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五章 真相
青墨被吓得咽了咽口水，“也……也好啊。”
死就死呗，死了一了百了，说不准能够穿越回去！特么的，在这里真是受够了！她感觉这些日子以来，虽然她不停在给自己寻找乐趣，但是却依然过得很累，任谁一想着自己所在的身体是别人的，而且这个身体里面还不止自己一个灵魂，也不会好受吧。就更别提着其中一个还是能让她随时暴露然后丧命的魔心……
纪听雪却忧心忡忡的朝上看了看，道：“我死无所谓，但是，塔中还有无数采云山的姐妹……”
青墨也往上看去，一片黑，才想起自己是在丹田里，她问：“你是说楼上关着的那些妖精？它们都是因为犯了错才关进来的吧？”同时想到，她说采云山的姐妹……她也是采云山的……哦，对，她可比自己先入住这个躯壳。
“是犯了错，但道行尽毁打回原形已是极大的处罚，罪不至死。”
可是……现在该怎么办？她们守住魔心已经很艰难了，现在外面又摆下了这样的阵法，如何还能救它们？
“并且……”纪听雪又说道：“闲岳仙君极度护短，若是这些妖精如今被金锣阵压迫致死，他日就算没了魔族，采云山与断天凌也必定会斗得不得安宁。”
“仙君护短？”青墨嘟囔一句。仙君护短她怎么不知道？当初她下山被断天凌弟子错手捉到，也没见仙君跑断天凌去闹呀……反而让她面壁思过了整整八年。
纪听雪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淡淡的说道：“你只是不了解他而已。”
这句话带着些许忧伤，青墨听出了意味深长。她不了解，那纪听雪……“你究竟是什么人？”
纪听雪突然正视着她，一字一顿认真的说道：“我是纪听雪，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你说……什么？”
纪听雪逐步向青墨靠近，一边直视着她，“我一直想着有朝一日能杀掉魔心，还能逃离这个躯壳，一直想着，有朝一日还能送你回去，让一切恢复如常。”
“可是现在……”
短短的两句话，却让青墨接收到许多信息。她说，是她将自己召唤过来这个世界，她现在说，本是还能送自己回去的……这对青墨真的是一个天大的喜讯，“你真的能送我回去？”
不……不对，她们已经陷入了死境，搞不死魔心，外面的长老们布下的金锣阵便会让她们一起去死！所以她这句话的意思是……
“现在还有一条路，我们还能与魔心拼死一搏，只不过……”
“只不过我再也回不去曾经所在的世界了是吗？”
纪听雪点点头：“你如何做选？”
青墨笑了，无所谓的摊摊手，“你真是……我还能怎么选？一边是死路一条，一边还能继续活下去，你猜我怎么选？”
※
“青墨在里面！还有众多采云山的无辜妖精在里面！你们真的要罔顾他们的性命？！”
“罔顾他们的性命？哼！”面对夙千颜的质问，尺元长老面无波澜，冷声道：“不以他们的性命做赌，便是罔顾天下人的性命！”
魔族再起，世间又将是一场腥风血雨。魔君此人是不要命的主，人人心中皆有魔，魔君一旦归位，只需他振臂一挥，即使只能复活一刹那，他也必定会招来千万魔军。所以无论断天凌手段有多高，也无法阻挡。
“天下人？！”夙千颜冷哼一声，她才不管什么天下人！这天下覆灭又如何？她所在意的只是在意之人的性命，其他人与她何干？
“既然如此，那便看招！”
夙千颜施展妖术便直对离她最近的尺元长老而去，这些长老摆成的阵法，缺一不可，所以只要打断其中一人，便可破掉这金锣阵。
“千颜！”
雾华一把捉住她的手，夙千颜回头，四目相对。
“你……要阻止我？”她的嘴角一勾，“嗤……”今日此处如此多人，只有她，是单独的一派么？对于青墨，这些……她扭头瞧了瞧所谓师傅，所谓师兄，所谓壁君……这些人，都已经做好了决定了么？
“怪我，怪我当初让她进了这断天凌！”
雾华壁君沉默片刻，终于开口道：“事到如今，我别无选择。”作为天下人界修士的主掌人，他必须要做一个决断，给一个交代。
此时，在场的弟子们都对夙千颜歉意的抱拳，齐声道：“请千颜姑娘体谅！舍小我，取大我！”
夙千颜目光如冰，扫视了一圈，冷笑，她是妖，跟一只妖谈什么舍小我？！
她缓缓挣开雾华壁君的手，声音也极是轻缓：“千颜是只妖而已，我不懂你们所谓的大义，我只想保住我所在意的人。雾华，你真是天下人修的好壁君！但是，你却不是一个好的依靠，我后悔将青墨交给你。”
这话狠狠的剐痛了雾华壁君的心，呵……他是一个好壁君？他才不是……他有愧于自己门下弟子，有愧于天下苍生。
“你们都是好人，你们维护天下，那么……就让我来背负祸乱苍生的罪名吧！”
挥剑起，雾华抬手间，夙千颜的发丝从他指尖漏过。剑锋过处，一缕发丝迎锋而断，飘飘然落到地面。
趁他愣神瞬间，夙千颜红衣一旋，招起带着桃花香的三月春风，迷惑人心。
当那锋利的剑尖直指自己而来时，雾华并无动作，任由它停留在自己心口之前。
夙千颜直视着面前这个美得惑人心魄的男人，沙哑的声音对其他人命令道：“撤阵！”
“壁君！”
“千颜姑娘！”
“你这妖精！”
……
众弟子更加乱了心神。
“撤阵！”夙千颜提高音量再次命令道，“如若不然……便用雾华一命抵青墨，抵如今在炼妖塔中众多姐妹一命！”
哼，舍小我，取大我是么？她倒要看看，若是舍的是他们断天凌最重要的人，他们当如何抉择？！
※
凌子枫始终没有走出断天凌，他坐在紫林峰顶，取下自己的剑，捧着它，想到小灰灰最后的样子……她到最后一刻仍旧是相信自己的吧？而青墨，到如今也依然不曾怀疑过他吧？
“子枫哥哥，等我修炼成人，变得比主人还漂亮，就嫁给你，如何？”
“喂！凌子枫，你长得好看又多金，怎么这么大把年纪了，身边也没见美女如云啊？唔……你不会有什么特殊嗜好吧？”
……
“凌师弟！”
看到他的身影时，青尘风舞默默松了一口气，两人站在他身后十尺距离，当见凌子枫回头，他们的心却依旧无法抑制的生出纠结的感情，最多的，是不可置信。
“你们来了？”凌子枫看了他们一眼，又扭过头专注的看着崖下。
“凌师弟，小灰灰……现在何处？”无论如何，风舞心中还抱着一丝希望。
小灰灰？呵……最终还是知道了啊？凌子枫看了看自己的剑，心在嘲讽自己的所为，却不回应风舞的问话。
见他不为所动，青尘声音清冷的说道：“凌师弟，从此峰纵身而下，必是粉身碎骨。可是现在，你回头便是岸。”
回头真的还有岸么？
他转身过来，“青墨她……”
“众长老已布下金锣阵，此阵一发，魔君与青墨都将难逃一死。”
“金锣阵？！”凌子枫心头大惊，原来断天凌的长老们并不如他想象那般仁慈……如今，已经不是魔君能够掌控青墨的性命了……
“此时回去，或许还能来得及。”
※
几大长老并未同意撤阵，但壁君在那妖孽手中，他们也迟疑着迟迟没有发动阵法。
莫然离缓步走出来，她一直注视着壁君，注视着他看夙千颜时的眼神。做他弟子如此多年，她如何不懂他的心思。再看夙千颜，同为女子，同为……对一个男人动心的女子，她也明白她的痛楚。
可是……她能体会两人的痛，而自己，却始终是个局外人。
好吧……不如，给自己一个了断好了。趁这次机会。
最爱的师傅，她无法走进他的心，而对于徒弟，她也没能尽到为人师表的责任，如今，便让她这个做师傅的来为她负责吧。
远处风舞青尘挟凌子枫踏云而归，莫然离道：“凌师弟定能入魔君的结界吧？青墨是我莫然离的徒儿，救她之事，交与我便可。”
“小离你……”雾华知道她想做什么，因为她想做的，正是自己所想的。他的本意，是让长老们摆下金锣阵，再假意说要舍弃青墨来维护苍生，这样一来，以他千百年以来对魔君的了解，他必会为了自保而做出妥协。事情，便还能有转圜余地。
可是直到现在，那魔君还未有动静，外面却是一团乱了。他在想，难道魔君还有他所意想不到的后招？
如果真是这样，他的决定便是让凌子枫破除结界，由他进去将青墨体中的魔心渡给自己，由自己……来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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