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儿子
犹豫了片刻，容琛还是打开了门。
女人见到是容琛门后是容琛似乎也有点诧异，片刻反应过来，微微一笑，风情万种，“好久不见。”她身边的少年则好奇的打量着容琛。
容琛点点头，把人请到客厅，“坐吧。”
女人的目光停留在专心致志看着电视的季常安身上，随后垂下眼领着少年在一旁坐下。
容琛冲着厨房道：“顾妈，来客人了，倒两杯水来。”
被电视吸引的季常安也看了过来，随即又被电视吸引，全神贯注的看了起来。
顾妈听见了探出头来看了眼，道：“马上来。”
等候的间隙容琛看向那个女人，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林莞尔的突然到访让容琛有些惊讶，他没记错的话，他们之间已经有十几年没见过了。
林莞尔低下头轻轻抿唇一笑，勾起散落腮边的碎发塞到耳后，一举一动都透露着一股女人味。
“其实我这次来，是有些事想告诉你。”
林莞尔抬起头，眉头轻蹙，似乎有些为难。
容琛不冷不淡的问道：“什么事？”
林莞尔深深的看了季常安一眼，道：“他就是你收养的那个小孩？”
容琛皱起眉头，又问了一边，“什么事？”语气已经冷了下来。
林莞尔收回视线看向容琛，轻笑一声，“你变了很多。”
容琛并不想和她追忆从前，尤其是在季常安面前，“人都会变的。”
林莞尔听了点点头，笑了笑，“是啊，人都是会变的。”
“两位，水。”
这时顾妈正好出现，把水杯放在桌上。
林莞尔点点头，道：“谢谢。”
顾妈点了一下头，退开了，心里却在疑惑着这两人是谁，他们家很少来客人。
这也是容琛的疑惑，他道：“你怎么知道这里的？”
林莞尔沉默了会，道：“金大福，我问他的。”
容琛面不改色，然而心里已经在盘算怎么找金大福算账了，“所以，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林莞尔依旧没有回答，反而问道：“如果当年我家没有破产没有跑到国外避难，当年你会不会和我结婚？”
季常安手里的遥控器掉在了地上。
他呆呆的转了过来看向林莞尔。
“不会。”
容琛的答案清晰明了，人生没有如果。
林莞尔低下头，轻笑一声，“你这一点倒是没变。”还是这么自信。
容琛似乎没有心思在和林莞尔说下去，“如果没什么事就请回吧。”
林莞尔抬起头，看向容琛，郑重其事的说道：“我们之间需要好好谈谈。”
容琛垂下眼，掩去眼中的不耐，“你说。”这已经是他能给的最后的耐心了。
林莞尔牵起身边那个少年的手，看了眼季常安，随即又把视线转向容琛，深吸一口气，道：“他是你儿子。”
这话就像是一颗投进湖里的深水炸弹，瞬间把湖面的平静炸破，容琛更是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林莞尔。
季常安干脆就愣住了。
“你说什么？”
恢复过来的容琛皱起眉头看向林莞尔，语气冰冷恐怖，像是要吃了人似的。
林莞尔抖了一下然而还是鼓起勇气看向容琛，“你应该不会不记得了吧？十五年前，我们。”
林莞尔话未说完，容琛已经明白了，但是现在再来谈论为什么会出现‘意外’已经太迟了，就算要讨论也不是这个时候。
容琛转过头看向季常安，“安安，你先回屋。”
回过神来的季常安一脸愤怒的看着容琛，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此刻满是委屈和难过。
容琛伸出手想摸摸他的头，却被他一手打开，此刻季常安离奇的愤怒，他起身跑回屋里，“砰——”的一声把门大力关上。
顾妈闻声出现，有些担心：“怎么了？安安怎么了？”言语之间都是对季常安的关心。
容琛皱着眉头，挥挥手，“没事。”
顾妈还是有些担心，上前敲门：“常安，常安我是顾妈，你开开门。”
里面的人却始终没应。
容琛转过视线看向林莞尔，脑子已经彻底清醒下来，“你现在住在那里？”
林莞尔揽过旁边的少年，道：“我刚回国，现在住在酒店里。”
容琛点点头，毫无感情道：“等会我让司机送你回去，明天我会让人带他去做亲子鉴定，结果出来后我会再联系你。”
林莞尔似乎有些不满，但还是点点头，“好。”
容琛点点头，拿起电话给司机打了过去，片刻后挂了电话对林莞尔道：“司机马上到，失陪。”
话音刚落，容琛就起身走到季常安的房门前，顾妈还在那里担心的敲着门。
“去拿钥匙来。”
容琛对着顾妈道，握紧的双手泄露了他此刻的烦躁和不安。
“妈，他真的是我的爸爸吗？”
林冽抬头看向林莞尔，一脸好奇和期待。
林莞儿点点头，摸了摸林冽的头，“嗯，他就是你的亲生爸爸。”
“那关叔叔呢？”
林冽疑惑的问道。
林莞尔捂住他的嘴，低头看着他，认真的说道：“冽儿，你记住以后没有什么关叔叔了，以后你就是容家唯一的小少爷。”
林冽看向那扇被打开的房门，“那他呢？”
林莞尔轻轻一笑，“没有别人。”
林冽一脸不解，但也没有再问了。
“常安。”
容琛刚打开房门走了进去就被一个枕头迎面砸来。
顾妈连忙叫住他，“常安！”下一秒顾妈就被眼前的景象愣住了，屋里乱七八糟的，衣柜里的衣服，床上的被子枕头书桌上的本子和笔，所有的东西都被乱糟糟丢弃在地上，像是被人大扫荡过了似的。
“你走！”
季常安的声音尖锐而委屈，还带着浓浓的哭腔。
顾妈回过神连忙上前，“安安，安安你怎么了？”
容琛拦住顾妈，道：“你先出去，我和他谈谈。”
顾妈只好停下脚步，不放心的看向容琛，“先生，安安还小，你，你就多迁就迁就他。”
容琛点点头，心里复杂得很。
顾妈一步三回头的走出了季常安的房间，最后叹口气把门带上了。
“常安。”
容琛走到紧闭的衣柜前，轻声道。
“你滚！”
下一刻愤怒的叫声从衣柜里传来。
容琛拉开衣柜，里面的人也拉着门，不肯松开，然而少年的力气还是比不过一个成年男人的力气。容琛打开衣柜看着蜷缩在里面的人，轻轻叹了口气。
季常安满脸泪痕的蜷缩在角落里，抽泣声不断从他的口中传来，他哭得那么伤心。
容琛要去抱他出去，季常安头一扭，用带着哭腔的声音道：“骗子！你明明说不会有其他小孩的！”
季常安无法想象容琛还会有其他的小孩，会帮他剥虾帮他剪指甲睡觉之前会亲他，会叫他宝贝，会陪他玩陪他看电视。
这一切他都不能想象，也不允许容琛有其他的小孩，容琛也明明答应了他，可是他还是有了别的‘小孩’。
季常安此刻只觉得自己被欺骗了被背叛了，而那个骗子就是容琛。
容琛几乎苦笑不得，却笑不出来，他只能蹲在旁边轻声哄着常安。
“不是你想的那样，他，他虽然是我的小孩，可是这不是我想要的，他只是一个意外。”
虽然这么说对林冽并不公平，但是在容琛心里确实是这样想得。
季常安抽抽噎噎的抬起头，眼睛哭得又红又肿，语气委屈至极：“你以前也不想要我。”
容琛被噎得无话可说，后悔莫及却也无可奈何，伤害已经造成。
“我错了，你原谅我好吗？”
容琛伸出手擦去季常安眼角的泪水，柔声道：“我承认，那时候我不想要你。觉得带着个孩子很麻烦，可是当你离开了我才知道原来我有多舍不得你，所以我就把你带了回来。是，是我不对，我不应该把你随便的送走，是我的错，你原谅我好吗？”
季常安没看过这样低声下气的容琛，愣在那里呆呆的看着容琛。
容琛倾身向前，抹去他脸上的泪水，“别哭了。”
季常安回过神，感觉脸上热得很，幸好哭得厉害，脸全红了也就看不出来了，他小声嘟囔：“我又没说不原谅你。”
容琛松了口气，把他抱了出来，这回季常安没再抗拒，任由容琛抱着他。
把人抱到床边坐好，容琛找到面巾纸替他擦去了脸上泪水，捏住鼻翼，哄着小孩似的道：“哼。”
季常安低着头配合的擤着鼻涕。
容琛捡起垃圾桶把纸丢了进去，又去浴室找了条毛巾帮他洗脸。
“你也会帮他洗脸吗？”
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瞬间又决堤了，豆大的泪珠从季常安的眼眶落下，一粒接着一粒。
“也会这样哄他吗？”
“他以后也要住在这里吗？”
“......”
季常安的问题接着一个又一个，每一个问题都令他难过不已，说到最后季常安似乎都要喘不过气来，小脸憋得通红。
容琛定定的看着季常安，直到这刻他才知道他害怕的是什么，常安害怕的不是他有别的小孩，而是害怕他喜欢别人。可是这点，季常安本人却依旧无知无觉，他只是想独有这份容琛的好，却不知道这份好的另一个名字，是爱，而这爱除了亲情更是爱情。
“不会。”
容琛的回答坚决而肯定。
季常安抬起头，泪眼模糊的看着容琛，“真的？”
容琛点点头，捧起季常安的脸，低头吮去他脸上的泪珠。
“真的。”
季常安睁大眼睛愣愣的看着容琛，后知后觉的羞红了脸。
“你，你。”
你了半天却不知道你什么。
容琛轻笑一声，道：“我不会亲他，我只会亲你。”
因为，你不只是我的小孩啊。
季常安低下头，不知为什么突然觉得很高兴起来，而高兴之余却又有些茫然，对这种未知感情的迷茫和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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