懂原则。我就是不懂你说什么，你能把我怎么的？
深吸了口气，他道：“我不懂你说，嗯……”
颜昊直接吻住他，与他舌头相勾，唇舌交缠。
穆无凡僵了下，开始回应他。
这是一个毫无感情的热吻，但是却让两个人的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穆无凡终于又一把推开了他。
颜昊舔了舔舌头，嘴角扬着肆意不羁的笑容，问：“想做吗？”
穆无凡回他一笑，回答道：“不想。”
颜昊：“……”越来越想整治他。
车子重新发动，一路上两人再没说话，终于到了穆无凡住的小区楼下。
这个小区着实很破旧，都是很老旧的老房子，楼外面别说瓷砖，就连层白漆都没有。
颜昊抬眼四处看了看，有些嫌弃，“你就住在这种地方。”
穆无凡道：“不然呢？”
颜昊想起来，这人只是他哥的一个小助理，以经济水平来讲，住这种地方也没什么奇怪，他又道：“住这么破的房子，你女朋友也能看上你？”
穆无凡想说：“其实她……”
“行了，管你有没有女朋友，明天早上起早点，我来接你。”
穆无凡：“……”
颜昊甩下这句话，就调转车头走了。
【感觉这少年有点三观不正。】
连一向高冷的系统也终于忍不住幽幽出声道。
穆无凡点头：“嗯，而且很不正。”
的确是……三观有点不正，不过自己这个世界里也是有点……表，他两恰好是可以互相渣，不去祸害别人。
【你也知道。】
穆无凡向来是不介意系统的任何话，他一笑道：“为了任务嘛。”
毕竟以颜昊的个性，自己再像上个世界里一样，做一抹清冷的白月光，那是肯定收服不了的。
他转身上了楼，老旧的楼里面没有电梯。穆无凡一口气爬上五楼，丝毫没有一点喘，看来最近夜跑的成果显现出来了。
他进去后，换了鞋子衣服，去浴室洗完澡后，站在镜子前仔细端详着看了看。目前这张脸和上个世界里的神医有八|九分相像，同样白皙英俊的五官，眉眼中透着一股清秀，只是气质很不同。
神医气质温润、高雅，有点像天边的白月光，而穆凡则世俗、平凡，有点像脚下千千万万的泥土。
不过，穆无凡也没什么心理落差，哪个世界对他来讲都一样，不管什么人什么身份，他都无所谓。他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完成任务，最终得到属于自己自由的灵魂。
刚躺在床上后，系统便又给他汇报了今天的爱意值增长变化。
竟增了20！简直像雨后的春笋一般，一节一节地增高，增长速度让人有些难以置信。
就连从未出过错的系统，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检测错误了。
穆无凡倒不想去惊讶什么，他闭上了眼睛，对系统道：“六六晚安。”
【安。】
系统忍不住又检查了一遍数据，确认没错后，才退回了穆无凡的脑波最深处。
第二天一大早，七点。
楼下传来了一声又一声刺耳的汽车喇叭声，声音响彻整个小区。
穆无凡是被这些声音给吵醒的。
他早上八点半到公司上班打卡，所以一般是七点半才会起的。
掀开被子下床，走到窗户边一看，楼下赫然停着一辆红色的车子。
穆无凡皱眉，立即将头探出窗户喊道：“别按了！”
不然小心被整个小区的人打！
颜昊下车抬头看向他，语气散漫道：“你下来我就不按了！”
穆无凡说实话其实挺想看他被整个小区人打的，但转念一想，万一打残了，那倒无所谓，可万一被打的毁容了，那自己做起任务来，可是会要心塞的。
于是他回了房间，以最快的速度换了衣服，洗漱完后，下了楼。
颜昊看他终于下来，语气有些不满道：“不是说了让你起早点吗，怎么才下来。”
穆无凡看了看手机上时间，语气有些委屈道：“现在还不到七点半。”
“可我八点就要到公司。”颜昊道。
穆无凡想那是你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他坐进了副驾驶座里。
颜昊开着车，转头问：“你想吃什么？”
穆无凡看向他，颜昊今天倒是穿了一身正经的黑色西装，白衬衣领口系着深蓝色的领带，深邃英俊的五官在早晨薄薄的阳光中显得多了丝温暖。他道：“包子豆浆。”
颜昊语气嫌弃：“你早上就只吃这个？”
穆无凡故意道：“是啊，偶尔心情好还加个茶叶蛋。”
颜昊道：“怪不得这么瘦，还矮。”
穆无凡：“……”想说你别看我瘦，徒手放倒两个你这样体型的，你信不信？
况且穆无凡这副身体也实际不矮，身高到之间，虽然不是很高，但也真的不能说矮。
穆无凡这样说了，颜昊还真就在路边的一个包子铺旁边停下了车。
穆无凡神色复杂看着他，第一次请吃饭，不会真的就请他在路边包子铺吃吧？
颜昊看出来他想什么，眉毛一挑：“你不是说你想吃包子吗？”
穆无凡：“……”
颜昊对着包子铺里正在忙碌着的两夫妻道：“两个荠菜包，两杯豆浆，两个茶叶蛋。”
包子铺老板娘热情一笑道：“好嘞，先坐，马上来。”
穆无凡和颜昊两人在旁边空着的小塑料椅子上坐了下来，老板娘很快将他们要的包子和豆浆都端了上来，笑盈盈说道：“总共十三块钱。”
颜昊掏出钱给了十五块。
老板娘很快又回来，给他找了两块钱。
颜昊将钱接过来，放入了衣服口袋里。
穆无凡拿着一个包子边吃边看着，忽然说：“你那么有钱，两块钱还要啊？”
颜昊瞪他一眼，说：“两块钱不是钱啊，只要是我自己的钱，一毛钱我也要。”
穆无凡低下头不说话了，突然觉得在这件事情上，好像是自己三观不正了。
过了会，颜昊又道：“你吃快点。”
穆无凡抬头才发现他一直坐着，只看着自己吃，好奇问：“你怎么不吃？”
颜昊道：“我吃过了。”
穆无凡：“哦。”他又低下了头。
颜昊又道：“你快点，我赶时间。”
穆无凡想了想，起身说：“那走吧，我在车上慢慢吃。”
颜昊瞬间来气了：“我的车上不准吃东西，也不准有任何鸡蛋包子味！”
“可……”穆无凡看了看还剩下的一个包子一杯豆浆还有一个茶叶蛋，心道你不吃你点双份干什么？
看出来穆无凡为难，颜昊故意又道：“不准浪费。”
穆无凡是不会傻到把自己吃撑的，他想了想，将剩下的那一份给老板娘端了回去，也没让退钱。
颜昊正要说我买的，你怎么能免费退？这不就是浪费吗？
可在他开口前，穆无凡先从兜里掏出了十三块钱甩给他，说道：“还是花自己钱理直气壮啊。”
颜昊：“……”
穆无凡一笑，笑得春光灿烂，清秀的眉眼，在此时忽然多了抹别样的光芒。
颜昊怔了下，突然有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狠狠吻他，让他尴尬、难堪的冲动，但是想起昨夜酒吧的情景，他又立即打消了这个念头。
两人又坐回了车子里，此时正是早晨上班高峰期，马路上到处车辆拥挤着。
颜昊就算再想飙车也没法把车开快，只能慢慢移着。他忽然又想起上次，穆无凡在车上迅速反应过来护住自己头部时的情景，转头问他：“你是不是学过什么功夫？”
穆无凡装空耳没听清，他道：“你说什么？”
颜昊道：“算了，管你学没学过。”
反正他只是一时兴起，对这人感了些兴趣，即便以后真发生了点什么，那也只是随便玩玩而已，知道太多事情也没必要。
穆无凡清楚地知道他此刻在想着什么，所有说这人渣度能上90也不是没有道理，看似很容易动心，爱意值增长起来也容易，但实际是真渣。
边想着，穆无凡又转头看向了车窗外。
到了公司的时候，快七点五十。
颜昊急着去他自己的公司，穆无凡下车后，只对他丢下一句话：“下午六点下班后，等我。”
然后便立即调转车头走了。
穆无凡转身进了公司一楼，因为他今天来得格外早，所以前台的工作人员还没来。
可是公司的大门却是开着的，也不知道是谁先来开得门。
穆无凡在前台的指纹打卡机上按了指纹后，乘电梯上了公司六层。
他原本是真的只想在这个世界里好好安稳地完成自己任务，不去祸害其他任何人的，可有些人他硬是向着你来，你躲也躲不掉。
穆无凡出了电梯，他要到自己的办公室，必须是要先经过茶水间的门口的。
刚走到门口，一个身形高大，穿着一身笔挺西装的男人走了出来，与他相撞上，男人手中的咖啡瞬间泼了他一身。
穆无凡一僵，看着眼前男人，表情僵硬道：“总、总裁。”
他本来想说，你也来得很早啊，但此时这句话却说不出来了。
颜空看着他，眼前男人的样子有些窘迫，耳尖红红的，他一笑道：“对不起。”
穆无凡是第一次看到颜空笑，笑得很好看，如静谧的湖水中荡开一圈圈涟漪，让人不禁也跟着心弦微微荡漾。
大概也是因为此刻公司没有其他人，所以他没了总裁架子，显得比平时亲近了许多。
穆无凡心情放松，也一笑道：“没关系。”
可颜空目光依然盯在他身上，穆无凡今天穿的也是浅色的衣服，咖啡渍泼在身上很显眼。
穆无凡其实真的不在意，想着泼就泼吧，晚上回去换身衣服就好了。可颜空却皱起了眉，道：“跟我走吧。”
穆无凡不解，问：“去哪？”
颜空说：“我带你去换身衣服。”
穆无凡推辞：“还是算了，真的没关系的。”
“我的公司，上班期间，员工必须衣着整洁。”颜空声音严厉下来。
穆无凡听他这样说，也就没办法了，只能道：“那好吧。”
他们下楼的时候，公司里也终于有了其他员工来。
恰好在一楼碰到了正在打卡的白秘书白冉，白冉立即对颜空道：“颜总裁早。”
颜空简单回了她一声“早”。
穆无凡跟在颜空身后，对着白冉一笑，道：“白姐早。”
白冉回他一笑，道：“早。”目光里有些好奇疑惑，一大早的，他们颜总裁要带小穆去哪？
他们总裁都三十岁了，至今未婚，也没听说谈过任何女朋友，据说是喜欢同性，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那他跟小穆凑成一对也挺好的。
作为一个大龄的腐女青年，白冉同志不知不觉间已经脑补出了一本不下二十万字的纯爱大纲。
辛亏穆无凡没有让系统帮他去窥探别人内心的习惯，不然估计得哭笑不得好一会。
比起借助系统，很多时候他更愿意依靠自己。
比如现在，他就想靠自己观察颜空的神色，猜出他此时究竟什么想法，可颜空的神色很平淡，他看不出丝毫。
穆无凡也懒得纠结太多，便想着算了，反正又不是自己主动去招惹他。
颜空的车子是辆黑色的，沉稳大气，符合他的身份也符合他的个性。
穆无凡坐进副驾驶上，自觉系好了安全带。
颜空一路也不说话，两人沉默着到了市中心某商场二楼的男士品牌区。
穆无凡瞬间明白了，颜空这是要给他买衣服，心中五味陈杂，不知道说什么好。
颜空看出来他不自在，说道：“是我不小心弄脏了你衣服，重新买给你理所当然的。”
他不说这话还好，一说瞬间就容易让人想歪了，连正在帮穆无凡挑选衣服的售货员眼中都不禁多了一丝了然于心的光芒。
衣服上的咖啡渍是依然可以看见的，可是不小心弄脏了你的衣服，会不会还有其他部位看不见的地方被弄脏了呢？这就引发人无限遐想了。
况且，他俩的样子，也实在是太像中总裁和他包养的男助理。
一个高大帅气，性格沉稳，另一个看着清秀白皙，性格谨慎，怎么看，凑成一对都很配。
穆无凡听不见他们心声，但根据表情也猜出来了，心中好笑，但也无可奈何。
出商场的时候，他身上穿了一套，手里提了两套，颜空还帮他提了一套。
穆无凡脸上那个尴尬不自在，原本那些人只是猜想，这下大概都以为是石锤了吧。
颜空道：“不要想太多，这是我作为上司应该做的。”
穆无凡：“……”
他倒是真的不想去想太多，可谁见过上司莫名其妙给助理买衣服，还一次买三套的？
就算是真的赔他衣服，那一套也总该够了吧？
系统也是可以检测到别人对穆无凡爱意值的，忽然幽幽道：
【他对你的爱意值已经快到达60。】
也就是说已经快要超过了最基础的好感程度，接下来就会是喜欢的程度。
穆无凡听到这个数值，顿时是一个头两个大，心累。
回去的一路上，他也紧抿着嘴巴，拘谨地一句话不说。
可颜空侧头看着他侧脸，却忽然发现，他安静时候的样子有些可爱。
回到公司的时候，一整天也都很平静，除了白冉看向他的眼中，莫名多了一丝了然于心的意味外，其他也都很正常。
穆无凡知道她想什么，觉得无奈，但也不想解释什么，不解释还好，越解释越难说得清。
下午六点，到了下班时间，穆无凡刚关了电脑准备要走，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是颜空的。
穆无凡吸口气，接起来道：“颜总裁。”
“下班后先别走。”颜空低沉的嗓音透过电话传入他耳中。
穆无凡沉默了下，只能道：“知道了。”
然后去了颜空办公室，他敲门进去道：“总裁。”
颜空正执笔在一份文件上签着字，他头也不抬地说道：“今晚有个客户要见，你跟我一起去。”
平时这种应酬都是他跟白冉一起去的。
穆无凡即使心中疑惑，但也知道不能问，想了想，他问道：“那我需要准备点什么？”
颜空放下笔，忽然又抬头朝他一笑道：“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准备，跟着我就好。”
穆无凡听着这话，莫名觉得别扭，但也只能点头：“嗯。”
颜空很快处理完了手上的事情，然后起身和他一起出了公司一楼的大厅。
依然是颜空开车，穆无凡坐在副驾驶座上。
离约定与客户见面的时间还早，颜空先跟他去约见地点附近的一家咖啡厅里面坐了坐。
选的是靠窗的位置。
穆无凡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然后又看向窗外。
颜空似乎正在手机上发着什么邮件，所以两人一直都沉默着。
气氛微微有些尴尬，不过穆无凡倒不介意，慢慢将他那一杯咖啡喝完后，时间也终于快要差不多到点了。
两人又起身出了咖啡厅，直接去了约见地点。
这是一家酒店的高级vip包房，饭桌上总共是五个人。穆无凡和颜空，对方是一个中年男人，穿着布料考究的黑色西装，气质沉稳，身侧跟着两个年轻的一男一女，看样子也是助理之类的。
相互问好之后，坐下来便是开门见山。
颜空看得出来，他并不是一般商场上那种迂回喜欢绕弯子的人，他有自己独特的交流与说服对方的方式。
穆无凡心细，他通过对方表情神色观察出来，对方中年男人一开始对合作是没有多少诚意的，但随着与颜空的交谈，他眼中光芒渐渐亮起，最终点了头，答应了与颜空公司之间的合作。
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快十点钟，竟然连酒都基本没喝，就这样合作谈成了。
穆无凡看向颜空的眸子里，不禁由衷多了丝佩服。
颜空感觉到，转头对他道：“所以说，你跟着我出来，什么都不用准备。”
穆无凡微仰着头一笑，夜晚空中的星辰倒映在眸子里，道：“颜总裁果然不一般。”
颜空也一笑，说道：“所以你以后要多跟着我出来学习。”
穆无凡点头：“嗯，也许有一天我也能跟你一样。”
“会有这么一天的。”颜空盯着他侧脸说道。
好像这一顿饭出来，两人之间关系突然就拉近了不少。
秋日夜晚的风凉凉吹过来，吹在人身上挺舒服。
在路上随便走了走，颜空道：“我送你回去吧。”
“嗯。”穆无凡点了头，脑中浮现某人蹲守在他家楼下的情景。
颜空的车子直接开进小区，送他到了楼下。
果然，穆无凡刚下车，便就看到了前方停着一辆红色显眼的车子。
不光是穆无凡，恐怕颜空也是瞬间认了出来这是谁的车子。
穆无凡还没来得及多走几步，红色的车子里，颜昊便打开车门走了下来，声音里有些质问道：“怎么才回来？”
穆无凡平淡看向他，没回答。恰好这时，颜空也从车子里走了下来。
两兄弟见面，不由得都是眉毛微拧了一下。
颜昊诧异道：“哥，你怎么在这里？”
颜空眸中闪过一抹很浅淡不易察觉的微妙光芒，但很快收敛。他沉稳说道：“今晚约见客户，时间不早了，我送他回来。”
“对了，你怎么在这里？”颜空问道。
颜昊看了穆无凡一眼，说道：“我找他有些事情。”
顿了顿，他又道：“哥，你不会介意吧？”
颜空似乎神色微微怔了一下，随即很快道：“不要太晚影响到他休息就好，明天他还要上班，我的公司可是不允许迟到的。”
颜昊一笑，嘴角肆意扬起，语气里带着些调侃道：“哥，你对你公司的员工还真是关心，这一点我要向你学习。不过放心，只是一些小事，不会影响他休息的。”
颜空看向穆无凡，穆无凡能说什么，你弟弟死缠烂打纠缠我？
他一笑，对颜空道：“颜总裁，路上小心。”
颜空的神色里是忽然有些黯然的，穆无凡很善于观察人的情绪变化，所以他清楚看得到，但也只能装作没看到。
颜空对他嗯了声，说：“明天上班不要迟到。”
穆无凡说了声：“一定不会。”
颜空又看向颜昊说道：“早点回家。”
颜昊语气里有些慵懒不耐烦：“知道了。”
颜空坐进车子里，车子掉了头离开，转了个弯后，便消失看不见。
穆无凡没打算理颜昊，他准备自顾自直接上楼，刚踏上两个台阶，颜昊过来，一把将他按到楼道墙壁上，凑近问道：“你跟我哥什么关系？”
穆无凡平淡道：“老板和助理。”
“你们去哪了？”
“见客户。”
沉寂了几秒，颜昊呼吸贴在他耳边道：“告诉你，不要随便勾引我哥。”
穆无凡看向他，眸中有些怒意，说道：“我没有。”
颜昊语气里猛然有些冷厉道：“因为现在我喜欢你，所以你不能和我哥有任何关系。”
穆无凡觉得有些好笑：“我有没有女朋友你都能不介意，这个为什么不行？”
“这个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因为他是我哥。”
颜昊说着，忽然狠狠用力吻住他。
穆无凡被按在墙上承受着，用舌头回应起他来。
晚上十点的老旧住宅楼里，也还是有人进出的。
突然有人咳了一声。
穆无凡一把推开他，沉默了下，问道：“上楼吗？”
颜昊嘴角勾起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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