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说好的种马呢？1.2
“系统？”
“我知道你在。”
“你是不是给我假剧本？”
是的，和许多快穿设定相似，秋晚也拥有一个系统。系统予她新生，送她穿梭位面，让她代替别人而活。
意识中响起一道冷漠的声音，语调毫无波澜，犹如腊月天冰冻的湖面。
“本方世界发生了一些变化。”
“很明显。”
“宇宙有亿万小界，各自并不相干，但在极小的概率下，界与界会有所交集，从而相互影响，背离小界衍生规律，如此一来，该位面就会产生意料之外的变化。”
“那这个世界变成什么样了？”
“不知道。”
……
要你何用？！
秋晚对这个系统很无奈，想当初她刚成为一抹游魂，忽然就被禁锢住魂力，恍惚间听到有人问她，是否想要复生？
秋晚是枉死的，死得很不甘。
她被一心信任的男友背叛、出卖，葬送了向往的科学事业与前程，还连累了视她如亲女的老师才不能展，志不得抒。而她因愧疚远离了这一切之后，却又“意外”死于“情敌”手中，等她再度恢复意识，便听到了陌生的问话。
意识里那道声音承诺，只要秋晚能去各世界找到任务指定的人，作为交换，她的肉身可以在本方世界复活。
从来不信鬼神只信科学的秋晚，花了很长时间才接受这般不可思议的现实。她起初有些犹豫，因为得知灵魂在穿梭位面时会不断消耗魂力，她必须完成各世界附身之人的执念才能补充传输能量，而任务期间更有未知的危险，一个不慎，她或许会魂飞魄散。
但很快，她看见了本方世界后续的发展——杀人者是老师政敌的女儿，在其父庇护下移民国外，与背叛秋晚的男人喜结良缘，而她死亡的真相却永远被掩埋；老师暮气沉沉地站在她墓前，向来挺直的背脊佝偻了许多，颤着手放下一束白菊；不擅于政斗的老师，渐渐被研究组边缘化，而他的敌人却越走越高，最终成为陆国两弹工程的元勋……
“我想试一试。”她说。
秋晚给出回答后，面前便出现了堆成小山的书籍，那道声音告诉她，鉴于她所处的时代文化创造力匮乏，在进行任务之前，有必要系统学习。
秋晚不服，心道我陆国几千年文明，论文化底蕴不说冠绝古今，至少也是数一数二，而她所生活的年代更是文豪辈出，创造力怎会匮乏？抱着挑剔与怀疑，她看完了其中的《快穿之打脸金手指》（附评论），秋晚沉默许久，很想对那道声音说再见。
“你就是里提到的系统吧？”问出这句话时，秋晚已研究了大半快穿教材。
“你可以这么认为。”
“为什么选我？”
“你的魂力很强，可以满足首次穿越条件。”
“哦，那每个世界那么多人，我怎么找到目标人物？”
“每个世界都有其主线，我会让你知道剧情发展脉络，你只需参与到主线中去，就会遇见他们。”
“那若是遇上了目标人物我该如何确认呢？”
“一旦触发特定条件，我自有感应。”
“什么条件？”
“源于灵魂的大悲大喜，大恨大爱，大彻大悟。”
“这要怎么触发？”
“不知道。”
“……书上说别的系统要么有商城，要么能送宿主金手指，也有能让宿主在完成任务后提升灵魂强度的，再不济至少可以保障宿主生命安全。就算这些本领都没有，好歹会卖萌撒娇，而你怎么什么都不会？”
“不知道。”
“……”
总之遇上系统，她是如此幸运，又是如此不幸。
秋晚幽幽一叹，复又望向赵秋燕的尸体，在意识中问道：“那我现在该怎么做？”
“不知道。”
“……”
她还想说几句，忽然，身后一阵寒风卷来，接着她被人大力推了一把，整个人扑倒在地，又不慎碰到了花架，架子上的盆栽摇摇欲坠。
有人惊叫，有人哭嚎，一片嘈杂之声。
秋晚就地一滚，耳边听见了花盆砸碎的声音。还不待她定神，就被林氏狠狠掐住手臂：“是你！是你！你好毒的心！”
“放手！”秋晚奋力挣动，她知林氏已失去理智，找上她只为发泄怒气，而非拿她当真凶。毕竟她大伤未愈，哪有力气伤人？可林氏所用力道却有可能真的伤害她！
危急时刻，玉英猛地冲上来，鼓起勇气扯开林氏的手，大喊道：“夫人，您快快请郎中来，救救二小姐吧！”
林氏一怔，好像忽然想起来似的，松开秋晚转身对外头的仆妇大吼道：“去找郎中！回春堂、药香阁、保安堂的大夫全给我带回来，快去！”
有丫鬟听了吩咐，提着灯笼急匆匆往院门外跑去，一不小心撞上了个人，她抬眼一瞧，害怕道：“老、老爷……”
“没头没脑的，跑这么急作甚，有没有点儿规矩？！”赶来的赵河只知道赵秋燕院子里出了事，还不明所以。他刚骂了两句，就听林氏哭嚎道：“老爷，您可要替我和燕娘做主啊！”
赵河随声望去，一眼便发现了地上的赵秋燕，他心里一突，忙走过去，借着火光看清了对方的死状，吓得惨叫一声跌坐在地，几息后却道：“快给我封紧院子，决不能让此事传出去！”
所有人都愣住，秋晚很快意识到，赵河可能是怕家里出了这等意外，于上京一事会有阻碍，那可是他盼了多年的心愿，容不得半点波折。当然，说不得也有几分家丑不外扬的心思。林氏显然也想到了这些，不可置信道：“燕娘可是你女儿，她如今生死未卜，你连她都不救吗？！”
赵河心虚地垂下眼，又很快与林氏对上：“我哪里是不救，燕娘分明已死，闹开了于赵家名声有碍，外人也会议论夫人掌家不利，我这不也是为夫人着想吗？”
真无耻啊！秋晚默默地想，她见林氏气得浑身发抖，粗声骂道：“我可真是瞎了眼，就嫁了你这么个冷血的窝囊废！好好好，”林氏转而冲下人们吼道：“你们还杵在这里做什么？赶紧去给我找郎中，全城的大夫都给我请过来，我倒要看看，谁敢说燕娘死了？”
“啪”的一声，赵河跳起来就给了林氏一巴掌：“连我的话也敢忤逆，我看你是好日子过得不耐烦了？”赵河阴着脸怒视周围，一众仆役纷纷低头，只听他道：“这个家姓赵不姓林，你真以为你能只手遮天？真以为我赵河是个傻子任你愚弄？你背后如何行事，晚/娘/今日又如何会摔下假山，你当我不知？既然她的事我由着你们母女俩颠倒黑白，燕娘的事我也不会管！”
“我窝囊冷血？平日里你不是很为此得意吗？”赵河嘲讽过后，又软下声来：“夫人吶，这都是命，谁叫晚娘命大，燕娘她命不好呢？她们都是我女儿，我自然要一碗水端平。”说罢，他转身对下人道：“来人，将二小姐抬下去，放出风声，就说二小姐身染恶疾，暴毙身亡！”
四下里噤若寒蝉，秋晚只觉得温度都低了几分，原来赵河早知原身委屈，一直以来不过冷眼旁观罢了，他可是原身的生父啊！
可见赵河并非旁人以为的蠢，而是毒。
在他心中只有自己，血亲又算得了什么？更何况原身与赵秋燕，于他而言只是迟早会嫁人的女儿。
而林氏此时已经懵了，脑子里嗡嗡作响，浑身血液仿佛都凝住了。这些年她沾沾自喜将赵河笼络得服服帖帖，哪怕她没有儿子，对方也不敢纳妾，后宅被她收拾得清清静静，赵河一直从无怨言。
她以为她在赵河心中是和善的，大度的，体贴的，能干的，对方待她是信任的，迷恋的，却没想到，那个她不得已选中的窝囊废，早已看透她种种作态，反将她视做小丑。而她唯一的女儿，珍之爱之的燕娘，于他说来也只是无足轻重的贱命一条……
林氏眼中渐渐酝酿出凶光，秋晚见状赶紧上前一步：“父亲，还请听我一言。”
赵河沉着脸不开口，却并未阻止。
秋晚心下了然，道：“燕娘于房中遇害，凶手却消失得无影无踪。我们先假设对方来自府外，可燕娘平日里很少外出，哪怕出门也有丫鬟跟着，不易和人结仇，更别提招来杀身之祸。而我俩的院子与府中几道外门都隔着距离，院门口有家丁守卫，附近又时时有仆妇往来，若非对方有通天遁地之术，怎能来去自如？”秋晚见赵河听得认真，继续道：“若我们假设凶手是赵府中人，能够自由出入赵府，那此人的神出鬼没便有了解释。可凶手为何要对燕娘出手？其目的真是燕娘么？人是否还潜藏在府中？父亲，赵府如今，真的安全吗？”
赵河脸色瞬变，随即蹙起眉头，仿佛在思考什么艰难之事，秋晚继续道：“我知父亲顾虑，可即便我们顺利入京，大伯父必然会问起燕娘，赵府中亦有他留下的耳目，若大伯父得知此事来龙去脉，恐会对父亲您……”
秋晚话未说尽，她感觉到林氏投来的视线，似惊讶又似疑惑，似感激又似怨恨。她不知林氏有何复杂的心思，说这些话不过是遵循本心，另外，她也不能让主角的女人死得不明不白，如今剧情崩坏，系统又给不出任何帮助，她一头雾水，只得抓住这条线索走下去。
至于崩人设之类她从不担心，只需假作大难不死开了心窍，毕竟历朝历代此类传闻不绝于耳。
果然，赵河只沉默片刻便舒展了眉头，露出慈爱的微笑：“晚/娘/长大了，懂得为爹操心了，你说得也有几分理。”他想了想，对仆妇道：“去找大管事，让他往刘府跑一趟，我与衙中刘师爷有些交情，请他寻个信得过的人过来。”
见仆妇渐渐跑远，秋晚偷偷吁了口气，又将目光投注在赵秋燕僵硬的尸体之上，顿时头皮一麻——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总感觉对方狰狞的表情好似柔和了一些，似乎，还未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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