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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公人到访


吴家一夜无话。

        次日一早,牙婆便带着推荐的女使到了吴家,淑娘请春花帮着一起去看那女使做派。先问及姓名,自言随父亲姓陈,没有大名,娘一直称呼自己为招弟。又问她有何擅长之处。

        这招弟想来原本在家不曾多做活计,直说会纺纱织布,除过爹娘,不曾侍候过人,手上只怕生疏。淑娘想到虽不是熟手,然仓促之间哪得百般便利?只得将就了。

        吴柳与牙婆议订签一年契,酬钱两贯,各自画押。牙婆收了契自去了。春花神气活现,指点招弟做工。

        淑娘在自己妆奁里选了一束上好彩线,又去厨房包了一包红糖,装了一只小竹篮,教春花送去邻家为贺。不一时春花回转来,竹篮里装了八枚红蛋,道是邻家回的礼。淑娘看了无话,叫招弟跟春花各分了一枚吃了,余下仍置于灶房。

        午饭后,淑娘打算打发春花回施家,被老父阻止,道施家心意,不能实在用可也不能不用。过几日施家会送男家草帖来庙见,到时再一并送春花回去。

        淑娘不解庙见何意,遂问及老父。吴柳答道:“先以八字合婚,得吉即起草贴,男家序三代名讳,列有服亲,女家列嫁资。草帖奉于祖先灵前,曰‘庙见’。”淑娘一边听一边在心里吐槽幸好自己还听得懂。

        吴柳自觉身体已然好转,兼长日无事,遂开了店门安坐店中看书。淑娘带着招弟春花在自己房间一边针线一边八卦。招弟在此混了半日少了缩手缩脚的局促相,便奉献了一个她家铺子附近的八卦来。

        原来招弟家原本在东市牛马街口开了个粥铺,距她家不远处有家王家面食铺,掌柜的调和的好汤水,去他家吃面必要连吃三碗肚圆方才尽兴。因此当家的得了个诨名,唤作王三碗。王三碗的浑家只生了三个女儿,没有儿子傍身。长女次女都已出嫁,如今只一个幼女跟在身边。这王三碗攒下了些家业,却迷上了西街娼氏白家女,几年来时常流连白家,整年的不回自家。但有归家时口里必嚷着要休妻。他浑家如今张罗着要卖面食铺子。

        招弟讲得热闹,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吵闹声。正不知何事喧嚣,吴柳疾步进院敲淑娘房门。见淑娘应门,忙忙的道:“快遮了面出来见过上差。”淑娘不解,却不敢怠慢,急急取了一幅素罗盖头戴上。两个使女跟在身后出了房门。

        院中吴柳与三个身着皂服的公人打拱作揖,三人均跨腰刀,脸作凶狠之色。

        为首的一人喝道:“这三日可有新生?”淑娘心跳如鼓,自己穿越而来会不会也算作是一种另类的新生?却听得吴柳恭敬回道:“上差见谅,家中所有人口均在这里了。不曾有远客来访,亦不曾有添丁损口。”

        又喝问:“家中可见多了什么不寻常的东西?”吴柳又连道没有见过。

        那为首的公人哼了一声,身后便有一人上前推搡吴柳,吴柳急忙避开。

        三人细看了院中地面、各房间屋顶有无损坏,前行至淑娘主仆跟前上下打量。淑娘觉得自己的心都要提到嗓子眼儿了,却见衙差绕过几人要进身后房间。

        吴柳疾步上前,袖中滑出一小锭银子来,塞进为首公人手里,口中道:“小女闺房,还望担待些。”

        那人接在手中使劲儿捏了捏,便笑了起来:“即如此,便不进去了。”话虽如此,仍立在门口向房内张望了,确定的确是没有藏人才放心离去。

        很快东边邻居家就伴着“开门开门”响起了拍门声。

        几人在院中均不敢作声,悄无声息的听着隔壁动静,毕竟隔壁真的有一双新生儿正当洗三儿。果然,片刻之后隔壁便又响起了婴儿哭闹声,还有衙差的大喝:“再跑砍了这个小杀材!”

        邻家院内,当先公人正抽出腰刀横于大牛颈中,握刀的手上一个齿痕正有点点鲜血渗出,大牛方才挣扎时被刀锋擦过,如今颈中慢慢殷出一丝血迹来。正坐月子的马氏衣衫不整,怀抱两个婴儿站在院门附近,被两个公人拦住了。她看见大牛颈中鲜血,虽小儿挂心,然大牛也是自己亲生,到底不敢再跑。大牛爹扎着手缩在房门后只露出一个脑袋看着院中。屋内一干亲友均默不作声。

        为首的喝叫手下一人速去县衙报信。一个小县城能有多大?青壮人脚程又快,不过一刻便有十多人涌来,其中还有两个三十来岁的仆妇。两个仆妇分别抱了小儿女,马氏泪水涟涟的紧随其后,身上胡乱裹着一条棉絮;随后大牛、大牛爹、大牛祖父母、众亲朋,一干人沿着大街往县衙方向去了。

        吴柳急令春花另抄小道回施家报个信,道县衙差人查看有无异人异事。春花本活泼多话,听见如此大阵仗早吓得瑟瑟发抖,得令急忙绕路回施家报信去了。招弟本就胆子不大,如今更是纹丝不敢动弹。淑娘到底现代人士,胆子足够没有被吓倒。本欲问问何事,吴柳却只叫她回房呆着,自己关了店,又落了院门。

        不久春花回来了,低声禀告已报过信了。几人无话,默坐而已。

        至晚,众邻居均被放归,却无人敢来问询。

        初四日一早,日常沿街送卖菜蔬的货郎挑担经过,被春花抓住询问。货郎看看左右无人注意,悄声告诉春花道如今全都放回家了,只除了邻家还在县衙,大约邻家是犯了什么事被官府查知。这时远远的有招呼买菜的,货郎撇了春花挑担走了,春花回家关了院门将货郎的话说与淑娘、吴柳。

        吴柳沉思时,三个小姑娘已经叽叽喳喳起来了。春花嚷道:“定是江洋大盗。”招弟小声插话:“他家大人好像是在东市牛马街上做经纪的。”淑娘道:“春花,江洋大盗怎么说?招弟,牛马经纪怎么说?”被春花抢先答道:“知县相公抓人一定是犯了事的!连亲友都抓肯定是犯了大事的!”招弟则回答:“我家粥铺曾见过几次他家大人吃粥,跟人谈起牛马的事。”

        淑娘做了总结:“既然有正经活计,又整日在县里,肯定不是什么江洋大盗了。”春花听了服气,却不忿招弟说的有用,气哼哼的扭头。

        很快到了午时,春花带着招弟煮了汤饼,几人都没什么胃口,略略用些,剩下很多,被春花指使招弟送给大街上的乞儿吃了。饭后吴柳照旧午睡,三个小姑娘仍旧做针线,却没什么心思八卦聊天了。吴柳起来后仍到店里看书,却不开店门了。

        下午申时初刻,邻家有人回来了。淑娘派春花招弟出门打听,附近住家都有人出门打探,再加一般闲汉,闹吵吵一大群人围着。大牛爹早没了昨日的畏畏缩缩,正趾高气昂,吐沫乱喷:“县令大人闻得我家龙凤胎出生,说是大吉大利,连朝廷都说好!”“青天大老爷派了好几个人伺候我家小儿呢!”“他娘?也留在县衙给小儿喂奶吃。大牛!”大牛脖子上的伤已经包扎过了,手上拿着一个花团锦簇小荷包,听见爹喊他,颠颠的跑过来,便把手上荷包给众人看,抽开荷包系子,从里面倒出一颗金灿灿豆子来!围观众人眼里几乎要长出钩子来!

        便有眼热的人上前问:“县令老爷有没有说什么时辰出生的小孩吉利?”大牛爹眼睛都要斜到天上了:“知县相公说了,龙凤呈祥!管他什么时辰?”人群里议论纷纷,为着县里还真是只有这一对儿龙凤胎,独一份儿的好事啊,怎么偏偏就叫大牛爹那个孬货给碰上了?

        且说初二那日施禹水去祖先灵前偷看淑娘八字,被吓到了。淑娘草贴上所列八字,正是自己的,可他记得前次他经历议亲时,吴家小娘子的八字分明是“丁丑己酉庚辰丁丑”。难道这个吴家小娘子不是曾经议亲的那个小娘子?施禹水满腹疑问,只如今却不知向谁发问。

        当日无话。

        初三日上午,施禹水按捺心中疑虑帮着爹爹招呼学堂之事,见其中有一名连续连日未来学堂的,便问了其他幼童。

        有人道:“大牛两日没来了。”

        又有人道:“昨儿我见大牛喜气洋洋的在东市买饧,还送我一块。问他时,倒是新有了弟弟妹妹。”

        一个道:“新有了弟弟就弟弟,新有了妹妹就妹妹,到底是有了弟弟还是妹妹?”

        又一个喊道:“就是就是,弟弟还是妹妹。”

        众人纷纷起哄。先前那人吭吭哧哧好一会儿憋不出话来,“哇”的一声便哭了。

        施禹水若还是只有十六岁,自然不耐哄孩子,可他十六岁的外壳儿里已经换了个三十一岁的老瓤儿,对孩子耐心多了不少。见这小孩儿被众人唬得哭了,急忙来哄,劝解了好大一会儿才渐渐止住了,又替他擦了脸,又叫众人不要合起来欺负人。

        原来学堂里的蒙童大都有七八岁,多是县城里四等、五等户家中孩童,想要识得几个字又不指望科考的,养到七八岁上送来识一年的字。这小孩儿却只有六岁,原是之前看他的长姐新近出嫁了,家里大人忙起来看不住,再加上本也打算要他识字的,就送在施家学堂里来了。因比周围众人都小一些,家里又娇惯,一时受不得话,见了众人群起而攻,哪有不吓哭的。

        施禹水见了这小孩儿害怕,便拿了他的书册带他出门单独教他。

        施长安眼看着儿子自从要说亲就突然成熟稳重起来,自觉老怀大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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