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练操

第一百三十六章练操

        叶蓁蓁怕她再附和两句，舅妈该扯着她聊个没完了。她便寻了个借口下楼，去门口“迎客”。

        没过多久，就见爸爸把姥姥姥爷接过来了。叶蓁蓁问完姥姥姥爷好，姥爷张口就问：“安安呢，安安来了么？”

        叶蓁蓁的表弟名为赵国安，取“国泰民安”的意思，小名叫安安，是她姥爷的心头肉。叶蓁蓁听了就说：“到了，在楼上呢。”

        姥爷是个急性子，听完就急噌噌地上楼了。叶蓁蓁也不介意，她挽住姥姥的手，亲热地说：“姥姥，您走路可得仔细点，别摔着了。”

        前世的某一个冬天，姥姥和姥爷因为舅舅家的事情吵架，姥姥一怒之下从家里出来，不小心踩到了一块冰，摔了一跤。结果这么一摔就骨折了，留下了后遗症，走路非常不方便。

        重生之后，为了让姥姥有一个健康的身体，叶蓁蓁每到冬天都会嘱咐姥姥注意脚下，尤其是冰面。

        姥姥从来不嫌她唠叨，还觉得自家外孙女真是贴心。每次看叶蓁蓁一脸软萌地嘱咐自己要注意这个、注意那个，毛老太太都会笑得合不拢嘴。

        上楼之后没多久，叔叔一家带着爷爷奶奶来了。一进门，叔叔就摘下墨镜，对赵秋月笑着说：“恭喜啊嫂子，升官儿啦！”

        “什么官儿啊，还不是给校长干活的。”赵秋月谦虚了一下，对着小叔身旁的公婆笑道：“爸，妈，你们看看有什么想吃的？”

        叶老爷子就问：“点鱼了么？”

        “点了点了，知道您爱吃。不过酒还没点呢，我不知道您和伟志喜欢喝哪一种，您直接跟前台点吧。”

        都是自家人，叶老爷子也不客气，就去前台点了一瓶比较便宜的白酒。

        赵秋月看了就说：“爸，别给我省钱啊，挑个贵点的！”

        叶老爷子摇摇头，认真地说：“你别看这酒便宜，好喝着呢！一会儿给你尝尝。”

        赵秋月这才说好。

        大姨和大姨夫一家是最晚到的，他们做生意忙，忙不完就不能关店。

        赵秋月嘴上埋怨了一句，心里却是理解的，让他们赶紧落座。

        大姨家有三个孩子，两个大姨夫带的，一个大姨带的，就是叶蓁蓁的表哥李逸飞。今天难得一家人都到齐了，就是过年都没这么热闹。

        人到齐后，赵秋月就招呼服务员上菜。妈妈是叶家的扛把子，向来擅长说场面话。叶蓁蓁就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看妈妈端着酒杯发言。等到了大家共同举杯的时候，她就混在里面一起恭喜妈妈升职。

        敬完酒开吃，大家就和邻座的人相互聊起了天。叶蓁蓁坐在妈妈和爷爷中间，她正在吃爷爷夹给她的大虾呢，就听爷爷绕过她，低声对妈妈说：“秋儿，伟志前几天还了我三万块钱。虽然还不够，但看得出来他在努力了，起码有个态度在那。”

        赵秋月忙说：“这事儿您看着办就好，不用跟我们说，我知道您有数儿。”

        叶老爷子点点头，得到儿媳妇的理解后，他感觉不那么愧对大儿子一家了，心里面好受了不少。

        另一边，叶蓁蓁听到大姨夫和爸爸又在讨论房子的事儿，叔叔和舅舅他们也参与进了这场讨论之中。

        在叶蓁蓁搬进新家之前，他们已经把首付钱都还给大姨夫了，装修的钱也已经结清了。现在叶家人新的奋斗目标，是把辅导学校的阁楼买下来。

        阁楼比较便宜，只需要七万多块钱，他们不打算贷款，而是全款买下来。

        舅舅听了就羡慕地说：“真好，那地方地脚也不错，要是能当民房用就好了。”

        舅舅结婚之后一直没有买房子，都是在租房子住。叶蓁蓁去过他们家一次，非常破旧，电灯都摇摇晃晃的，那一片平房简直就像是个贫民窟。

        爸爸听了有些得意地说：“就是因为那房子不是民房，所以才会便宜卖给我们。”

        大姨夫劝道：“你们还是尽快把那栋小楼买下来比较好，虽说他们当初的设计不是民房，但要想改成民房，就是砸几道墙、安个防盗门的事儿，便宜点卖怎么都卖的出去的。”他是搞装修的，怎么操作仲永利看一眼就明白。

        叶壮志听了也有点着急：“我们也想啊，可还是缺钱。”

        “哥，你们总不会比我们缺钱吧。”叶伟志叹气道：“我们俩最近省吃俭用的，也存不下来多少钱，工资实在是太少了。”

        “你们也干点什么小买卖呗。”叶壮志尝到了做生意的甜头后，就不再像当年一样反对搞副业了。

        “说起来容易，我们俩能干什么呢？我们又不像嫂子那么有文化，在教育口有人脉。”叶伟志很是为难地说。

        叶蓁蓁听到他们的对话，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婶婶，你家不是有个什么亲戚在日本么？不如尝试一下做代购。”

        “代购？那是什么？”婶婶好奇地问。

        叶蓁蓁就把自己上回去日本帮人买东西的经过说了。婶婶听说有钱可赚，先是一喜，再是迟疑：“可是，我上哪里去找客源呢？”

        “我们家长群里有很多妈妈，她们都很喜欢卖国外的护肤品，苦于没有人经常帮忙带回来。婶婶要是打算做的话，我可以帮忙建一个购物群，然后请她们拉朋友进来，朋友再拉朋友，渐渐的人就多了。您也可以在咱们当地的论坛，或者车站贴一些小广告，肯定会越做越好的。”

        虽说l区的工资水平不是很高，但每个城市都有有钱人，有追求高品质生活的贵妇。而且日本护肤品并不是都很贵，除了代购贵妇品牌外，开价货也可以卖。

        婶婶越听越觉得可行，就凑近了叶蓁蓁跟她聊了起来。叶蓁蓁又给她出了很多点子，比如拉一个人进群给多少折扣之类的。

        代购这件事情的确有钱可赚，但叶蓁蓁现在没什么精力去做。既然婶婶家有人，她又有空闲时间，让她来做再好不过了。

        这顿饭吃完，大家都很高兴，尤其是婶婶，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家去联系她在国外的亲戚了。

        “你这小丫头，鬼主意怎么这么多呀？”回家的路上，妈妈笑着问她。

        叶蓁蓁微微嘟起嘴巴，委屈地说：“妈妈，这怎么能叫鬼主意呢，明明是好主意好不好！”

        “好好好，我闺女的主意最棒了！”妈妈宠溺地说。

        “我这都是根据实际经历得出来的经验好不好！上回我从日本回来，不是赚了一小笔嘛？只不过我现在要上学，没空去做这些琐碎的事情。婶婶在百货当售货员，白天也没什么事儿，正好干这个。刚开始可能赚的少点，等客源稳定了就越做越好了。”

        “但愿吧。”赵秋月知道，自家目前的确是没这个精力去做代购，如果小叔一家能因此而富裕起来，那自然是最好的，也省得他们总为老二一家担心了。

        晚饭回家后，妈妈没有休息，而是打电话去问辅导班和托管班的招生情况。她先打给辅导学校总部的负责人，那边说情况很好，老学生大部分都继续报名了，新生也有很多，小班都快放不下了，所以他们推荐了几个住得离实验中学近的去二部辅导，赵秋月听说后很是高兴。

        关心班那边情况也差不多。只不过晚报名的新生，他们没办法再推荐到二部了，只能遗憾地记录下了他们的联系方式，一有空位就通知他们。

        分校这边的招生情况要比总部那边弱一点，不过足够维持运营了。毕竟这边租的房子也不大，只是一处普通的民房一楼而已。

        从妈妈那里得知家里招生情况还算顺利之后，叶蓁蓁便赶紧洗漱睡觉了，明天还要早起呢。

        实验中学不愧是全区要求最严格的学校，早上六点半就要到校。幸好叶蓁蓁家离得近，走路十分钟左右就到学校了，不然还得起得更早。

        她怀着紧张又兴奋的心情睡下，感觉才睡了没多久，闹钟就响了。

        叶蓁蓁烦躁地抓起闹钟关掉，翻过身继续睡。

        没过多久，就听到妈妈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快点起来了，都快六点钟了，再不起就迟到了！”

        “让我再睡会儿……”叶蓁蓁闭着眼睛，意识朦胧地跟妈妈谈判，“就五分钟……”

        “五分钟？五秒钟都不行！快起来！立刻！马上！”

        赵秋月说着就一把掀起了叶蓁蓁盖在身上的夏凉被。

        “啊！！！我的小被子！”现在是八月底，虽然暑热还未完全消散，但早晚还是有一点凉的。

        被子被妈妈夺走之后，叶蓁蓁清醒了一点，在床上踢了踢腿，最终一个蹦高，艰难地完成了起床这一环节。

        刷完牙洗完脸，叶蓁蓁就清醒了不少，可一看表都已经六点十七了。

        叶蓁蓁吓得早饭都不想吃了，抓起书包就要往玄关跑。结果被叶妈妈一把揪住，往她嘴里塞了一个小笼包。

        “呜……”她的小嘴巴被塞得满满的，说话都说不清楚，只能模糊不清地抗议着。

        “再着急也得吃完早饭再走。”赵秋月怕她噎着，还把装着豆浆的玻璃杯拿了过来，“喝一口润一润嗓子。”

        叶蓁蓁接过杯子，喝了一小口，结果妈妈还不罢休，又把杯子推到她嘴边，“多喝点，喝一大口！”

        她知道妈妈辛苦熬的豆浆，自己如果不多喝一点，妈妈肯定不会放她出家门的，只好咕咚咕咚地喝了大半杯。

        “再喝点儿，就差一点就喝完了！”

        “我喝到豆渣了，辣嗓子……”叶蓁蓁说着就去低头穿鞋。

        赵秋月瞅了瞅杯底，奇怪地说：“我都过滤了好几遍了，怎么还有豆渣啊？是不是你嗓子眼太细了？”

        顾不上回答妈妈，叶蓁蓁穿好鞋便冲出家门，往学校奔去。

        她跑到学校门口的时候，周围往里面走的同学大多和她一样，都是着急忙慌的，生怕迟到。

        叶蓁蓁抽空看了眼手表，六点二十六分，还有四分钟就要迟到了。

        但她记得实验中学好像有规定，在教学楼里不能跑？

        不管了，反正她现在是新生，什么都不知道！

        叶蓁蓁想到这里，就撒丫子往教室跑，好在一路上都还算幸运，没有当面撞上哪个值周老师。

        她进班级时，几乎全班同学都到了，只有零星几个空位。班主任就站在门口，微微皱着眉头，一脸不满意地看着她：“怎么才到？！”

        叶蓁蓁看了眼手表，六点二十九分，不算迟到吧？

        她没有出声辩解，可缪薇读懂了她的潜台词，就没好气地说：“不知道提前一点到么？说六点半到就卡点儿来啊？”

        叶蓁蓁闻言很是无奈，不都说准时是一种美德嘛？为什么上了中学之后，准时反倒成了犯罪了！qaq

        好在她还算赶上了，没有迟到。接下来进教室的同学就惨了，缪薇直接让他们在第一排前面的空地上站着，一个一个地说自己为什么迟到。

        在叶蓁蓁的印象中，这个缪薇老师对自己是很好的。因为她是教语文的，叶蓁蓁语文成绩好，看起来又乖巧，所以缪薇很喜欢她。而且缪薇知道叶蓁蓁的妈妈是高级教师后，托她改过一次文章，对赵秋月很是敬佩。有了这层因素在，缪薇就对她更好了。只可惜缪薇是来实验中学交流的，一年后就回本校去了。

        虽说缪老师对自己还算不错，但说句没良心的话，初二换班主任之后，叶蓁蓁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因为缪薇管班实在是太严格了，做什么事情都一丝不苟，在她手底下讨生活心很累。

        就像现在一样，迟到几十秒钟，本来不算多大的事情嘛，可是在缪老师这儿，那就是天大的事情，不会轻易罢休的。

        叶蓁蓁为那几名迟到的同学暗自捏了一把汗。好在没过多久，教室右上角的喇叭就响了。广播通知，让全校一年级、二年级学生到操场集合。其他同学这才知道，原来初二的学生也要参加集体舞表演。

        来到操场上之后，他们先以班级为单位站好。因为昨天才分好班，还没来得及排队列，主席台上的羊冬老师就说给一年级新生十分钟的时间先排队列。

        昨天临时选出的体育委员侯长风站了出来，和班主任沟通了几句之后，两人就开始排队列。

        队列不难排，男生两排，女生两排，按大小个排就可以了。叶蓁蓁个头中等，排在最后一排的中间位置。

        就在她以为队列排好了，马上就能开始学集体舞的时候，叶蓁蓁忽然听到队首那边传来争执的声音，听起来很尖锐，像是梅秀凤的。

        “我明明比她高，为什么让我站在她后面？”梅秀凤不满地抬头看向侯长风。

        是的，抬头看。这个侯长风不知道是基因太好，还是基因突变，个头非常高，才上初一就超过一米八五了。而且他还非常瘦，瘦得像个竹竿一样，这样就显得更高了。

        但别看他长得高大，为人却非常老实憨厚。面对梅秀凤的质问，侯长风支吾了好一会儿才说：“她就是比你高一点，不信你问别人。”

        梅秀凤听了，就捅了捅前排的一个男生，问她们到底谁高。

        男生不耐烦地看了她两眼，虽然看出了梅秀凤要矮一点，但他不想撞在枪口上，惹麻烦上身，于是就懒洋洋地说：“差不多吧。”

        “差不多是差多少？”梅秀凤不肯罢休。

        男生没想到她竟然不依不饶的，不禁有些烦了：“就是差很多，你比人家矮的意思。我说你烦不烦啊？不就站个队么？”

        “你这人怎么说话呢？”梅秀凤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挺起胸脯倨傲地说：“我不就问你句话么，什么态度啊！”

        “我x！”那男生叫付人豪，在他们小学那也是数得上号的“混子”。

        付人豪本来想着第二天上中学，暂时低调一点来着，没想到这就遇到了一个傻x。

        他正要说话，就见班主任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没好气地说他说：“在队列里讲什么话呢？闭嘴！”

        付人豪翻了个白眼，闭上了嘴巴。

        梅秀凤对体委排的队列还是有一些不满，不过这个时候，主席台上的羊冬老师拿起了话筒，让他们呈分散队形站好，领操员要开始教他们第一节了。

        梅秀凤只好不甘地暂时沉默。

        大概学了四十来分钟之后，羊冬老师见大家面露疲惫，就让他们先休息十分钟，十分钟后再继续学。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去旁边放水的地方喝水。

        天气有点热，叶蓁蓁带的是妈妈给她做的绿豆沙，非常解暑。不过她怕绿豆沙晒坏了，没敢让妈妈多拿，趁着现在日头还不太大，叶蓁蓁赶紧全给喝完了。

        吕烁兰拿着水瓶子在旁边抱怨：“你们实验也太没有任性了吧，才报到完就开始练操！我记得一中当年是开学后好几天才开始练的呢！”

        “什么你们实验啊，别忘了，你现在也是实验的了。”

        “你别说了，我到现在还觉得跟做梦一样，我怎么就分到实验了呢？”吕烁兰一时还是不能接受这个事实，“我好方啊……”

        “莫方，有哥在。”叶蓁蓁拍拍自己平坦的小胸脯，向她承诺道。

        回去继续学操之后，他们又顶着太阳学了四十分钟。这次休息时，吕烁兰和叶蓁蓁都想上厕所了。

        然而，实验中学的厕所和军训基地的厕所很像，都是旱厕。用生物老师的话说，里面满满都是“氨气”。

        叶蓁蓁不想进去。

        吕烁兰也不想。

        和实验小学一样，教学楼里每一层都有职工厕所。然而厕所是锁着的，必须有钥匙才行。

        好在叶蓁蓁早有准备，知道上厕所不方便，就托妈妈跟她的老同事鲁老师借来了厕所钥匙，悄悄去配了两把。本来叶蓁蓁想着是留一把备用的，没想到吕烁兰也来实验了，另一把正好给她。

        只不过今天她只带了一把钥匙来，两个人得一起去厕所了。

        路上，吕烁兰不满地吐槽道：“你说说这学校怎么都这么麻烦啊，连个室内厕所都防着不让咱们上。”

        “我听妈妈说，是因为学校资金不足，请不起那么多清洁工。有些小孩儿卫生习惯不好，会把厕所搞得很脏，所以干脆就只向教职工开放了……”

        “倒也是，我记得一高是开放室内厕所的，然而好多人上完厕所不冲，那画面简直太美……”

        叶蓁蓁莫名觉得有些辣眼睛，制止她说：“好了，往事不要再提！”

        上完厕所出来，她们回到队伍里，又苦逼地学习了四十多分钟。虽说集体舞的内容叶蓁蓁已经基本掌握了，但在太阳底下学和在室内学，完全就是不同的概念。

        又一次休息结束，将近九点半的时候，羊冬老师用话筒通知，让二年级的学生先回教室领新书，一年级的同学留下来排队形。这次要派的是两路纵队的队形，也是他们最后集体操表演要用到的队形。

        排好顺序后，羊老师又让他们先呈密集队形集合、再和呈分散队形散开。这样练习了几次，保证了他们的反应速度后，他才宣布让各班体委带回，回教室发新书。

        总算能回教室休息了，大家都长长地松了口气，心情不自觉地轻快起来。

        一回到教室，叶蓁蓁就摘下了自己的白色小帽，对着书桌呆呆地喘着粗气。等她缓过来这口气了，才从书包里掏出一包湿巾分给吕烁兰，两个人一起擦手擦脸。他们学校的操场上全是沙土，大家一动起来就尘土飞扬，怪脏的。

        等她们又喝了点水，刚刚休息好，就见缪薇老师踩着小高跟，蹭蹭蹭地走到了讲台上，问谁愿意去北二楼搬书。

        男生们为了表现自我，纷纷抢着举手。缪薇满意地点点头，从中选了十来个看起来较为强壮的男同学，让他们去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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