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第六次舞会1
在夏洛克的求婚后，莉迪亚从惊讶到惊怒只需要夏洛克的两个回答。
“我是问，你由于什么原因,觉得我适合成为你的妻子。要知道,夏洛克,你从未表现出这种倾向。”
莉迪亚觉得自己的心跳虽然依然迅速，但夏洛克的平静让她也终于可以思考了。
“我原来确实没有这种倾向,也从没有过结婚的打算和计划。”
夏洛克依然是夏洛克，他有些疑惑的看着莉迪亚的表情。
“那么……是什么改变了你的想法。”
莉迪亚抿嘴,觉得夏洛克的回答不会让自己开心的，但她已然问了。
“你最近不顾我曾经的劝阻,频繁的和赫特先生见面。而且你最近都不来贝克街,有明显避开我的倾向,这让我很不舒服。这些小事甚至影响到了我的有效思考。所以我得出了结论，我需要你和我亲近，需要隔开你和赫特先生的身份。而要达成这个结果,我以为订婚是一个好办法。”
夏洛克逻辑严密的和莉迪亚解释了自己的心路历程。
“所以你的这次求婚是为了让我去贝克街找你,是为了让我不要见赫特先生？”
莉迪亚扬了扬眉,原来翻腾的心情趋于冷静。
“是……”
依然理直气壮的夏洛克语气有那么一些迟疑。
“那么……你认为我会答应吗？”
莉迪亚抿了抿唇,有些僵硬的问出这个问题。
……
“当然会,你喜欢我！”
夏洛克语出惊人。
莉迪亚整个人都僵硬了，她原来隐隐的期盼，掩饰用的愤怒和面对求婚的无措全部蒸发了。
……
“夏洛克，我拒绝……我不会嫁给你的。”
莉迪亚闭了闭眼了，干脆的说出了自己的答案。
“为什么？”
这次轮到夏洛克不明白了。
“夏洛克，你应该庆幸你是我的朋友，如果今天现在，站在我面前的是别人，我绝对会赏他一巴掌的。”
莉迪亚深吸了一口气，仰头直视着夏洛克浅色的清澈眼眸。
“莉迪亚！我不明白！你……”
夏洛克看着近在眼前的绿眸，伸手想要抓住莉迪亚。
莉迪亚侧身躲开夏洛克的手，也侧过头，不再看向夏洛克。
“史密斯太太，帮我送客。”
“莉迪亚……”
夏洛克还想说什么，被快速出现的史密斯太太拖走了。
“史密斯太太，麻烦你放一下手……唉……”
听着夏洛克被拖走的声音，莉迪亚奇异的不觉得生气了。
独自待在本来不大，但是现在却空旷的会客厅里，她只觉得荒唐，为自己那一刹那的动摇。
如果夏洛克给她一个……她想要的答案，她还能不能拒绝？
同时还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她拒绝了。
很好……她拒绝了……
而史密斯太太把人暴力拖走了则让莉迪亚想笑。
但依然有一滴泪落下，她不会……嫁给夏洛克……
…………………………
从梦中醒来的莉迪亚是笑着的，但眼角尤有泪痕。
就像现在回想起来的莉迪亚，那是释然又遗憾的眼泪。
把手上的回信和明天需要寄出的信放在一起，莉迪亚靠近镜子擦去那一滴眼泪。
收拾好自己，莉迪亚提着裙子下楼了。
凯蒂还拉着玛丽说话呢，看到莉迪亚下楼来，仰着脸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笑容。
“莉迪亚，你好慢呀！母亲都回来了，她还找她的小尾巴来着，结果你没在这，母亲就先去厨房了，她说要去看看晚餐准备得怎么样了。”
莉迪亚看到依然天真的凯蒂总会有回到过去的感觉，多少次，她仰头看着从楼上下来的自己笑，而自己会蹦蹦跳跳的下来和她笑闹……
“你居然说我是小尾巴，我等下要和母亲告状，说你给我取难听的外号！”
莉迪亚就像过去的自己，也回应的给了凯蒂一个笑容，那是一个宠溺长大的女孩该有的娇气笑容。
“是母亲自己说的！莉迪亚，我喜欢你现在的样子，不喜欢你从楼上下来时的样子，就好象你要告诉我，有一件让人悲伤的事情发生了。”
凯蒂本来是粘着玛丽坐着的，现在她跑过去拉着莉迪亚的手，牵着她过来，让她坐在玛丽旁边，然后她挤到莉迪亚的另一边，和她们窝在一起。
“莉迪亚，你还好吗？”
玛丽也看向莉迪亚，她觉得站在二楼缓步而下的莉迪亚……好像是走在雨里。
“我很好，只是玛丽，睡觉前我想去你那里借一本书。”
莉迪亚给了玛丽一个大大的笑容，算不上明媚，但确实不像刚才那样……
“好……你来拿就好。”
玛丽又怎么不知道借书是借口，有话说才是真的。
“书……额……莉迪亚，你现在也是这样，不是书就是笔的……我们不说这个，明天天气好的话我们去画画吧。”
当年三姐妹学的绘画倒是凯蒂画得最多。
“好啊，很久都没有碰画笔了，我们正好比比，看看是不是大画家凯蒂画得最好。”
莉迪亚点头，去晒太阳作画也不错，就是天气还是微凉。
但是她们喜欢啊，喜欢这样的日子，这样的活动。
…………………………
晚餐时间，除了伦敦的简，一家人到齐了。
最热闹的还是班纳特太太和凯蒂。
凯蒂正问妈妈今天有没有听说什么新鲜的事情呢。
“凯蒂，还是你懂妈妈，今天还真有一个大新闻。”
班纳特太太亲了凯蒂一下表示赞赏，故意大声的宣布，就是为了引起全家的注意。
“你妈妈每天都有大新闻。”
泼冷水的当然是班纳特先生。
“班纳特先生！你总是这样，和你分享新闻最没劲了，不过我还是乐意和凯蒂还有其他愿意知道的女儿讲的。”
班纳特太太瞪了自己丈夫一眼，给自己找支持者。
“妈妈，我要知道！”
班纳特太太最大的支持者，莉迪亚适时朗声支援自己的母亲，还调皮的对父亲笑笑。
班纳特先生回了莉迪亚一个无语的摇头。
“我的甜心，妈妈爱你”
班纳特太太也凑过去亲亲莉迪亚，然后以胜利者的姿态看向班纳特先生。
“哼……班纳特先生你可以闭上耳朵了，我要说了。”
“我的太太，我们都老夫老妻了，你就不要那么计较了吧。”
班纳特先生嘴上讨饶，但脸上还是笑眯眯的样子。
“不和你计较！麦里屯民兵团有人死了。你们说这个是不是大新闻啊，听说死的还是一个帅气的小伙子，真是可惜了。”
班纳特太太把大消息一扔，就吊大家胃口的坐下吃饭了。
“哇，真吓人！不知道是不是我们认识的人。”
凯蒂有些害怕的缩缩脖子。
“妈妈，这是真的吗？前天我们还去菲利普斯阿姨家了不是吗？没有听到消息呢。”
伊丽莎白前面看着母亲联合两个妹妹“欺负”自己的父亲，现在终于开口了，获得班纳特先生的眼神一枚。
“因为这是发生在昨天的事啊，警官已经禁止军营的出入了，那个说出这个消息的太太还是因为有亲戚住得实在近才知道的。我已经想好了，明天一定要去菲利普斯家一趟。”
班纳特太太一边刀叉不停，一边愉快的宣布她明天的计划。
“有没有人想和我一起去啊？”
“班纳特太太，毕竟是凶杀案，就不要拉上女儿们了吧，要我说，亲爱的太太，你也不应该去，要知道莉迪亚可离不开你，是不是？莉迪亚。”
班纳特先生把话题扯到了神游天外的莉迪亚的身上。
因为案子不可避免分神想到夏洛克的莉迪亚被自己爸爸喊回了注意力。
“恩？啊……妈妈还是不要去的好，如果想知道消息，也等抓到凶手以后再去吧。”
“那怎么行，我又不是没有亲戚在麦里屯，到时候被别的太太一脸得意的转告我消息，我会气死的！”
班纳特太太说什么也不答应，这可是很严重的事情。
“母亲……”
莉迪亚就坐在班纳特太太的左手边，现在放下刀叉就拉着自己母亲的袖子撒娇。
“但是我会担心啊，除非母亲带上两个男仆，不然我们该担心得吃不下饭了。”
正吃得欢的班纳特先生也放慢了自己切牛肉的动作，另外也因为莉迪亚的胡说八道而笑开了。
“对，对！”
凯蒂坐在班纳特太太的另一边，也帮着劝班纳特太太。
“那……那好吧，明天先不去了，等下我就写信邀请妹妹明天来喝下午茶。”
班纳特太太到底是被两个女儿劝服了，只是不愿意放弃的她又想了另一个办法，让麦里屯的菲利普斯太太——班纳特太太的妹妹直接来朗伯恩给她讲不就好了。
“也行，那一定要让菲利普斯阿姨注意安全。”
莉迪亚看班纳特太太总算放弃了原来的计划，也就放心了，她相信在案发附近的菲利普斯阿姨一定比自己的母亲注意安全。
而且菲利普斯阿姨会不会来还是一个问题呢。
重新开始切牛排，莉迪亚注意到不停往牛排上撒黑胡椒的玛丽。
“玛丽，你的牛排真的要这样吃吗？”
“啊？啊！”
玛丽迟钝了一秒才反应过来，看着自己面前快被黑胡椒淹没的牛排愣住了。
“给玛丽换一块牛排。”
莉迪亚指挥露丝把玛丽的黑椒牛排拿走，换了一块新的。
………………………………
“玛丽，你晚餐的时候是想到约翰了？”
以借书名义去玛丽房间的莉迪亚直接的问了。
“是的。”
玛丽也干脆，立刻就承认了。
“那你愿意和我说说你们是出了什么问题吗？”
莉迪亚坐到玛丽的身边，看着明显心情不佳的玛丽。
“莉迪亚，我还不想说。”
玛丽苦笑着摇头，还是不愿意多说的样子。
“想来也是，你要是想说，早就说了。”
莉迪亚看玛丽不说也就只是拍拍她的肩膀。
“那你还问！”
玛丽有些没好气的拍开莉迪亚故意加重力道的安慰动作。
“不问就不问嘛……”
莉迪亚笑着收了手。
“你今天来不是来问这个的吧。说吧，有什么事要告诉我。”
玛丽怎么看不出来前面莉迪亚是故意在逗自己。
“其实我是来告诉你一个消息的，约翰说他要来这里拜访，要和你当面聊聊。他没让我告诉你，但我觉得还是和你说一声的好，不然我总觉得你看着没事，但怕是要生病了，不是身体难受就是心里难受。”
莉迪亚摸摸自己被拍的手，玛丽看着拍得重，但她的手连红都没红一下。
“是吗？”
玛丽因为莉迪亚带来的消息而表情复杂。
“是呀，我把要说的说了，你早点休息。如果有想要倾诉的，记得来找我。”
莉迪亚抱着玛丽拍拍她的背。
“玛丽，无论你怎么选，我都会帮你的，我保证！”
…………………………
第二天，班纳特家在早餐时间收到的信件中有菲利普斯太太的回信，她拒绝了下午茶的邀请，还说最近麦里屯的人都不敢随便走动，怕会遇到凶手。
不过信里的信息也是丰富，了解自己姐姐的菲利普斯太太把她知道的消息都说了。
班纳特太太拿着自己妹妹的信挑着重要的，在早餐桌上给家人念了起来。
“麦里屯名兵团最近都不允许随便进出，警官守着出入口，查得很严格，据说在排查军营里面的军官们，怕凶手是内部的人。
担心军营哗变，所以伦敦苏格兰总部都被惊动，派了负责的探长和更多人手前来协助。
毕竟是军营嘛，出这种事麦里屯的大家都很担心。
而且军官都出事了，我们就更不敢随便走动了，万一凶手根本就不是军营里的人呢。
你们最近也都不要来麦里屯了，大家都注意安全，朗伯恩和麦里屯实在太近了。”
“看来最近是应该小心一点，你们这两天别单独出门了，结伴出门也要带上男仆。”
班纳特先生发话了，显然对菲利普斯太太的话深以为然。
“好的，父亲。”
四个女儿都乖乖点头。
凯蒂更是打算直接取消今天的外出计划。
“唉……恐怕这几天要无聊了，希望后天麦里屯的舞会不要取消才好。”
班纳特太太有些皱眉，不能出门得多无聊啊。
“不会吧，舞会又不影响什么，大家都是一起行动的，也都互相认识。”
热爱舞会的凯蒂不干了，刚才害怕的人变得无所畏惧了。
“好啦，这个不是我们说了算的。”
玛丽安抚激动的凯蒂。
“但那是我期待的舞会唉！”
凯蒂有些愁眉苦脸。
“就是，舞会取消是不行的。”
支持凯蒂的班纳特太太把班纳特先生的信递给他。
“班纳特先生，你的信，好像不是熟悉的人的来信。”
班纳特先生一般信件不多，如班纳特太太所说，这是一封比较陌生的来信，他看了看就拆开了。
“确实不是亲戚，是上次来帮过我们查案的福尔摩斯侦探和华生医生想来拜访。”
“什么时候？”
班纳特太太记得这两个挺厉害的年轻人，也挺高兴他们来的，就直接问他们要来的时间。
而伊丽莎白和凯蒂则是单纯好奇的看过来。
至于莉迪亚和玛丽在想什么，那就只有她们自己知道那复杂的思绪了。
“华生医生说他们也收到了后天舞会的邀请，所以想在舞会第二天的下午来拜访。”
班纳特先生一边看着信，一边回答班纳特太太的问题。
“舞会又不一定举行……”
说起舞会，凯蒂有些哀怨的噘嘴。
“应该不会取消才对，华生医生说军营的事情已经解决了。还挺体贴的，知道要把消息告诉我们。”
班纳特先生已经把信看完了，把信合了起来，放在一边，继续早餐，也继续他“挑衅”自己妻子的日常。
“这下你又是最先得到消息的人了，我亲爱的太太。”
“亲爱的先生，听你说话总让我想要生气……”
班纳特太太还是被自己的丈夫一“挑衅”就爆炸。
四姐妹只能看着这对老夫老妻的相处模式，互相看看没打扰她们斗嘴。
……
“耶！舞会！”
凯蒂还是忍不住自己的喜悦之情，欢呼的看向姐妹们。
伊丽莎白也很高兴的样子，就是拉了跳起来蹦跶的凯蒂一把。
莉迪亚依然安静的吃着早餐，转头去看玛丽，好在黑胡椒的瓶子很安全，而玛丽只是食不知味的咬着面包。
…………………………
舞会前总是忙碌的，所有女仆都忙得团团转，班纳特太太不停的指挥她们打扮自己的女儿，对裙子，首饰，发型，她都有想法。
莉迪亚这次没能像上次那样逃掉，被班纳特太太重点盯着。
春天还没完全到来，但班纳特太太把她的女儿打扮得春风满面。
这次的舞会，原来传闻中会参加的军官们倒是因为最近的事件没有出现，让舞会现场空了不少。
莉迪亚跟着父母和姐姐们走进热闹的舞会大厅。
只一眼，就看到站在人群中却游离于人群外的夏洛克。
而他也在莉迪亚看过去的同时看了过来……
夏洛克对莉迪亚笑了笑，也就是一如往常的牵了牵嘴角，举杯和她打招呼……
就好像莉迪亚第一次在舞会上看到陌生的他时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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