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双重考验（下回）
“父皇，别打了，不是先生的错”
“太子殿下，您……”庄晏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他怎么能想到，太子居然会帮他挡皇上的打？这太匪夷所思。
当今圣上也算是半个行伍出生，武艺了得，手劲儿更是惊人。皇帝打他的力道之大，以他常年习武混迹沙场都难以忍受，更何况太子的娇贵病体？
皇帝明显也是很震惊的，握着戒尺的手颤抖不已，蹲下来扶着爱子心疼得很“桓儿！快，快传御医！”
萧桓却是拉着皇帝说“不，不必，父皇，不用传御医，儿臣自己回去涂点药就是”
皇帝竟也就听了，不再让传，要扶儿子起来，太子却不肯起来，还是紧紧抱着庄晏“父皇先答应儿臣不再责罚先生，若儿臣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先生无过而受罚，实是为人弟子的大不肖”
“好好好，父皇答应你”
萧桓这才任由皇帝将他扶到软榻上坐下。
庄晏全程懵逼，心里对太子自然是千恩万谢，面上却是一个谢字也说不出来，堵在喉咙上一般。
若没有太子为他求情，他能承受得住皇帝多重的责打而面容不改？是否也会被打的浑身颤抖或则不住求饶？就刚才都已经疼的双腿隐隐发抖了。
萧秦是个多固执的人，说要好好教训，就定不会轻易饶了他。想必太子言语上求情几句也未必有效果。
太子何等聪明，看准了这一形势，为了让他少挨点打，竟然做出这等“出格”的事情，实在是让他看不透，怎么也想不明白！
如今看上去，安阳公主算是死心了，皇帝为了皇家脸面也打了他一顿，太子出面调停，事情似乎解决了。可他知道今天的磨难才刚刚开始，更为艰巨的考验还在等待着他。
午门外跪着的那几十个人，皇帝还没有做文章呢。
“安阳公主事件”只能算是儿女情长那点子事，最多如同一杯苦咖啡。而“国本之争”牵扯到的却是江山社稷，就如同鸩酒毒.药摆在他的面前。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皇帝走回来捡起了地上的戒尺，他几乎是下意识的紧了紧身后的肉。
“远儿，你可知这把戒尺乃是萧氏家法？”
“末将不知……”
皇家家法这么森严的东西，他怎么会见过。不过看皇帝的这意思是：朕多疼你，朕多宽宏大量，待功臣之子多好，廷杖就摆在面前没用，却自己亲自动手用皇家家法教训。
所以按照皇帝的引导，他必须感念皇恩浩荡“末将诚惶诚恐，恭领皇上隆恩”
“朕今日用家法揍你，便当了你是自家人，以后还需记得切不可鲁莽行事，更不可任性妄为，否则国法家法没一样饶得了你！”
“远儿谨记皇上教诲，再不敢任性胡为”适时的他当然也懂得讨个巧，人家皇帝陛下都说你是自家人了，再末将末将的未免太不识抬举，改称远儿才是趁了帝心。
“起来吧，朕还有话要问你”
他明白真正的考验已经到来“谢皇上恩典”
“午门外跪着的那些人来时可见着了？”皇上面无表情。
“见着了”庄宴站起来后更觉得身后一抽一抽的痛，皇帝下手是真踏马的狠啊。
“当如何？”
庄宴颇为烦恼的抓了抓脑壳显得很是郁闷“啊？皇上，远儿不知道，远儿又不懂这些……”
皇上顿时大笑“好一个不懂，当真是书读的少的过，回去把《论语》先背熟了，朕要抽查”
庄宴撅嘴“是，皇上”
皇帝更是看得大笑不止。
庄宴这人虽书读的少“不会说话”的紧，和人渣他爹安乐王学的擅长装傻充愣，但奈何他长的好看，怎么卖“粗鄙”的人设，外表上看上去还是很聪明的一个人。
每回皇上看见庄宴什么也不懂，叫他读书就不开心，嘴撅得能挂油壶，偏偏长得好看，看着爱人，就忍不住的心情舒畅。
“皇上为何要发笑？可是在笑末将吗？”庄宴问的一本正经，甚至有些生气。
皇上正了正笑歪了的身形，严肃道“回去好好读书，考你不会可仔细了！”
“远儿晓得了”庄宴把头垂了下去。
“传旨，各杖八十”
杖八十？是要打死人的节奏？太子怎么不出来劝？太子殿下，您怎么了？这不是保持沉默的时候啊。
庄晏心里着急，这二十余人，里面大多数为大皇子的支持者，可也有两人并不是，这两人断然不能死！
这两人刚正不阿为官清廉，更为重要的是其韬略非凡，将来必定会成为治世能臣，造福江山社稷。
“盛世能臣”系统别的功能都很鸡肋，唯独“识人”这一点让庄晏觉得很有用。但凡本朝通过科举的仕人，系统均会收录，并且做出无比精准的判断，此人是否会成为国家栋梁。
盛世太平，不仅需要一个好皇帝，更需要无数能人贤士。
庄宴要造反，那也只是造萧秦这个皇帝的反，黎民苍生和他无冤无仇。如果造反必须建立在牺牲大多数人的美好明天的前提之下，大概外公的棺材板就要压不住了。
他造反，是为了自己能活着，为了父兄能活着，为了给外公和一众功臣良将平反。无论如何他不会忘记这个初衷。
如果造反不能给人民和国家带来利益和长足发展，那么这个反也就没有造的必要了。
他舔了舔因为紧张而有些干涸的嘴唇，无论如何，就算被皇帝再打一顿廷杖，他也必须把这两个人保下来，虽然他和他们素未相识。
他在21世纪也算是军人出生，受到的爱国主义教育、对大是大非的判断比普通人要强的多。
但要他真的做到为了一个和自己没有丝毫瓜葛的陌生人赌上自己屁股的存亡，只因为这人未来可能对国家有益，恐怕他还没有这样的思想觉悟。
而他现在却是心甘情愿，这不是系统给的任务，只是他的使命感而已，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仕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
他的这种现代人很少会具有的“家国天下”的使命感从何而来呢？——完全是他被外公的品行所打动，是他在相家生活了九年，每日耳濡目染所熏陶出来的。
这也足以见得一个人的成长环境是何等的重要。
在21世纪时，爹不疼娘不爱，爷爷年迈，以至于他很早就丧失了一个儿童应该有的“天真烂漫”。
死后穿越或者说重生？反正到了这个朝代后，爹疼娘爱，还有爱他的外公一家，大伯一家，简直万千宠爱于一身。
他也不像里面写的胎穿那样，始终有颗成人的芯子，对小孩子玩的东西就觉得幼稚。相反，正因为21世纪没有过顽皮胡闹的童年，他内心里面是想在这里找补回来的。
从小他就爱玩，虽然芯子已是24岁高龄，但和那些两三岁的小娃娃比起来，他反而显得更加的好动顽皮，以至于长到七八岁就成了匪棒。总之他的行为套在一个小孩子身上一点儿也不违和，根本不用担心大人发现啥异常。
所以很多时候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本来就属于这个时代，21世纪才是虚幻？
明显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等不到太子求情，只能他自己上了。
“打八十？那么粗的廷杖打八十会打死人啊，皇上”庄宴很认真的给皇帝科普八十廷杖的威力。
“远儿是想给他们求情？”皇帝目光锋利如刀。
“远儿虽然什么也不懂，只是觉得好像他们也没有犯死罪，就这样打死了，于皇上的威名实在有损”庄宴跪了下来。
“若远儿要为他们求情免去这番廷杖也不是不可，但你自己就必须挨八十杖如何？”
庄宴惊吓道“八十杖？那还不得打死了远儿！皇上专会骗人！如果远儿救他们自己就要死，不救的话，远儿又怕将来有人藉由此事说皇上执法过严，远儿没法给他怼回去”
“你的意思是若朕打了他们就是历法过严？”
庄宴连忙摆手“不是，不是，末将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觉得打我八十太多了，能不能少打点？”
皇上被他气笑了“还有讨价还价的？也就你，要是别人，看朕不翻倍了打！那便打你四十如何？”
庄宴思忖四十廷杖，以他的身体素质也就养个两三个月而已。
“那行吧”庄宴委屈的赶紧爬到了宽凳上准备挨打，免得皇帝下令拉他到午门挨，那丢脸可丢大发了，他又不想青史留名。
并且这里起码只有几个人围观，他求求情装的可怜一点，说不定皇帝还能答应不去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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