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意外收获
静谧的办公室里，只有签字笔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
李响不自觉的屏住呼吸，用一种近乎于“恶狠狠”的眼神，盯着那只签字笔划出流畅的线条。
苏一尧潇洒的签完名字，刚一把手里的笔放下，就听见李响悠长的吐出一口气。
他抬眼看了看李响，有这么紧张激动小心脏乱跳么……
“成了！”孙向岩也是大喝一声，两手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抬手抓过了其中一份合同，“这把就跑不掉了……嘿嘿……”
“……”何弃疗啊，孙导。
李响也站起身，还特意抻了抻身上西服的下摆，特别正式的对着孙向岩伸出了右手，“孙导，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苏一尧面无表情的站起身，手里拿着《穷极》的剧本和合约，对于两个人有哪里不太对的对话无视之。
“行了，我这没什么事儿了，你们就先回去吧。”孙向岩开始赶人了，他急着联系人，好快点开工拍《穷极》。
“孙导，那我们就先回去了。”李响知情识趣的道。
苏一尧只是淡淡的接了一句，“孙导再见。”
两个人走后，孙向岩又拿起那一份合约欣赏着，眼睛扫过苏一尧的签名时，心中十分的满意。
视线落在苏一尧的签名上，细看之下，孙向岩有些疑惑的皱了下眉毛。
“咦……这个签字怎么这么眼熟呢？”
另一边，苏一尧和李响已经一同上了李大经纪人那辆爱车，出了车库以后，他们才发现天气有些阴沉。
银色的小轿车的车窗半降着，凉爽的风不时扬起苏一尧的刘海。
“小尧啊，大叔今天一天都不想洗右手了！这可是我第一次握到大牌导演的手，用合作模式！”李响右手紧握了一下方向盘，嘴角向上咧出一嘴大白牙。
在李响看来，有了第一次的成功合作，以后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这一场战役的胜利，让李响对苏一尧的实力有了一个更深刻的认识，这可是大牌导演认可的人啊，甚至连试戏都不需要！
“简直了…啧啧啧…黄金右手有没有！”李响有些兴奋的踩了下油门，车速一下子就飙高了。
“大叔，你开的太快了，再兴奋也不要用劲踩油门啊……”苏一尧抿紧嘴唇，连声音都冷了下来，太快的车速让他感觉不太舒服，就好像是回到了那一天一样。
“咳……”李响也觉得自己有些太过得意忘形了，赶紧抬脚松开油门降低了车速。
苏一尧将车窗升了上去，额角抵着玻璃闭上了眼睛，手指却不自觉的抓紧了安全带，一瞬间觉得很疲惫。
他还以为前生那场车祸留下的后遗症，已经和苏凉这个名字一起归于了尘土，但是现在看来似乎不是这样呢……
车窗外有雨水坠落，噼啪噼啪的拍打在玻璃上，也打进了苏一尧的心底。
越来越像了……苏一尧有些失神的想到。
国民男神苏凉死去的那一天，天上的乌云，阴沉的似乎随时要坠落下来，仿佛承载着巨大的悲伤。
当时，他刚刚赶完了一部电影的补拍镜头，坐了一夜的飞机飞回来，有些疲惫的一个人躺在后座上休息，耳边是助理和经纪人兴奋的交谈声。
他们当时是在说什么？哦，对了……是在讨论他的参赛作品，小助理很兴奋的念叨着:“凉哥这一次绝对会打败沈又均，一举拿到最佳男主角的小金人!”
苏凉的经纪人则笑着骂到:“就你会拍苏凉的马屁!开快点，再慢就该迟到了！”
“迟到有什么不好，正好让凉哥压轴!”小助理嘟囔着踩下了油门……
然后是巨大的撞击声和冲天火光，本就处在迷蒙状态的苏凉，更是在剧烈的疼痛中昏死了过去，并且再也没有醒来。
大雨倾盆……
一如今天，阴沉的天气，兴奋无比的同车人和不断变快的车速……
唯一的不同大概就是已经失去了苏凉这个艺名，以及这个艺名所带来的一切光辉的苏一尧。
“啊，下雨了……”李响瞥了一眼外面，将另一侧的车窗玻璃升了上去了，车内除了雨水拍打着车窗的声音，安静的有些过分。
苏一尧维持着同一个姿势很长时间没有动，长到李响都感觉到不对，频频转头向他看去。
“小尧，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李响担心的问道。
苏一尧的状态实在是有点奇怪，一声不吭的垂着头缩在一角，要不是从他紧捏在安全带的手指上，能看到他细微的颤动，李响都要怀疑自家的小艺人是不是已经昏过去了。
李响的疑问没有得到回答，就在他想将车就近靠在路边上，好好喊喊苏一尧的时候，却听到了一声巨响。
“砰!”就在前方的转角处两辆黑色的小轿车猛然相撞。
几乎是在听到响声的第一瞬间，苏一尧就面无血色的睁开了眼睛，嘴唇缺水干燥的抿着，整个人都是一种苍白无力的感觉。
他抓握着安全带的手在不断的抖动着……
“小尧？”李响在看到前面撞车的小轿车上有人走下来，还有力气打架吵嘴的时候，狠狠地松了一口气。转过头看苏一尧时，却又担忧的皱起眉。
“你这是……”害怕？！
前前后后认识苏一尧快一个多月时间，在这个小小少年身上从来都只见过淡然平静两种情绪的李响，还是第一次看见如此情绪失控的苏一尧。
“我讨厌……车祸，离开……”袖子上一重，苏一尧一双没有神的大眼睛直愣愣的盯着李响，嘴里喃喃的重复着:“我讨厌……离开……”
李响一瞬间就想到了苏一尧那对在车祸中不幸丧生的父母，他没记错的话那天好像也是一个雨天！
真是该死！他太得意忘形了，怎么就忘了苏一尧就算再厉害，也不过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年。就算再成熟淡漠，也不可能在父母出事后的短短时间里，就将自己的心态全部调整好！
这是他的失职……李响感觉心底有一块地方隐隐作痛，看向苏一尧的眼神里满是怜惜。
还不知道自己被李响误会成何等苦逼苦情模样的苏一尧，在重复了很多次“讨厌”和“离开”后，眼前一黑被一团温热挡住了呆呆看向前面的视线。
“好了，不要害怕了。”李响直接停车熄火，将一直手盖在了苏一尧的眼睛上，用前所未有的温柔声音细细的安慰道:“你要坚强，那些走了的人也会为了坚强的你而高兴的。”
“你还有大叔在，以后也会有很多人喜欢你的……”李响绞尽脑汁想着安慰人又不会太过直白的话，直说的口干舌燥的，心里琢磨着要不要找个时间，直接带着苏一尧去看看心理医生比较好？
苏一尧在李响的安抚声音中慢慢的平息下来，他一向是个自我调节能力一流的人，就好像表演时从来不会有入戏太深、陷在角色里无法自拔这种情况出现。
这一次的触景生情，却让他觉得自己并不是对什么都是那么的无动于衷，死过一次突然从理智派变成了感性派什么的……
“大叔……我没事了……谢谢你。”苏一尧的声音有些干涩，刚刚属于苏凉和苏一尧的两份记忆在脑海中缠绕交杂着出现，让他沉浸在哀伤和不甘的愤怒中无法自拔。
这个时候要是放他一个人在这，没准就要疯掉了……
还好他的身边现在有李响在，对方一直锲而不舍的“呼唤”着他，让他渐渐脱离出那种混乱的状态。
这一刻，苏一尧也打从心底里承认了李响经纪人的身份，一个肯设身处地为他着想的经纪人，没有什么比这更好的了。
“没事了就好……你明天要不要再休息一天？”大叔好带你去看医生啊！李响试探的问道。
“不用了，我想快点吧《奇迹乐园》的戏份拍完，然后好熟悉《穷极》的剧本……”就在方才的混乱中，苏一尧觉得自己好像抓住了什么。
那一次的颁奖典礼苏一尧重生以后特意查过，最佳男主角的小金人到底还是沈又均的。
还记得那期间还有什么沈影帝入戏太深，不惜自残的新闻爆出来，他还被各路媒体调侃为“最艰男主角”。
至于苏一尧他自己作为苏凉时的那部作品，虽然竞争力杠杠的却被批评为没有灵魂……
或许，这就是他一直没能打败沈又均的原因吧，一个角色像而没有灵魂，就像是一个没有生气的木偶一样……
那个男人，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呢？苏一尧脸色虽然还是有些苍白眼睛却又变的黑亮起来，他忍不住好奇的猜想各种可能。
正坐在保姆车里听着季光熙交代以后行程的沈·影帝·又均，突然觉得耳朵有些发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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