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换一个报仇的方式

兰已竹反倒松了口气，他见过的女子不多，但很多个，看他的眼神都叫他避之不及。他对莫小妖格外有好感，大概就是因为她看他的眼神很平和吧，跟其他年轻姑娘不一样。

        莫小妖看似认真说的话，恰恰说明，她的想法并不如她所述。

        所以兰已竹干脆厚着脸皮：“得莫教主青睐，兰某荣幸之至。”

        “啊，哈哈……大半夜的，你专程来逗我笑？”

        “当然不是，是为了白檀山一事，你不需要再立威了，为何还要大开杀戒？”

        莫小妖：“这个啊，他们先惹我的，我也不喜欢杀人，现在杀很多的人，是为了以后更少的杀人，你明白吗？”

        说白了，还是立威。

        兰已竹沉默片刻：“要获得世人的敬畏，并不一定靠杀人。”

        “不需要敬，畏就够了。我的目的是守住伏日教，无人敢来挑衅。”

        “你用这么血腥的手段，恐怕会适得其反，毕竟，别人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你会惹来灭门之灾。巨大的恐惧下，说不定会惹来各派围攻。”

        莫小妖皱眉：“其实我只想安安静静的呆着，是他们非要来惹我。”

        烛光下的莫小妖，显得有些无助。

        兰已竹心软了，想到一些事，说道：“你和她的旧事，她都对我们说了，你……”

        莫小妖看着兰以竹，欲言又止的神情，脸上有淡淡的忧色，更多的，还是眉宇间的凛然正气。除去这些，细看过去，浓淡得宜的剑眉，漆黑如墨的瞳仁，长长的睫毛，挺拔的鼻梁还有精致的唇形，早知他长得好，近距离细看，果然好看，难怪梅芳蕴放不下啊！

        兰以竹知她看着自己，突然局促起来，不知是该打断她还是装不知道让她看个够。他忘了，之前的这种情况，他都是拂袖而去的。

        “兰长老……”莫小妖继续专注的看着他，甚至变换了更舒适更可持久的姿势，胳膊支着下巴。

        烛光下，莫小妖的脸上笼上了一层金黄的暖意，让人无法和一出手就是百人流血的凶悍魔头联想在一起。兰以竹想着，或许真如她所说，那不是她的本意，不过是顺势之下的权宜。

        “莫教主……”

        “你说的对，”莫小妖突然出声，“两年前我确实是为了杀梅芳蕴才答应凌卓绝的合作，可是现在，我真的有点下不去手了。”莫小妖说着。

        “正是，冤家宜解不宜结……”兰已竹听了高兴，正要表扬她几句。她又打断他说道：“一刀杀了太便宜她了，我受了那么多罪，就该让她后半生的痛苦来偿还。”

        “这……”目的还是没达到啊。

        “梅芳蕴最看重的就是你，如果你娶了别的女人，算不算是对她最好的惩罚？”

        “莫教主慎言！”怎么把事情扯到他身上了！

        莫小妖伸长脖子凑过去一些：“兰长老，你回去对她说，你喜欢我，我保证不再大开杀戒。”

        兰已竹手一抖，慌得站起来退后两步：“莫教主！”

        门外脚步声渐进：“打扰教主，可听到什么动静？”夜巡的弟子问道。

        “没有，你们去别处看看吧。”莫小妖打发走外面的人，再一看，兰已竹已不在房中。

        “胆子真小啊，这将来怎么娶老婆啊！”莫小妖摇着头，开始担忧起兰已竹的未来。

        白露源重新掌握了白云庄，如约给伏日教送来了两万两银子，不像其他几家先前那般，遮遮掩掩的送银票，他送的是实实在在的银子，用马车拉着，指派了亲儿子给送到玉笔峰下。走的都是大路，好不避讳的让路人看个清楚，甚至还主动在歇息的时候稍稍透露，这是白云庄给伏日教主的“孝敬”。

        这么一大笔钱若说没人动心是假的，可是最近传的热闹的三宗血案，还新鲜的挂在武林中人嘴上，想想罢了，没人真敢动手。白露源的意思也不是怕劫匪，他不过要告知众人，他已经靠上伏日教主这棵大树了。

        除了说好的两万两，还送了不少珠宝首饰，白露源很有眼色。牢头那里的好处自不必说，也不小的捞了一笔。牢头年纪轻轻，人却老成。那日莫小妖在人群中一个来回，杀人无数，给他留下了永世不忘的记忆。跟白露源一样，他也很想和莫小妖拉近关系。可是这地牢又不是什么好地方，教主不可能总过来找他谈心，还有什么呢，地牢里能有什么呢？牢头苦思冥想不得其法，耳边又是地牢底层那个疯女人不间断的呼喊，唉，真烦，先把她嘴堵上再好好想吧。牢头苦恼的找了块破抹布下去了。

        夏日的天气，最是无常，可以连着一月赤日炎炎，也可阴雨连绵数天不退。莫小妖闭关了，什么事都不管，连做样子的小聚都懒得去。众人看着台上空空的宝座，耸耸肩，漠不关心。萧历倒是笑容满面的给大叫说了些话，因为莫小妖的辣手，不仅白得了几万两银子，又有几个小门派来依附，首先要讨好的当然是总管一切杂事的左护法。萧历转了个盆满钵满，手上多了个油绿油绿的大扳指。武林中人钱财不是目的，但多了谁也不嫌。

        邝青云回到青龙坛，沉着脸不说话，龙开是跟着他去的，也是一脸的阴郁。

        “师父，您看，小妖这是干什么？”

        “谁知道呢，费那么大劲当了教主，却什么都不管，由着萧历兴风作浪！”

        就算师父没教过什么，连拜会都懒得登门实在过分了！这些话龙开没敢说，却是许多青龙坛弟子的想法。莫小妖高升了，难道不该格外照顾青龙坛吗？议论的多了，难免听得人就烦了。龙开还好，身为大弟子，必要的气度在，还能忍得住。商拓冒着小雨，大步走了出去。

        雨虽小，走到总坛，也淋湿了头发衣衫。商拓阴沉着脸，额前头发滴着水，站在总坛大殿台阶下，前面除了总管杨铎，还有十几个总坛侍卫。

        “教主在闭关，任何人不见。”杨铎居高临下，淡淡说着。

        “如果我一定要见呢？”商拓瞪着眼前之人，手却摸上了腰间兵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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