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 打开天窗说亮话
顾长风终于知道了，原来那些神话故事，并非全都是骗人的。
如今的萃真星，勉强具备了凡人们生存的基础条件，但距离自己的期望还差得很远。
他像燧人氏一样，教导这些人钻木取火；像有巢氏一样，教他们搭建房屋；像神农氏一样，替他们尝遍植物。
还要正衣冠、传文字、立道德风俗……
幸好有仙宫那数千名少女相助，他才能稍微轻松一些。
但就在这辛辛苦苦的教导之中，他也发现了有些不太对的地方：
这些凡人并非是什么都不懂，很多东西只要自己教过，他们很快就能掌握！
似乎是从前学过一样！
顾长风原本以为，那数千名少女是得了老不修彭尚的教导，才能和自己毫无障碍的交流，但仔细询问过才知道：
萃真星原本就有成体系的语言文字！
只不过使用的机会很少，于是渐渐陷入消亡，众人和他交流起来，才会那么费劲。
终于有一天。
几名白白苍苍的老头，带着数百名青壮，从地底深处挖出了一块刻满文字的石碑，呈到他的面前。
顾长风彻底明白了！
这块石碑上，记载了萃真星的历史。
数千年前的萃真星，也曾是草木葱郁，碧水蓝天，涌现了灿若星辰的文明，和波澜壮阔的历史。
除了没有修士之外，和地球上的古代文明相比，完全不差上下。
可是有一天，一名仙人从天外降临，偶然发现这萃真星上有仙石存在。
于是，仙人们开始了毫无顾忌的开采。
植物土壤被破坏殆尽，江河湖泊枯竭，文明崩溃，剩余的人们只能穴居为生，苟延残喘。
如果不是顾长风的到来，看到了这块石碑，萃真星的那些历史必将消散在尘埃之中，无人知晓。
甚至有朝一日，这颗星球上的凡人将会彻底灭绝。当仙石被开采完后，萃真星也将会变成废弃的荒土。
石碑上长满了青苔，每个字都有数分之深。
不知道当年的那个人，是怀着何等悲愤的心情，颤抖着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刻下这些字的。
顾长风将石碑收入了储物袋中，负手而立，静静出神。
在仙人的眼中，整个萃真星上所有凡人的生死存亡，远远比不上仙石重要。
修士眼中的凡人是蝼蚁，仙人眼中的凡人，连蝼蚁也不如。
可是，就算是蝼蚁，也会为生存而不懈坚持。
正如洞穴中的这些凡人。
正如雨后春笋一般冒出，各种各样的植物。
水中的鱼儿，土壤里的蚯蚓，甚至惹人讨厌的蚊虫、细菌……
生命只是蛰伏，并未灭绝，当遇到合适的时机之后，必会再次繁衍壮大。
只不过，这一次。
萃真星上的所有生命，和从前截然不同了。
顾长风能够感受到它们的存在。
它们能感知顾长风的心意。
甚至在作弊器中，也自动出现了萃真星上所有凡人的信息——没有经过拜入北斗宗的程序就已经出现了。
这，就是万物同心的妙用么？
顾长风有些遗憾。
那圣光在传授完平生所学后，不等自己苏醒，就已径直离开。
自己还有许多事情想要问他。
譬如：
玉简是怎么落在对方手中的？
仙宰和荒古，是怎么勾搭在一起的？
倘若按照神秘少年所说，承认自己就是席剑吾，仙帝会相信吗？
自己体内那那些莫名其妙的毫光，又是什么？
顾长风甚至怀疑：
这圣光真的如此好心？
真的只是为了传授自己道行，别无所求，然后飘然离开？
说实话，出于地球上现代人的通病，他并不相信。
不过现在，是时候离开了。
他眺望天空，目光炯炯有神。
果然不出所料。
数十天之后，空中传来了爽朗的大笑声：
“顾兄弟！”
“此间乐否？”
这声音有些熟悉，顾长风不用抬头就知道，来人必是仙录司主簿吕思浩。
待对方来到近前站定，顾长风拱手道：
“见过吕主簿。”
吕思浩环顾四周的环境，露出了讶然之色：
“没想到不过区区一年工夫，这萃真星居然模样大变，莫非是顾兄弟的手笔？”
他立刻仔细打量起了顾长风，再次愕然：
“你已经掌握了天地大道？”
顾长风淡淡一笑：
“正是。”
掌握天地大道之后，他整个人的气质都发生了极大的变化，而且遇到别的仙人，便可以敏锐地察觉出对方的身上，是否蕴含有天地大道的气息。
这也是此前金大宇和许尘二人，并未被他诳到的原因所在。
吕思浩十分高兴，恭维了几句后，切入了正题：
“顾兄弟既然已经掌握天地大道，我当禀明仙君，为你重新安排职位。”
“只是，一年之期已到，兄弟可曾将仙石准备妥当？”
顾长风摇了摇头：
“不曾。”
他这一年来，都在辛苦的帮助萃真星的凡人，虽然也开采了些许仙石，但远远不到一千万枚的数量。
如果继续开采的话，必然会给这颗星球造成更大的破坏，所以他未能完成任务。
吕思浩脸色的笑容并未褪去：
“那……”
“可有五百万枚？”
顾长风依旧摇头：
“没有。”
吕思浩终于不悦了：
“可有一百万枚？”
顾长风继续摇头。
吕思浩的脸色沉了下来，怫然道：
“顾长风！”
“开采仙石，乃是仙录司布置的任务，你就如此应付？”
“难道不怕仙廷的铁律吗？”
顾长风神色如常，静静地看了他许久，忽然道：
“之前向彭尚征收灵石的，一直是另外一名修士，并非是你。”
“你也应该知道，我和席剑吾关系非常，却装作无动于衷。”
“吕道友！”
“这里并无其他人在，你又何必如此？”
“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吕思浩冷冷地看着他，顾长风并不为意，神色从容淡然。
许久后，对方笑了：
“你若是不说出此番话来，我还真不会和你开诚布公，事实证明，我的确没有看错人！”
“顾兄弟，你找到帮助席帅的方法了吗？”
顾长风不置可否：
“别的先不说。”
“我且问你，你和席剑吾，到底是什么关系？”
吕思浩的脸上，露出了缅怀的神色，怃然道：
“想当年，我刚入仙界，因为迟迟无法掌握天地大道，只能被发配边陲。”
“若非席帅出手相助，只怕我早已身死道陨！”
“后来，我听说他叛变仙廷，心知其中必有蹊跷，可惜啊……”
他缓缓摇头，神情不胜苦涩：
“我人微言轻，实力不足，实在无法帮他！”
“当我在听说你的事情、见到你本人之后，便知道你定与他关系密切！”
“顾兄弟！”
吕思浩猛然抬头，神色凛然：
“你，是不是席帅转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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