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饭局（下）
音源榜上形势一片大好，前公司那边形势非常不妙，但这些形势还不足以影响郑智雍执行他的原定计划：把他对外的形象稍微“软化”一点点。
公众在“thinker什么都敢说”这个问题上有了足够的心理准备，这当然是好事，但把自己的对外形象定性在“斗士”上面，却不是郑智雍想要的。
他确实有很多想说的话，里面也确实有很多是非常有刺激性的。但郑智雍并不想以整天炮轰这个炮轰那个为己任，炮轰的前提是郑智雍事先已经把问题想得足够清楚，并做好了承担后果的准备，满足这些条件的对象，其实算不上多。
在他所在的最后一场、也就是《y》的半决赛的时候，郑智雍就有意展示自己“普通人”的那一面了。要是有朝一日“强硬”与“坚韧”成为了郑智雍的标签，郑智雍只想说，那真的是误会，误会，不要对他抱太多希望。
但是现在的趋势好像就是这样……也许是有得必有失吧。
然后斜对角的blacknut还给他拆台：“现实？你现实是什么样子？”
郑智雍气结：“金大雄（blacknut本名），这都不知道你好意思diss我那么多次？”
basick和宋闵浩继续爆笑，blacknut倒是不为所动：“我不登台的时候是什么样你管过吗？”
“没兴趣，你选择了‘奇怪的样子’，得到的反应也不是意料之外的”，郑智雍淡淡地说，“可是我明明写过好几首抒情歌的……最后只记得《richman》那样的好像有点惨”。
“不是还有《宽容时代》吗？”宋闵浩安慰道，不过安慰道一半就想起问题在哪里了，“不对，《宽容时代》的歌词好像也有点猛”。
郑智雍：……懒得理你。
宋闵浩选择的立场是安慰，basick选择的立场是拆台：“半决赛的时候唱《richman》，不也是你选择的吗？”这也算求仁得仁了。
“情况特殊，心里有气”，郑智雍辩解道，“那时候我在《y》上唱一首《眼泪》，像话吗？”
《眼泪》这首歌曲当初借着《上下》的东风火了一把，算是郑智雍写的歌里面第一首火起来的，在场的另三个人都听过这首歌，脑补了一下郑智雍唱的不是《richman》而是《眼泪》的场景，表情顿时都有些微妙。
画面太美不敢看啊。
“虽然很讨厌你在《richman》中说的‘炫耀’，你还是唱《richman》吧。”blacknut说。
相比话题多多的半决赛，28日直播的《y》决赛算得上风平浪静，basick冠军、宋闵浩亚军的结果足以让所有人满意，包括宋闵浩的粉丝。人家说了：感谢basick夺冠，要是宋闵浩夺冠的话他会被骂死的。
《y》第一次搞直播，结果收视连半决赛都不如，当然是有点不甘心的。他们知道原因是决赛话题性不足，又觉得选手们在话题上的价值没有榨干，就搞出了这样一个饭局形式的“番外篇”。
顺带洗白。
名次不是最高但话题是当之无愧的第一的郑智雍，理所当然地成为了被“围剿”的对象，特别是赢了郑智雍两次、音源却被郑智雍甩开十万八千里的basick：“来，我代替节目组采访一下，时隔一周仍然有三首歌位列榜单前十的感觉怎么样？”
“感觉当然是……不错”，郑智雍说，“basick哥，别这个表情，冠军有一亿元奖金”。
“你的音源收入加起来也有一亿了吧。”宋闵浩继续拆台。
“那你呢？”郑智雍反唇相讥。
basick&blacknut：“闭嘴！”
决赛结束之后，郑智雍的那三首歌，最晚发表的到现在也有一周了。音源榜单上依然是《无限挑战》歌谣祭《y》的格局，排在第一的却不是郑智雍的歌曲，而是iu和朴明秀的《leon》，这首歌刚出来的时候热度不是最高的，但是论后劲连郑智雍都无法与之相比，音乐的质量高到了一定程度，即使是在大夏天，韩国民众也会爱上小清新的。
特别要说明的是，《leon》最后出的音源是无edm版。
相比朴明秀，还是iu要靠谱得多。
《leon》逆袭之后已经当了一个星期的第一，郑智雍和郑俊河的《宽容时代》则当了一个星期的第二，权志龙、太阳、黄光熙的《我的天》排在第三，《richman》和《say》分列四、五位，排在第六的则是宋闵浩半决赛中的曲目《怯》，七□□十是剩下四首《无限挑战》歌谣祭出品，再往下数是《哥哥的车》、宋闵浩和zico在决赛带来的《okeydokey》和“老而弥坚”的《龟船》。
由此得出结论：《无限挑战》很强，郑智雍很强很强。
2015年的8月，音源榜上基本上就是这帮人在折腾。
在《y》选手中音源仅次于郑智雍的宋闵浩很冤枉：“我的歌主要是zico哥写的，你的歌制作人都插不上手。”
郑智雍哑口无言，默默埋下头，笑得非常无奈。
他宁愿《say》或者《richman》的成绩差点，能换《yey》反响好些，可是这样的话他是不能说出来的。再者，他会这样想，也是因为现在的他不用再太担心自己的知名度了。两个月前的郑智雍，可不会这样“贪心不足”。
所以他没有说出这样的话，而是谦虚道：“以后会怎么样说不准，这一次除了歌曲质量还行，我的事多也是很重要的原因。”
blacknut弄出那么多事，音源却还是被郑智雍和宋闵浩甩了八条街，原因就是歌曲……算了，走的都不是一个路线了，也不必和他怄气。郑智雍及时地控制了自己心里的吐槽。
而音源被甩了十六条街的basick看着名次比自己低，话题却一个比一个高的同桌三位，脸色只能用“一言难尽”来形容。
blacknut倒是主动问起了后面的事：“那你以后是要走音源路线了吗？六进四的现场还可以，《richman》那个样子就不用说了。”
郑智雍在《y》和《无限挑战》上的现场反应比他在地下的时候好多了，但仍然够不上“优秀”那个档，现在大家都知道他腿脚不便，倒不见得会拿这个来diss，可劣势就是劣势，郑智雍走“大家一起high”的路线，终究是不划算的。
郑智雍不是什么高智商的人，有时甚至会执拗于一些不明智的行为，但在这种事情上，他不打算太执着：“我是很有兴趣，有的人不一定熟悉我，却能借助音乐产生情感上的共鸣，我看到那些评论的时候，感觉真的非常好。现场该怎么做，我还需要再想一想……我想做的事很多的。”
“比如？”宋闵浩问。
“比如……把舞曲改成抒情曲或者hip-hop然后翻唱什么的，版权之类的问题能不能操作还不知道，想法而已。音源收入到账以后，胆子也大些了。”用言行贯彻着自己在《richman》中提出的“金钱=底气”的观点的郑智雍说。
先是把exid的《ahyeah》改编成jazz版，后是在《无限挑战》上翻唱了《midnight》，反响都很不错，改编方面的才能有，又有一副好嗓子，郑智雍是真的萌生了那样的念头，只不过没有时间付诸实践而已。郑智雍打算在赛后安静一段时间，那时他就有时间尝试一下了。至于现在，说出来看看反响也是个可行的选择。
其他三人的反应却在他的意料之外。“那你想走idol的路线吗？”
basick的话让郑智雍愣了一下，发现把basick的目光是落在自己头顶后，他才恍然大悟。8月13日彩排前他染了一头鲜艳的红发，而今时间已经过了半个月，他不仅没有染回去，还补染了一次。再结合他已经曝光的在s.m.做练习生的经历，别人会有这样的想法一点也不奇怪。
也一点也没问题。
“一点想法没有是不可能的”，郑智雍平静地说，“我当初不是主动放弃的，虽然过了那么多年，无论是外界的环境，还是我个人，都有很大的变化——”
他端起面前装满大麦茶的杯子，抿了一口以后放回桌上，微笑道：“我现在能肯定地说的话是，对于idol，我还有很深的感情。”
郑智雍想说的就这么多，至于最后能播出多少又有多少被剪掉，就不是他所能控制的了。《y》的节目组趁着他们吃饭的时候又问了一大堆，比如说两轮公演下来对哪个舞台印象最深刻之类的。像宋闵浩选择的就是老朋友incredivle的《哥哥的车》，这首歌虽然音源是逆袭了，放在《y》里面，感觉仍然很奇葩。郑智雍的话，印象最深的是自己的《say》，理由很简单，“摔得很疼”，他说，“虽然我知道那是运气不佳”。
“其他人的舞台的话……”郑智雍双手合十做忏悔状，“原谅我，那时候没心情去看”。
而最让他们感慨万千的一个问题，应该是“参加《y》以后得到了什么又失去了什么”。basick的答案是“认知度，经验，人”，他这个冠军虽然当得憋屈了点，时隔多年以后以这种方式重返，算是很好的结果了。这些年hip-hop的发展势头在变好，也冒出了不少新锐，basick通过《y》认识了一些，也算是不错的经验。无论先前的名声多么响亮地位多么高，不与时俱进终究是没有出路的，许仁昌就是再明显不过的例子。
至于失去了什么，basick憋了半天只憋出“职场”这个答案，他去上班那几年又没在职场混到多高的地位，这样的答案就和没失去没什么两样。“那我失去的也是职场。”郑智雍接话道。basick闻言愣了一下，而后笑得前仰后合。
郑智雍刚参加《y》的时候还当着外语教师，这句话说得挺恰当。
blacknut基本上已经“破罐子破摔”了：“我获得的是名声和女粉丝。”
“失去的呢？”
“初心——thinker你还没说你获得了什么。”
“我啊……”，郑智雍说话也直接，但不会非常赤|裸裸，“一个原本需要很长时间才能获得的局面”。
不管怎样，《y》和《无限挑战》双管齐下，他确实得到了其他人好几年都不见得能得到的认知度和粉丝基础。
一顿大餐吃完，录制也宣告结束，离开的时候宋闵浩放慢了脚步，和郑智雍并肩而行：“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请讲。”
“你真的打算往偶像的方向走？”
“应该说有些东西是比较偶像的，《richman》那样的词，还是我自己来唱吧”，郑智雍说，“怎么，有意向合作吗？”
“你已经做出了那么多让人意外的事情，对你接下来要做的事有期待的，我应该不是唯一一个。”
“没错。”郑智雍笑道，他脚下不停，推门而出，夏天的热浪与耀眼的阳光一并扑面而来，让郑智雍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y》结束了，后面的生活，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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