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亡者归来(上)
苏县,小道。
一人背着酒葫芦,走一步晃两步地走在小道上,时不时抬起迷离的双眼看看空中不断飘落的枯叶,看看这些枯黄的树木,摇摇晃晃地走了两步又举起了手中的葫芦猛饮了一口,仰天长啸,“好酒,好酒,有酒乐逍遥,无酒我亦颠……”一句喊完,脸色更加红了,忽然一个跄踉,差点摔倒在地上,双眼更加迷离了,每走一步都是一条不规则的曲线。
这个酒鬼猛然停下了身形,眯眼看向前方,只见远处瞬间尘土飞扬,马蹄声大作。
酒鬼看见前面一辆马车好像是失控狂飙,在马车车厢里面的两人摔的七荤八素,而后面远远的跟着一队骑兵,气势汹汹。
“老人家,小心……”小涵透过缝隙看见道路中央站着个老人,这个老人好像被吓傻了一般,一动不动,小涵吓得闭上了眼睛,似乎看见了老人被撞飞的画面。
小涵预想中的冲击声并没有传来,当小涵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前方已经没有那个老人的身影了。
在马车疾驰而来的时候,老人微微向右边移了一步,马车与老人只差不足一公分的距离而已,就这样擦肩而过了。
小涵挣脱着惯性,回头了一眼,看见老人无事,便松了一口气,但这口气还没放下,只感觉马车的速度猛然间又加快了,她身形一个不稳,直接撞到了林一身上,“啊……”小涵惊恐的尖叫和林一疼痛的闷哼。
“哼!”林一和小涵感觉自己耳边传来一个哼字,下一个瞬间,他们就感觉自己的耳朵莫名的疼痛,半晌,当他们感觉不到耳朵疼痛的时候,颠簸之感好像也没有了,马好像停了下来……
林一牵着小涵,缓步探出头来,他们眼前的马瑟瑟发抖,整个马脸都被汗水浸透了,林一跳下马,伸手去扶小涵,当小涵跳下来之后,只听“噗通……”一声,这马直接瘫坐在地上,瑟瑟发抖。
林一,小涵嘴巴张得大大的,两人对视一眼,眼中写满了惊异,“那,那个老人……”还是小涵想起了不对之处,当小涵转头向老人看去的时候,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了起来,林一见小涵被吓得花容失色,急忙抱住她的脑袋,让她蜷缩在自己怀里,随后也向老人那边看去,只见众多骑兵已经拿着大刀冲到了老人身边,下一刻老人就会迎来杀身之祸。
“碍事者,杀无赦!”将领高喝一声,他们可以绕开老人的,但肯定会浪费些时间,与这点时间相比,一个酒鬼老头的命根本就不值钱。
众多骑兵,去势不停,大喝,“喏!”
“别怕,有我在……”林一感受到怀里的美人在瑟瑟发抖,林一忍不住站直身体,轻轻抚摸着她的玉背,柔声安慰。
话虽然这么说,但林一自己都觉得很绝望,自己手无缚鸡之力,唯一的侍卫为保护自己牺牲了,自己又拿什么来保护自己?又拿什么保护自己的未婚妻?
“不甘心……”林一摸着小涵的秀发,满脸的不甘,满脸的委屈。
“那,那个老人……”小涵不敢抬头,把头埋在林一的怀里,抹着眼泪,她不知道自己的决定对不对,但她真的不想看见老人死亡的那一刻,尤其是因为自己而死,当然,原本和她没什么没关系,只不过她觉得如果不是自己,那些骑兵也不会出现在这里。林一拍了拍小涵的玉背,用力抱了小涵一下,猛然把小涵推起来,盯着小涵,“他们只是找我,你快走!”说完,这个男人毅然决然地走向了那些骑兵冲来的方向。
小涵看着这个小小的背影,这个十三岁的小男人对自己非常好,自己和他一起长大,已经分不清这是爱情还是亲情了,所以虽然他落魄了,但她也没有离开这个男人,在这个时候,自己能弃他而去吗?
小涵咬着嘴唇,双眼一阵迷茫,瞬间,她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了,双眼坚定地看向林一,想要最后看看这个为自己挺身而出的男人,看看这个男人最帅的一刻……
只不过,事情似乎有些出乎小涵的预料,她看见的不是林一一往无前,坚定无比的一面,她看见的林一正长大了嘴巴,嘴巴都可以塞进一个鸡蛋了,而他的双眼也瞪的如同铃铛大小,就差鼻子再挂上一缕鼻涕了。
小涵不知道林一看见了什么让他那么诧异,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小涵的樱桃小嘴也慢慢张了开来……
入目的是一地的尸体,还有站在身体中间摇摇晃晃的老人,这个老人身体摇摇晃晃,好像随时会摔倒一般,但他却是那个战场中唯一活着的家伙。
在战场中的老人举起酒葫芦,饮了一口大酒,“好酒,好酒啊……”感叹着,他的耳朵忽然一动,轻微的“噗嗤”一声,老人眼睛猛然向左边看去,身形一闪,出现在林一的左前方,手中赫然是一只短箭,林一和小涵都看呆了,一个人的速度可以这么快吗?
“哎,哎呦呦”就在小涵看呆的时候,林一忽然发出了痛苦之声,不知何时,他身体的右后方中了一只短箭,不到片刻,林一感觉后背已经失去了知觉,老者见状,身形一闪,来到林一身边,此时林一已经双眼泛白了,当老者去试鼻息的时候,“断气了……”小涵闻言脸色一白,身体如遭雷击,瞬间昏迷倒地。
“唉,罢了罢了,老夫尽人事,听天命吧……”说着,掏出一个药丸,塞入林一嘴中,半晌,林一身体还是毫无气息。
“噗嗤”“噗嗤”左右两方再次传来短箭刺破空气的声音,老人左右双手,一手一只短箭,刚才是他大意了,如果仔细听的话,他完全可以分辨出这同时攻击的两箭……
老人两手一翻,“咻……”短箭以更快的速度飞了回去,“噗通……”一人倒地之声,老人皱了皱眉,按照自己扔出去的速度不可能落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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