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重现与痛失
顾雨顿了下，眼神之中略微带着一丝躲闪和悲伤，但很快又变的异常坚定。
顾雨的这种神情，让元化星产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阴爻人升五阶都费了那么大的劲，阳爻人肯定不会平白无故的直接变为五阶。。
她突然想到自己曾经升四阶时的最后试炼。
一直以来，她都想不明白，为什么试炼中会让她杀陈魈。
虽然那个时候她认为，陈魈只是她的心魔，试炼是想让她战胜心魔而已，可如今，她突然觉得，那也许是跟阳爻人升五阶有关。
顾雨为什么会知道阳爻人的五阶，之前她在船上对自己说的那些话，还有算算时间，也差不多有五分钟了，难道说......
元化星想到这里的时候，脸色刹那间变的苍白起来。
她怔怔地看着顾雨。
“我升五阶，是...是跟你有关？”
顾雨的双眼里藏着黯然，她看着元化星，没有否认。
惊惧在脑中尖啸起来，这使得元化星感到天旋地转，她强稳着心神，看到顾雨动了动嘴唇打算要说什么，她突然害怕到极点。
“不，顾雨，不，你不要说。
我们...我们不要管谁会降临了，我们都要活着，我们都要好好的。
走，我们快离开这里，走啊顾雨，我们快离开这里。”
元化星变的慌乱起来，顾雨伸出手一把扳住了她的肩头。
“元化星，你听我说听我说啊，你必须成为五阶。”
元化星感到自己的嘴唇都在发抖。
“什么五阶，我不要升什么五阶，我也不想是什么阳爻人。顾雨，我们离开这里，我们离开这里啊！”
顾雨的眼泪流了出来。
“我知道你猜到了什么，我知道你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我知道这对你和我是多么的残忍，我也一样无法接受，我也想继续在你身边啊元元。。
可是，我不能让你死啊！我必须这样决定，我们的宿命就是这样。
你听我说，就算你不愿意杀我，我也迟早会变为那边的傀儡。
我不想让你死，我也不想变成傀儡，我不想成为毁灭世界的帮凶，我想让你熬过所有的苦啊！
如果是陈魈的话，她一定会和我一样这么选择。”
元化星摇着头，心中像是有万般痛楚冲击而来。
“不...不，世界毁灭与我何干，我不要...我不要，我做不到。
顾雨！你怎么会相信这种话，谁跟你说的？这不是真的，你不要相信。。”
顾雨苦笑了下。
“我本不该来这里的，可是如果我不来，你就会死的。
还记得我做的梦吗？那都是真的，那个人不是我，是她。
如果我不来，你就会被她喊成灰。
元化星，你就算不杀我，也会像那个人说的，我迟早会被完全控制。我能死在你手里总比没有灵魂当傀儡强啊。”
痛苦如同潮水将元化星淹没，她依旧摇着头，双手捂住了耳朵。
她想起了那天夜里，阨池中魔罗的眼睛。
“不，我做不到，不要逼我，我做不到。
为什么是我啊，为什么是我们？为什么为什么？
我不可能这样对你啊顾雨，我做不到，我不要！！”
元化星失控般的喊着，这洞厅的地面又开始微微的震动，空气里也流转起了一层微波，一切似乎又要开始躁动，时空仿佛要碎裂一般。
元化星手背的皮肤在一点点皲裂，只是她完全被痛苦缠绕，根本看不到。
顾雨惊恐间，抬眼往巨石上看去，空气在抖动，让所有画面都有些扭曲。
“我以为你没有爱上我，所以就不会痛，可我爱上了你，所以我不要你死。。
元化星，元元，你看着我你看着我。”
元化星放下了双手，她面庞上的皮肤也在慢慢裂开，上面像是燃起了点点星火，那流下的眼泪划过，也无济于事。
顾雨放开元化星的肩头，紧紧向她拥抱过来，而元化星伸出的手臂，却一下落了空，她抱不住顾雨，这种奇怪的现象，让元化星更加慌乱起来。
顾雨的声音在元化星耳边有些缥缈。
“元元，时间不多了，这是我的选择，也是我的结局。
还记得那句话吗？我生是你的人，死也要死在你的手里，我真的无憾了。你千万不要内疚，这真的是你我的宿命。
记住我说过的，你欠我的，只能靠你好好活着来还。”
四周的空气越发扭曲，巨石上的黑袍女子此时动了起来。
她目光惊愕的朝下看去，无法相信被控制的顾雨居然走到了元化星身旁，还有那爬在地上的冷戎也苏醒过来。
她目光一凝，倾尽全力将声频加大加强。
尖锐刺耳的声响更甚，弥散在整个空间之中，仿佛麇集着恶毒召来的所有煞星，在他们身上撒开一张无形的利刃之网，暴风般的驱动绞杀着所有。
“如果可以，真希望你重新认识我，从我叫什么名字开始，以后的故事里，你一定先爱上我。”
顾雨的声音空灵，元化星的身躯逐渐破碎，意识在流逝。
“我不能，我不要...。”
元化星的眼睛鼻子耳朵都流出了血，视线逐渐模糊，她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时间空间还有声音，仿佛静止了一般，那血液之中的躁动带着某种不甘涌动着，一层黑鳞如潮水般从下至上迅速在元化星的皮肤上爬升蔓延，将她包裹，而那头顶的发丝之中此时居然长出了一只黑色粗角。
她如同一只黑鳞独角怪物站在那里，体内升腾出更加强大的黑炎包裹于全身，也将抱着她的顾雨席卷。
“元元，我不是陈魈，我是顾雨，你一定要记住我啊...”
痛苦仿佛漫无边际，绝望中仿佛找不到任何出路，一道孤寂的身影只能在幽冥中伸手摸索徘徊。。
黑炎如一朵巨大的莲花，将两个人包裹，待到消散之时，只留下一人站立原地。
巨石之上悬空的人慌了神，她无法相信，刚才暴风骤雨般的音频，非但没有杀死元化星，也没能及时杀死顾雨，她更无法相信元化星能对顾雨下得了手。
哪里出了问题，她瞬间停了下来，目光投向从地上爬起的冷戎。。
因为在她的猎刃音频之中，元化星没有被喊成灰是因为黑炎护体，可这被她忽视的精瘦男人，为何此时身上却泛着虹光毫发无损。
她惊愕间想到了什么，睁大双眼看着冷戎，只是短暂的目光交接，一股浸入骨髓的冰凉仿佛要把她身上的所有温度都抽离出去，只留下恐惧弥漫在心中，让她动弹不得，她仿佛看到了宇宙之中最可怕的存在。
元化星身上的黑磷已经褪去，她的意识慢慢回归，怔怔地小心翼翼低头看去，刚才还抱着她的顾雨不见了。
有那么一秒，元化星脑子一片空白，她不敢相信的回过头看向冷戎。
“是我吗？真的又是我吗？顾雨呢？顾雨？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那些曾一度被压抑和妥帖保管在最阴暗角落的情绪，顷刻间土崩瓦解，元化星撕心裂肺的喊出了声。
“不~~~！！！”
她再也无法忍受这种痛苦，跪在了地上。
悲伤汹涌，一切失去了所有颜色。
泪再一次崩溃，无能为力地坠落，除了任由它坠下，一切都无法挽回。
冷戎面色冷冽，“元化星，你还在等什么，快用法器杀了她。”
那熟悉而不带着丝毫情感的字眼，让元化星瞬间产生了错觉，难道自己还在几年前的那场抉择之境中？
她抬起头，痴痴呆呆的环顾着四周，期待着自己从未醒来，顾雨也根本没有跟着一起来。
那黑袍女子的笑声响起，从巨石上降了下来。
“真没想到，那女孩那么喜欢你，你却真的杀了她，是我高看了你们之间的感情？还是说，你真的从来没对她动过一点情？”
这些话语，如同利刃一般，绞割着元化星的心，那来日方长的相处转瞬变为了阴阳两隔，而命运的嘲弄，仿佛注定她的所有都会成为悲剧。
冷戎走近了几步，“再不杀她，恐怕顾雨就白白牺牲了。”
黑袍女子朝后慢慢退着，她身后不远的高个子男人正在把幽窅之物放到地上。
冷戎从容不迫的捡起法器，递给了元化星。
元化星满脸泪痕，木然的接过了法器，抬头看向冷戎。
“你究竟是谁？”
冷戎嘴角微微弯起。
“现在你已经是五阶了，应该知道我说的什么意思，答案在那虚境之中。”
元化星没有说任何话，在她的心里，导致现在发生的这一切，除了那可恶的宿命，似乎还有一只无形的手在背后。
她缓缓伸出手，将五根手指伸入了法器中。
石盘像是加速了一般，迅速旋出五层石边，里面泛出的光芒，也比平常耀眼许多。
而黑袍女子仿佛知道要发生什么，早已转头往幽窅之物跑去。
可是，她只迈出去两步，动作瞬间僵硬，停滞不前了。
元化星没有理会黑袍女子的身躯为何不动了，她的意识瞬间进入了虚境。
她的情绪还在悲伤和疑惑间徘徊，但她很快走到了黑柱近前。
她抬头向那些文字看去，在显现的第四段文书之后，出现了一段新的文书。
这是第五段文书，只有五阶阳爻人才能看的到。
她还报以一丝希望，如果第五段文书有写让人能起死回生的办法也说不定。
这段文书很长，分为三节。
第一节大概描述的是，四阶阴爻人和四阶阳爻人的血，融合在一起后，可进化阴舛人，进化后的阴舛人，最终会与噩梦之主畱渊相通。
元化星心头一惊，果然跟局长猜测的一样，世上没有白得的好处。
第二节描述的是，三阶阴爻人会被魃怪同化，赋予能量，成为四阶。一但升为四阶阴爻人，便会与噩梦之主相通，成为唤醒辉光的仆人。
看来黑袍女子没有说谎，可是顾雨为什么会提前知道她日后一定会变为畱渊的傀儡，难道当时只是为了宽慰她才这么笃定？
元化星又往第三节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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