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打脸小能手

“球迷朋友们大家好，欢迎大家来到斯坦福桥，观看03-04赛季英超联赛第25轮，切尔西主场对阵曼联的比赛！”

        现场解说随意说了一句，随后瞥了眼手中的名单，关于球员方面基本上都还是那些人，所以他在快速念了一遍之后，兴致盎然地说道：“值得一提的是，这是曼联二十多年来第一次面对没有弗格森爵士站在球场边上的比赛，让我们对曼联的表现拭目以待！”

        ……虽然说是拭目以待，然而主场球迷们幸灾乐祸的嘘声都快让斯坦福桥掀翻了呢。

        史密斯先生站在更衣室门口不停擦着汗，他早在两分钟前就该进去和球员们讲解这场比赛应该注意的地方了，毕竟之后要去和裁判他们打招呼，所以时间很紧迫。胡安这时候正在安排其他事项，路过更衣室门口发现他还磨磨蹭蹭，下意识拍了拍他的肩膀：“史密斯先生？”

        很显然他被吓了一跳，从那双猛然看过来的双眼就能窥见一二，胡安举起双手表示自己的无害：“我不是有意来打扰您，只是时间比较紧凑了。”

        “胡安，我……”史密斯先生根本就是有苦说不出啊，身为第二助教他经常做的事情就是带着大家在球场上做热身和拉伸，充其量就是个体育老师，现在要成为那群大牌的指挥官？

        ……不好意思地说一句，到曼联有一年了，史密斯先生看到基恩还有些发虚呢。

        “要不还是你去和他们说吧？”史密斯先生想了想，将战术板递到他手里，“我知道你在他们中比较有威望。”虽然胡安比他要小二三十岁，可是对于小伙子的气场他还是很相信的。

        毕竟是能在训练中硬杠红魔全队的人！

        胡安想了想，点头接过战术板：“行，那您先去和裁判打招呼，我们一起合作。”爵爷不在的时候，他们必须要分工合作才能将这艘航空母舰给小心行驶到位。

        目送着史密斯先生匆匆转头离开，胡安翻了翻战术板，这是他和史密斯先生共同讨论出来的最佳方案，爵爷现在正在静养，他们谁都不敢去打扰他，几名当家球星去看过他纷纷都是灰头土脸地回来的，只有两个人例外——

        胡安，还有克里斯蒂亚诺。

        打开更衣室的门，球员们很显然已经准备好了，见到是胡安进来也不惊讶，只是纷纷吹了口哨：“迪亚斯教练？”“不错不错，还挺有主教练的派头的！”“不过主教练不是应该穿西装皮鞋打领带吗？你怎么还是一身运动服？”“而且这身运动服还怪眼熟的……”

        最后这么随口一说的人是斯科尔斯，作为一名门前射手他有着顶尖的直觉，这么一说大家都觉得这人身上的衣服眼熟到不行啊，鞋子似乎穿的也是球鞋？

        胡安拍拍手中的战术板：“别闹，我们都知道这场比赛的主教练是史密斯先生，我不过是助教。”

        助教的话似乎就没有着装上的要求？

        没等大家想明白什么呢，胡安就走到更衣室的中间，冷静地翻开手中的板：“现在我们来说一下场上的战术，待会儿在球场上还是老规矩……”

        克里斯蒂亚诺偷偷摸摸拉了拉费迪南德的衣服，费迪南德低头发现自家的小队友在示意他弯下腰讲话，于是两个人躲在后面猫着腰轻声说起悄悄话来。

        “里奥，你绝不觉得胡安的衣服很是眼熟？”克里斯蒂亚诺悄声问道,有些小心翼翼地指了指胡安身上的衣服——他一身运动服，穿着球员短裤，敞怀站在那里一脸平静的样子。

        “……”费迪南德用一种难言的眼神看着他。“很显然，他穿着一件训练外套。”

        “不对，我是说里面的衣服！”

        “罗纳尔多，费迪南德。”胡安冰冰凉凉的声音让他们俩像是被人从背后塞进了冰凉，一路从上冰到下，他俩缩了缩脖子，同时回头看向在更衣室里眯起眼睛的人。

        胡安看着那两个人可怜兮兮的表情，左思右想还是没有在比赛开始前给他俩一个“爱的拥抱”，轻咳一声：“中后场就交给你们了。”

        “好的！”两人齐声道，胡安想了想道：“对了，费迪南德，你不是伤才好吗？我有一个想法……”

        “球员进场了！我们可以看到，胡安·迪亚斯今天依然坐在曼联的替补席上，这名原卡斯蒂亚的队长已经在曼联的替补席上蹉跎了三个月，从卡斯蒂亚那里传出的消息说，他已经在一场车祸中因伤退役了，那么现在坐在曼联板凳上的人究竟是什么情况，难道曼联是废旧物品回收站？”

        顿了顿，现场解说貌似很小声地快速说了一句：“还穿着球衣……噗。”

        是的，胡安里面套着的正是曼联的比赛球衣，这也是大家一瞬间觉得很眼熟的原因——废话，能不眼熟吗？那是自家球衣！看运动裤上绣着通红通红的23号他们就该反应过来的！

        斯坦福桥的主场在大肆嘲笑着胡安和曼联——重点是曼联。毕竟胡安已经在这里安静坐了有半个赛季了，主场的球迷已经见怪不怪，只有到一个曼联本赛季还没打过的客场时，现场的解说才会大惊小怪半天。

        相较之下，曼联在英超称雄称霸十几二十年，结果这赛季的温格至今已经二十五轮联赛不败，死死将曼联压在身下，这不得不说让英超的其他球队很是幸灾乐祸，更是逮到什么就说什么。

        该，你压了我们十几年，这次总算有人能克你了！

        尤其是今天，爵爷还不在场上，整支曼联的主心骨就不在，他们还有什么好怕的？

        比赛一开始的时候就陷入了胶着状态，切尔西去年得了一个大老板入主球队，今年才稍微宽裕了一些，引进了比较有名气的球员，虽然阵容上和曼联没法比，可是胜在他们的主教练就站在球场边上啊！

        对于曼联来说，场边是否站着一名老人足以影响比赛的好坏。

        ——史密斯站在场边都快急死了。

        曼联在整个上半场比赛几乎是一事无成，无论是防守还是组织进攻都带着一丝混乱，虽然克里斯蒂亚诺也稍微组织起了两次比较像样的进攻，可是大家都知道，实际上他的擅长范围并不包括组织进攻这方面的事。

        前场的范尼在上半场的时间内只有寥寥几次触球，斯科尔斯、吉格斯、克里斯蒂亚诺在中场都快跑断了腿，后场基恩和费迪南德更是时不时就与门将配合上演一场神级救场，整场比赛那叫一个惊险刺激。

        ……当然，那是相对于曼联球迷来说的。

        中场休息的时候，整个更衣室里安静得吓人，他们是带着1:0的分数回来的，按规矩主前客后。如果爵爷在场，这个时候他们早就被骂得狗血淋头了，史密斯先生却只能不咸不淡地说两句，这让大家更是沮丧。

        如果这个时候爵爷在就好了。

        爵爷肯定会骂醒他们，指出他们在球场上的不足，甚至会威胁他们，要给他们一个难忘的教训。

        看着一潭死水的更衣室，史密斯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他最后只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站在门口的胡安。

        他是一名很优秀的助教，做主教练，尤其是像红魔这般烈性球队的主教练真的是为难他了。

        胡安并没有说什么，这场比赛说起来他是助教，可是实际上，他并不能在指挥中出什么力。毕竟他身上也穿着球衣，他待会儿也是要上场比赛的。

        只有这场对切尔西的比赛过后，爵爷才能决定是不是会在对皇马的小组赛让他上场，他只是和爵爷保证了自己能在球场上打一整场比赛，可是口说无凭，至少此时此刻他需要给红魔教头一些证明才可以。

        也不知道是不是命运使然，02-03赛季的时候，皇马和曼联就在八分之一决赛上碰到了，让人失望的是，红魔以5:6皇马的总比分遗憾止步八分之一决赛，而这赛季又相遇于小组赛场，皇马和曼联的相遇让比赛更加富有戏剧性。

        究竟是复仇成功的哈姆雷特还是继续被双刷倒霉下去的角色，就看这一场比赛了。

        作为助教，他可以对全队球员训斥甚至是加训，可如果作为球员来说的话，在基恩这名球队的队长还没说话的情况下，他是不适宜开口的，所以就算对现在的情况很是着急，他也不能开口。

        下半场比赛开始之后，曼联依旧维持着让人焦灼的比赛情况。

        史密斯的临场指挥经验也不是没有，可是执教英超、甚至是曼联还真的是第一次，球场上球员的表现他知道有哪边不对，可是无论怎么喊就是传达不过去，而且球员的执行能力要比爵爷在的时候慢了很多，胡安坐在替补席上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手中的板子，最终起身。

        基恩在后场都快爆炸了。比赛一开始的时候他就打得很费力，全身上下都有被束缚住的感觉，虽然经过史密斯的提醒他总算是能顺溜一点了，可是当费迪南德和他互相对视一眼的时候，两个人同时意识到：他们俩的位置有些不对劲。

        克里斯蒂亚诺在前场拿到球，斯坦福桥漫天扬起了对他的嘘声，好不容易一个变相加速转身甩掉防守人员，结果头一抬发现本应该有人接应的位置空无一人，他下意识转头寻找了一下，结果就在这短短的几秒钟时间里，后面的人如影随形，直接粘在了他的位置上。

        正在跑位的斯科尔斯突然听到了一个人的声音，在闹哄哄的球场中很是平稳地传了过来，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保罗！”

        斯科尔斯下意识往球场边看去，他已经跑到了靠近曼联快边线的位置，而在那里，胡安正看着他，那双冰蓝色的眼中似乎什么都没有，又似乎决定了什么。

        “让费迪南德往后撤，基恩到中间去，内维尔往前压上。”顿了顿，他说道：“然后你就在中圈那里等着，会有球过去的。”

        “啊？”斯科尔斯懵了一下，挠挠头，胡安看了看球场上的情况，点头：“相信我，快去。”

        斯科尔斯也不知道胡安这是要做什么，不过基于平日里对他的相信，斯科尔斯还是去向大家传达他的意思了，这个时候克里斯蒂亚诺还在前场苦苦纠缠，他将球分给范尼之后就开始跑位，只等待射门成功，然而范尼的射门被挡了出来，切尔西的球员带着球开始打反击。

        克里斯蒂亚诺沮丧了一会儿头一回，这个时候他应该去补位了！……就算他的防守实在是不行。

        然而他还没跑两步，就目瞪口呆地发现斯科尔斯带着球又杀了回来，边跑边冲他挥手示意，克里斯蒂亚诺左右看看发现自己的身边并没有其他红魔球员，只有一个切尔西的中卫还在不远处，眼见着也是要去防守斯科尔斯，葡萄牙小将顿悟了。

        这是要将球传给他啊！

        他还在这想呢，下一秒球就被送了过来，克里斯蒂亚诺下意识接球，随后杀向了切尔西的禁区，范尼此时此刻就在小禁区里，只是他的身边有两个后卫，所以荷兰人伸出要球的手显得如此势单力薄。

        克里斯蒂亚诺抬头扫了眼门前的状况，又注意了一下自己的周围，心中一个疯狂的想法渐渐诞生。

        ——我为什么不可以？

        ——他能做到的事，我也能做到！

        切尔西的防守已经近在咫尺，克里斯蒂亚诺踩了五六个灵巧的单车晃过对方，接着闪身就是一脚射门！

        “al！·ronaldo！”现场解说喊了一声，颇有些嫉妒的意思，“不得不说，弗格森在夏天做了一笔很是划算的交易，葡萄牙小将是整个曼联的制胜法宝，他在比赛中的举重若轻实在是让人佩服。”

        当然，如果他们的大老板愿意将葡萄牙小将也买过来就好啦！

        ……然而爵爷卖不卖就是另一码事了。

        进球了的葡萄牙小将高兴地想要往替补席那边跑，结果一把就被斯科尔斯拉住了，摁在怀里就是一顿揉，好不容易挣脱开了这一个，结果下一个又来了……

        克里斯蒂亚诺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orz

        在球进了之后，胡安终于松了口气，他刚才贸贸然就让斯科尔斯去调整位置的时候还有点担心，毕竟自己说得不是很精确，可是事实证明曼联的这些球星们并不是浪得虚名，只要给他们指出位置，他们自己就能得心应手地做出改变来。

        不过小队友的进球倒是一个意外之喜，他站在球场边上欣慰地鼓掌，正准备坐回替补席呢，结果就被史密斯教练拉住了，顺手就是一个大大的拥抱：“胡安！你真棒！”

        “是他们的功劳。”胡安顺嘴说了一句，想想补充道，“我们大家的功劳。”刚才在庆祝的时候，那些替补席上的球员呼啦一下就抱住了史密斯先生，当然他们原本也许是想要抱胡安的，可谁让他一下子找不到人？

        ——为了给斯科尔斯传话，胡安差不多都快跑到中圈的位置上去了，离切尔西的教练席还有点近，得到了对方的一致怒视。

        然而胡安一点都不在乎究竟是什么情况，实际上他现在有点点小紧张。

        按照约定，比赛进行到六十分钟的时候，他们会换他上场，用费迪南德。

        其实胡安不是很能适应费迪南德的那个位置，毕竟他是后腰，而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后卫，可是目前来说这也是唯一一个稍微能有点轮换可能、而且是他可以上的位置，所以在时间接近五十五分钟的时候，史密斯冲着胡安打了个手势。

        “现在我们可以看到，无论如何曼联都无法对我们的球队造成威胁，刚才那一球说不定也只是侥幸而已，而我们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嗯？”现场解说顿了顿，然后伸长了自己的脖子，“我没看错吧？”

        他揉了自己的眼睛两遍才确定自己没出问题，随即他大声喊道：“曼联打出了换人的牌子——23号胡安·迪亚斯，换下5号里奥·费迪南德！”

        “多么讽刺啊，据我们所知，胡安·迪亚斯到曼联之后所做的工作是俱乐部的翻译官，为俱乐部的公文和各种新闻翻译成几国语言，顶多就是算他还有一个助教的工作吧，那也不过是第三助教而已，现在我听到了什么，他们要换他上场？这简直就是搞笑，曼联在没有爵爷带领的情况下简直要走上毁灭的道……呃……”

        现场解说滔滔不绝的声音一下子就像是被人摁了暂停键一般，随后就是掐住脖子的尖叫。

        “g……al！！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助攻来自于胡安·迪亚斯！可是刚才场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胡安很是淡然地和冲过来的小队友拥抱了一下，在其他人跑过来拥抱的时候也是一个个很有礼貌地回抱，并没有很激动的样子，刚才的传球对他来说似乎就如同喝水一般简单，所以并没有值得称赞，这幅淡然的表情和整个球场的疯魔形成了反比。

        “我们来看一下回放！！快看回放！！”在解说激动的声音中，几乎所有人都抬头看向了大屏幕——他们也很想知道，刚才明明还在切尔西球员脚下的球，为什么在经过胡安的一瞬间就不见，接着出现在了克里斯蒂亚诺的脚下！

        慢镜头显示，胡安在面对对方球员的时候很是冷静地冲了过去，上半身微微晃动一下，而在对方球员准备将球踢走的时候，他的脚尖已经先一步捅到了足球，那只足球就像是被芬芳的花儿招惹到的蜜蜂，一下子就对着胡安的脚投怀送抱。

        在掌控住足球的下一秒，胡安根本没有停下自己的脚步，而是很随意地用脚背磕在足球上，行云流水一般就将球敲给了在四十五码开外的克里斯蒂亚诺。

        而克里斯蒂亚诺，在面对着几乎无人防守、而门将的注意力全在范尼那边的情况下，很是轻松地就将球抽射进了球门。

        回放结束，全场依旧还沉浸在他的脚法中不可自拔，而大屏幕恰好在这个时候将镜头切给了胡安，暗金发色的人很平静地看着前方，依旧在关注着场上的情况，似乎一点都不在意全场的惊呼和鼓掌一般。

        克里斯蒂亚诺在和他们的小队长拥抱完之后，终于忍不住拽了拽他的衣服：“队长，你怎么不激动啊？”

        胡安正打算跑开，听到小队友这么问，歪了歪头。

        “恭喜你？”

        “……”克里斯蒂亚诺算是认识到了，他家小队长可能天生就缺少激动这项技能点。

        “精彩的表现！让人赞叹的脚法！迪亚斯让我想起了一个人——约翰·泰特·罗伯森，我们切尔西历史上的第一位主教练，同时他也是球队的主力！我现在很想知道以他这样的技术和身体条件究竟是为什么选择了退役！”说到这里的时候解说很是激动，脱口而出，“他应该属于斯坦福桥！”

        当然，这句话为这位解说招来了多少红魔球迷“亲切”的问候就暂且不说了，之后胡安在球场上的神奇表现依旧在上演，胡安在场上指挥若定。

        他对整支球队都了熟于心，半个多赛季都在一起密切训练甚至是队内对抗让曼联对他的适应良好，而在球队内不知什么时候形成的威望让他在球队内成为一个独特的存在。

        “曼联的整支攻防体系在最后三十分钟变得完全不一样了……”现场解说很是沉重地说道，“他们不知道是中了邪术还是迪亚斯做了什么，总而言之我们输了，而且是以4:1这样的比分。”

        在下半场的时间里，曼联就像是换了一支球队一般，变得干脆利落、带着一丝的潇洒，直接将比分定格在了4:1，这让开场前还对迪亚斯抱有嘲笑和看热闹心里的人脸上火辣辣的疼。

        第二天，英伦三岛上的所有报纸都在报道同样的一件事——

        4:1，半小时，斯坦福桥惨案！

        凶手：卡斯蒂亚前队长、葡萄牙u21队长、曼联第三助教兼翻译官——胡安·迪亚斯！

        与此同时，整个足坛都沸腾了，所有体育媒体乱作一锅粥，争吵之后一致将矛头对往一处。

        ——西班牙，皇家马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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