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那个外出时的将军
程子安的亲兵很有眼色, 在接到程子安的目光示意之后便跑去马厩里牵了马在营门外等着, 他很有眼色的只牵了一匹马, 之后果然得到了他家将军一个赞赏的眼神儿。
楚翊并不是没有注意到这点儿小心思，但她显然不在意这个, 只奇怪道：“不是说要做饭吗, 怎么出营了？难道你准备带我去临阳？”
临阳距离忻州大营实在不远, 快马不用一个时辰便可以到了，若是程子安想带楚翊尝尝本地特色, 带她去临阳却是正好, 但今日她显然不是这个打算。
从亲兵的手里接过了缰绳，程子安将人打发走后便抬头看了看天色, 然后道：“今日时候不早了，天黑之前恐怕赶不及来回。阿楚若是想去临阳，我们改日再去便是了。”
楚翊走到了程子安身边，问道：“那这又是要去哪里？”
程子安牵着马扭头看了看楚翊, 似乎有意扶她上马。
楚翊看出了程子安的蠢蠢欲动，却哪里有那么矫情？当即白了她一眼, 转身抓住马鞍便利落的翻身跳上了马背, 然后反而冲着还站在马旁的程子安伸出了手。
程子安不以为意的一笑, 伸手握住了楚翊柔软纤细的手，微微借力便也跳上了马背。她坐在楚翊身后，手里握着缰绳将楚翊整个人都圈在了怀里，然后一抖缰绳催着马儿迈开了步子。
楚翊安心的窝在了程子安怀里，没等她再问, 便听身后程子安说道：“我说不会厨艺是真的，但是弄些能够入口的吃食却不难。这两年在忻州，闲来无事也常与人出去打猎，猎来的猎物时常便是随手烤了，比不得宫中膳□□细，但偶尔吃上一回，应该也是能入口的。”
狩猎之事楚翊自然不陌生，甚至程子安陪着她秋狩都不是一回两回了。不过回头想想，每年的猎物虽然都有烤来吃，但那大多都是手下的侍卫去做，她们最多弯弓射箭然后坐等。
对于程子安亲手烤的野味，楚翊突然就有了期待，至少这要比她原本预想的好了不知多少。然后她突然想到什么，又问道：“你这也是临时起意吧？什么也没准备，能烤出什么来？”
盐都没有的话，烤出来的东西想必也不会好吃吧？
程子安没有回答，只示意楚翊低头去看。
楚翊之前一心与程子安说话，倒真没注意到，这马鞍上还挂着不少东西。有弓箭短刀这种常备武器不说，还挂了一个不大的布袋，不用打开，看布袋外那轮廓便能知道，里面瓶瓶罐罐的似乎不少。
看过之后的楚翊哑然失笑，忍不住道：“你那亲兵还真是挺……贴心的。”
程子安也笑，却是不怎么在意的说道：“他们都知道我不会下厨，也知道我不会让你为难。”说完一顿，又道：“你打开那布袋看看，里面应当还有些熟肉之类垫肚子的东西。”
楚翊闻言打开了布袋，里面除了装着各种佐料的瓶瓶罐罐之外，果然还有一个油纸包。打开那油纸包一看，里面却是一份切好的牛肉，闻着还挺香的——程子安的亲兵果然是贴心极了。
离开军营之后纵马跑了一阵，距离忻州大营便是远了，除了偶尔遇见的巡逻士卒，这地方简直称得上是荒无人烟。骑在马背上放眼望去，入目之处几乎尽是渐渐枯黄的草地，连棵树也是少见，不过今日晴空万里，又正是秋高气爽的时节，放眼望去只觉天高地阔蓝天白云，也是别有一番风光。
楚翊并不觉得这里风光不好，她为天下之主，整个楚国都是她的，每一处都值得珍视。忻州与她而言，因为程子安的缘故，或许还要特殊一些，便更想仔细看看了。
这地方还在忻州大营的巡视范围内，有人声的地方动物出没的便不多。程子安也不急着去寻找猎物，见着楚翊似乎对周遭风景有兴趣的模样，便放慢了马速信马由缰的走着。偶尔闲话几句，两人这样莫说是出来打猎的了，倒更像是出来游玩。
这样闲适的游玩随着程子安突然取弓搭箭，暂时告一段落了。
两年未见，程将军的身手越发敏捷，在楚翊根本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便已经从马鞍上取了弓箭，并且一箭射了出去。
身后弓弦震动，箭矢破空声随之响起，楚翊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她随着那破空声所指定睛往去，便见着远处青黄的草地上，一只毫不起眼的灰毛兔子被程子安一箭射中了。它被那箭矢硬生生的钉在了土地上，却还没有死透，两只有力的后腿踢蹬了好几回，然后渐渐无力。
程子安随手又将弓箭挂了回去，然后驱马上前，在马儿小跑过兔子身边时弯腰俯身，将箭矢连着兔子一起提了起来，随后笑道：“今日错过了午饭，不过咱们的晚饭可算是有着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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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子安的手艺其实很一般，烤好的兔子不能说难吃，却也算不得美味，至少跟宫中御厨的手艺是完全没有可比性的。只因为兔子是她亲手猎来亲手烤的，楚翊才吃得津津有味。
当然，对于她们而言，食物不是重点，今日不过是程子安临时兴起拉着楚翊出来玩了一趟罢了。
楚翊一边撕着兔腿上的肉吃，一边随口说笑着：“今日并非休沐，子安你却带着我出了军营，吕将军若是知道了，恐怕还以为是我拐了他的心腹爱将玩忽职守呢。”
程子安闻言沉默了一瞬，然后也轻轻笑了起来：“我以为我这一辈子都会循规蹈矩，直到后来遇见了你，发现自己离预想的人生越走越远。不过这样也挺好，今日一时兴起拉你出来，我都没想起来自己是在玩忽职守……还好最近后齐那边还算老实，否则吕将军得活劈了我。”
楚翊一本正经的摇头：“他可不敢。过几日我还得拐着你带我去临阳成看看呢。”
程子安于是也跟着换上了一张正经脸道：“陛下有命，莫敢不从。”
两人说笑着吃完了兔肉，不知不觉中，小半日的时光匆匆而过。今日她们都没带从属，所有事便都是亲力亲为。程子安灭火善后，楚翊也在一旁帮忙，折腾完天边的太阳都开始西沉了。
此处离忻州大营不算很远，快马回去不用半个时辰，但这里也算是忻州大营巡视范围的边缘地带了。程子安见着时候不早，便也不敢再带着楚翊胡乱溜达，收拾完后骑着马开始往回走。
两人依然如来时一般共乘一骑，在渐渐变得灿烂的夕阳下，向着忻州大营的方向前行。
远方天地辽阔，被夕阳渐渐染上了艳色，让人感受到了一种别样的苍凉。近处青黄的草地上，两个依偎在一起的人影渐渐拉长，仿佛形成了另一道风景。
四周寂静一片，除了风声和身下的马蹄声再没有其他声响。
楚翊靠在程子安的怀里，只觉得心头有种别样的宁静。她看着地上那两道仿佛融为一体的影子，心里莫名生出了一种“如果能一直这样走下去就好了”的想法。
当然，那样的想法是不切实际的，而现实改变得尤为迅速。楚翊以为，她们至少可以这样静静的走回忻州大营，但事实上她们的路程才走到一半，程子安便突然勒停了坐下的马儿。
“怎么了？”楚翊不禁开口问道。
程子安侧耳听了一会儿，顿时皱了眉：“有人马过来了。”说完顿了顿，又道：“听动静不像是巡逻，马跑得太快了。”
楚翊闻言顿时也郑重了起来，但她还听不到动静，便又问道：“人数多吗？”
程子安跳下了马背，俯身贴着地面听了一会儿，再起身时神色稍缓：“不算多，只百余骑，忻州大营巡逻通常百人为一队，许是发现了后齐的斥候之类的，追上来了。”
在这方面楚翊自然是信程子安的，她闻言也舒了口气，说道：“若是冲着我们这边来的，那还是回避一下吧，毕竟来势汹汹，万一冲撞了也麻烦。”
若是只有程子安一个人，她或许还想上去帮个忙之类的，而且就算她预估错误，那一百多人全是敌军，她也能从容脱身。但今日身边带着楚翊，她便也不想冒这样的险，当即便点点头又翻身上了马，然后一扯缰绳调转了个方向，驾马远去避开来人。
可惜，事与愿违，程子安明明已经提前调转方向避开了，后面的人却仿佛追着她来一般，竟然也跟着调换了方向，依然追着程子安她们过来了。
因着一点小心思，程子安她们今日是两人一骑，真要纵马狂奔肯定是比不过单人单骑的，更何况一开始程子安也没想到后面的人会追着来。顾惜马力，她那时并没有真正驾马狂奔，只想提前调转方向避开而已，谁知竟渐渐地让后面的人追上来了。
这变故算是出人意料，程子安倒不曾因此乱了阵脚，她抽空回头看了一眼。
远方隐约已能看见人马，让人庆幸的是那确实是两方对峙，后面人数更多的还是忻州大营的人。而让人无奈的是，他们并不是在单纯的逃跑和追逐，而是一边跑一边对着彼此放箭……这乱箭横飞的，简直不能更容易误伤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多数人都选择了脑洞……我先写着吧，双开简直苦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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