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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坐在书房的赵梓砚看着手里的一封展开的信笺,神色略显淡漠。随后却是将信握在手里,微微运劲,再松开时只剩一手碎屑。

        提笔重新写了封信,将信小心装好,印上火漆封好后,她轻轻击了三次掌。转眼间一个犹如鬼魅般的黑影落在她身前,一言不发,朝赵梓砚单膝了下来。

        赵梓砚将信递给他,缓缓开了口:“你是江湖中人,江湖之事,你懂的比我多。这件事交给你们,最是适合不过。盯住落影山庄,如果看到可疑之人进出,立刻告知我,具体事宜按信里办便是。”

        黑影恭敬接过,施了一礼,开窗悄然离去。这人在她十六岁那年突然前来找她,说是奉人之令,日后尊她为主。起先赵梓砚自然不敢轻易相信,可是这般不冷不淡,这些人却几次在她替赵墨笺办事时出手助她,让她颇为头疼。

        几次接触后,发现摆脱不了,赵梓砚便顺水推舟。后来竟然发现,这些人居然是江湖中令人闻风丧胆鬼楼中人。鬼楼在江湖中,当真是名不虚传,不但来无影去无踪,如同鬼魅,行事亦是如同厉鬼,被他们盯上,当真是进了阎罗殿,不死不休。若不是鬼楼一向低调,甚少插手江湖事,怕是惹得人心惶惶。

        赵梓砚明白,鬼楼中人定不会无缘无故找上她,可是无论如何询问,他们都是三缄其口。但是,这种打死不肯多说几个字的死板性格,却让赵梓砚终究放下了心,至少,这些人基本不会与朝廷打交道,而且她正是用人之时,这样的力量与她而言,绝对利大于弊。至于她为何会成为这个例外,至今她也摸到一丝踪迹。

        想着得到的方才消息,她忍不住想起那个人。这么多天了,丝毫没有她的消息。那晚她拿到的东西,十之*是假的,也不知道她晓不晓得。

        正当她兀自出神时,门外传来守卫的声音:“见过七殿下!”

        赵梓砚眸光一凝,起身时赵墨笺便推门走了进来,目光沉沉德看着她,神色明显不愉。

        两个护卫见了赵梓砚,忙低声道:“殿下。”脸上表情有些忐忑。

        赵梓砚轻声道:“都下去吧,没我的吩咐都别过来打扰。”

        “是!”两人有些受不住两人的气压,如释重负般退下。

        “殿下前来所为何事?”

        赵墨笺冷哼一声,一张明艳的脸亦是乌云密布:“所为何事,你不清楚么?怎么,如今当真翅膀硬了,不摆出之前唯唯诺诺的模样了?”

        “梓砚不敢。”

        “不敢?我问你,之前李御史一家是不是你私自放走的!还有玉娆,那日跟你离开去碧玉阁,便再也没了踪迹,别跟我说回了神机营!”

        赵梓砚垂下双眸:“李家有人逃脱实属意外,至于玉娆,她……她不该骗我。”

        “骗你,哈哈……赵梓砚,你可是忘了,你在我眼里,和她一样,都是我的奴才。”赵墨笺笑的张扬而不屑,随即嘴角挑起一丝玩味的笑意。

        她缓步踱着,纤长的手指间,一个紫色小瓶被她随意把玩。她抬起手,瓷瓶在她手指间翻飞,她脸上带着笑意,语气戏谑:“若我没记错日子,今日是月半了。不知道皇妹你,身子可利落?”

        赵梓砚微微抬起头,目光在赵墨笺脸上滑过,随意看了眼那小瓶,墨色的眸中不悲不喜,仿佛丝毫不在乎赵墨笺的话。

        看惯了她伪装的顺从软弱,如今看到她这副冷静自持的模样,赵墨笺不由怒从引起。眼里寒意浮现,嘴角却挑的越高:“是了,皇妹身子看起来好的很,这个怕也不需要了。”

        说罢,她手指轻弹,震开瓶塞,右手缓缓倾倒而下,一股乳白色的液体随意流了下来。

        赵梓砚看着小瓶在赵墨笺的笑意中完全倒空,平静的脸上终究浮现出一丝情绪。赵墨笺笑着将空瓶掷在地上,转身大步离开。

        赵梓砚低着头,长长的墨发顺着鬓角垂下,掩了她半张脸庞。直到夜色将近。她微微蜷起身子,白皙的手指按在心口,随后缓缓收紧,手背上浮现出条条青筋。

        到最后,她整个人半跪在地上,左手搭在红木椅上,在上面留下深深的指痕。那略显单薄的身子不停的颤抖着,压抑不住的痛苦之声,从紧闭的牙关溢出。在这空荡荡的房间内,显得苦楚而悲凉。

        在京城远郊元集镇待了数天,傅言卿心中有些不安,日子一天天过了,如今她们安然无恙,可是她却总担心赵梓砚。那个有些固执的小家伙,自小就是那般,看似对赵墨笺母女二人低眉俯首,任凭差遣,骨子里却是倔得很。有些事情,她宁愿挨罚,也要去做,就好比这次……

        看着窗外和煦微光,傅言卿推门走出院子,提声道:“傅扬!”

        “主子,唤属下何事”?傅扬忙迎过来,恭声回道。

        “我们已经待了好几日了,你去京城看看情况如何了。这次我们失策了,须得改变计划,必须先在京城战稳脚,越快越好。”

        “是,属下明白。”

        “对了。”见傅扬转身就准备走,傅言卿忙叫住他,看着他有些疑惑的模样,脸色越发冷清道:“记得打听下朝中几位皇子皇女的情况,尤其是裕亲王,还有……一直跟在她身边的九皇女。”

        傅扬看着似乎有些奇怪的傅言卿,有些不解,这么多年,他已经习惯主子古井无波,淡然沉静的模样。可是方才说话,虽然依旧冷清,可是总觉得有些不自然。

        只是跟着傅言卿这么多年,他很清楚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只是应了声,快速离开。

        到了傍晚,傅淮便赶了回来。傅言卿正拿着一卷书,看的入神,见他进来,立刻放下书:“怎样,情况如何?”

        听得她语气里有丝急切,傅扬也不耽搁:“主子,京城很平静,裕亲王府似乎已经放弃了搜寻。我遇到了薛大统领,和他见了面,他说最近皇帝派七殿下去筹集军饷去了,想来无暇□□。”

        “那其他人呢?”

        傅扬微愣,接着道:“四皇子最近和七皇女有些针锋相对,之前因为当殿发生争执,被关了禁闭。其他几位却是没多大动静,至于那个存在感有些弱的九殿下,说是病了,这两日并未上朝。”

        “病了?”傅言卿脸色微变,语调也有些奇怪。

        “是,主子,可是有什么不对?”

        “无事。”傅言卿起身来回走了几步,转身道:“傅扬,你们准备一下,明日我们便进京。”

        “主子,我们要去找李大人?”傅扬犹豫了一下,继续道:“虽说,李大人同王爷有过过命之交,可是当今陛下对王爷猜忌颇深,李大人又是朝廷重臣,这些年也止于书信往来,万一他……”

        傅言卿微微笑了笑:“不错,往日只会蛮干的傅小将,如今也能思虑周全了。”

        傅扬脸皮一红:“主子莫要调侃属下了。”

        “你说的对,不过我相信父王,他之前同我提到李大人,便猜到我会求助与他。如果没有完全的把握,父王不会这般轻率的。不过,小心驶得万年船,薛统领我们完全可以信得过,也许可以先让他试探一下,我们再做决断。”

        “主子高明!”

        第二日一早,傅言卿便同傅扬,落音二人扮作主仆三人,乘辆马车进了京城。

        长央大街依旧繁华热闹,商贩店铺都忙的热火朝天,略显喧闹的京城,人来人往,彰显着它难以比拟的兴盛。

        上次来,显得有些匆忙,傅言卿坐在马车上,挑起窗帘,静静看着这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地方。明媚的阳光打下一路阴影,哒哒的马蹄声在青石板上盘绕,兀自朝着薛府而去。

        马车停在一座宅子前,宅邸有些陈旧,两旁的石狮子也有些剥脱,却是难掩其中威风。傅言卿理了下衣衫,上去对两个冷面守卫微微施了一礼:“两位大哥,烦请通报下薛统领,苏瑾应约前来会见。”

        那名兵丁微微扫了她三人一眼,为首的女子一身青色衣裙,未施粉黛的面容算不得惊艳,只是静静站在那里,一双琉璃般的眸子蕴着丝笑意,微微看着他们。身后一男一女站在身后,静默守候,显然不是普通百姓。

        那眼神示意了另一人,那人随即进了府内。片刻后,一位一身暗黑色武服的威武男子大步走了出来,蓄了一撇胡子,刚毅的脸上一双虎目炯炯有神。

        见了傅言卿,他急切的打量了一番,愣了片刻后随即哈哈笑了起来:“小瑾儿,这么多年未见,便从小丫头长成大姑娘了。”

        “薛叔叔,您还是老样子,依旧是威风不减。”

        “哈哈,老咯,哪里比的当年。来来,快进来。”他带着傅言卿进府,随即大声道:“老常,我侄女来了,赶紧吩咐厨房做桌好菜,把我那坛陈年竹叶青开了!”

        老常脸上笑眯眯地,小跑着去了。

        傅言卿笑意浅浅:“自幼便记得薛叔叔爱酒,这次我特地从家里带了那边酿的雕梅酒,抽空,我让阿杨带给您。”

        薛恒听了眼睛都亮了:“小瑾儿,还是你懂我。”

        等到后厨备好酒菜,薛恒摒退下人,收了之前随性粗犷的模样,认真道:“小瑾儿,可是准备动手了?”

        傅言卿点了点头:“薛叔叔,当今陛下疑心重,父王即使避退至此,这些年,同西南王府私家好的官员大大小小皆被不同程度罢黜。大理州的眼线暗卫,亦是不胜枚举。西境北境迟早会动干戈,骤时,父王还能不能避,我也不知道。”

        说罢她微微叹了口气:“而且,说句大不敬之话,当今陛下身子恐怕也撑不了多久了。”她记得上一世,景帝在明年春便驾崩了。

        “何出此言!”薛恒吃惊地瞪大眼。

        “据说陛下这些年沉迷于炼制金丹?”

        “不错,据说是七殿下为了医治陛下痼疾,四处寻药,这才请到了仙人。”薛恒皱眉,随即讶然道:“你是说,金丹有问题?”

        “生老病死,无人能出其左右。古往今来,帝王侯爵,寄希望于丹药的,可曾有人真正长命百岁过。那种东西,不过是攫取人仅剩的精气,久而服之,无异于饮鸩止渴。”

        薛恒点了点头,他虽是粗人,可是有些事情他还是看的清的,他有些担忧地看着傅言卿:“你和你父王的性子,我是很清楚的,不会觊觎那个位置,那如何能规避西南王府之祸?”

        傅言卿秀眉微拧:“帝王之心,最是难测。一旦疑心定下,无论你是退是进,在他眼里都是别有用心。父王虽有心卸甲,可是西南王府不灭,西南王威信便在。西境三十万大军,跟随父王南征北战二十余载,这样的影响力,非死无以为解。”

        “那小瑾儿是……准备扶持新帝?”

        傅言卿微微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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