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318 等待百万年，迟到的因果

魔女眼睛一亮：“怎么？改注意了？若是你肯留下，我保证你要什么有什么，而且无论你怎么耍性子，我都不会对你有丝毫的惩罚，更不会对你用时间停止的酷刑。”

        程子铭轻微而坚定地摇摇头，道：“我是一定会回去的。只是想问个明白，如果我这次的愿望，没有选择回归大世界，是不是还可以再做一次试炼任务，挣得多一次的许愿任务。”

        魔女眼中光芒闪耀，好像无数流星划过夜空，她轻轻笑着，问道：“你还想再做一次任务？这样，你就可以在回到大世界的同时，得到想要的珍宝和灵药。真是打得好算盘。你就那么肯定，下一次的试炼，你肯定能够通过？如果你用这次许愿机会得到了珍宝和灵药，之后却再也无法通过试炼，就要永远留在灯中世界里了。”

        “我愿意冒这个险。”程子铭正色道：“我愿意用这次的许愿机会，换取心中所愿。然后再做一次试炼任务，换得下一次的许愿机会，回归大世界。这种做法实在有些冒险，祈兄弟和温家姐妹是一定会劝阻我的，因此我只有等他们离开了，再和你商讨此事的可行性了。如果你不再给我试炼机会的话，那么我无论如何也不会浪费这次许愿，那么唯一的愿望也只能是回归大世界了。”

        “那好。”魔女立刻说道：“我满足你这次愿望之后，还会给你一次试炼机会。如果你通过了，可以用下一个愿望返回大世界。只是你要想好了，人心总是充满贪念，你现在想得挺美好，先用许愿机会换取珍宝的灵药，下一次许愿机会再回归大世界。可是等你真得到了珍宝和灵药，难免会想要更多的珍宝和灵药，就算通过了试炼，也舍不得用许愿机会来回归了。

        哼，那样倒也不错，你就最终会留在灯中世界里了。”

        程子铭哈哈一笑，道：“我对自己的坚持有信心，也对自己的追求有信心。我道心坚定，肯定不会为外物所惑的。我说一定完成接下来的试炼，就一定会完成接下来的试炼。我说一定会用接下来的许愿机会回归，就一定会在下一次回归，不会贪图珍宝和灵物，而迷失了自己。”

        “好。”魔女轻轻笑道：“那就让我们看看，你是不是真的道心坚定，不为外物所动。你说吧，你想用这次的许愿机会换取什么灵物？是提升一个境界的功法？是长生不老的灵果？是可以白日飞升的符箓？还是什么神兵利器，仙之道侣？总之有什么想法，尽管提出来好了。”

        “你在被困在圣殿小世界里，已经很久了吧。”程子铭的视线忽然飘向远方，他淡淡地说道：“满足了无数人的愿望，却困守原地，无法离开。你是不是很怀念，当初可以畅游九天世界，在万千大世界中自由穿梭的那般畅快！”

        “哼。”魔女脸色一沉，冷笑道：“你不用同情我。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免得我一生气，将下一次试炼的难度调到最高，让你无论如何也通不过。到时候，你就知道什么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后悔也晚了。”

        “你是许愿神灵？真的什么愿望都能够实现？”

        魔女冷哼一声，怒道：“那是自然。你怎么可以质疑我的能力？在灯中世界里，我就是绝对的权威，没什么实现不了的愿望。我游历万界，收藏颇多，总有一款能满足你的。别磨蹭了，快说了。”

        程子铭忽然看向魔女，眼中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他一字一顿地说道：“你满足了无数人的愿望，可是却从没人有问过你的心愿，这不公平。我想，你和我一样，同样渴望自由。我的愿望很简单，我希望你能够解开封印，重获自由。这个愿望，不知道能不能实现。”

        魔女惊呆了。她错愕地神情冻结在脸上，好像一瞬间，时间凝固了。

        忽然，亮起了一道光，一道红色的光芒，来自于魔女腕上的红色宝石。这道光芒，似乎非常之弱，只从宝石的表面一闪而过，又似乎异常强大，好像是整个世界都跟着闪了一下。

        魔女懵懂地抬起手腕，只见她腕上的红色宝石已经破裂开来，碎成了无数碎片洒落到空中。而镶嵌着宝石的手镯，也跟着断开，掉在了地上。

        一瞬间，天地好像变了颜色，就连最星光照不到的黑暗角落，也带上了一丝明亮的光彩。

        封印解开了。

        原来，这才是封印正确的解锁方式。

        程子铭心中转了几转，突然反应过来：这才是上古仙人的真正意图，难怪古仙人会说，魔女会得到道心上的好处。

        魔女在圣殿小界中的漫长岁月，帮助无数人实现了愿望。人们崇拜她，依赖她，却从未真正关心过她，从未想过她作为助人者，是不是也有需要帮助的地方，从未想过她作为许愿神灵，是不是也有想要实现的愿望。

        世人都是贪婪的，一旦得到许愿的机会，只想到如何得到更多，却从未想过利用许愿的机会，为他人，为这个世界做出些什么。

        上古仙人没有欺骗魔女，他们只是错误估计了人性的自私和贪婪，这才令魔女滞留在圣殿小界之中无法离去。直到程子铭的出现。

        魔女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腕，满脸的不可置信。她被困太久了，都已经忘记自由的滋味。那条封印手镯，在她的腕上戴了太久了，让她都忘记了，没有这只手镯的肌肤，原来是那样完美。

        她忽然反应过来，抬头望向程子铭，眼中留下一滴泪水。她抬起手腕接住泪水，轻声道：“这是上一个师傅留给我的。他在青石上刻下一首诗，除非山脉夷为平地，海水倾覆，天地合为一体，早已绝迹的石蟹再现人间，否则我们绝不可能再见。我搜寻了九天世界的各大角落，终于找到了幸存的石蟹，并且在灯中世界中复制了他诗中的异象。可是他却食言了，天地异象发生了无数次，他却再也没有出现在我的眼前。他是我的师傅，他教会了我，什么是悲伤。

        小修士，我第一眼看到你，便觉得你与众不同，却没有想到你也会成为我的师傅。我从你身上，学会了善良。

        能够遇到你，是我这几万年来最大的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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