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退队

郑智雍在有人等他的宵夜的情况下手贱又看了一遍的mv,  到了vixx的粉丝那里,  就是十几遍几十遍了。更有甚者将mv一遍遍地放，一边刷youtube的播放量一边自己看。vixx以暗黑路线起家，尽管《逃生》的mv色调比以往更亮骨子里的寒意也比以往更甚，粉丝们展现出了良好的适应能力。

        这次的故事一点也不烧脑，但内容也算不上浅薄。故事的主旨有点像电影《黑客帝国》,  人是更愿意在他人构建的美好的假象中生活,  还是在现实中清醒又艰辛地做自己,  只不过《黑客帝国》是纯粹的“缸中之脑”,  mv则为之披上了“穿越”的外衣，再加入leo、n、李弘彬三个人本来的情谊,  李弘彬进入画中世界后与里面的人物的交情，这些微妙的bromance元素使mv更对粉丝群体的口味。

        年龄太小的粉丝对“自我”的认识没那么深,  也许会不理解为什么mv中的李弘彬不愿意在leo为他构建和调整的世界中生活,  甚至主动放弃了来之不易的生命，好在vixx的粉丝群体平均年龄没有郑智雍那么高，但也不算太低，这点影响可以忽略不计。其他家的这个年龄层的粉丝对《逃生》的mv也很感兴趣，在特定的时期同一个圈子，本命可能不一样，审美是存在共通之处的。

        歌曲本身也得到了不错的反应，组合成员ra|vi的自作曲当回归主打歌自然很合粉丝的心意，只论歌曲质量的话，ra|vi和郑智雍两个尤为擅长把曲子写得顺耳耐听的人强强联合，听过的人没有说不好的，就像去年被郑智雍称赞过的那首小分队的主打歌《beautiful  liar》一样。

        ——问题是有多少人会去听。

        饭圈与大众的取向差异在男团上体现得格外明显，防弹少年团的成名曲《i  need  u》尚且没有进当年音源年榜的前百，听过几乎没人说不好的《beautiful  liar》音源也不怎么样，这回的《逃生》同样没能免俗，好的反响都局限在饭圈之内。

        郑智雍为什么知道？熬了个夜以后他睡过了中午，起来一边看评论一边看音源榜。粉丝们一水的好评，音源则延续了一贯的跳水路线，凌晨的时候能被粉丝刷出两三个榜单的一位，等中午大家都起床了听歌了便开始一路走低，现在各个榜单都跌到了十名开外。音源成绩归根结底还是取决于大众，想靠粉丝刷起来，没有exo那个层次的人气是办不到的。

        音源榜的前十几乎都是老面孔，《太阳的后裔》ost依旧占据了差不多快半壁江山，郑智雍的《伦敦马车夫》和《apologize》也“老而弥坚”——郑智雍和李希成当众吵了那一架后，有人发现郑智雍的态度在《apologize》中有部分体现，这首歌便回春了，除此之外还有block  b时隔一年半的回归主打《toy》，独立乐队10cm代表单身狗诅咒小情侣的《喜欢春天吗》，最新的是郑恩地在前一天发行的solo主打《希望天空》。

        “block  b是终于混出头了，zico去年的活动有一定作用，不过2014年的时候《jackpot》和《her》的音源成绩也很不错”，郑智雍和ra|vi用kakao聊天的时候，谈到了自己对于现状的看法，“现在男团的音乐得到大众认可不是一个轻松的过程，一首歌是不够用的，你不会觉得我在推卸责任吧？”

        “难道不是我的责任更多一点？”ra|vi分得清什么是借口什么是讨论问题，“我明白的，block  b前辈2012年的正规一辑已经非常出色了，虽然成绩没有现在的歌曲好，但是它们让听众产生了信任感”。

        “是啊。”郑智雍说。他是见证过zico如何渐渐摸到门路，在hip-hop与流行乐，传唱度与艺术性之间达成平衡的，也曾为那张名为《blockbuster》的专辑的高质量感叹不已。虽然没有一位，用两个月的时间将将爬进当年年榜的前百也算不上大红大紫，但是它与此前的《nanrina》一起，构成了大众对block  b的音乐信任的基石。block  b成为少有的音源成绩好的男团，怎么会是zico在2015年一年的活跃所能造就的？

        “其实还有另外一个路线，yg整个公司都是标榜‘艺术性’、看重音源的，听众看到‘yg’的标签也会产生信任感，但是可行性比较低。”男团走音源线火起来太难了，没几个公司能耗得起，还是多圈粉更稳妥。

        “block  b前辈的路线也很难复制，收到好的曲子不容易，我现在还有很多不足。”ra|vi说。

        block  b是有zico那样的大神在，可以自产自销，就连yg可以走音源强者路线也离不开teddy的坐阵，vixx现在粉丝的数目是够了不担心经济基础问题，可是没有一个足够有水平的制作人长期合作，上层建筑照样搭不起来。

        “还有时间问题，如果不是没有办法，走这条可能费力不讨好的路真的需要耐心。”

        “我们公司是想有更长远的发展的，如果能一直有质量好的作品的话。”

        kakao的聊天界面弹出了一条新的消息，ra|vi有点沉不住气了。

        郑智雍对于偶像有比较深的情结，自己名气大，创作实力也不差，这次vixx的回归郑智雍虽然更多精力都在主打歌的概念上，在完善修改《逃生》这首歌的过程中，郑智雍也确实提了不少好建议。如果他有志于打造一个音乐质量受到大众信任的偶像组合，那为什么不合作呢？横竖vixx现在圈粉掉粉都不容易，在走概念偶像路线的同时把音乐品质提一提有益无害。如果没有长久地走下去的心，他又是辛辛苦苦搞创作、又是跑到《sho  me  the  money》那个修罗场干什么？

        想想郑智雍刚刚说的那些话，《逃生》的水准虽然称不上名曲，但如果以前的每一次回归主打都是这个质量，vixx现在的音源会好很多的。

        这样的转型对vixx有益无害，对郑智雍却不一定，他当前的路线走得还算顺利，没有必要向偶像制作人的方向靠得太紧，身为创作者灵感还在就能继续活动，也不必急于一时。ra|vi甚至觉得郑智雍可能是一时兴起就顺口说了两句，不见得是有多大的**。

        奈何他自己先动心了。

        这一次郑智雍迟迟没有回复，ra|vi又一次掏出手机看聊天界面，依然毫无变动，不由暗自无奈担心什么来什么。郑智雍不过是和他说一下刚刚生出的想法，能不能成行还是两说，他自己却先被撩拨到了。

        正这样想着，手机屏幕上的影像忽然发生了变化。聊天界面里弹出了一条来自于郑智雍的消息，只是内容有点没头脑——“对不起。”

        这是什么意思？

        ra|vi正在疑惑，郑智雍的下一条消息又弹了出来：“我有点事情，抱歉。”

        然后便再度沉寂。

        发生了什么？

        r□□i揣着一肚子问号退出了聊天界面，随手刷了一下社交媒体看看有没有发生什么新的事情……

        “张贤胜退出beast。”

        ra|vi看着这条被他刷出来的消息，心中升起了一种名为“惴惴不安”的情绪。

        郑智雍就不仅仅是“不安”而已了。

        在看到那条新闻之后，郑智雍一直处于一种缺氧、无力、心律不齐的状态，在前任因为李希成而被摔烈屏幕后走马上任的新手机一瞬间仿佛有千斤重，脱手而出自由落体与地面亲密接触，留下了一条长长的裂纹，而郑智雍过了很久才缓缓躬身，把它捡起来。

        这不是愚人节，cube也不会拿成员退队这种事开玩笑，郑智雍已经没有力气惊讶，或者疑惑愤怒，他的每一次呼吸心跳，牵动的都是巨大的悲伤和难过。

        张贤胜在舆论最不利于他的时候离开了beast，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他想起在cube时帮着龙俊亨做编曲改日文词，为了哪段适合谁唱的问题绞尽脑汁，想起给张贤胜制作solo专辑时的曲折，从一开始的尴尬梳理到后来客气表象下的认同，想起上《无限挑战》前他选定《midnight》作为亮相时唱的歌曲并默默练习，想起他进警察局的那个晚上张贤胜的出现，想起那场让他控制不住不安和伤感以至于当场落泪的《beautiful  sho》，想起张贤胜对他进行的关于“现实”的陈述性教育，想起他说不清缘由的不甘心、尹斗俊的权衡考虑、张贤胜的固执和克制，想起他们达成自认为不算僭越的共同愿望并试图实现，越想越觉得撕心裂肺。

        曾经怀揣着希望也认为自己能看到一个还说得过去的结果，事情的发展却糟糕得超出了想象，郑智雍的感受远不仅是失落那么简单。他握着手机不知道坐了多久，终于低下头，拨通了方基赫的号码，他脖颈弯曲的速度很慢，中间仿佛听到了夹杂着的颈椎骨发出的“咔咔”的声音。

        郑智雍没有管，他知道自己在幻听。

        “喂，我是郑智雍”，接通电话后，郑智雍没有丝毫铺垫，直截了当地说，“这段时间有些事情要拜托你”。

        “什么？”郑智雍从来没有这样和他说过话，方基赫受到了惊吓，回答的时候声音也变调了。

        “如果不是非常重要的事，这几天不要让我见人，我说的‘非常重要’是不做的话我就会完蛋的程度。”

        方基赫张口结舌，过了一会儿才结结巴巴地说：“可、可……你的mv……”

        “还有什么是一定要我做的事情吗？”郑智雍说，“我的情绪不稳定，说好听点是不让无辜的人被波及，难听点是避免我得罪人，还需要我说明什么？”

        “不用了”，方基赫想起在郑智雍签约cj之前因为发现zico的经纪人酒驾在街上就动手的事，不禁一个激灵，“好，有什么事我会处理的，你的状态回来了的话对我说一声”。郑智雍有句话没说错，暂时的确没有什么一定要郑智雍亲身上阵的事，是把状态不稳定的郑智雍放出去还是自己多干点，方基赫自然能做出取舍。

        “嗯，谢谢。”

        郑智雍应了一声就挂断了电话，方基赫看着屏幕上“通话结束”的字样，怎么也轻松不起来。

        如果是平时，郑智雍一定会说类似“麻烦你了，事情过去以后我请客”之类的话，来传达足够的歉疚和感谢，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简洁苍白。由此可见郑智雍的状态是真的非常不好，可是这是怎么发生的？为什么他作为经纪人一点也不知道？

        方基赫一头雾水。

        方基赫悄悄地四处打听，希望能知道是什么事打给了郑智雍如此大的刺激和打击，而郑智雍对方基赫交代完后，又呆坐良久，终于拨通了张贤胜的号码，声音颤抖。

        “哥，对不起，在这个时候来找你，又想听你告诉我，这究竟……究竟发生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不觉那件事已经过去十个月了

        我记得那时候是周二，我一边听组会一边捉摸着中期检查，开完了组会回寝室，路上开手机刷微博，看到了这条新闻

        没有知道朴宰范永久退队时那么难过，这次是一种很深的……挫败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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