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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这次宴会的主角是安宁,她自然是和安百川坐在一起,芳歇则站在她身边,不时为她斟上清酒。令人瞩目的是,安百川的下位,此刻却坐了一位小少年,看到他面容的不禁都会赞一句好一个俊雅少公子,好事者则忍不住开口问道,“安盟主,敢问这少年是哪家后生?”

        安百川将酒一饮而尽,笑道,“无族无门,然而有过人之处,便把他安置在庄子里。”

        这话说得模糊极了,过人之处?是怎么个过人法儿?有人动了心思,便频频将目光投往他身上,然而对方年纪不大,定力十足,在众目睽睽之下面色都不曾动过,只垂目静坐,偶然抬起眼,也是看向盟主的身边。

        追随他的目光望过去——妙风使?莫非是她的徒弟?不,不太可能,习武不宜骨龄太大,且看他来时脚步虚浮,明显内力全无。虽说安盟主放话不介意女婿身份地位高低,可若真是……照安百川的性子,绝不会如此藏着掖着……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令盟主都有所顾忌?

        想来想去,便只有故人之后这个说法更为靠谱。众人摇了摇头,便不再耿耿于怀,自喝酒叙旧去了。

        芳歇极为小心谨慎地为安宁斟上一点点酒,安宁垂目一看,酒液浅浅不过刚刚漫过杯底,不由得无奈扶额道,“你忘记我师父是江湖有名的千杯不醉吗?”

        芳歇眼睛一瞪,不服气,“师父是师父,小姐是小姐,您平日从不饮酒,在这众英雄面前喝多了可怎么办?”

        安宁摇了摇头,“早在山上,从五岁时,我便天天饮酒,早已不识醉滋味。”

        芳歇瞠目,“五、五岁?小姐,您怎么可以让您师父——”

        “当时不知是酒,以为是味道稠些的水罢了,”安宁笑道,“后来慢慢锻炼出酒量,便由着她去了。我下山两年,你可曾听说过我醉过?”

        芳歇红着脸摇了摇头,犹豫了一下,还是躬身为她倒了半杯酒,多了一点,却也只多了一点。

        不过是些梨花酿——安宁心里哭笑不得,还是随她了,慢慢啜了一口,就听芳歇凑在她耳边悄声道,“小姐,那小子除了他面前那壶酒,就只瞧着你了呢……居心不良。”

        安宁垂目,看着清澄的液体在杯中慢慢回荡,“哦?……大概是瞧我好看吧。不稀奇。”

        芳歇,“……”

        芳歇轻哼一声,目光在院子里逡巡一圈,低声道,“那贼人何时才会来?……这里这么多江湖高手,我看他不会选在这个时候下手。”

        “是吗?”安宁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芳歇一瞅她,就明白小姐肯定又在卖关子了。嘟了嘟嘴,但仔细一想,凝眉道,“不对……平日里出门都有暗卫跟着,那人知晓下不了手,又无法进庄子,肯定会选在一个最好蒙混过去的时候——我知道了!小姐,你怎么不告诉我今天这场宴会是故意的?”

        她此时才想明白,一脸不高兴。除非她自己问,否则小姐做事总是不告诉她,事后才一脸无辜道她没问她便忘记了……还有比她家小姐更让人心塞的吗?

        “乖,”安宁只用这一个字就将她安抚住了,“……明日让安一带你上街逛逛。”

        芳歇脸一红,一点都不想问小姐是怎么知道的,嘟哝,“就知道哄我……”

        嘴上埋怨,眼里却笑开了花。安宁看她一眼,不由得扬了扬唇,余光瞥见梵晔正专注凝视她,便侧过头,遥遥对着他举杯。

        梵晔一愣,原本冷静自持的面色可见地温和下去,虽然他不饮酒,却无法拒绝她。于是婉拒了身后侍者要上前的动作,自己斟满了一杯酒,举起杯,恰好一阵风掠过,苑中梅花瓣倏然扬起,飘飘洒洒一片,有一瓣慢悠悠正落到他的杯中,清冽中添了一缕幽香。

        花是好花,酒为醇酒,人有佳人,景乃美景。这番情景,勘得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他低头,看见梅花半瓣浸入酒中,脑中想起她方才的微笑,顿时便觉这繁闹场犹如丝乐仙境,不禁扬唇一笑,刚举杯要一口饮下杯中落花,却忽感一股柔中带韧的暗劲袭来,不偏不倚正中他手腕,他只知手臂一麻,那酒杯便咕噜噜坠落,酒液和落花皆洒了一地。

        全场寂静。

        并非偷袭——他愣住,抬首望向安宁,却看她脸上已然漫开熟悉的微笑,缓缓启唇,站起身,漫声道,“不枉我费尽心思,你果然如期而至。”

        在座各位还未回过神来,便听见嗡的清鸣,隐约剑光朝他袭来。都是江湖人,反应过来后都抽出武器,却已然来不及,眼睁睁看着那扮成梵晔身后小厮的刺客袖中剑朝梵晔刺去——

        一阵宛若春风拂面,前劲柔和绵长而至时已然变得炽热锐烈,巧妙地避过中间的客人,如无形之掌击打在柔韧而锋利的袖中剑上,那暗劲打得剑柄一歪后犹然还有余力,隔山打牛般落在刺客的胸膛上,看似温和实际极为刚猛,正正穿过他胸腔,他浑身一震,喷出一口鲜血,然而反应也是极快,一击不成,左手从腰带里抽出锃亮的匕首就朝梵晔抹去!

        经此变故,梵晔回过神来,敏捷地就地翻滚,躲过匕首,却还是被鲜血沾到脸侧。他抹了把脸,眸色一深,还不等他开口说什么,那刺客就被旁周的人拿下,交由庄子里的侍卫带了下去。

        大家面面相觑,实在不懂这刺客在想些什么:在天机盟盟主的场子里找不痛快,这是嫌自己活长了么?

        安百川对此见怪不怪,举杯笑道,“切莫让此人打扰我们的兴致,且坐下罢,今日各位所饮的乃是三十陈年佳酿,贪杯不怪,但可不要浪费了。”

        于是众人了然,复又坐下,不多时院子里重新热闹了起来。

        “公子,我扶您回去洗洗吧。”替换来的侍者上前来,恭谨道。

        “也好。”省得在她生辰这天不吉利。梵晔颔首,由着侍者将他扶了下去。二人一前一后走在庄子的小路上,渐渐远离了那喧闹地,走进了他下榻的屋子,他吩咐侍者道,“给我打点水来。”

        侍者诺,低头端着盆子出门,不多时就打满了一盆温热的水,边上搭着干净的帕子。

        “行了,你下去罢——”梵晔转过身,拿起帕子浸入水里,泡热后拧干敷上自己的脸,声音闷闷的。

        侍者缓缓抬起头,一张全然陌生的脸,普通到毫无存在感,然而那双眼睛却极为阴冷,看着背对他的梵晔,袖子里滑出短匕首,无声无息地朝他刺去——

        然而匕首还没挨上梵晔的脖颈,侍者就是一顿,缓缓低下头。

        雪亮的短刀全然没入他的小腹,执刀的手斯文修长,指尖却布有陈年伤疤。毫不留情地刺入,亦毫不犹豫地抽出,血喷溅四射。

        “你——”侍者瞪大眼,他分明、分明——

        梵晔面无表情,匕首上抹了剧毒,见血封喉,能瞬间麻痹人的身体,即使刺客有心忍痛继续动手也是无法了。他瞪大双眼,目眦欲裂,终于还是不甘地慢慢跪倒下去。

        梵晔垂目,看他片刻,还是拿着匕首,毫不留情地在他心口上再补了一刀。

        安宁和芳歇踏进来的时候,正巧看到他这最后的收尾,顿了顿,轻声道,“恭喜。”

        梵晔慢慢抬起头,正欲开口,却听见那犹存有一口气的刺客猛然发出一声破风箱般的抽气,眼里笑意森然,“呵——你、你也得死了——”

        说完这句,他便声息全无。

        梵晔一愣,手下意识地抹上脸颊,却听安宁道,“无事,血毒可解。”

        梵晔沉默半晌,方才低低道,“那酒……”

        “酒无毒。”安宁看着他,“那花,却是剧毒。”

        将毒抹在花瓣上,的确巧妙。这刺客知晓他们定有防备,于是便准备了三重杀机,一是毒酒,二则是当众刺杀,待众人放松警惕后,方显露真身,即使这刺杀也失败了,喷射到他脸上的血也含有剧毒,毫无准备下多半能够得手。不得不说,若是常人,此番连环刺杀,早已中招。不愧是旧馆,暗杀手段层出不穷,层层后招着实难防。

        安宁伸手,温玉般的掌心里躺着一颗圆润蕴有丹色的药丸,柔声道,“吃了它。”

        梵晔接过,闻到一股似熟悉似陌生的味道,但他不做多怀疑,仰头便吞了下去。

        吃了药丸后,他的目光移到尸体上,半晌无语。

        “你且习惯罢,”安宁淡淡道,“这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梵晔闭了闭眼,许久后,才道。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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