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妖怪少年（五）

——看得见交错的存在，听得见想要沟通的话语，而在今天也细细品味，名为“邂逅”的那项奇迹。

        绿色一闪一闪仿佛述说着无尽言语的小小萤火虫在林中曼妙的飞舞着，并不明亮的萤火在凉风习习的夜晚有着别样的温柔与宁静。

        月亮清冷的光芒投射在这片寂静的森林，划过森林中央静静流淌着的小溪里，在那微微摇晃着水波里，映照着一轮白色的明亮的弯月。

        来参加夏日祭典的人很多，在森林中央的空地上，已经是热热闹闹熙熙攘攘一片繁华了。

        夏目穿着一身蓝白的和服，踩着木屐踏进有灯火照耀的地方。在森林里的高大树木上，悬挂着不少明亮的纸做的灯笼。在加上参加祭典的“妖怪”都穿着古老和服，一瞬间竟然有一种空间错乱时间倒流的错觉。

        空地上，只空出一条两米宽的小路来，在小路两旁，有着一家家热闹无比的小摊，有的是在卖美味食物，有的是摆放着各种有趣活动所需的道具。

        树林里有着悦耳动听的虫鸣声，窸窸窣窣的虫鸣声在热闹的人群中很难被察觉，但是定下心来，却能听到那细微的动人的虫鸣。

        几只萤火虫突然飞了过来，夏目不自禁的把目光跟随着那飞舞着的萤火虫。

        “想跟着去看看吗？小夏目”夏清对夏目露出一个笑容来，淡淡的温暖的笑容包含着鼓励愉悦。

        “嗯！”使劲点了点头，夏目难得的主动牵着夏清的手就跟随者萤火虫而去。绕过几颗盘根错节的大树，夏目看到一颗擎天的巨木。

        郁郁葱葱的巨木要夏目仰起头才能看到顶端，笔直挺拔的树干上是茂密硕大的树冠，在这棵树木茂密的枝叶上，停歇着几只不停闪烁着的萤火虫。

        夏目往巨树处走了几步，就见从巨木的树叶里飞出成千上万只绿色的流萤。曼妙的飞舞在空中的流萤亮闪闪的发着光，美丽到不真实。

        几万只的绿色流萤聚集在一起飞舞在巨树的前方，将这颗巨大的树木映衬得微微泛着轻柔的绿光。

        慢慢的往下飞落着的绿色光点，闪烁着的绿色的光晕仿佛是在下一场绿色的雪一般令人忍不住屏息欣赏着纯粹的自然之美。

        “真漂亮……”夏目仰着头看着这些飞舞着的流萤，轻轻的呢喃着。

        “嗯。”忍不住露出一个笑容，夏清轻轻的应了一句。

        “我好喜欢……真美好……”夏目的声音还带着没变声时的清脆，带着纯粹的喜悦与感激。

        在夏目说出感叹的语句后，原本只是飞舞在巨木旁边的萤火虫突然飞到夏目身边来。绿色的萤火虫围绕在夏目身边，星星点点，宛如一场最美的邂逅。

        夏目伸出修长的手，一直萤火虫飞了过来落在他手上停歇着，小小的萤火虫伏在夏目的手上，一闪一闪比世界上最美丽的绿宝石还要珍贵。

        小小的萤火虫似乎在低声轻语着什么，但是夏目却不懂得他们的语言

        “那我们要谢谢，让我们看见这样美丽景色的人啊！”夏清微微侧头，对夏目调皮的眨了眨眼睛，白皙清秀的面上是温暖的笑容，“是不是，小夏目？”

        夏目把视线转回来，琥珀色的眼眸微带迷茫的看着夏清，白皙的脸上有着显而易见的疑惑。在沉默片刻后，夏目不带恶意惧怕纯然疑惑的问道：“是妖怪？”

        “嘛，算是吧……”

        “真可爱呢！”一个清脆的带着三分笑意的声音突然响起，夏目受了惊般的四处张望，却没有看到说话的人在哪里。

        “哎呀呀，你也觉得小夏目可爱吗？”夏清笑眯眯的抓住一只萤火虫，恶趣味的捏了捏，让这只小萤火虫尾部的光一闪一闪。看着萤火虫明显不适的模样，夏清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再次使劲捏了捏萤火虫。

        “喂喂喂……你在做什么啊！你这个渺小的卑微的人类！”略微气急败坏的声音再次响起，夏清透明的手中夹着的萤火虫猛地一挣扎然后飞出了夏清的指尖。

        原本围绕在夏清和夏目身周曼妙飞舞的萤火虫开始往回那颗巨树飞去，上万只流萤飞回巨树，然后钻进树叶的缝隙间，转眼间，原本散发着碧绿色微光的森林黯淡下来，只剩下皎洁清冷的月光照射下来。

        夏清露出一丝狡黠的让人看到就牙痒痒的坏笑：“哎呀呀，这是害羞了吗？”她仰起头看着那颗巨树，笑吟吟的说着威胁的话：

        “我们可是诚心诚意的想要像你道谢呢！快点出来啊！再不出来我就要亲自动手把你揪出来了哦！”

        随着夏清把视线投在巨树上，夏目喃喃道：“是……萤火虫的妖怪吗？”

        “什么‘萤火虫的妖怪’？难听死了！！！你个小鬼和这个人类一样可恶！”从巨木茂密层层叠叠的树叶中，跃出来一个身穿泛着绿色微光和服的长发女子来，女子脸上带着和夏目脸上很相似的面具。

        她从树上轻轻跃下，宛如天边最轻的流云一般飘落下来。落在巨树前，她赤着脚往前走了几步，泛着绿色光芒的裙摆在草地上拖曳在地上，逶迤走来的人身上带着一丝神秘的气息。

        只是她一开口却破坏了这番美丽：“你们是从哪里来的人类？那么……看得到我，和那个人一样。”她突然沉默下来，带着说不清的悲哀和怅惋。

        “哦？”夏清饶有兴致的打量了这妖怪几眼，笑眯眯的道：“原来是萤火虫的妖异，你应该是借助了神祗的祝福才能够成为妖怪吧？萤火虫是寿命极为短暂的生物，如果没有外在帮助是很难化形的。”

        在黑夜中，浑身散发着朴素而耀眼的光芒的人，静静的立在原地：“你说得一点也没错。我的先辈曾经被山神变作了妖怪，正因为此我才能成为妖异，虽然只是下等的妖怪，但是比起萤火虫确实强了很多。——但是，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因为我有剧情外挂！

        夏清悄悄的翻了个白眼，她已经猜到这个女子是谁了，爱上人类的萤火虫，为了和已经无法看到妖怪的人类再见一次，她决定放弃山神的力量所赋予的人形。

        也即是放弃了作为妖精的长寿，她再次恢复了萤火虫的形态，也即是拥有了萤火虫的短暂的生命，她决定以这个男人可以看得到的萤火虫的样子，去见他，也即是终于可以让他再看到她。

        夏清忍不住露出悲悯的神情来，只是她反应很快的低下了头，无论是夏目还是萤，都不曾看到她脸上了然一切的悲悯和淡淡的遗憾。

        萤火虫的妖异，为人类的温暖而爱上人类。

        夏清心中叹息一声，看样子这个没有名字的妖怪似乎已经爱上了人类，而那个与他相爱的人类已经失去了看到妖怪的能力了吧？

        虽然这份爱情十分凄美，但是也许正遇见那个男人、爱上那个男人，才是这只萤火虫这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候吧。

        “以前听说过一些关于山神的传说，现在看起来似乎是真的呢！”夏清回神，说出了自己的回答。

        久久凝视着那散发着荧光的妖怪，夏清叹息一声：“就这样作为妖怪生活下去吧。”不要为了再见那人一面，变回寿命短暂的萤火虫。

        虽然只是萍水相逢，但是我也希望你能活下去。即使这并不是你自己的心愿。

        “姐姐，你怎么了？”告别萤之后，夏清和夏目并没有返回繁华热闹的祭典，而是在安静幽深的森林中静静漫步，不远处祭典热闹沸腾的声音隐隐约约的传来，即使身处无人的森林也不显得孤单和阴森。

        夏清沉默了片刻，神情淡淡意兴阑珊：“夏目，如果你有一天突然看不见妖怪了，是会高兴还是怅惋遗憾呢？”

        不等夏目回答，夏清就笑了起来：“如果能看不见妖怪的话大概是一件好事吧。不过，我始终认为能看见人类和妖怪之间的每一次交错、每一句想要沟通的话语，都是再幸福不过的事情。这是邂逅的奇迹啊。”

        “我一定不会高兴。”夏目转头认真的看着夏清，青涩的脸上还带着羞涩腼腆，但是却坚定而真挚，仿佛黑暗中的一道光，微弱却不熄灭。

        “为什么呢？妖怪给你的生活带来了很多麻烦不是吗？如果能失去这种能力，也许你的生活会幸福得多。”

        “可是，如果我失去这种能力，就再也见不到姐姐了，即使姐姐就在我身边我也无法看到、无法触及。”

        夏目目光清澈，琥珀色的眼眸中闪烁着耀眼的光芒：“现在我觉得，能看见常人看不见的事物真是太好了。正因为此，我才有机会去邂逅更多、更多常人一生无法触及的世界，我的世界比他们要热闹广袤太多，我很高兴。”

        “能遇到姐姐，是最高兴的事情。”

        【恭喜宿主获得好感值5，当前好感度75。】

        【恭喜宿主成功提高攻略对象幸福值5点，当前幸福值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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