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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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为了楚欣然乱说话这事儿,弗遥同她置气了三天。楚欣然刚开始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只想着黎萱这人有事没事就在班群里炫富炫男友实在可恨，她干脆代替弗遥把国际影帝搬出来杀杀黎萱的威风,这是替天行道。
到了第三天，弗遥终于肯和楚欣然说话了：
“然然,你和别人随口消遣没关系，可黎萱也是娱乐圈里的,说不定还和谢岑远认识呢。我和他真没什么，就算有什么,也要千方百计地掩人耳目。你想想,黎萱也是个口无遮拦的,万一她把这些消息讲出去,又传到谢影帝那边,人家会怎么想我？”
楚欣然总算清醒了些：“好吧，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说了。”
“道歉就完了？你还要帮我去班群里辟谣,收拾好这个烂摊子。”
“啊？那多没面子......”弗遥瞪她一眼，楚欣然叹了一口气,“知道啦。不过,我看你和谢岑远还有发展空间......”
“你再说！”弗遥急了，跳起来扑到她身上挠她，楚欣然也不甘示弱，两人闹着闹着笑成一团，芥蒂也随之消失。
*****
月底，天气渐冷，全城开启寒冬模式。这是弗遥阔别家乡五年后回国经历的第一个冬天。老宅子里没有暖气，空调的制暖效果奇差，晚上盖着三四层被子还好，早晨离开被窝时，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家里太冷，弗遥每天都盼望着外出工作，可唱片公司近来不太景气，苏珊也一直没给弗遥找来什么新资源。
某天，苏珊终于为她找了点事儿做。弗遥刚看到苏珊发来的短信时，还以为眼睛看岔点开了垃圾短信，确认后更是啼笑皆非。
这个工作竟然是去疗养院给老人家们表演，当义工。
苏珊手底下有六个艺人，只有一半愿意去，加上另一个经纪人手底下的三个艺人，统共六个人，他们在周六那天启程前往疗养院。
弗遥是其中之一。她大学的时候就喜欢做志愿者，尤其喜欢陪伴老爷爷老奶奶。弗遥的祖辈去世得早，她就想用这种方式尽尽孝。
经纪人肯定不会做亏本的买卖，他们六个到了目的地后，才体会到公司的良苦用心。疗养院门口早早停了一辆新闻媒体的工作车，而眼前的这座疗养院，更是令他们瞠目结舌。
下车的那一瞬，弗遥便看呆了。这哪里是疗养院，分明更像富豪的宫殿。虽然苏珊事先说过“这个疗养院是全市最好的疗养院”，但那句话远远不足以形容眼前这栋恢弘富丽的欧式建筑，把“好”字改成“壕”字也许差不多。
宁州市最壕的疗养院，城关天主教堂附属疗养院，当真壕瞎了几位穷歌手的眼。
他们跟着几位年轻的小护士进入疗养院，偶尔有摄影师过来给他们拍照。同行者中，关悦园和弗遥最熟，她们都是苏珊手下的艺人。关悦园一路上“啧啧”不停，挽着弗遥的手臂感叹道：
“别看这些小护士们这么年轻就来疗养院工作了，她们的月薪是我们的多少倍都不知道呢！”
弗遥连连点头：“肯定的。”
关悦园接着说：“昨天我特地问了苏珊，苏珊告诉我，住在这里的老人家身份都不一般，还要我努力亲近他们。我当时不信，现在可算知道厉害了。”
进了疗养院正厅之后，除了比想象中更干净、更开阔，这里的环境倒真和养老院没什么区别。老人家们打牌聊天，健康点的便在院子里走来走去，行动不便的就由护工推着坐在轮椅上晒太阳。每个老人看起来都慈眉善目，分不出哪个是天潢贵胄。
他们六人在工作人员的安排下给爷爷奶奶们唱了几首老歌，老人们兴致很高，还有人冲上台前与他们合唱。这些老人中，弗遥当真发现了几张熟悉的脸孔，不是某某公司退休老总，就是某某知名学者，他们的孩子太忙，老人又害怕寂寞，不少人便选择将父母亲送到这个疗养院里。
新闻工作者扛起摄像头对准他们，他们便唱得更卖力，多少算是一个面向公众的机会。
弗遥先前润嗓子喝多了水，房子太大，她找不到厕所在哪，便拦住一个长相甜美的女护工问路。
这个女护工答非所问：“你叫弗遥吧？你唱歌真好听啊，我刚才听了几首，你能给我签个名吗？”
弗遥汗颜：“当然可以......只是，我现在不太方便，麻烦你先告诉我洗手间在哪。”
小护士回答道：“一楼的女洗手间正在例行消毒呢，你先上二楼吧，从右边尽头那个楼梯口上去，然后左拐就能找到了。”
致谢后，弗遥火急火燎地上楼解决了生理问题。下楼的时候浑身轻松不少，疗养院里的楼梯又宽敞又明亮，她慢慢走下半层，身后突然发出几声闷响。
“啊！李姐！”有人凄厉喊道。
弗遥回头，只见一个老人家侧摔在地上，挣扎着起不来。她赶忙冲到摔倒的老奶奶身边，没敢乱碰，先检查一遍老人的脸颊与衣物，看看有没有磕出血。
喊老奶奶“李姐”的那个阿姨也从楼上冲了下来，她惊慌失措地蹲在老人面前，自责道：
“我应该扶一下的，李姐她术后腿脚不便，我......”阿姨急得眼角冒出泪光，“小姑娘，你和我一起把她扶起来吧。”
“不行。阿姨，李奶奶年纪大了，从楼上摔下来很可能摔折了骨头，我们不能轻易乱碰。”
“那怎么办？”
“我先问问。”说着，弗遥柔声问老人，“李奶奶，你腿脚疼吗？”
李奶奶动了动嘴唇，声音很小：“麻......”
“不疼吗？”
“很麻......”
弗遥镇定道：“如果只是麻的话还好，阿姨，你赶紧找个护工过来。”
“哎，我差点忘了！”
护工很快赶来，检查了李奶奶的骨头之后，确认没有骨折。他们小心翼翼地把老人家扶了起来，打算掺着她走到一楼。
弗遥皱眉：“老奶奶还不能走路，得有人背着下楼。”
楼梯间里的几个中年妇女面面相觑：“我们恐怕背不动，要不然去医务室那边找个男医生过来？”
自弗遥进入疗养院后，放眼望去屋子里几乎全是女护工，男人少之又少，肯定不好找。
弗遥笑笑：“没事，我年轻我来吧。”
“你看着这么瘦......”
“我力气大着呢。”
说完，弗遥果断半蹲在老人面前，众人搀扶着帮她把老人背起来。老人看着瘦，背起来可一点不轻，弗遥一鼓作气走下楼梯，没理会护工推来的轮椅，径直将老奶奶送进病房。
她只是一小姑娘，力气能大到哪里去。背完老奶奶后，弗遥便坐在房门口歇息了老半天。刚才跟着李奶奶的那个阿姨从病房里走出来，坐到了弗遥身边。
弗遥这才有闲心细细打量她。阿姨看上去已过了花甲，头发斑白，脸上也爬了不少皱纹，可弗遥一眼便看出这位阿姨年轻时一定是个风华绝代的美人儿，即便老态毕露，眉眼间仍能看出风韵。她穿着一身简单的素色棉衣，材质面料高档，想必出身富贵。
“小姑娘，你是今天来疗养院表演的歌手吧？你叫什么？”
弗遥友好地笑了笑：“我叫弗遥，今天第一次来这儿。”
“你就叫我田阿姨吧。”田阿姨说话温声细语，十分亲切，“小弗啊，你不仅聪明热心，长得还这么好看，刚才那几个护工阿姨都夸你呢。”
“啊......哪有......”
“真的，不骗你。我一看你这模样就特喜欢。”
弗遥向来不禁夸，在长辈面前也容易腼腆：“田阿姨，我看您也特别亲切。”
“是吗。”田阿姨更高兴了，眼睛闪闪发光，“我儿子也是明星，也在娱乐圈里混，最近还挺红的，要不然介绍你俩认识？”
弗遥总算知道田阿姨为何如此兴奋了，敢情是看上她了，想给自己儿子找对象呢。她来疗养院只是想做义工，没别的心思，更不想攀龙附凤，于是婉拒道：
“田阿姨，这样不太好吧，我们又不认识。”
“你有男朋友了？”
弗遥犹豫了一会，诚实回答：“没有。”
田阿姨越看这小姑娘越顺眼，恨不得直接让儿子娶回家里：“小年轻嘛，认识认识多好。我那儿子很不错的，演了挺多电影，都叫什么来着......”她想了想，虽然是儿子演的电影，可她一部都不爱看，愣是想不起来，“噢，我听他说，昨天刚飞欧洲了，参加某个大制作，那导演叫什么来着......”完了，还是想不起来。
弗遥忍笑问道：“您的儿子叫什么？”
田阿姨以为小姑娘开窍了：“我给你看看照片，他很红的！”
“等一下！”弗遥连忙制止住，“阿姨，我还是不要知道他是谁了。他是您的儿子，跟我没什么关系，再说了，我一点也不红，别人该以为我攀关系呢。”
田阿姨拉住弗遥的手，牵着不肯放：“好吧。不过你可得把电话留给我，赶明儿我再联系你给大家伙唱歌。”
弗遥僵硬地笑笑。阿姨，您这个借口也太假了，疗养院有专人联系我们，更不会直接联系到我。尽管这么想，弗遥还是不忍心拂了长辈的意，便把自己的手机号抄到纸上交给她。
和田阿姨告别后，没走几步，刚才那个为她指路的年轻小护士凑了过来。
“给我签个名吧，麻烦你了。”小护士递来一本本子。
弗遥干脆地签了名，顺便留下一句祝福。这疗养院真是个好地方，一个两个的都这么喜欢她，搞的她受宠若惊得厉害。
小护士名叫贾依，她站在一楼等了弗遥老半天，顺带围观了弗遥背老奶奶的壮举，也看见她和田洁阿姨聊了很久。
贾依喋喋不休地向弗遥科普起来：“田洁阿姨以前是疗养院的病人，得了淋巴癌，术后在这里疗养了几个月。”
听到“淋巴癌”这三个字，弗遥愣神片刻，插了一句话：“痊愈了就好。”
“是啊，早就痊愈了。可田阿姨没什么亲人，儿子又忙，她执意要留在疗养院里，顺便帮忙照顾其他老人，我们大家都和她亲近。”贾依拉着弗遥，语气变得愈发神秘，“我们疗养院里有不少名人或者名人的长辈，他们平日来探望亲人都没怎么遮掩，唯独田阿姨的儿子，从来都往专门的vip通道走。我们都猜啊，她儿子要不是富可敌国的巨擘，要不是红得发紫的巨星。”
弗遥暗暗回复：我选红得发紫的巨星。
“前几个月我在侧门口看到田阿姨的儿子，超帅，还高，腿有那么长。”贾依笔画了一下，一副认真的模样。
弗遥眨眨眼：“你看到脸了？”
贾依讪笑：“没有，就看到背影。”
“然后呢？”
“然后......哦，听说很多人都旁敲侧击地问田阿姨她儿子的消息，田阿姨从来不正面回复，要是有年轻女孩子问她，她就说，‘我儿子很没用的，还丑，别惦记了。’反正从她嘴里探不出虚实，渐渐就没人再问了。”
弗遥内心os：看来她真的看上我了，刚才那架势，分明是要卖儿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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