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9章 精金塑脉

　　楚冬这次给姜蒙雨的印象更像是一个愣头青，涉世未深，所以姜蒙雨对他的态度也有明显的变化，其实这他认真思考过人设，因为这样的他才是有利用价值的，可以被引导，可以被掌控。
　　第一世的楚冬，太神秘，太强大，姜蒙雨可能跟本提不起掌控楚冬的心思，一直被楚冬牵着鼻子走，哪怕有秘密也不会告诉楚冬。
　　面对姜蒙雨的问题楚冬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接受，能亲身体验精金，那有什么不好呢？这可是楚冬求之不得的，与此同时他还能获得姜蒙雨的信任。
　　姜蒙雨露出会心的笑容，她让楚冬跟上，两人一起走上通往二层的楼梯。
　　骨塔墙壁全部都是由各种细密的碎骨拼在一起，这里不仅有禁妖的骨头，还有许多人类的，禁妖的骨头大，很难严丝合缝，而缝隙之间就由人类的骨骼填满。
　　在上楼的过程中楚冬突然听到墙壁里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响声，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边爬一样，骨塔的墙壁大概有三层，骨骼肯定不如正常的建筑材料，所以里边应该有很多缝隙。
　　楚冬奇怪的问道：“你有听见什么声音？好像有东西在里边爬。”
　　姜蒙雨看了楚冬一眼，然后面色凝重摇了摇头。
　　“禁妖骨塔之内邪门的事情很多，你最好不要太在意周围的变化，否则可能会吃苦头，哪怕再坚强的战士，在骨塔内过夜，都会被吓疯。”
　　“好，知道了。”
　　楚冬跟着姜蒙雨继续往上，可他不仅能听见墙壁有东西爬，甚至还能听见有人在窃窃私语，但那声音无论如何他也听不清内容是什么，他只能装做没看见。
　　两人即将踏上二层，楚冬往上看了一眼，二层地面要比一层密实的多，显然是经过建筑师精心打造的，每一块骨头之间的配合非常好，甚至还用骨粉做粘结。
　　就在楚冬要踩上二层时候，他突然用余光看到楼梯之下站着一个人，骨塔的楼梯没有护栏，所以他的视野很开阔。
　　楚冬猛的转过头，那个人影又消失不见了，他转过头看向二层，结果那人影又在余光中出现，而且他已经站在了楼梯口。
　　心跳没来由的加快，肾上腺素疯狂分泌，似乎某种能威胁他生命的东西即将出现，尽管楚冬可以用意志强压，但那种感觉还是让他如坐针毡。
　　姜蒙雨见楚冬不动便奇怪的问道：“大哥，你怎么了？”
　　“有人，而且他也要上来。”
　　楚冬转头看去，人影消失，而他再把视线放到二楼，在余光里那个人影已经站上了楼梯，穿着纯白色的衣服，低着头，身上还缠着很多水草，每走一步地下都会留下一滩水。
　　“你是不是看错了？”
　　“不可能，我绝对看到了，而且只要我移开视线，他就会移动！”
　　楚冬把自己看到的人影给姜蒙雨形容了一遍，姜蒙雨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难看了起来，她颤声说道：“听起来好像是大皇子，他意外掉进了水池，死的时候被水草缠满身体，这里见鬼很正常，但我不会让你出事的，如果有事，你只需要站在原地就好。”
　　楚冬没有说话，他可以肯定这不是鬼，可看起来也不像是残影。
　　正常的残影，只要他没有表现出看见对方的意思，残影就不会有任何行动能力，但这个人，却一直都在移动。
　　楚冬不想继续僵持，脚下一用力便站上了二层，结果刚一站上来，那个男人便出现在了楚冬身前，他把脸贴到楚冬面前，怒吼道：“狗屁！我是被那个老家伙杀的，只是因为我反对他，所以他就杀了他的亲儿子！暴君！暴君！暴君必亡！”
　　鬼影又如同泡影消散，楚冬紧握的拳头松了几分，这个地方很邪门，似乎能强化人的恐惧本能，把人的恐惧放大，让人体会最原始的那种无助感，楚冬也算是见过世面了，这种小场面应该根本不能让他在意，只能把原因归咎于这座塔的特殊，他已经很久没有像今天这样清晰的感受到自己不受控制的心跳。
　　似乎，感觉还不错。
　　二层比一层要小一些，而且周围更加致密，光线也异常昏暗，不过这里并没有摆放尸体，就显得有些空旷，在墙壁上还挂着不少的画像，只用黑色就能把人画的惟妙惟肖，倒是难得。
　　那只鬼影在狂吼了一通之后又莫名的消失不见，而二层之上又开始氤氲起了白色的烟气，烟气奔腾，就像是被什么狂风冲了进来一样，转瞬间便充满了整片空间，而身前的姜蒙雨也在扑面而来的白雾中消失不见，当楚冬再想回头的时候，就发现身后的路也消失了。
　　“啊！啊！！！”
　　一阵哀嚎声传来，迷雾之中似乎有什么人在被行刑，他立刻往前走了两步，就看到一个满身是血的男人正在躺在地上抽搐，地上还有一个漏斗形状的容器，纯金材质，里边盛放着赤金色的液体金属。
　　再看地上那个看人，他的天灵盖被人开了一个洞，刚好与那个容器吻合。
　　烟气凝为实体，旁边又出现了一个中年模样，他对着空气说道：“王上，此法不行，寻常人承受不住，可保身体不死，但灵魂却会很快消亡。”
　　幻影消失，楚冬身边又出现了一个满身腱子肉的青年，他的四肢被锁链绑死，躺在一张石床之上，有赤着上身的无脸人正在把液态金属顺着脖子注入他的身体，一阵刺啦刺啦的声音传出，石床上的人发出刺耳的哀嚎，然后戛然而止，身体抖个不停。
　　周围还有四个男人将其按死，油亮的肌肤就像是铁匠一般。
　　幻影不断转换，各种各样的刑罚，那液态金属应该就是精金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精金的颜色有很多种，在这里似乎进行过非常多的惨无人道的实验。
　　他们尝试用各种方式将精金注入人的身体，也优化了很多器具，楚冬甚至在这里看到了某些类似注射的物件，纯金打造，针头和小拇指一样粗。
　　“王上，不行。”
　　“不行。”
　　“失败。”
　　“重来。”
　　一声声重来代表的就是一条条生命的消逝。
　　突然，幻影戛然而止，周围再次化为一片白雾，正前方的迷雾之中还有一个人影，楚冬慢慢走了过去，那种血肉撕扯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靠近之后他就看见，一个脸色苍白的人正在撕扯自己的肉体，将身体里的精金一点点的全部剔除掉。
　　“还要用的，王上还要用的，得还给王上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就在这时，楚冬的身侧又出现了一个残影，他用匕首剖开了自己的肚子，将精金混合着碳化的内脏全部抽了出来。
　　一个接着一个幻影在楚冬的四面八方不停的浮现，从最开始自己剖开身体，到最后有一群无脸人专业的剖开身体，死无全尸。
　　宫殿之下白骨，之所以那么琐碎，怕是因为这些人的尸体被专业的剔骨师处理过，说是庖丁解牛也不为过，人死了，但消耗的精金必须收回，所以吸收精金失败，就意味着死无全尸。
　　“大哥！大哥？”
　　姜蒙雨的声音由远及近，迷雾也开始不断散去，面前的一切又恢复了正常，自己从头到尾都没走过一步。
　　楚冬用力的摇了摇自己的脑袋，突然被塞进了很多东西，他感觉有些昏沉，这座塔的功能应该就是把人的恐惧提到极致，通过各种幻觉来活化人的灵魂，从而炼制精金。
　　这种法子，的确会让精金的炼制更加简单，之前楚冬看到的精金炼制法还很原始，就是把活人扔进炉子里，用痛苦来活化灵魂，效率太低。
　　“你好好吗？”
　　“我没事，接下来该怎么做？”
　　姜蒙雨没有什么多余的表现，只是带着楚冬来到了第三层，这里也就是顶层了，好在上到三层之后没有什么幺蛾子。
　　三层有一座池子，就像是火锅一样有两层石质隔板，里边盛放着三种不同颜色的液态精金，甚至还有扑面而来的热气。
　　姜蒙雨面朝着池子说道：“这就是精金了，它非常珍贵，每一滴都要消耗大量的资源，你需要尝试掌控精金，就像是你操控内气那样。
　　这三种精金，代表三种不同的强大，颜色越暗的，对你的伤害越小，你可以稍微感受一下。”
　　楚冬蹲在池子前稍微感受了一下，就感觉到铺面而来的怨念，颜色暗一点的格子就像是面对几百人的咒骂，第二档就是千人，而最后那个池子，那种怨恨根本无法用数量来形容。
　　正常的士兵面对这些精金，怕是分分钟被冲成疯子，从颜色来看，一楼的那些失败品用的全是最低级的精金。
　　精金的本质，单从肉眼楚冬还真的看不透，他只知道这是一种能量密度极高的物品，而且一旦定型，哪怕被磨碎，也会随着时间复原。
　　楚冬直接对着第一个格子伸出了手，这池子的精金偏白，热量也更吓人。
　　如果连他都不能驯服最强的精金，这个世界还有谁能做到吗？
　　姜蒙雨立刻按住了楚冬的手，她有些紧张的说道：“大哥，这层精金你控制不了，我建议你从最简单的开始。”
　　“以后可以换掉吗？”
　　“不行，精金一旦成型，就再也没有重来的可能。”
　　“那就不用多说了，必须要最好的。”
　　楚冬开始尝试控制精金，然后就发现这个东西对灵魂之力反应非常灵敏，只要灵魂比普通人强上那么一线，就很容易靠意念让它动起来，这似乎是一种非常不错的灵魂武器，用灵魂来控制它消耗会更小，就是不知道攻击力如何。
　　楚冬转头问道：“该怎么操作？”
　　“把它们引入你的身体，沿着你内气运转的方向，塑造你的经脉，你必须用你的意念压制住他们，你越松懈，它们的温度就越高，反之，如果你的意念越强大，它们就越温和。”
　　楚冬伸出手直接让精金在自己的手心里流淌，只能感觉到一点点温热。
　　“就是这样吗？”
　　姜蒙雨瞪大眼睛，一脸不敢置信的模样，这是姜蒙雨头一次无法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她失声说道：“从来没有人，可以把精金压制到这个程度，就算是父王也做到，你...”
　　楚冬微微一笑：“可能这就是天赋吧。”
　　他直接控制着精金钻入了自己的身体，外物入侵身体肯定是难受的，但完全没有想象中的那种痛苦，炙热感更是没有。
　　楚冬顺着虚无道经的运转路线塑造了一条又一条真实存在的经脉，主经脉的直径两毫米左右，一些分支甚至连一毫米都不到。
　　设计经脉智脑当然做过，它设计过一套完美的优化方案，就是他们没尝试过用这种外来的材料形成经脉。
　　精金一滴一滴的注入身体，楚冬的脸色愈发苍白，重塑经脉会让他这几个月的修炼归于虚无，内气全部溢散，但这些精金非常神奇，就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一般，会主动的适应身体，虽说它是金属，但却能跟周围的血肉完美的融合，拥有绝对的灵活性，不会有任何滞涩。
　　半小时后，一套全新的经脉在楚冬体内成型，而楚冬只消耗二十二滴液态精金，消耗比想象的少很多。
　　但通过精金内部残留的灵魂气息，楚冬几乎可以确定，每一滴精金里都有千人以上的残魂，而且没有重复。
　　经脉成型之后楚冬再次调转内气，然后他便发现内气可以在一个念头间转完一个周天，这不仅是更换了马路一样简单，而是这条路从乡间土路换成了铁轨。
　　因为只有楚冬一辆车，所以不用担心出轨，只用一味加速便可以了，理论上不会出现内气错乱，走火入魔这种情况，他只需要凝神于丹田，不断催促内气加速，这样修炼一天怕是能抵得上正常人一年，甚至更多，速度快到离谱。
　　最开始，他开车需要踩油门，同时控制方向，而现在他只需要踩油门，无脑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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