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秦峰首次临战阵

秦峰站在城垛上看向远方，只见城墙之外大道之上，最远方设有蒺藜，次之设有鹿角木，然后是陷马坑，拒马枪，城墙近处，还挖有护城壕，护城壕外，又有羊马墙。这些守城器械无一不是迟滞敌军进军速度的。

        秦峰在现代的四年历史也不是白读的，也曾读过《武经总要》《通典》之类的兵书。

        《武经总要》云：“守城之道，无恃其不来，恃吾有以待也；无恃其不攻，恃吾有所不攻也！

        城外布置的这些守城器具倒是个个认识，秦峰看着这诸多设置，连连赞叹。但就城防而言，堪称典范！

        “蒙大人，在下有一个不成熟的小建议，不知可否”？

        蒙信昨夜已经见识了秦峰所提的几次建议，个个见解独到，颇具战术眼光。尤其是见了那马镫之后，如获至宝。这时见秦峰还有建议，倒也颇为欣喜：“公子请说”！

        “在下建议，在城外按照脚弩以及弓弩射程，从最远处直到最近处，使人每隔30步，便用白石灰设置醒目标志，敌军一旦到达该位置，我方便弓弩齐射，如此的话，想来应该可以多射两轮，射杀准确率也会提高不少”！

        蒙信听了低头细细考虑，身旁站着的李铁擅长弓弩，听了秦峰此言当即拍手大赞：“秒啊！公子这主意好！若能如此，我必能比平日，多射杀他两成敌军”！

        蒙信经过详细考虑，也觉此计甚妙：“公子，你若还说你不知兵，便是嘲弄老夫了！哈哈，天赐公子与我等，真乃我秦军之福啊”！说完蒙信郑重对秦峰说：“公子，老夫请你在城墙上督战，另外城防弓弩诸事还请公子代为指挥，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秦峰心里明白，这是蒙信怕自己年轻鲁莽，要去上阵杀敌，自己手无缚鸡之力，上阵不能杀敌不说，反而要分兵保护自己，去了也只能给别人增加负担。这下好了，给自己戴个督战的高帽子，再远远的指挥弓弩手，定然万无一失。这蒙信人老成精，如此安排，既照顾了自己安全，又不让自己颜面有失，还能让自己有所施展，当真面面俱到，不愧是一军之统帅。秦峰想明白这些，自然点头答应。

        蒙信见秦峰答应，哈哈一笑：“那就劳烦公子了”！转头看向李铁：“铁子，公子就交给你了！你不仅要听其号令，还要保护好公子安全！若是公子蹭破点皮，本将拿你是问”！

        李铁大声回道：“都尉大人放心，公子若有闪失，你砍了我头便是”！

        直至日上三竿，秦军各项迎敌准备业已齐备，单等波伦人前来。不一会，只见远处尘土飞扬，传来阵阵马蹄之声。角楼之上连忙吹号示警。

        “敌袭！敌袭！”蒙信站在城楼看着远处敌军，连连发令，各处守军也是严阵以待，除了司马直之类的嗜血狂人，大多数人都极为紧张，毕竟，这是这里大多数人，此生第一场战斗。

        秦峰看着远处密密麻麻的敌军，悄悄问李铁：“铁子，你说这大概有多少人”？

        李铁扫眼一看：“禀公子，三千铁骑”！

        “哦？何以见得”？秦峰颇为好奇李铁只扫了一眼，便如此确定。

        李铁咧嘴一笑：“禀公子，这波伦人百人为一马队，你看，那队长的旗帜，可不正好三十面吗”？

        秦峰仔细一数，果然如此。

        远处的敌军眨眼间便离城墙只有300丈，这里正是第一道防线，秦军设置蒺藜之处。波伦军猝不及防，扎伤马蹄之后，马匹受痛，将背上骑兵摔落马下，那些落马的骑兵，又被蒺藜所伤，波伦军第一波人马当时便人仰马翻。这也不是这些蒺藜有多厉害，古代战争这些只是常规手段，自有反制手段应对，可是这些波伦人哪里见过这些，自然吃了大亏。

        李铁站在秦峰身侧：“公子，在下能否先射他几箭”？

        秦峰对这李铁极为喜欢，听了眼睛一亮：“哈哈，铁子，去让这些印度阿三瞧瞧我秦军的厉害”！

        李铁虽然不明白印度阿三是什么意思，也想不了那许多，当即便扶起架好的巨弩，冲着敌军遥射一箭。

        “嗖”的一声，远在300丈外的一名骑兵，应声栽落马下，接着李铁又连射几箭，箭箭中的。

        波伦骑兵吓了一跳，这离城墙还有300丈左右，这箭矢是如何过来的。再一看，射过来的只有几支箭而已，靠这几支箭，岂能吓着我们勇猛的波伦人，这才大着胆子，打马冲上前来。

        守城秦军见李铁在300丈外，连番射倒敌军，纷纷叫好。李铁这几支箭，杀伤力虽是有限，可是对于提高秦军士气，作用却不可小觑。

        不一会，秦峰见波伦兵头军已经跨越重重障碍，接近200丈白石灰标志之处，连忙发令：“所有脚弩手准备！200丈”！

        100多名脚弩手依令半躺在地，后面装填手装上箭矢，脚弩手用双脚撑开弓弦，随着秦峰一声令下“一！二！放”！100多名脚弩手一齐放箭。

        “嗖！嗖！嗖”！波伦骑兵瞬间便有数十人中箭倒地。

        “170丈准备！一！二！放”！又是一轮齐射，又有数十名波伦骑兵中箭栽落马下。

        波伦人被弓弩射杀者已有百人，急欲冲杀过来，又被前方重重障碍所阻，马队冲击速度大减，只有白白受箭的份。

        “150丈准备！一！二！放”！又是一轮齐射，如此几轮下来，等波伦骑兵冲到城墙100丈时，已有四五百名波伦兵中箭倒地。

        秦峰见波伦人已经接近100丈白石灰标志之处，大喝一声：“所有人听令，换手弩，一！二！放”！

        秦军之中手弩颇多，一轮齐射之后，波伦骑兵中箭者足有百人。

        如此三轮齐射之后，波伦人已逼近城下，此时波伦骑兵损失约莫三成兵力。

        秦军土城并不太高，只有三丈左右，波伦人逼近城墙之后，前军纷纷举盾牌结成一个个方阵，每个方阵大概百人左右，扎稳阵脚之后，每阵又有数人，身穿铠甲，冲着城墙抛上软梯，便欲攀援而上。后面方阵之中，更是从盾牌缝隙，朝着城垛一阵放箭，好让自己人快点爬上城墙。

        秦军各处守军，或是滚木礌石砸向波伦人方阵，或是砍断敌军所抛软梯，或是将热油冲着攀援而上的波伦兵当头浇下，凡此种种，不可胜数，各处城墙一时间都陷入了极为惨烈的拉锯之战。

        这时只见波伦军中间最大的那个方阵之中，数十人身穿铠甲，推着一辆木牛攻车大声呐喊，朝城门飞奔而来。攻车之上，皆有铠甲防护，攻车之侧，那数十人，一手推车，一手高举盾牌充当防护，倒也不惧弓弩。不一会，木牛攻车便推到城门之外，朝着城门，猛烈撞击。

        守护城门的正是蒙靖，只见他冷冷一笑：“浇油！举火”！

        顿时几口烧得滚烫的大油锅朝着城墙下的木牛攻车砸了下去，然后数十支火把同一时间扔下去。

        一瞬间，城门之外，顿成一片火海。那些推着木牛攻车的数十名波伦军士，一个个在火海之中奔跑哀嚎，场面颇为惨烈。

        波伦人见攻车失败，其他各处又久攻不下，中间方阵那名军官一声令下，所有人改变战术，纷纷顺着那人所指，朝着城墙一处，猛攻而去。

        这一招当真恶毒，秦军城墙狭窄，上面聚集不了多少守军，敌军猛攻一处，其他各处守军也不敢贸然分兵来救，即使分兵来救，那狭窄的城墙，也容纳不了这许多秦军。

        波伦人猛攻的那处城墙，正是秦峰所在之处，一番拉锯之后，波伦人第一波已经攻上了城墙。

        秦峰举剑在手，双股战栗不止，硬着头皮大喊一声：“所有人！跟我上，杀啊”！便要冲上去厮杀。

        李铁连忙一把抱住：“公子！你在此处督战，厮杀有我”！说完举剑扑了上去。

        蒙信见波伦人猛攻秦峰，大吃一惊，连忙令司马直率领本队人马前去相救。司马直率人前来，刚从拐梯上来，只见两名波伦兵已然爬上城头，举刀朝秦峰扑去。此时秦峰身边，已无一兵一卒。

        司马直见状大惊，连忙举起手中秦剑，朝当前的那名波伦兵掷了过去。那名波伦兵只一下，便被司马直所掷秦剑，当胸刺死。

        此时第二名波伦兵已经扑到秦峰近前，举刀便朝秦峰当头砍去，司马直此时即使想要救援，已经是来不及了。

        只见秦峰手举秦剑，双股战栗不止，脸色吓得煞白，见这名波伦兵朝自己头上砍来，没有别的法子，只能拼了当即大喊一声：“杀”！举剑刺了过去。这喊杀之声，堪称是这场战斗中，声音最大，最悲怆的喊杀之声了。

        这波伦兵一愣，打仗而已，喊这么大声干嘛？你这是打战还是赛歌？就这一愣神，电闪火花间，秦峰的长剑，已经刺进这波伦兵胸腹之间。

        这波伦兵不敢相信这一切，怎么看对面这文弱书生，都杀不了人的啊！怎么会？自己怎么会死在他的手里？当真死不瞑目！

        鲜血当时喷溅开来，秦峰前襟已满是血污，脸上也是血迹斑斑，那只眼镜也被鲜血所染。秦峰的世界变成一片血红之色。

        秦峰此时茫然的举着秦剑，已经傻了一般：“杀人了！我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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